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总在崩》木瓜爱甜

17、6.宿醉

　　“这个冬天，很难熬，我也没有收入。”

　　“我已经是身无分文。”

　　“你要把所有东西都拿走吗？我会饿死的！”

　　“求求你，能不能宽容几日。”

　　……

　　上帝啊，终于结束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催还高利贷的工作，让清沐在见到第一个欠款人时，就已经有点受不了了。毕竟，在文明世界中，高利贷被列入违法名单，似必有泯灭人性的地方。打算撂挑子，清沐索性扔给了系统，让它挂机帮忙处理、推动剧情。即便如此，手段不留情面，能够很明确的一点是，这个时代下、小世界中，人都过得不容易。所以，结果是，到最后距离查理所要求的数额，仍是相去甚远。

　　查理长久做这行，倒是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不顺遂的结果，没有言语，感谢地拍拍清沐的肩膀，从清沐手中接过名单。清沐返回时已是下午，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倒有些想徐宇珩，粗略扫视了眼营地，竟没看见人影，而且就连营地里的米菲儿、爱丽丝都没看见。

　　查理核对着账单，瞧出了清沐的困惑，头也不抬，解释道：“他们都去镇上的酒店喝酒庆祝了，我要不是为了等你，我也就跟去了。”

　　被工具人当做工具人，还被嫌弃速度慢，让清沐气极道：“那我该谢你？”

　　“别郁闷，开心点。”气氛变得轻松不少，查理宽慰地拍了拍清沐肩膀，道：“这件事，我还是该谢谢你帮忙。”

　　徐宇珩自打来到营地，因和清沐形影不离，帮派其他人都看出两人举止亲昵，也因此使得徐宇珩获得了帮派许多便利，眼看着通缉名单在地点驻扎且暂时没有移动打算。连续观察几日后，徐宇珩犹豫地看着清沐离开的身影，终是打着日常打猎之由，乔装谨慎地进入了小镇，联系到当地驻守的警员，沟通了联系人，制作了一份详细的计划。计划精巧设计着一个陷阱，一个足够将整个帮派一锅端掉的陷阱。

　　待徐宇珩恢复装束，拿着些许猎物，再到小镇，抵达酒会地点时，他看见了从街道尽头在残阳似血地天空下，慢慢行走的清沐。

　　查理个是大老粗，但清沐却是精致人，查理跟清沐简单交代了几句，等不及清沐重新着装打理，早现行一步先去了。

　　阳光把人影拉得很长，云霞满天层层叠叠地嬉戏，风景很迷人，很惊艳。街道上，时不时有□□咒骂声、醉鬼胡言声、流浪者乞讨声，以及一两个匆匆的行人。

　　清沐注意到一个断腿的流浪者，上次他坐在马车前，曾匆匆见过一面，看得出来，这个老人这几日过得不怎么好，原本破旧的衣服更加脏乱，头发也是犹如乱草。按理清沐不会对流浪汉感兴趣，但从这位流浪汉的站姿上来看，蹉跎沧桑中透着坚毅，这位似乎是个老兵。

　　颓废、疲惫的老兵，注意到清沐打量的目光，黑黢黢泥泞的脸上扯出半丝微笑，道：“嗨，先生，我的朋友死于战乱，老婆死于饥荒，儿子死于疾病，我已是空无一人，也可能不久后，会见到他们。”

　　清沐是职业的工作人员，不会轻易和任何小世界的人物共情，也知道此刻即时进行帮助，也是杯水车薪，更何况自己还有人设限制。

　　清沐淡漠地故作绅士，扯了扯手套：“这世道一直很艰辛，不是吗？”

　　只是简单的回复，老兵脸上已洋溢出笑意，好久没有人跟他这样谈话了，道：“是啊，很高兴认识你。”

　　清沐不再理会，进入了酒吧。这俨然是个派对，有乡村音乐，曲调欢快，节奏轻松，爱丽丝甚至在一旁欢乐地和同伴跳踢踏舞。米菲尔坐在正朝门的座位上，瞧见推门而入的清沐，立刻一如往常递给了一杯铁皮杯，只是杯子里不再是热可可，而是酒水，然后微微一笑，擦肩而过，找路人闲谈去了，这里民风淳朴，有他眷念和向往的东西。

　　清沐：统儿，我家宇珩在哪？

　　系统：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主又成你家的了？

　　清沐捂脸：哎呀，你在马赛克房间的时候。

　　系统没好气：靠！左手边靠窗。

　　徐宇珩似乎喝了许多，目光深邃正辣辣地瞧着清沐，不通于往日的可以潜藏。目光露骨和灼灼，清沐挑眉，拉开座椅，坐在了徐宇珩的对面，将手中米菲尔递给的酒杯放在了一旁。徐宇珩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将自己喝过的酒杯倒满，径直递给清沐。

