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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有些人,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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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毕业的前期,开始流行起了同学录,上一世的时候,韶友绿也买了一本同学录,那时候大家都变得和蔼起来,无论之前有过什么瓜葛,都会认认真真的填上那一张薄薄的同学录。
韶友绿的同学录也是被写得满满当当,甚至那群人也写了她的同学录,最后的留言板上竟然体现了一点他们为数不多的人性,可能真的是《终极一班》看多了吧,真把自己当大姐大,对所有的小弟都不计前嫌。
那留言板写得多情深义重啊。
但那本同学录,韶友绿自毕业后再也没有打开过一次,直到后面她家准备搬家时,她才从全是书的书架上翻出了那本已经泛黄了的同学录。
韶友绿看到同学录上的东西并不觉得怀念,有的只是深深地讽刺。那群人把自己包装成虽然坏但却重情重义宽宏大量的模样,但把别人的人生搞得一团糟的,也是他们。
或者说,他们情深义重的只是他们彼此。
韶友绿并没有直接丢掉那本同学录,而是一页页的取了下来,扔进了火堆里,似乎这样就能把所有的过往都烧个干净。
这一世的韶友绿并不想去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她和班上的人也没有过多的交集,活得很像透明人,但依然是那群人的眼中钉。
她也收到了一些同学录,但她只是装作看不见,放在课桌的桌箱里就再没有管了,李攸宁也拿了一张给她,她却摇摇头,“同学录是给再也不会见面的人写的,难道我们的朋友就做到今天吗?”
李攸宁吓得抽回手,嗔怪的看了一眼韶友绿,就把那一页拿去给其他人了。
杨云刘念铃他们上次受过那么大的耻辱,也不会自找没趣的拿给韶友绿写,所以韶友绿也乐得清闲。
其实曾经韶友绿也和杨云做过好朋友,但不过是那种放学一起回家先要把杨云送回家,有什么好东西先要拿给杨云的那种“好朋友”。
因为韶友绿骨子里其实不愿居于人后,所以她也一直没法像其他人一样对杨云奉承至极,而且她也深知她和杨云他们不是一路人,她做不到把身边的朋友当奴隶一样使唤,还要pua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再者她家里管得严,根本不可能晚上出去玩,还要打架斗殴这回事。
那个时代的孩子都比较早熟,五六年级谈恋爱,装社会人,去认一些哥哥姐姐是常事,而且那时候正好流行各种青春伤痛文学,抽烟喝酒,为情而哭更是比比皆是。
现在想来也是好笑居多,年纪不大,饱受情伤,毛没长齐,忠肝义胆啊。
霍辞安是个不善交际的人,只有郑城哲一个好朋友。但因着他成绩好,为人也和善,从不故意出风头,沉稳低调得很,所以小学六年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就是稳稳的毕业了。
上一世韶友绿和霍辞安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集,只是一起代表学校去参加过英语竞赛,那时候韶友绿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竞赛,所以蛮紧张的,而霍辞安为了缓解她的紧张,就故意和她搭话,给了她不少小面包,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本来或许是能成为朋友的,但是回到学校后,因为不同班,交流也少了很多,再加上韶友绿当时遇到的那些破事,也自顾不暇,根本没时间去交朋友,这个缘分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这一世,却也莫名其妙的续上了,可能真就是神明为了补偿一些遗憾而制造的巧合吧。
所以霍辞安也没有买同学录的心思,倒是郑城哲,脸蛋优秀,所以身边喜欢他的女孩子不少,而且他自己喜欢打游戏,鼓捣电脑,所以当时班上在男生那一边的人缘也不错,他就收到了一大堆的同学录,其中甚至还有别班的。
一次体育课时,正好是三个班一起,韶友绿就和李攸宁坐在乒乓球台桌上喝着小卖部买的可乐看着郑城哲哼哧哼哧的写着同学录。霍辞安则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看书。
郑城哲写了一会儿,晃晃酸痛的手臂,“讲道理,你们真的不帮我写一些吗?”
韶友绿看了他一眼,“那是你的同学录,自己写的才足够有诚意嘛”。
“为什么你们没有那么多要写啊?”郑城哲的语气相当的真诚。
李攸宁炸了锅,“瞧不起谁呢你!”
郑城哲立马举手投降,“我可没有,我是真心实意发问的!”
韶友绿笑笑,“我们人缘没你好呗,妇女之友郑城哲同志。”
霍辞安闻言也跟着笑了一下,郑城哲无语凝噎,又继续埋头苦写。
李攸宁却突然开口道,“你说你要是学习也这么卖力,还愁上不了好初中?”
