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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身世 ...

  •   模模糊糊被群人搀了出门,又走了很长一段路,前面一个转弯就人声鼎沸。
      其中一个声音在昕玉出现的时候提高了几十个分贝——“恩公!你来啦!”
      没错,左青龙闪电般出现在昕玉身旁,一个劲说好话,什么生个大胖儿子,什么有出息了,什么什么什么,昕玉听都没听进去。因为他卯足了力气瞪了一双通红的眼睛在找周然的身影。
      又想到一件天大的事:在龙吟山庄时,他戴着这个东西装周翥,后来龙吟山庄里头人尽皆知他是楼昕玉,而且这次药王谷的人里少不了红袖,要是被碰到认出来,再知道今天成亲的人是他……
      昕玉转身就想跑,不幸无情一伸手,整个人给吊了回来,无情一眼神示意他往前走,犹如土匪绑着人贩子。
      昕玉捂着肚子,五官拧在一起:“大爷,我尿急,你让我撒了再来。”
      “穿过这里,有最近的茅厕。”
      昕玉憋着难受,两腿在原地跑着:“我认茅厕,就上门口那个。”说来他自己也不信……
      但是,无情信了,不过昕玉蹲在里头忍着臭想对策,却愤怒地盯着手上连着的绳索。没错,无情用根粗绳把两人的手连一起在外头等他。
      昕玉看着那绳子,无情时不时会拉几下确定他没逃走,昕玉一边享受着茅厕的“香味”,一边想对策,总之,在他还没想出来之前是绝不离开的,宁可被臭死,也不出去被灭掉。
      这时,外头似乎来了个人催:“怎么还在这里?教主在外头等急了。”用这语气说话的人想必除了以瞳绝无他人!
      无情道:“他尿急,又认茅厕。”说完用力拉了拉绳索,那力道,昕玉差点光了屁股摔出去,“放心,还在。我这就带他来。”说着问里头的昕玉:“好了没有?”
      “没有!!!”
      无情又道:“准备个轿子,里头安个夜壶什么的,我看他是不会出来了。”
      那人回道:“好,我去准备。”
      这下昕玉总算出来了,还两手提了裤子,就算死也不能死成这副德性!抬头挺胸,雄赳赳气昂昂整一个上前线的战士。
      但聪明如昕玉怎么可以就这么听着话就去拜堂成亲娶个婊子?怎么说他这一辈子已经是非周然不娶的了!没错,是娶!周然永远都得是他媳妇,就算每次自己都是当下面的那个,名分上周然一定绝对地是他老婆!
      故而,昕玉在无情带他出了去,借着人多一群家伙打哈哈的时候,像条泥鳅溜走了……
      正如往常一样,一旦逃脱了束缚,昕玉的逃跑技术就是一流的,借着前段时间对天鹰教内部分布的掌握和了解,他很聪明地避开了人多的地方,一直跑跑跑,跑到这时候安静地可以闹鬼的后院深处准备翻墙而过。
      四处探察了下没人,昕玉便机不可失地四手八脚爬上一块形状高耸,近墙的假山准备爬到上头再接到墙上,从这头跳到对面最后逃之夭夭——完美的计划!
      昕玉干劲十足,腾腾腾地就爬到了假山的尖顶上,此时的他一手攀着顶端的凸起,一手抓着旁边的凹洞,两只脚错落有致地踩着两个立足点,可谓一只形象化的蜥蜴!这只形象化的蜥蜴突然想到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他可以轻功直接飞过去,何必如此麻烦?
      唉!一个十足让人汗颜的问题,好在没人看到他现在没有形象的举动,要是被哪个漂亮姑娘发现了就颜面无存哪!这时候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快些从假山上下来,不过……直接飞过去不是更好?这样想,昕玉也这样做了,他脚下运力,正要轻身飞过对面的墙去,不幸,事故就是这样来的——昕玉正要运力的一只脚下踩着的假山石突然随着他力道的加大而下沉,昕玉一脚失力没了平衡,直接摔了下来成鳖状。
      昕玉赶紧在被人看到前爬起来掸土,掸着掸着就觉得不对劲了,那假山石头怎么会没事沉下去呢?抬头一看,面前的假山阴暗处影影憧憧,里面似乎有什么,难道是条密道不成?
      不过现在眼下的要紧事是翻墙逃出去,昕玉虽然有好奇心还是不能耽搁在这里。千不想万不想,没想到这时候院门口便传来人声,昕玉一听那声音,脑海里立即就出现虞严眉毛胡子一起飞的模样,要是被他发现了自己的诡计岂不是死惨了!于是昕玉当机立断闪身进入了假山里头的密道……
      谁知,这密道的设计还是智能型的,他一进去身后的貌似门的东西就给他关上了,按了半天可能是开关的地方都没用,无奈,原本只准备躲他一躲,现在只得往前走去另寻出路了……
      沿着下去的石阶,道路很窄又比较潮湿,看来是不见天日的那种地方,一般看过市场上五文钱一本的武侠小说的,接下去都是骷髅,死人,然后伟大的主角便会突破前人无法冲破的困境寻得一条出路,当然,出去之前得到个什么武林秘籍阿稀世珍宝阿什么的自然是免不了的,但昕玉不求这些东西,他只要不去当里面的死人就谢天谢地了!