　　清沐：人狠话多！宇珩真上道！早这样，我估计早从了！

　　系统：小心崩人设，你个辣鸡！

　　清沐轻哼：和兄弟喝杯酒怎么了？

　　系统：你别笑着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清沐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属于果酒，竟然还有些甘甜。难得是帮派中和睦愉快的时光，没有猜忌，没有逃亡，没有纷争，清沐听着耳畔的音乐，瞥查理由于酒力不佳，竟然来了个平地摔，那滑稽模样，让清沐失笑。

　　清沐的走神，让徐宇珩不悦，徐宇珩道：“一切还顺利？”

　　“马马虎虎。”清沐又喝了口，耸肩道：“不过，我这人还是喜欢一些更有尊严的工作。”
　　徐宇珩抬眼看向清沐道：“比如？”

　　清沐原身除了一身武力值爆表，除了绿林行为，其他基本什么都不会，叹息摇摇头，道：“比如打家劫舍，劫富济贫吧。”

　　徐宇珩失笑，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清沐，清沐瞅了眼，似乎写着个地名。

　　徐宇珩就着清沐的铁杯，倒满了酒，一饮而尽，道：“如果你想改变，可以去这里。”然后，又递为清沐斟酒。

　　清沐撇嘴：不是开房的房间号？差评！

　　系统：哪里人人都是你这样有颜色的思想？！

　　清沐：这几日总差最后一下，唉……好想干！

　　系统：你个辣鸡沉溺在颜色中，现在不配跟我说话，请闭嘴，谢谢！

　　清沐：唉……

　　清沐接收过系统给的世界资料，自然知道徐宇珩的真实身份，也能大致猜到徐宇珩会有所行动，但原身可没有上帝视角。清沐没有任何戒备，轻松地接过纸条，揣进兜中，再次拿起酒和徐宇珩撞杯，一饮而尽。

　　果酒清甜，基本上没什么味道，又是干喝酒，没有一盘下酒菜，酒的后劲大得很。杯杯下肚，清沐的意识很快就模糊了，此时眼前只剩混沌一片。

　　听着周围欢声笑语，清沐仿佛回到了自己真实的那个世界，灯红酒绿，清沐起身颤颤巍巍，推开跑过来要扶他的徐宇珩，不由分说地加入了跳舞的队伍。帮派二号人物，加入跳舞队伍，破天荒头一次，周围立刻沸腾，欢呼声一片，叫好声连绵。

　　系统觉得尴尬地快要抠脚，然而又抽不醒这个已经醉得神志不清的辣鸡。

　　系统：天知道，这个辣鸡只喝了四杯！

　　“我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因为我们还有梦！”

　　清沐不光跳舞，口中也不闲着，竟然开始找着自己的调子，唱起歌来。形势不受控制，徐宇珩头疼，确实他不该放纵清沐喝酒的，就在愧疚时，清沐蹁跹已来到身边，勾起徐宇珩的下巴，喷了口热气，抛了个媚眼，吹口哨，用仅能被两人听见的声音，道：“这帅哥谁啊？这么俊俏，要不要和我一夜风流。”

　　徐宇珩感觉浑身一紧，他那里受到过清沐如此明目张胆的挑逗！他突然觉得，喝酒也许喝晚了。
　　就在徐宇珩愣神间，清沐挣脱开手，就这旁边的木质栅栏，开始反胃呕吐，但腹内只有酒水，根本吐不出什么东西。清沐似难过起来，蹲在水槽旁，轻声地忧伤道：“我心里有你的。”
　　这声音竟然有些委屈。

　　系统震惊之余，慌乱着就要消音，但仍然被一路跟随的徐宇珩听见了。徐宇珩心中狂喜，拉起清沐，丝毫不嫌弃清沐酒气，正面瞧着清沐眉眼，此时的清沐水雾弥绕，目光荡漾，微启芳泽，让徐宇珩瞬间有了反应，但不得到准确答案，徐宇珩不甘心继续，所以竭力忍耐询问清沐：“你心里有谁？”

　　清沐被系统电得，获得了片刻理智，不明所以，只知道爱人近在迟尺，笑道：“有你。”

　　徐宇珩眼眸翻涌着晦暗的光，声音已带着低哑，显然在竭力克制着：“我是谁？”

　　“徐宇珩。”

　　“乖。”