郑城哲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NONONO,你不懂,我的天才可不是用在学习上的,再说了世界上有人负责好好学习,就得有人负责吃喝玩乐啊,所以不过是我在负重前行,你还要感谢我呢。”
李攸宁翻了个大白眼,“歪理!”
韶友绿听到这番话显得有些沉默,如果想要改变命运,只有读书是能看得到即得的结果,走其他的路都有风险和意外,从来一次她不仅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也想改变郑城哲的命运,可是她也明白,郑城哲是吃软不吃硬的,90斤的人80斤的反骨。
所以她也没办法去强迫郑城哲学习,更何况,她其实只想要他快乐。
霍辞安抬眼看了一眼沉默的韶友绿,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在以前,他却能一眼就看明白她,能第一时间就读懂她的喜怒哀乐,现在他觉得韶友绿心里蒙了一层雾。
他还记得第一次遇见韶友绿的时候是在少年宫,他是去学书法的,而韶友绿是去学古筝。
他学完书法刚从教室出来,路过韶友绿他们教室时,他下意识的往里面看了一眼,便看到韶友绿一边弹琴,一边瘪着嘴流眼泪,整个教室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了她和古筝老师。
明明一脸的委屈还要跟着老师一起上下打拍子,眼泪就没有断过,但是又不敢哭出声,还抽抽了几下,霍辞安觉得有点可爱,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但谁知被韶友绿看见了,只见她抹了把眼泪,瞪了一眼霍辞安,老师发现韶友绿走神,便又用藤条轻轻打了一下她的手臂,韶友绿眼泪又要下来,霍辞安怕她再挨揍,没敢多留,赶紧就离开了。
只是后来再也没在少年宫遇到过韶友绿了。
想到这里,霍辞安忍不住戳了戳韶友绿,“你没学古筝了吗?”
韶友绿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学古筝?”
霍辞安顿了顿,“额,我在少年宫学书法的时候遇见过你。”
韶友绿有些惊讶,“哎?真的吗?我怎么没这个印象啊?”
霍辞安抿抿嘴,“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呢。”
韶友绿颔首,“这样啊。”
郑城哲听到这里,想发现新大陆一般,“你还会弹古筝呐!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韶友绿笑了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之前因为和补课时间冲突了一下,就停了一段时间的琴,不过去年就又继续学了。”
李攸宁,“那哪天给我们表演表演呗?”
韶友绿摊手,“表演说不上,现在也就弹弹一些简单的曲子,不过如果你们要听,给你们弹弹也可以。”
下课铃响了,四个人也就各回各班了。
后来暑假的时候,其他三人来到韶友绿家玩,韶友绿便给他们弹了一首茉莉花,郑城哲和李攸宁惊讶得合不拢嘴,韶友绿心里不由自主的浮出一股子骄傲感来,就连霍辞安也连连点头。
霍辞安和李攸宁同韶友绿他们不是一个片区的,所以初中大家也都在不同的学校,不过还好的是,三所中学离得都挺近的,不妨碍他们聚会。
进入初中,第一天要面临的就是军训,韶友绿一想到自己还要经历三次军训,一次农训,一次工训,就觉得头大,好不容易脱离的苦海,此时此刻终于又游了回来。
韶友绿看着带他们的班主任,额头皱了几分,还是那个班主任。
一个军训下来,韶友绿黑了一圈,她本就特别容易被晒黑,但看到快黑成煤球的郑城哲,她倒是平衡了不少,她和郑城哲还是在同一个班级,同样在这个班级的,还有刘念铃。杨云则是去到了郜梓所在的那所好学校。
据韶友绿回忆,郜梓并没有和杨云分到同一个班级,而且还在初中交到了比较要好的朋友,总归来说还是回到了正常的学生生活。
这也算一点幸运。
但韶友绿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所在的第十中学,一直是一所高不成低不就的学校,学生鱼龙混杂,刘念铃即使离开了杨云,凭借着还算可以的外貌在班里也交到了一些臭味相投的朋友。
从小学一直跟着她的小跟班也和她分到了同一个班级。
开始上课第一天,班主任为了体现自己的民主,便不刻意安排座位,所以韶友绿便心安理得的和郑城哲做了同桌。
随着年龄的增长,郑城哲愈发帅气,刘念铃对他也越来越不一样,偶尔还会故意给郑城哲一些小特权。
但郑城哲确实有些不识好歹,仍旧对刘念铃不咸不淡的,不过刘念铃也不在意,她自己有一个男朋友,就在隔壁班,郑城哲只是一个拿得出手的玩伴而已。
韶友绿倒也是佩服刘念铃的,这个男朋友从小学谈到现在,在上一世,似乎一直到初中毕业都没有分手,后来怎么样,韶友绿就不知道了。
但也是这一次,因为韶友绿摒弃了一些杂念,作壁上观,才陡然发现了一个自己初中还在被刘念铃针对的真相。
当时只是单纯因为自己喜欢郑城哲,所以总是和郑城哲在一起玩,而郑城哲对她也非常得好,她也会不由自主的炫耀郑城哲的好,所以,这不就让刘念铃嫉妒吗?