      走了很久,面前便豁然开朗起来,走出那条狭窄潮湿的路径之后没想到面前的居然出现如此壮观的地方:天光从头顶泄露,昕玉站的地方算是高处了,下面的东西完全是俯瞰的,空旷的地下,中间是个巨大的石台,比武林大会的四个擂台拼起来还大,有地下水源流经四周,石制的小桥相连着石台和昕玉这边,巨大的石台中间摆着个敞开盖的棺材,棺材里面似乎还躺了个人。
      昕玉最见不得这种气氛,就像发现惊天大秘密一样,而他一旦知道了什么凭他的一张破嘴不给说出去才怪,之后肯定会惹祸上身,而且他进来的那个院子貌似还是虞严的……也就是说这是虞严老头的秘密,要是被那个眉毛胡子乱飞的老不死知道了他就不是死的问题了……
      但,好奇心杀死猫,昕玉还是大了胆子过去看那棺材里的人去,昕玉爬上那到他肩膀高的石台来到那棺材旁,棺材盖子敞开在一旁,棺材沿上没有半点灰尘,看来是有人时常来精心打扫的。昕玉偷偷探过头去看里面躺着的人,那是个女人,里面穿了一身点碎珠花的白衣,外面一件粉色轻纱,眉心是由头上挂下的珠链坠着的红色玛瑙石,是个妙龄女子阿。看她面颊粉红,气色极好,身体没有丝毫腐败迹象,要不是躺在棺材里,一定会以为她是睡着了,而不是死了。
      昕玉一直看着她那张脸,好看,像一个人,想了很久——他自己。昕玉是男人,骨骼大很多,海拔也高,脸上线条轮廓分明,毕竟是有差的,但这能差多少?!这不就是他穿了身女装,涂些胭脂水粉再躺进去!
      昕玉伸手拍拍她脸:“喂!你是我娘生我时候的双胞胎吗?”
      没反应……
      不过那女的看来比他年长那么一两岁:“喂!你是我爹在外面生的野货?”
      没反应……
      他何必给自己爹脸上抹黑?
      但昕玉无聊阿,一下子想起自己是个大夫,给她把把脉,看看眼瞳——真是个死人。
      “哎,还是乘没被发现之前快点找其他地方出去吧。”昕玉边自言自语边跳下石台,大概是人老了,跳下去的时候居然会扭脚……
      而这时候,在这么空旷的地方可以清晰地听到刚才过来的那条径里传来脚步声!
      要是被发现的话……而且那里是可以俯瞰整个下面的!昕玉心跳停了一拍,那声音越发地清晰和接近了!
      昕玉看一眼身后有他肩膀高的石台,毕竟那里不能纵观全局,昕玉跛着他扭了的脚两步走成三步地离开那里。
      等了一会儿,果然来了人,听他的脚步声应该上了石台,昕玉并住呼吸心跳却越发厉害,他正躲在石台的另一面,靠着从对面那里俯瞰石台时的视差缩着,而那个谁居然上了石台……
      听着声音,那人似乎到了棺材那里,接着,果然昕玉没猜错,是虞严那老头的声音:“小佳。”
      一个糟老头叫个黄花大闺女“小佳”,恶心。
      接着,虞严老头又道:“今天是玉儿的大喜日子,小倩是我看着长大的,人也好,不会亏待了他,而且阿,这小鬼头真神了去了才没多久小倩就怀上了,哈哈,你也该高兴了。”
      昕玉听着别扭,玉儿玉儿,你当让我当你干儿子就可以这么叫?鸡皮疙瘩掉一地。而且居然还对个死人说他让小倩怀上孩子的事情,虞严不要脸,他还要哪!难不成是——那女的是虞严的相好,后来死了,现在虞严看他跟那女的长得像就认干儿子,其实企图跟杨楚歌对杨楚辰的一样?!
      等等,昕玉又有觉得不对的地方,他明明贴了张面皮,一直都是周翥的身份,虞严没事叫他“玉儿”就表示——他的身份被拆穿了……不过无情之前守着龙吟山庄看着他,不知道才怪。
      虞严叹了口气:“唉,我认他做干儿子了,虽然当不了真的也至少沾点‘爹’的气,哈哈,你说是不是,那你就是他干娘了,好歹也是半个娘了。”
      干爹干娘半爹半娘真爹真娘……他在发什么神经?
