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ICE】 深藏功与名》富强福

133、末日

　　“南优，我权当你刚才的话是在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而且我希望您在今天结束之前给我一个同意的答复，另外在Star J涉及的一切职务我已经全权委托给郑代表了。”

　　不给朴会长反应的机会你站起身准备离开，他尽量在你主动将自身持有的全部JYPE股份转让给自己的震惊中回神，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你结束和mina的约会后会突然做出这个重大的决定。

　　“这件事需要召开股东会议，况且你需要给我心理准备的时间…”

　　“不需要了，我不是在和您商量，是告知您，请您按照我的请求完成吧。”

　　走出公司大楼的那一刻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你抬起头最后看了一眼早已当成家门口标识的“JYP”，纵使内心万般不舍也只能把它封存在记忆中。

　　这是你为数不多趁最后的时间主动做的事，除此之外的任务需要一件一件去完成。

　　你无意见到计划之外的父亲，这一刻你承认是内心最平静的一次，见他神色如常地一步一步走近你出于不敢笃定在生日这天他出现的原因不知道如何开口。

　　是巧合吧，来韩国出差。

　　在你给或许是人生中最后一次相见赋予并不特殊的意义时仍然不去奢望会从他那里收获他给予的价值也不愿听到早已听够的补偿，一句“生日快乐”会唤起只是一刹幸福的童年记忆却无可挽回布满阴影的辛酸过往。

　　你看着他不似自己幼时印象中伟岸的身影似乎默许了自己与他的和解。
　　亲情是最难用言语诠释的感情，是不可言喻的情感纽带，而家，本身就是讲不清楚道理的地方。

　　你不知道如何告别，索性不让任何人知道，就像自己说过的“因为担忧怀念的人心痛所以不敢留下太多存在过的痕迹”。

　　很久以前你以为在离别到来之前的时间里每当想起永别都会将内心的不安无限放大，直到一年前的今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度过，你逐渐接受自己改变了人生，亦改变了悲惨的结果。

　　可是当踏入陌生的2024年后越来越靠近这一天你越来越坚信这一切都是“未完待续”。

　　你开始感觉自己做什么都力不从心。

　　你不相信神的存在，却隐约在镜子里看到身体透明的自己，会有那么恍惚的一瞬间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而你第一时间并不是否认这一切都是幻觉，而是认为自己真的该离开了。

　　你想在离开前去自己的故乡看一看，去总在梦里涌现回忆的第一故乡，还想去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可是，什么都来不及。

　　“刚才去见了会长，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我知道的。”她说着浅笑地看着你，眼底是刻意隐忍的不舍，“这个决定你很早之前就该做的。”

　　“你知道？”

　　“我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你的秘密。”

　　她看着你惊诧的神情莞尔一笑，而你看到她的笑容后先是一怔，随后脑海里浮现出曾经她温柔却坚定的每句话确实都经得起推敲。

　　“我怎么会没有看出来…你知道我一直在瞒着你。”

　　“看你那么辛苦我尝试过让你主动坦白，我还因为你不告诉我生闷气，但是我后来想明白我爱你是要给你自由的所以我只好默默陪着你。”

　　“对不起，是我愧对你的信任。”

　　“你没有对不起我。”她微笑地看着你思绪飘回从前，“还记得那年冬天的首尔演唱会吗？是我们回归后第一次一起走上舞台，在台下你握住我的手轻声对我说，‘没关系，我一直在你身边’。”

　　你想起那年重逢时对她说的话，此刻心里泛起记忆般的涟漪。

　　“为什么会爱上我呢？”

　　“我也说不上来。”她沉默不语地缓缓垂下眼眸，随后眼神明亮地看向你，“我只记得从见到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该和你发展成相互喜欢的人而不是单纯的朋友。”

　　“是吗？会有那么早。”

　　“是啊！认识你之后我充实的前半生好像完美无缺，以前是为了自己的人生，后来才渐渐明白，是为了在意的人。”

　　在你的感知中，她给自己的偏爱从来都是明目张胆，是明面上的宣示主权，是私下里的从一而终，是不等你意识到错误就抢在第一时间划出你与周围人界限的不容抗拒。
　　而在好友面前畅聊心事却做不到将秘密诉说给她的你无法像对待好友的主动只能将克制隐忍发挥到极致。

　　破镜重圆前的暂别，刻意回避的视线交汇，思念驻足在心间，相顾也无言。
　　后来知道，破镜不能重圆，骗得过大脑却骗不了心。

　　“记忆里，每次看到你都是在温柔地盯着我笑。”

　　听到你的话她脸上的笑容更深，比起你略显低沉的语气她的声音柔和得过分。“南优，我始终认为和一个人十指相扣是不一般的举动，也确信下雨时把雨伞倾向身旁的人是很特殊的关系。”

　　倾斜的雨伞是爱的写照，这些年细心的你总是在她面前粗心地从未注意到她细致的偏爱。

　　“我对你的爱从不舍得掺杂其他选择。”你看着她的目光逐渐坚定，“是下意识，没有其他选择。”

　　视线里多出什么奇怪的东西，你望向一旁看到了飘落的雪花，这一年提前来的初雪令你们惊愕却动情，停留在她发丝上的雪花把你拉回热恋时的梦境……

　　“一直没有机会问你，那年为什么要发生日祝福呢？”