她费心想要讨好的人对她不屑一顾,却对她讨厌的人照顾周到,这不就看明白了吗。
想到这里,韶友绿不由得苦笑,都什么玩意儿啊!
上一世,韶友绿在班上也交了两个还不错的朋友,但确实青春疼痛文学看多了,三天两头的闹矛盾,到现在她也记不清当时到底因为一些什么事闹矛盾,好像谁没把谁当朋友,谁又不理谁这样,幼稚的把戏。
而且那时的她不仅有恃无恐,还有些喜新厌旧,交了新朋友,忽视老朋友,好像也因此伤到过郑城哲。
但是韶友记得的就是她和两个朋友闹掰了以后,她又回去找郑城哲,是郑城哲不计前嫌,陪她上下学,和她继续做朋友。
韶友绿有些尴尬,自己以前真的蛮傻杯的,不过她却忘不了,有一次,她和郑城哲走在前面,记不得在聊什么了,郑城哲回头看了一眼,便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说,“走,我想去吃甜筒。”
韶友绿当时还有些疑惑,想回头,但郑城哲好听的声音从韶友绿头顶上方传来,“不要回头。”
韶友绿瞬间就明白了,后面一定有和她闹掰的女生。
韶友绿当时被感动的稀里哗啦,心里的喜欢也更甚了一些。
她还记得,她曾经问过他,“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同样也认识的朋友吵架了,你会站在那一边?”
郑城哲是天秤座,这时候也想着端水,“有道理的那一边。”
韶友绿却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那如果两个都有道理,或者两个都没有道理呢?你必须选一个站边呢!”
郑城哲目不斜视,但声音却刚刚好传到了韶友绿的耳边,“你这一边。”
韶友绿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比考了好成绩,吃到了美食还要开心。
但是,她还是又傻杯了一次,周晓洁的出现,让她有了危机感,总觉得郑城哲会被周晓洁抢走,她开始故意惹郑城哲生气,她去各种结交一些三教九流的朋友,郑城哲对她越来越失望。
后来,她的那些朋友中的一个人,惹到了刘念铃,刘念铃要叫人来收拾那个朋友,韶友绿担心则乱,便想着自己去抗,可结果就是再一次的众叛亲离,还被刘念铃拉进小巷子里,被杨云她们狠狠打了一顿。
韶友绿脸被扇肿,蹲在地上,哭也哭不出来,和刘念铃交好的一个女生将他们录得音频放给了韶友绿听。
“班长,到底是谁出言不逊,还要叫人来打群架,是你还是韶友绿?”
班长的声音清晰得传来,“就是韶友绿她自己,我都和她说了没事了!她自己想逞英雄!”
音频播放结束了,韶友绿心如死灰,明明是班长来和自己说气不过,觉得委屈,明明是自己再三问了他要不要反抗...
