《慕》八豆

47、第 47 章

　　第二日，昕玉醒来，全身酸痛不说，周然还睡在边上气定神闲的模样，就让他心里不平衡。
　　卯足力气往他胸口上一垂，看他不起来！
　　不如昕玉所想，周然仍旧睡得气定神闲。昕玉操过一边的被子，给他埋头闷下去，好一会儿，周然也没挣扎，感觉不对了，昕玉赶快拿开被子，忍着后面那个估计肿了的地方坐起来推了推周然。
　　“我不跟你玩了，我投降，你起来。”
　　周然没有反应。
　　“喂，你聋啦！”
　　昕玉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周然的鼻息，撞鬼一样往后退，直到撞在墙上。昕玉傻傻看着周然的睡颜几秒，疯了一般上去推他：“你不是好了吗？！你死啦！你说话啊！”
　　正当昕玉疯狂地叫着周然的时候，关着的门打开了，袁裴端着盆水进来，见到昕玉光着身体在床上推着同样光着身体的周然，放下盆子过去让昕玉住手。
　　“没有解药教主是不会醒的，您别这样。”
　　“他昨晚不是醒了吗？他不是说他没事了吗？！”
　　“在您离开的这段时间，教主从未醒过啊。”
　　昕玉的神经像断线了一般停在那里。他从未醒过……
　　还是说周然知道自己一定会死，所以强迫自己起来的，这一起就真的不行了……而他昨晚要了他这么多次就是因为再也见不到了？
　　昕玉抓住周然的肩膀把他拖起来，接近咆哮：“你发什么疯啊！别自以为是了！我一定会让你活着的，你一辈子也别想摆脱我！你听到没有！”
　　周然回答他的还是若有似无的气息。

　　昕玉将周然交给袁裴，忍着身上粘乎乎的白东西穿上衣服就出了门。
　　大清早的，他回了自己房间。不论如何，他都要救醒琉璃，就算琉璃不肯他也要逼他。昕玉觉得现在的自己和那时的林羽没什么两样，他会不顾一切，会违背所有的东西。只要周然醒过来，就算要他对自己动刀都可以！
　　回到自己院子，昕玉却见原本该开着的门紧闭着，可能人被发现琉璃被带走了？
　　如果是那样就该是轰轰烈烈的，哪会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的？
　　昕玉偷偷走到窗边，开着的窗也关得很紧。昕玉悄悄开了条缝，没惊扰人便从缝里偷偷看进去。
　　看到那一幕，昕玉简直傻掉了！
　　琉璃还是躺在床上，半死不死的样子。但是是整个人背朝天的模样，脑袋撇向一边。而他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给他把后背粘着肉的衣服给去了，还上了药。现在正一手握着琉璃被削了一根食指的左手，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
　　昕玉待着看白云飞依旧千年不动的冰山模样一直用一个角度看着琉璃的侧脸，眼睛也不眨一下。没一会儿就看出了问题。
　　想想自己跟周然，再看看里面，昕玉于心不忍，蹑手蹑脚离开了。