　　话音刚落，清沐犹如被盯上的猎物，头皮发麻，瑟缩着。

　　这一场厨艺练习，又有了清沐这个学徒主动的配合，很显然顺畅了许多。

　　当徐宇珩第一次真切地看见清沐的残缺时，目光诧异中流露的只有心疼，也使得后续每个动作，徐宇珩都用着最大的耐心、教导着，即时面对清沐中途偷懒或者开小差，徐宇珩也是亲自主动帮忙，将每个动作做到了极致，力求将将对食物的喜爱通过最大的力度贯彻在每个动作中，从最初捣捻食材到前所未有的深度，让学徒颇为刺激地哼哼唧唧乱叫，到更为严肃教导，将食物的每一处事无巨细地反复陨息品尝，使得厨艺的痕迹变成浓墨重彩、层层渲染泼墨的长篇水墨图，处处彰显着厨师对食物本身的爱怜。

　　鼻翼间萦绕的梅香更浓郁了些，让徐宇珩眷恋地难舍难分，有时根本把握不住力度，失手一会，学徒更在配合打下手时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几个钟头，徐宇珩维持着颠勺的姿势，理智地知道不能再继续了，流连地温存片刻，小心地抱着食材去清洗，石楠花气味的液体混着淡淡梅香，在清洗的过程中，争先恐后地溢出，犹如倾泻的悬泉瀑布，倚靠着歇息的学徒瑟缩了下，徐宇珩咬着喉结处，感知到勺内容器的紧缩。

　　缱绻的醇香扑鼻，菜肴果腹，食之入髓，本就难舍难分，当下又怎可能轻松放过，再一次加重了捣捻食材的力度，去体会那美食最醇厚、深处的味道，食物与灵魂的交融，叫学徒和大厨都嗟叹连连，于水乳交融中展开了新一轮研习。

　　返回时，清沐虽觉得耳畔痒痒的，但已没力气理会，然后依稀徐宇珩用浓厚深情的嗓音道：“我本不懂，直到遇见了你，才知道错过了许多。”

　　酒精和超额的学习量，让学徒清沐困得只想睡觉，尝试挥开了身旁不断蹭过来扰人清梦的徐宇珩，最后挡不住对方实在是粘得慌，挥不开，自个又实在乏狠了，最终妥协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雄伟的‘抱枕’睡觉。

　　清晨的阳光倾泻，清沐感觉浑身被火车碾压过得酸痛，特别是头疼欲裂，在心中咒骂着假酒害人时，睁眼就看见这个酒店，事后狼藉的房间。

　　清沐：昨晚？

　　系统已经累了，根本不想回答清沐的问题。

　　清沐：嘻嘻嘻。

　　欢笑片刻，清沐便是对即将吃不了肉的叹息。原身闹成这样，势必已经瞒不下去了，徐宇珩睡得非常安详和满足，清沐看着近在咫尺的俊俏容颜，清沐伸手用指尖轻轻地描摹，徐宇珩睁开了眼，看见了清沐，愉悦沙哑道：“早上好。”

　　清沐突然有点想冒险。

　　系统机械声音响起：警告警告，人物尝试OOC警告！

　　连干崩了几个世界的清沐会怕这个？

　　清沐笑道：“你该走了。”

　　系统和徐宇珩都是一愣。

　　徐宇珩连睡意都完全消散了。

　　系统机械音再次响起：“警告指数评测中，为错误数据，警告解除。”系统瞪大了自己困惑的双眼。

　　清沐目光沉静，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亡命之徒。和我在一起，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不是后悔，而是担心，徐宇珩喜悦且坚定道：“我可以帮你洗白。”

　　清沐将白皙的手伸到徐宇珩面前，道：“这双手，你可知道染了多少鲜血？”

　　要不是这几日连续日夜相处，徐宇珩只会知道清沐恶贯满盈、杀人无数，只是当下……他口中尝到了苦涩。

　　“跟着我，你也会被追杀。”清沐瞧了眼窗外的朝阳：“甚至看不到明天。”

　　徐宇珩下意识感觉到清沐似乎早就察觉到什么，或者已经确定了什么。

　　“就当一场梦吧，留个念想。”清沐穿衣起身，没有任何流连，道：“你该去你原有的地方了。”

　　系统震惊，这就……这就把男配和男主搅和在一起的线，捋地名正言顺了？！这是神马奇葩检测指标？！

　　清沐：哼哼，跟我斗，还嫩了许多。

　　“别再回来了。”清沐目光淡然，推开门在就要走出门的那一刻，道：“否则，我们就是敌人了。”然后转身离开。

　　徐宇珩久久不能回神，昨日甜蜜，就当一场梦？荒唐，他可不会就此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