后来,韶友绿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家,父母问她怎么了,她也不敢说,只说是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父母也没在管,叫她不要一天到晚跑出去玩,好好学习,中考很重要的。
韶友绿没有应,在洗手间一遍遍清洗自己身上被踹脏的污渍,从那以后噩梦般的生活又开始了。
她仍旧是被孤立的那一个,还被刘念铃他们陷害考试作弊,被最讨厌她的数学老师抓到数学考试作弊,骂她骂得很难听,还叫了父母来学校,韶友绿在办公室被自己的父亲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她想解释,可是没有人会听,父母跟数学老师陪着笑脸,作弊这件事才没有被写进档案中。
作弊事件结束后,刘念铃他们见韶友绿跟没事人一样,很不舒服,她的小跟班提议,“既然作弊都收拾不了她,再整个大的。”
当时他们都有个非常讨厌的思想品德课的老师,那天,快临近中午放学时,思想品德老师在讲台上让他们上去交卷子,但是刘念铃的小跟班将老师放在讲台上的手机顺走了,下课铃响,老师在找手机,班主任进来帮着一起找,大家都在翻课桌和书包,班主任和思想品德老师一个一个的看,但是那个手机就是找不着,老师说算了,就把大家放回家了。
但到了下午,大家来上学时,韶友绿从自己的桌箱里翻到了手机,手机的电池被拔了,韶友绿心里一凉,她赶忙打了电话给爸爸妈妈,然后她又把手机拿去了办公室。
爸爸妈妈来了,上课铃也响了,韶友绿便回去上课了,后来韶友绿问爸爸妈妈这件事,他们都说没事,过去了,至今韶友绿也不知道后面还发生了什么。
韶友绿变得越来越沉默,一天体训的时候,她默默的在一边走着,突然抬头就是郑城哲,她下意识想跑,但是被郑城哲一把拉住,抱进了怀里,那是韶友绿第一次真正哭了出来。
后来又好了些日子,但是因为周晓洁又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件事后,韶友绿真正和郑城哲彻底断了联系。
回忆到了这里,韶友绿心脏有些钝痛,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捂住心脏,喘着气,旁边的郑城哲吓了一跳,“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陪你去医务室!”
韶友绿摆了摆手,“没事没事,磕到了而已。”
韶友绿又喘了几口气,心脏的不适感才渐渐消散一些,她看见还是满脸担忧的郑城哲,笑着道,“真的没事啦!”
郑城哲这才将信将疑的把头转了回去。
日子照常过着,迎来了开学第一场月考,韶友绿有意控分,考了个全年级第五名的成绩,连带着上一世对她恨铁不成钢的班主任,见到她都笑得跟朵花似的。
第一名也在他们班,是这个学校一名老师的孩子,按照以前人的逻辑,这样的孩子才该在班上作威作福,但并没有,这孩子也就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班上隐形的老大还是刘念铃那一帮。
以刘念铃为首的五个人,成绩都不算差,但都是不太服老师管教的那种,遇到不讨他们欢心的老师,那是一定会想发设法和老师作对的。
尤其是在课堂上,就以顶撞老师为乐,但是遇到那种其他人顶撞他们还蛮喜欢的老师的时候,那个人就要受到他们所谓的制裁了。
韶友绿不禁觉得,这要是放在古代,绝对是赫赫有名的乱臣贼子。迟早被砍头,株连九族!
郑城哲的成绩就比较难看了,全年级倒数,他自己倒是不在意,班主任因为才接手他们一个月,只当他们是还没适应初中生活。
但直到期末,班主任才深刻意识到,郑城哲,就是差生。
在半期考成绩下来的时候,韶友绿稳定在全年级四五名的位置,郑城哲也稳定在全年级倒数四五百名的位置。
“真就这么不爱学习吗?”韶友绿扶额问道。
“学不进去啊,我很笨的。”郑城哲回答道。
韶友绿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她一直以为是郑城哲自己不想学,“那我教你吧,好吗?”
郑城哲嗯了一声,没说什么,韶友绿开始帮郑城哲制定学习计划,监督他刷题背书,郑城哲苦不堪言,就连他们四个人的小聚会时,韶友绿都要抽背他古文。
李攸宁一脸同情的看着郑城哲,“你好惨啊。”
郑城哲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韶友绿没搭理郑城哲,“你们呢?在学校还适应吗?”
李攸宁嘻嘻笑着,“我觉得还可以,人都还蛮好相处的,不像小学...”说到这里,李攸宁叹了口气。
韶友绿摸摸李攸宁的头,“那就好啊。辞安你呢?”
霍辞安扬了扬嘴角,“挺好的。你呢?你和城哲在学校怎么样?”
韶友绿笑意不减,“我倒是蛮舒服的,不过某人就比较痛苦了。”
郑城哲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鸡,抬头就开始叨叨叨,“韶友绿这家伙不做人啊!!!我都多少天没摸电脑了!”
李攸宁,“她也是为你好啊。”
韶友绿心头一跳,她可没想那这个绑架郑城哲,还没等韶友绿开口,郑城哲立马道,“我当然知道她是为我好了,就是因为知道,我不才没放弃嘛!”
