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4.偷吃撞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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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沐在冷笑，系统在无言，坐满一厅的肱骨大臣在沉默寡言，白眉长胡子道长在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坐在厅堂中央的清沐。
万众的目光汇集而来，清沐陡然惊醒，从失控的情绪中抽身，意识到眼前剧情还在走。
前方战势不利，究竟是继续负隅顽抗，还是主动求和以求喘息。
主战和主和两派，吵来吵去，吵来吵去，最后竟然推出了一位表面上仙气飘飘的道长。道长也是不负众望，提出撤除守军、大开城门，用巫蛊退敌的建议，这真嫌弃他这几日派命令抵抗得不够长久。
头上绿光，眼中有霜，偏又逢勾心斗角，真真是没有一处是让人省心的地方！这蛋疼的感觉，清沐势必会让始作俑者加倍奉还。
不过，话说回来，政务堆积如山的程度，让挂机系统都出了几次故障。若不是主线在手，原身估计会被气出好歹来，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很多小事清沐都要亲力亲为，防止出错。也难怪后期原身会有自立为王的想法，放眼朝野竟然没有一位有勇有谋之士，好比面对降维打击的难度，后期又是力缆狂澜战果，名誉加身，啧啧啧，不造反，实属委屈且屈才了。
白眉道长百感交集，他在国内享有盛誉，每经一处，皆有虔诚者跟随跪拜。平日里受惯被人追捧，如今站在厅堂间，陡见清沐讥讽冷笑，纵使清沐位高权重，可听着讥讽依旧顷刻间如针刺耳。素闻清沐手腕铁血，今日一见，对方白衣神秀集天地造化之公子，年岁不大，但气势逼人，让他不免耐着性子，神色却冷了几分。
清沐穿梭多个世界，对各色人物还有几分观察能力，自然看见了平静之下的暗泉涌动，但这些对放浪不羁的清沐来说，并未造成太大压力，毕竟谁还不是权谋剧本千年狐狸，瞧谁没玩过类似本似的。
“既然神灵可对话，那就让他们保佑我朝即可，臣只会如实禀报，自有封赏。”
清沐的声音有少年郎原有清脆，如风穿风铃，如泉落山涧，让人不禁沉溺。可如今这句，傲睨神灵，大逆不道，却将九霄天宇之上至尊神灵视为子民无异，其间三分慵懒、三分傲慢、四分理所当然的语调，让坐在厅堂内每一个人心中都炸裂了一声焦雷。
对神灵不敬，还想命令神灵？
这触及到了白眉道长安身立命的底线，哪还管得眼前是一国至尊，恼怒地三两步步上前，在清沐凉如水的目光下，理智回笼间欲言又止。
清沐的狂妄自大，众人的反应有的是惊愕，有的是害怕，有的是赞成，还有本坐在角落处的杜泽夕则流转了一瞬的惊艳。
但大敌当前，莽撞惹恼信徒众多的道长，可不是理智决断。杜泽夕敛去眼中欣赏，颇为好奇，面带玩味，朗声道：“您的意思是？”
今日离宫时间晚，清沐照例遣散了周围跟随的侍从，仰望着天空中夜幕下，被乌云遮挡，而显得有些破碎的明月。来这个世界近三四个月，每天早出晚归连轴转，不是挂机赶进度，就是在走剧情，如今唯一能专属给清沐本人的时光，也就只有这夜深人静的晚上。
清沐因为自己的努力而感动：破产让我只求上进！
系统：那是你头上有道绿光？
清沐被戳中痛点，咬牙反驳：你别说话，一句都不是我爱听的！
系统：要不我在给你扎上几针？
原身为收敛羽翼锋芒，被老皇帝偷偷摸摸下药多年，却又只能揣着明白当糊涂，内心敞亮地跟着服毒，虽有调养，但身体抵不住这样糙，余毒长年累月，让清沐有诸多诱发病，初来乍到时短期的失明，就是其中之一。身体素质不过关，灵魂跟着遭罪，为了赚被系统败完的积分，强撑着精神，为减少痛苦，清沐不知扎了止疼和强心剂。
人生事业双失利！惨淡不过如此！
清沐破防：狗子的，当容嬷嬷要适可而止！不要上瘾！
