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焰火[免费]》雾空了了

48、燃烧

　　在苏墨说了“那就好”三个字后，陆峙就再没说过话，她也不知道这哪里触动到他。

　　退一万步，这说的也没什么错啊，在医院当然不适合谈感情。
　　每天都穿着防护服戴着口罩，连谁是谁都很难分辨，更别说那种更为亲密的行为。

　　一天累死累活工作结束后，浑身都是汗臭味或许还有别的味儿，这个时候要说接个吻吧，那不是纯纯找不自在嘛。

　　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看到陆峙萎靡不振那样，苏墨蹙起眉头，突然觉得这么哄骗他似乎有点过分。

　　正当她重新开始费力地思考，一个既让陆峙现在不谈感情，又让她没那么罪恶感更为周全的政策时。

　　风吹过，他忽而轻声道：“苏墨，我怎样都可以的。”

　　“嗯？”她没懂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峙解释道：“我的想法不重要。”

　　他想她开心，这样就很好。

　　“什么不重要啊，当然重要啦。”苏墨思绪回到正轨，得继续解决第二个性取向的问题，搞清楚他是不是喜欢李惟风。

　　她这回说的含蓄了些，“那个，你对李惟风是什么想法啊？”

　　“李惟风？”
　　陆峙低声重复这三个字的名字，心中的酸涩蔓延至喉间。

　　她前面铺垫那么多话，原来是为了他。

　　苏墨：“......”
　　什么意思，装傻？

　　苏墨顿感头疼，她这问的相当清楚了啊，莫非磕的CP是真的...？

　　虽然她不排斥同性之间的感情，但这轮到自个身上，也太让人绝望了。

　　她又不可能变成男的！连公平竞争都做不到！那不就意味着连机会都没有！

　　这，初恋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想到这里苏墨情绪有些低落。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苏墨还存在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心想就算死也得死明白吧，她决定孤注一掷一问，鼓起勇气问：“陆峙，你以后会不会喜欢女生啊？”

　　说实话，陆峙没反应过来话题是怎么从李惟风变成他性取向的问题，很快想到曾经某个人的脑洞，又结合她刚刚乱七八糟的话。

　　所以，她一直就惦记这事，还以为他喜欢李惟风...？并且告诫他不要在这种时候谈感情？

　　陆峙突然体会到了什么叫深感无力，他无奈道：“苏墨，我性取向正常。”

　　怕她再剑走偏锋，他又再次补充自己说的话，“性取向正常的意思是，我一直喜欢的是，女生。”

　　苏墨眼里是惊讶，甚至不可置信，她捂着嘴神情特别激动，惊呼出声：“真的吗？”

　　操。
　　陆峙第一次心里骂了句脏话。

　　他压着眉角，从喉咙憋出了两个字，“真的。”

　　陆峙很早就想问了，碍于一直没找合适的时机且主动问性取向的问题也奇怪，这次终于问出那个一直让他觉得疑惑的问题。

　　“你到底是为什么觉得我会喜欢......”李惟风这三个字的人名连在喜欢后面实在难以启齿，他把名字咽下去换了种方式才继续道：“你的男性朋友？”

　　苏墨无语，这怎么还甩锅了，她义愤填膺地说：“还不是因为你们第一次见面就眉来眼去？”

　　陆峙：“......”
　　终究是低估她的想象力了。

　　随即回想到她用的词眼是你们，他有些哭笑不得，“所以，你觉得李惟风，他也喜欢......我？”

　　苏墨立刻用一种“那当然”的眼神回敬。

　　食指抵住额角，陆峙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该庆幸她脑回路这么清奇才从未察觉到那人的情意，还是该懊恼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自己。

　　这也算从未有过的体验了。
　　至少，在过去从未有过如此复杂的心情。

　　苏墨睁着双大眼，毫不知情少年复杂的心情，以为他又不高兴了，关心地问：“你叹什么气呀？”