韶友绿有些错愕,确实,在上一世,郑城哲也不是没试过努力学习,那时候是班主任不知搁哪学到的鼓励教育,但只鼓励了一半,就停下了,导致郑城哲这类型的学生误以为被老师重视了,但又再次被放弃,反而开始自暴自弃起来,遇到不会的题,解个两遍,解不出来就丢一边。
这次的郑城哲虽然头发都快揪断了,但是也没有抱怨过什么,更别提放弃。韶友绿感到了一阵欣慰。
这个话题很快就接过去了,李攸宁和韶友绿互相分享着学校里的趣事,郑城哲也跟着在旁边聊得热火朝天,只有霍辞安喝着奶茶笑着看他们嬉笑打闹。
也不知道这样平和的日子还能支撑多久。
日子转眼就过去了,很快便到了初二,郑城哲的成绩有了点起色,但是水花还是没有特别高,两人还是在做同桌,但是上课时,韶友绿经常要分神照顾郑城哲,虽然没有影响到她自己的成绩,但班主任认为,韶友绿如果换个同桌,应该可以走得更远。
于是她便在班会课上突然发难,要调座位,那是郑城哲第一次看到韶友绿对着老师发那么大的火。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郑城哲,你,去和曾兴辉调个位置。”
郑城哲一开始有些懵,但随即便明白了什么,沉默着收拾东西,韶友绿却冷了脸,按住了郑城哲的手。
“为什么?”
班主任觉得自己被质疑权威,不由得提高音量,“让你们调个位置就调,问那么多干什么。”
韶友绿火气腾得就上来了,但还是故作平静的说道,“好啊,那我和他一起过去。”
说完韶友绿也开始收拾书包,班主任气急,“好好好,我管不了你们了,让你们调个位置都要气我,我不管了!”
说完她就要走出班级,这时韶友绿出声道,“哎,等等。”
班主任有些得意,但还是装作怒气冲冲的,韶友绿接着道,“您这一走,耽误的可不是我,而是班上其他52个同学学习的时间,您浪费一分钟,就是浪费大家52分钟,班上还有一半的同学在300名以后,您付的起这个责任吗?”
班主任被将住了,班上本来准备起哄让韶友绿难堪的刘念铃们也愣住了,这又是什么逻辑?反将一军?
班主任旋即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韶友绿低头看了看表,“一分28秒了。老师,这个位置我和郑城哲都不会动的,我是个相当自私的人,我不会因为什么老师被你气走了,你就按照老师说的做,把老师哄回来吧,而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我随您,请家长也好,见校长也好,都随您,不过调位置这种小事,要惊动那么多人,您会不会被别人说教书能力不够啊。”
班主任气得要死,见韶友绿这边让她下不来台,她转而看向郑城哲,郑城哲默了会儿,刚想安抚韶友绿,自己调开的时候,韶友绿目不斜视的说道,“你的成绩已经有些起色了,现在是准备认命功亏一篑吗?郑城哲,你要是敢走,我就敢转学。”
郑城哲惊愕,“转学?!你玩这么大的!?这不就一件小事吗?”
韶友绿淡淡道,“老师,你看,就连你口中的差生也知道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你却还要大动干戈吗?”
韶友绿想了想,又道,“而且凭什么只动我们的位置呢,其他人不也需要互帮互助吗?”
俗话说得好,针不扎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其他人听到这话,不再看戏,转而去劝班主任,刘念铃他们这一群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讨好老师的机会,还是把班主任劝了回来。
班主任气得发抖,但还是走了回来,“好得很!既然这次你们不动位置,那就等下次月考,我看你们还有什么理由!”
郑城哲却突然开口道,“我会努力考的,下次月考,我一定凭自己的实力和韶友绿当同桌。”
班主任不再说话,韶友绿笑意漫延。
下课后,韶友绿开口道,“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就按照你自己的节奏去学就好了,开心最重要,其他的都有我呢。”
郑城哲看着韶友绿,坚定的摇摇头,“我想为了你努力一次,我不想成为那种只会耽误你的朋友。我还想...和你考同一所高中。”
韶友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怕自己成为郑城哲的枷锁,更怕失去他。
郑城哲眼神里带着些小心翼翼,韶友绿才慢慢笑出来,“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刘念铃走过他们身边时,嘲讽般哼了一声,郑城哲蹙蹙眉,没说什么,韶友绿只当没听见,继续做着题。
回到办公室的班主任和其他老师说着今天班会课上发生的事,大多老师都觉得难以置信,因为韶友绿虽然在课堂上不是很积极,但从不扰乱课堂秩序,考试成绩也很不错,作业也完成的很好,可以说是各科老师的宝贝学生了。
数学老师突然开口道,“这两人反应这么大,别是谈恋爱了。”
班主任仔细一琢磨,皱紧了眉头,做课间操的时候,便揪着郑城哲走到了队伍前面,不知道在说什么,郑城哲冲韶友绿眨眨眼,示意她别担心,但郑城哲的表情从放松变成了凝重,最后垂下了眼眸,沉默不语。
课间操一结束,韶友绿就看到郑城哲跟着班主任去了办公室,韶友绿慢慢跟在后面,好半天才听明白,一丝冷笑出现在嘴角,“呵,又是可笑的恋爱朦胧期,要是真谈恋爱,能让你们抓到?!”