      虞严又开始自言自语,语气很无奈和悔恨:“当初要不是我还是区区的副教主你也不会落到楼中天的手里……到最后玉儿被他弄到手跟了楼姓,而你也自尽而亡只留我一人在世上孤苦无依。”很长时间的停顿以后,虞严的心情似乎恢复了一会儿,“还好,玉儿长得像你,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你不知道啊,他的臭脾气跟我有多像,也不畏惧我这个杀父仇人,一声一个‘臭老头’地叫。唉,他可知道,他才是认贼作父的,而我只是在为你报仇雪恨哪!”虞严又开始痛心疾首了,“当初我们已经成婚,你怀了玉儿,楼中天已经有一妻两妾了还贪图你的美色,开始是让你入了天鹰教,原本你入了教也方便我们相会,入就入把,后来他居然拿我做威胁让你把孩子打掉做他的四房。都是我当时懦弱无能,你幸得二教主相助逃了出去在杭州生下了玉儿,但楼中天怎么肯放过你,你最终饮鸩自尽,而当时楼中天的正房也正好生产,可惜孩子难产死了,他就用卑劣的手段得到了才生下不久的玉儿做了他的小儿子……哎,后来我终于取得了天鹰教为你报了仇,但就是找不到玉儿,我逼问楼中天,他不说,那我就只好让他楼家人灭门,活着的也都烧死在里面,你的在天之灵才能安息阿!”
      昕玉坐在地上,后背贴着冰冷的石台,眼睛直楞楞地对着前方。
      他说……什么?
      他的爹是楼中天,他的娘叫赵婉儿阿,什么时候虞严……变成了他爹?虞严是他的仇人阿!
      虞严又在那边变腔笑了,但昕玉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进去,连后来虞严走过来发现了他他也两眼傻楞地看着前方,毫无知觉。

      虞严自然是吃惊的,而转而便平静了,他跳下石台来到昕玉身边:“你都……听到了?”
      昕玉表情僵硬地转头:“我爹是你杀的。”
      虞严的表情很难看,但还是道:“是的。”
      “我娘也是你杀的。”
      “是的……”
      “你是我的仇人。”
      “恩……但是玉儿,我才是你真正的爹啊!”
      “闭嘴!”昕玉大声道,“只有我爹才可以这么叫我!只有我娘才可以!你是我的仇人,你有什么资格!”
      虞严明显被昕玉的这种反应镇住了,但他还是平缓道:“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所以我只认你做干儿子,让你和小倩成婚,看你在我身边好好地过日子,这样……就够了,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
      昕玉没再说话,他缓缓站起来,走了几步,虞严还留在原地,视线跟着他的身影:“婚礼取消,我不要娶小倩。”昕玉道。
      “好……”
      “昨晚上,我对周然说的话,是你搞的鬼?”
      “是……”
      昕玉伸出手来:“给我解药。”
      话刚说完,一颗绿色的药丸便由一只苍老的手放到昕玉的手中:“那……昕玉,我还是希望你能……”
      昕玉将那药丸闷口吞下:“别来烦我。”径直离开。

      昕玉恍恍惚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得去,原本他打算到了外面酒宴上给他们说这婚他不结了然后潇洒走掉也挺帅气的,所以他一直面上挂着张扬的笑容,想着一会儿众人吃惊的场面他就浑身高兴。
      但脚步原本分明是轻快的,到了进酒宴的转角出又放慢下来,没有生气地在那里拖着步子,最后那张扬的笑嘴角都下垂了。
      昕玉无力地贴在墙面上,墙的那边是酒宴上众人的欢笑声,而那声音离他太远了,不属于这里的。
      昕玉一直贴着墙,两腿有些发软,但他还是硬撑着,要是蹲下去了,他肯定会哭,他可是男人怎么能象个娘们一样呢,但眼泪还是止不住不听话地往外流,昕玉一边擦一边给自己谈笑:“真是,今天这风怎么这么大,沙子都吹进去了……哈哈……哈……”昕玉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嘴巴一瘪,整个人还是瘫在那里,一个脑袋都埋在两手臂间,一边哭一边骂:“可恶!少爷才没那么软弱呢!少爷我很强悍的,不可能被这么点事打倒……可恶……”
      这边昕玉独自一人待着,而墙的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吵闹之事,但昕玉无心去理会,到是这时,一双鞋子进入到了他的视线里。
      无情道:“在这里?”
      昕玉不予理会,一挥手:“滚。”
      无情顺手抓住他挥出的有气无力地手将他提起来:“外面有人找你。”
      昕玉两眼无神对上无情的眼睛:“你娘?”
      无情对昕玉这种无聊的话不予回答,直接将人带到酒宴上。
      刚才的吵闹果然不是没理由的,酒宴场中央的酒桌已经被破坏,只见林羽与白云飞带头,身后跟着袁裴和另一个未见过面的人,袁裴和那人手中各托着一个锦盒,站在那里。
      林羽道:“玄冥教不请自来,还请虞教主见谅。”说的是客气话,林羽脸上却是难得一见的嚣张跋扈。
      虞严不知何时也已经到场,他一甩袖子,眉头一拧,开门见山:“你玄冥一魔教,本座不屑于请你们!”
      白云飞斜笑道:“多谢抬爱,虞教主开门见山,我也不多说废话,本次我们带来了贺礼,就是想向您要一个人。”说着,袁裴和那个人打开锦盒,竟是一对通体碧绿,暗转流光的玉如意!
      白云飞接着道:“我们要的就是今日大喜的新郎,您的干儿子——楼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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