　　“没事。”

　　偏偏，她就是如此。
　　偏偏，他拿她没办法。

　　陆峙觉得大概也可以值得庆幸，比起接受她心中的是别人，这样更容易接受，至少现在可以毫无顾忌地在她身边。

　　语气里是他不曾有过的宠溺，“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苏墨悬着的一颗心落回原处，至少他性取向正常，刚萌发的感情还不至于夭折在摇篮里。

　　她点点头，又想到个重要的事，遂摇摇头，现在到底问不问呢，还是再等等，于是她又点了点头。

　　苏墨摇头的动作像拨浪鼓，陆峙忍俊不禁，“还想问什么。”

　　既然机会又给了，直接问了算了。

　　苏墨看了他一眼，想到即将问出口的话，心脏乃至每个细胞都止不住跳跃起来，她眼神里都是期待，“你觉得你会喜欢上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陆峙楞住，这问题倒是出乎意料，不过她问他就会答。

　　从护目镜里仍能看到苏墨的眼睛又亮又透，阳光洒进去犹如两片浅金色的湖泊。

　　他注视着她的眼，认真回她的问题。
　　“眼里有光的。”

　　？

　　苏墨严重怀疑陆峙这是不想说，敷衍了事的回答，眉目上扬道：“你不想说就不想说呗，眼里有光的那不是奥特曼吗？”

　　陆峙：“.................................”

　　他定定地看着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喜欢的是女生，是人。”

　　苏墨“哦”了声，“眼里有光的嘛，我知道了。”

　　陆峙：“......”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她才会这么理解。

　　苏墨不想再跟他兜圈子了，转身用手一撑坐到花坛边边上。

　　交换，是最公平的。
　　不喜欢弯弯绕绕，不想猜来猜去。

　　苏墨踢了下小腿，抬眸道：“这样吧。”

　　她本来想问你喜欢我吗，又觉得不好意思，于是退而求其次——就是要知道陆峙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她有没有可能让他也喜欢上自己。

　　最直接而委婉的问题，“我告诉你我喜欢什么样的，你就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

　　“好不好？”
　　苏墨仰着脸朝他笑得无赖又天真，却也带着某种期望得到预想回答的希翼。

　　陆峙微顿，有些莫名。

　　她今天到底想干什么，一会儿让他不要在这时谈感情，一会儿又是纠结性取向，一会儿又是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心里渐渐有个想法冒出头。

　　莫非。
　　莫非她......

　　他劝告自己不要深想，他不介意一厢情愿，但也怕期待之后迎来的是失望。

　　更不想，给她造成困扰。

　　所以，只能等。
　　等到她表明她喜欢什么样的，就算只有些许沾边，也没关系。

　　只须有万分之一可能，他也会去做九千九百九十九不可能的事，不，是更多。

　　就算这么想，手指止不住颤动，陆峙把其藏在身后，他尽量压制住情绪，哑着声说：“好，你说。”

　　“我......”

　　“你们怎么在这儿干嘛呢？”魏昭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苏墨：“......”
　　陆峙：操。

　　气氛被破坏，苏墨也没好意思继续说，魏昭狐疑地盯着他们俩看了一会儿，“居然在这偷懒？”逮着两人往医院大门走。

　　她和陆峙两人一左一右，魏昭在中间，像教导主任抓到早恋的学生，一边走一边叨叨有的没的。

　　苏墨后知后觉想到，跟陆峙撒得谎是说魏昭找他有事，悄悄越过魏昭瞅了眼。

　　陆峙貌似心情不太好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大概不会对这事追根究底。

　　他察觉到回望，她马上收回视线。

　　现在情势能够接受，起码陆峙性取向正常，且赞同了抗疫时期不谈感情的建议。

　　没办法，也只能等下次有机会再表明心意。

　　她看的很开，能够确认双向的感情最好，不能确定也没关系，毕竟目前阶段这不是唯一重要的事情。即使现在确认喜欢上陆峙，来这里的初心是不会变的。

　　而且。
　　不喜欢的留不住，喜欢的跑不掉。

　　来日方长。

　　.