韶友绿直接跟进了办公室,班主任本来是想从郑城哲这边下手,见韶友绿进来,呵斥道,“你进来做什么,出去!”
郑城哲看着韶友绿,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示意她放心,韶友绿却直直走到了郑城哲旁边,“李老师,不如有什么话,大家一起说?”
数学老师在一旁也跟着呵斥,“你懂不懂尊重老师!”
韶友绿连眼神都没给她,只是看着班主任。
班主任深吸一口气,“你们俩老实说,是不是谈恋爱了!”
郑城哲,“没有。”
韶友绿,“李老师,你知道我和郑城哲认识多久了吗?”
班主任有些错愕,“啊?什么?”
韶友绿,“我小学和他同校,我们从四年级一直认识到现在,一共五年,也就是说我们当朋友当了五年,您看到我们有什么牵手拥抱接吻的亲密动作吗?”
这些话从韶友绿嘴里吐出来,有些惊世骇俗,数学老师一脸鄙夷,“不知廉耻。”
韶友绿斜睨了数学老师一眼,“关你什么事,和你说话了吗?”
数学老师手一下就拍了桌子,“叫你家长来!叫你家长来!”
韶友绿笑,“好啊,叫我爸妈来,正好跟他们说说数学老师是怎么骂我的,我觉得心里很难受,活不下去,想跳楼。”
郑城哲诧异的看着韶友绿,心道,“还有这招?”
班主任一时气结,数学老师不帮忙就算了,还添乱,只得开口道,“所以呢,认识这么久,然后呢?小时候可以说你们不懂事,可是你们现在已经14岁了。”
韶友绿,“他没有影响我学习,相反,他在努力改变自己,去学习,这到底有什么好误解的呢?您是老师,是大人,眼界未必这么窄,男女之间不只是爱情,友情也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之一不是吗?我和您说我认识郑城哲这么久不是为了告诉您我们感情多深,是为了让您知道,我比您了解他,更知道该怎么让他进步。”
班主任语塞了,这是她教书这么久,第一次被一个学生说到语塞,她放弃了,彻底放弃了,“行,那你们就证明给我看,我也不为难你们,郑城哲这次能考进前250名,你自己名次不掉,我就再也不管你们。”
韶友绿没有说话,她转头看着郑城哲,郑城哲疑惑,“看我干嘛?”
韶友绿,“我永远不会帮你做决定,用你来和别人打赌,你自己斟酌,要不要答应这个条件,所有的选择,我都随你。”
郑城哲心里一阵阵暖流滑过,他从小就被寄养在叔叔家,不是说叔叔婶婶不疼他,但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叔叔婶婶又忙着赚钱,所以很少有人尊重他的选择,他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也只选择了得过且过,可是这一次,他真切感受到,没有游戏的现实生活中,他第一次可以为自己做选择。
郑城哲郑重的点点头,“好,我答应你,李老师。”
班主任觉得脑袋贼疼,挥挥手,让两个人出去了,在走廊上行走时,郑城哲问道,“绿绿,我有时候觉得你像一个小大人,有时候又想一个小朋友,好矛盾。”
韶友绿推开教室门,“那你觉得哪个模样的我更好呢?”
两人一起走到座位坐下,郑城哲想了想,“都好,只要是你,都好。”
韶友绿转头,笑得眉眼弯弯,“郑城哲,不要去疑惑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值得,如果你非要知道一个原因,那就是曾经在我很难过的时候,你做过我的启明星。”
郑城哲瞪大双眼,“真的吗?什么时候?我咋不知道!?”
韶友绿神秘的笑笑,“秘密!”
再后来,无论郑城哲怎么问,韶友绿是什么也不肯说了。
郑城哲知道,韶友绿看出了自己心里的迷茫与疑惑,韶友绿三番五次为自己顶撞老师,又坚定的站在自己这一边,自己这么差劲的人,是否值得呢?
但是韶友绿给了他答案,有些人的出现就是不问值不值得,哪有什么烂道理,我觉得值得就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