系统邪恶：快过来！不要害羞！
就在这一人一统在争论时，一个隐匿在暗处的身影一下子蹿了过去。
系统恢复了正常：检测到女主存在，主线任务更新！
清沐两眼放光，洋溢着喜悦：是女儿啊！
系统：你还记得女儿？
清沐：当然！
系统：请三秒内说出女儿的名字！
清沐：……许……？
系统：你犹豫了！
清沐扶额，他确实有点不记得了。
系统乘胜追击，落井下石，阳阳怪气：口口声声说女儿，不要碧莲！
清沐心累：……
系统：死辣鸡！还治不了你？
清沐汗颜，索性专注剧情，跟随着展开的路线，左拐右拐，摸着黑，借着月光，拐进了一个堆积许多厨具的房间。四周静悄悄的，眼前的路线在此止步，清沐却没有看见一人。
“不要说话！”
一个擒拿，清沐受制，就瞧见一银光闪闪的匕首搁在喉间。
清沐是药罐子加战五渣，女主身轻灵动有武学功底。此刻又没危险警告，清沐乖巧地不打算抵抗。
“你为什么会跟着我？”
清沐是软性子，不代表原身是。受人桎梏，也不会失去章法和气势，清沐讥笑道：“姑娘，皇宫行窃，可是重罪。”
“偷物的人重罪，窃国的人呢？”许雪辞照料赵云峥起居，被老师千叮咛万嘱咐，每个环节要保障安全，目睹了世态炎凉，也听说过这个国家各种乱象，一时间脱口道。
说假话，不怕被雷打咯！清沐此刻真是一心为公！
可偏偏原身偏吃这一套，对身后的人产生好奇，准确的说，对身后的势力产生好奇。寻常丫鬟奴才，根本不会被发现后，还反唇相讥。
“哦？谁在窃国呢？”清沐微微扬起目光。不得不说，原身有一副绝世好皮囊，轻易间就展现出妩媚多情模样，人畜无害地请求道：“告诉我好吗？”
饶是许雪辞也被月下美人恍了一瞬，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但也没躲开从上方飞逝而至的暗器，吃痛地不得不放开清沐。随后下意识就提剑与来着抵抗，对方一声暗黑银边锦袍，眉宇杀气凌冽，武功高强，剑锋流转无滞，让许雪辞神色越来越凝重。
原身细皮嫩肉，又是易留痕体质，抬手间腕间雪肌上是触目惊心红痕，清沐维持人设，势在必得地命令道：“留活口。”
清沐内心打退堂鼓：我女儿没事吧？
系统：没事，女儿有人接应，不会被你个辣鸡抓住的。
清沐欢呼：哦哦，那女儿加油，女儿加油，女儿加油！
系统：玛德制杖，还是没救的那种。
由于有打斗声，惹来了附近巡逻的守卫和被清沐遣散到不远处的随从，摄政王被行刺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株连九族都不够惩罚。众人携带兵甲，鱼贯而入，瞬间火把照耀地整个房间明亮，清沐瞧清楚周遭，是御膳房。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让蟊贼入内，还请王爷责罚。”管理御膳房事务的主管，带着一干奴仆哆嗦地扑腾跌跪在清沐不远处，两股战栗连连求饶。
“按规领罚，既然管理不力，就换人当吧。”清沐已懒懒地坐在一张铺好软垫木椅上，简单吩咐着侍从，便阖目不再言语，“查下少了什么。”
“是。”属于清沐府内是侍从应声，恭敬行礼，带着几人退下。
御膳房内人来人往检查着缺失，还没一盏茶的功夫，前儿全程隐匿着踪迹，暗中保护清沐的暗卫已身轻如燕地落在门前跪拜到清沐跟前。清沐正在眯眼细瞧任务进度和暗卫的名字，结果发现人物介绍一大堆，正经名字一个都没有。
这难道就是世界的参差？身手再好的NPC，推动不了剧情，就不会有姓名。
暗卫腰间棕黑流光镶银宝刀，斜睨着丹凤眼，一挥手，众人就压着拖上上来一人，粗暴的扯下黑巾，竟又是个十七、八的姑娘，面貌看上去面生，想必就是统儿所说接应女儿的人。可清沐理解，不代表原身理解。总共晚上夜行的人就一个，结果冒出第二人，可见宫廷中秩序混乱。
清沐眉间微蹙，有些欣赏地瞧着主动顶罪的女孩，道：“可知罪？”
“呸！要杀要剐随你！”小姑娘早就抱有赴死决心，管他清沐说啥，就是一味先口嗨为快！
还是个暴脾气，清沐敛去笑意，侍立在旁的人顷刻会意，带着女娃又下去了。