　　没地方去，昕玉还是去了红袖那里，与她商量周然的事情。
　　到了红袖屋，昕玉首先抱了抱长生，再问红袖了嘘寒问暖的家常。再然后长生小姑娘在她爹爹身上撒了尿，她爹爹说她“大小便失禁”……
　　红袖给已经可以在怀里咿咿呀呀的小长生换着尿布：“周然的事怎么样了？”
　　被问到这问题，昕玉干巴巴地喝着茶，他和周然的事不用说红袖也已经知道，他现在只好如实回答：“啊，琉璃找到了。”
　　“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他浑身是伤，得先给他养伤。”
　　红袖抱起换了尿布的长生给昕玉，又拿了脏了的尿布放在盆里，坐下来：“这样恐怕没多少时间。”
　　沉重了，这也是昕玉担心的事，要是时间不够，周然等不了怎么办？而且再加昨晚上，恐怕周然能等的日子不多了。
　　“有什么办法能推迟吗？”昕玉急切地看着红袖。
　　红袖端来一边的肉丝粥舀了一小口试了试温度：“没有。”
　　“推迟一下也好。”
　　红袖把粥喂到长生嘴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与其在这里浪费时候还不如早点说服琉璃。”
　　红袖道出了事实。
　　“嗯，我知道的。”
　　“那还不快去。”说着，红袖将长生抱回自己怀里，示意了昕玉门口的方向。
　　“好。”昕玉应声出去。
　　红袖看昕玉离开的背影，想起昨晚的事情。两人一向是没有交集的人，白云飞从没如此慌张地跑来，也从未有如此急切的要求过她。
　　当她见到琉璃的伤势时，何止是惨不忍睹。琉璃的命是活不长的，再等下去只是拖时间罢了，昕玉要救周然就得快，现在不是来她这里问周然能拖多久的时候。
　　而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问题。

　　昕玉这次只得再回自己的住所，原本是想去看看小七的，但红袖把他的心思都看出来了，他在拖时间，他无法向琉璃开口这么过分的要求。以前不行，现在看到白云飞对他的感情后就更加难做。
　　他和周然已经很辛苦了，不能为了自己的自私而让琉璃丧命，让他们为自己和周然而天人相隔。
　　昕玉费力地敲了敲房门，思量了一路怎么开口，在白云飞开门的时候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我来看看。”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白云飞，昕玉说话都疙瘩了。
　　白云飞默不作声地让开条路让昕玉进去，这是特平时惯有的，但昕玉却走得无比艰难。
　　到了床边，没想到琉璃已经醒了。
　　“他刚醒。”白云飞关了门走到床边，将神志还未清醒地琉璃翻过身，让他坐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别这样，会伤到的。”昕玉赶紧提醒。
　　“都快死的人了。”白云飞说得简洁言，语里的意思昕玉再明白不过了。
　　“对不起。”
　　“我先警告你，要是他不愿意，而你敢强求的话，你要知道后果。”白云飞直直地看进昕玉眼里，昕玉感觉他的眼神能就那样轻易地将人看透。
　　“放，放心，不会的。”
　　“不会最好。”白云飞取过一边的湿巾给琉璃缓慢地擦脸，“我会一直看着。”
　　“好。”
　　不知怎地，琉璃经过白云飞的擦拭，原本混浊的眼睛渐渐有了焦距。
　　看出昕玉的疑惑，白云飞解释道：“以前都是我给他看的，他的身体我再了解不过。”
　　“那……你们？”
　　“他喜欢上残忍的玄冥教主，所以我才跟来做这个护法。”
　　“你不是在这之前就是的吗？”
　　“之前一直是林羽。”
　　“哦。”知道自己不该多问了，昕玉把视线转向了琉璃。
　　“让他休息几天再问。”
　　“阿？哦，好的。”昕玉继续低头。
　　“楼，楼公子？你怎么……也在这里？快离开，要是……被无情发现了……”琉璃见到昕玉就开始催促他离开，但他的声音及近沙哑，嘴巴一张一合里面居然没有牙齿！
　　“他把你救回来了，你现在没事了。”白云飞在边上提醒。
　　“云飞？”
　　“是的。”
　　琉璃似乎感觉到了周围的环境，急促的气息也平稳下来：“原来是这样，多谢楼公子了。”
　　“没，没关系，我也没做什么的。”琉璃被拔了牙齿，恐怕是无情在动刑前知道人扛不住，所以先拔了以免人受不了而咬舌自尽！
　　“你刚醒过来，我让人给你煎了药，先喝药再吃点东西。”
　　“嗯，好的。”
　　白云飞转头对昕玉道：“在厨房里。”
　　昕玉指着自己的脸：“我？”
　　“当然。”
　　看白云飞又转回去看琉璃了，也罢，难得琉璃醒了，给他们点独处的时间也好。便去厨房端药和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