　　医院门口，院长等高层领导今日破天荒同时现身。

　　据魏昭说，有个公司临时决定对方舱进行物资捐赠，为了表示感谢他们才特意到门口等候。临近检测结束那会儿，医院门口行驶来几辆大货车，上面的横幅写着“华胜医药捐赠物资”几个大字。

　　很眼熟，这不就是上次和陆峙一起在入城关卡拿试纸时，在货车上看到的横幅吗？

　　苏墨不由得想起上次那个浑身都是香水味儿的青年。

　　黑色宾利从货车后面缓缓出现，副驾驶下来一位中年男人，他站到后座的车门前，拉开了车门。

　　但，出人意料的是从里面走出来的不是青年，而是一位西装革履，带着N95口罩的老人。即使头发花白，但绝不是老态龙钟的那种普通老头，口罩上方的那双眼睛，狭长而精明，显得精神矍铄。

　　院长和魏昭等一行人立马上前迎接。

　　看来来头不小。

　　赵明丞拿手肘去怼李惟风，他家里是做娱乐产业发家的，虽然挺富，但也绝无这种祖辈积累带来的天生的贵气，不免有些好奇，“这谁啊？这么大排场？”

　　李惟风曾经在父母的一次商谈中听过这个名字。

　　陆氏资本，控股创立于20世纪80年代，梧江龙头企业。
　　在多个领域广泛投资，包括但不仅限于股票，债券，房产，私募股权投资等。

　　想必现在应该又涉足了于疫情中新兴发展的医疗行业，李惟风解释道：“陆氏资本的陆董，陆朔。”

　　姓陆？

　　显然大家都对这个姓氏熟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陆峙。

　　十几岁的少年不够沉稳，许嘉辉这人脑子也不好，马上开口接话说：“陆峙，这人你认识吗？”

　　苏墨想到陆峙是从孤儿院被领养的，这话题讨论起来也许会伤害到他，偷偷瞟了一眼他的神情。

　　陆峙听闻望向远处的老人，表情淡淡，“只是姓氏相同而已。”

　　卫延笑，“一个姓氏也够你们八卦半天。”

　　经过一段时间，几个少年之间熟悉不少，赵明丞拍卫延，“你小子别在小爷面前装成熟，敢说你不好奇？”

　　卫延撇嘴，“你又没比我大多少，我就是好奇那辆车开起来什么感觉罢了。”

　　女孩子对这种事情兴趣乏乏，黄言希和叶安安没参与，苏墨想的却是这老头怎么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在记忆力搜寻后查无此人。没过多久，老人就被簇拥着消失在大门口，看样子应该是去商讨捐赠后续的事宜。她也就没再细想，继续去和一些眼熟的患者唠嗑。

　　检测结束后，一行人回到宿舍休息，以保持充足的体力派发晚餐以及日常捡垃圾环节。

　　魏昭却在这时打电话叫苏墨和陆峙去办公室，说捐赠企业要求他们两个带领参观方舱内部环境。

　　苏墨把扩音打开，少见的，陆峙主动询问：“为什么叫我们？”

　　“那边给的解释是，你们俩上次拿试纸时拍过照，”魏昭有些疑惑的语气，“看着眼熟...？”

　　苏墨：“......”
　　苏墨：“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理由，挺牵强？”

　　谈话中止了几秒。

　　“你们赶紧的。”魏昭把电话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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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苏墨：你喜欢男的女的？
陆峙：？
苏墨：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陆峙：眼里有光的（这暗示够明显了吧...搓手手
苏墨：奥特曼？没想到最终不是输在性别上，而是物种上，心好累。
陆峙：........
作者被小陆同学私聊了，威胁恐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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