暗卫补充道：“前个威胁主人的姑娘左肩中了我一剑，我们的人仍然在跟。”
清沐内心感到肉疼，震惊：伤我女儿？！
系统：今晚梁子算结大了。嘻嘻。
清沐：呜呜呜。终归是辜负了！
系统：你真够了！
“今晚我有时间，不过不多，半个时辰。”
月光入户，清沐的嗓音染上了层疲惫，竟让人觉得软糯，言中之意不辩而明。暗卫毕恭毕敬地作揖应了声，飞快离去。
于是，折腾了一晚，清沐也一晚未眠，至于女儿是否被抓住，当然是没有啦，清沐是剧本中的反派男配，怎么可能抓得住女主许雪辞？
“坤宁宫？”
“是。我们的人亲眼看见她蹿进坤宁宫后，没有再出来你。”
清沐此刻权力虽然是一手遮天，但强闯先帝后宫女眷宫殿，却不全站理，所以暗卫小哥了解情况派人继续盯着后，就立刻返来禀告清沐。
清沐倒是没想到，皇后在求见自己无门后，这么快就和男主赵云峥有秘密的默契，而这些默契看似蝼蚁聚合，但实际上连片燎原，成了最后扳倒原身的底气。清沐轻笑出了声，知道一切都是剧情安排，但依旧百感万千。
在清沐讥讽的笑声中，暗卫将恭敬的身躯压得更低，气若兰惠，道：“继续盯着，这个姑娘很重要。”
“是。奴才明白。”暗卫势在必得道。
“来人，宣布半月后举行祭天和登记仪式，前朝罢朝，后宫各在宫内为前线祈福。”
用完夜宵，差不多折腾到了凌晨，说完，清沐扔下精致的夜宵，趁堂中人都已推出，满意地摸摸肚子，酒囊饭包，灵机一动，就再次起身，摇摇晃晃地往赵云峥寝殿去。距离上次不欢而散莫约一个月左右，今儿又发生这样的事，清沐终于有了个正当不崩人设的由头去看望。
系统：果然，你撑不到一个月。
清沐：我就是撑不到一个月，我一个有家室的人的苦与快乐，你个光棍系统不会理解的。
系统：……
清沐：略略略。
夜虽深，但殿内果然烛火长明。看见清沐缓步走来，守候在门两旁的人正行礼要通报，就被清沐极为微小幅度的摇头给拦住了。款步行走，晚风穿堂微凉，清沐可没打算偷窥，真正走到跟前，是却是莫名思念得紧，却也无奈自己不争气。脚下路本不长，清沐走得极慢，终于勉强重新拾捡心绪，轻声询问守候在殿外的侍女道：“太子可睡了？”
“睡了。”
这回答真是让人惊奇，清沐瞬间一愣，这人算心大？还浪费烛火？都什么时间，一切开支从简的时间，烛火长明？
“带我进去瞧瞧。”清沐声音冷得如月下霜。
侍女可不敢怠慢，毕竟从前殿中侍卫的态度看，眼前可是不能忤逆之人，于是颔首悄声打开了门，领着清沐进去。
清沐本就不是愚笨之人，没走几步，原本波澜的内心，就立刻澄澈如镜。宫中闹贼一事，根本瞒不住有心人，作为与女主同队的赵云峥，在自身羽翼不丰满的情况下，只会尽可能避嫌。侍女停下了脚步，清沐抬眼就看见一床榻上帘幕垂下。清沐上前撩起帘幕，借着烛火，走形式般看着熟睡着的赵云峥。
“那侍女已被抓入暗府。”
清沐如玉脆的嗓音轻软响起，赵云峥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依旧一副岁月静好熟睡模样。
清沐可太熟悉对方脾气，料定对方势必在装睡，可没忘记自己现在勉强算穿着马甲来的，拜他所赐，消息封锁，赵云峥现在还不认识清沐原身，装作省视了一番就转身离开。
清沐：玛德，为啥我就有负罪感！西八！
系统：检测到宿主有C语言，小心举报！
果不其然，就在清沐完全离开一炷香后，赵云峥睁开了锐利的双眼，犹如黑暗中不得不暂时收起獠牙的蛰伏恶兽。赵云峥知道今夜必然有清沐一派的人前来，刚才声音亲切且熟悉，让他在不经意间感觉到欢喜和缱绻，这种情绪对赵云峥，算得上很难得和陌生。十多年他国质子生活，让他看透这世界污浊。
眼前刚离去之人，犹如一抹清泉闯入心肺，霸道且不由分说，让他不可否认地思念想要亲近，似乎只要那人站在跟前，就能让他从恶鬼般不见天日的生活得以喘息和解脱，淡淡的梅香萦绕在窗前，赵云峥看着人离去的方向，心中无数晦暗的念头闪过。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4.偷吃撞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