　　“你知道的，我做事情不需要理由，公然示爱或许是…太爱以至于想让所有人知道我对你的爱。”

　　“我应该多陪你的，就像今天。”

　　睫毛拦下了落雪的去路，她抬起手轻轻拨去看不清你的阻碍。“我曾经试图放弃，我以为成功了，但是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所有的努力徒劳无功。”她看着你的眼神是令你恍惚的不舍，似乎要将自己早已熟记的模样透过骨血刻在心里。“有一句话可能你听到会感觉肉麻，而且我自己也有点尴尬，但确实是一直以来刻在心里的存在。”

　　“你说，我在听。”

　　她看着你的眼神深情款款，语气格外温柔。“南优，我不敢保证我会永远爱你，但我会只爱你。”

　　此刻你表现得有多平静内心就有多痛苦，她的眼神与平时不同，你也失去了往日里洞察人心的本领。

　　你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内心被不舍包围被依恋充斥，而她体会到你的悲伤却没有开口挽留。

　　是有多可惜，让你在最后的时光惋惜再清冷的月光也不会像曜日或彩霞焕发出熠熠光辉，那时不时遮住的青云也意味着距离的遥远。

　　你多么后悔这一年来没有好好对她，之前你在心里默默祈祷离别的那一天那一刻再晚一点再慢一点，但无法改写的命运不会聆听人内心的祷告，就像救世主无法拯救自己被危难包围的命数一般，噩梦或许会在阳光和煦的某天午后抵达唯一的道路对面，你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平静地接受。

　　“我早就什么都不害怕了，我失去的东西不少了，在镜头前又怎么了？”你牵起她的手，眼底是坚定，“走吧，我们去逛街。”

　　“……南优…我…”

　　“以后无论什么都无法将我们分开，死亡也不怕。”

　　在没有镜头的束缚下当做交心的“date2”来度过最后的时光，走在会有人认出的街道上内心无所畏惧。

　　经纪人欧尼在你们身后不远处用mina的相机拍了你们的照片，是你和她的背影，快门声响起的那一刻，落雪终止。

　　此刻你以为这是谁也不知道的永别留念，殊不知她也在和你一起承受即将离别的痛苦。

　　如果说在出道前sana会因为momo被淘汰而放弃成团，那么mina则会因为你一定最快出道而咬牙坚持到最后和你站在一起。

　　在道别的抉择里似乎别无选择，朋友，亲人，爱人，甚至付出心血的艺人，你能做到亲自道别的人只有一个，是她的妹妹。

　　你本以为自己不知道如何开口又不清楚该说什么，可是在看着美奈的脸时对她说出本该对mina交代的留言。

　　从前你羡慕美奈的自由洒脱，现在你即将成为那样的人却又不舍得舍弃该舍弃的。

　　今天的某一刻，你也要奔赴自由。

　　〖所有喜欢我的人，喜欢TWICE的人，感谢你们成为ONCE，一定要好好生活，执着勇敢地活下去〗

　　你忍不住在bubble向ONCE道别，思绪中闪现无数个认识与不认识的ONCE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一周前的九周年观众席，当时你看着舞台上绚烂的灯光和台下的糖果海一时失了神，尽管是粉丝你也无法全部记住。

　　或许，你本就和她们无缘，你本该是把对她们的爱藏在心底的ONCE，本该在她们察觉不到的地方默默支持她们。

　　今年她们的生日，志效，Mina，彩瑛，多贤，子瑜，娜琏，你庆幸当时自己还在。
　　定延，Momo，Sana，只能自己给自己说一声抱歉了。

　　兔牙欧尼，感谢让我看到了步入30代却依然元气的林娜琏。

　　弥补了曾经的遗憾总会生出其他的缺失，在或许是平行世界里多余的这一年里你不认为自己是没有完成任务而继续活，只是支撑着自己的意识给予了自己一次为自己而活的一年。

　　不只是此刻，在每一个恐惧消失的时刻你都会迫切地希望因为多出来的一年而让无论在哪个平行世界都证实了自己的存在，是TWICE十个人缺一不可的存在，是千南优是TWICE年龄第七顺位的存在。

　　因为彻底消失而让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每年都会祝她们美好的爱她们的人，那会是你永远无法与这个世界和解的理由。

　　不平淡的一天，平淡地到来，给自己的礼物是每天按时吃饭却依然下降的体重。

　　练习室里没有想象中的祝福和笑声，相反因为你的到来变得更加安静，甚至你能感觉到氛围安静得尴尬。

　　因为娜琏和定延还有sana和多贤很喜欢你平时喝的茉莉花茶所以你会提前准备好给她们带来，今天依旧把茶叶分成四份放在收纳袋里。

　　你把茶叶递给sana后她一脸冷漠地道谢，你看着她连眼神都不给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凑近想询问她反而被她躲开。

　　你无奈地把茶叶塞进她的手里开始寻找其他成员的身影，随后慢慢走到娜琏身边小心翼翼地把茶叶递给她，结果她只是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你手里的茶叶，最后只剩无动于衷。

　　你紧张地叫着她“欧尼”依旧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换来的只是没有对视的白眼和撇嘴。

　　你识趣地把茶叶放在她身边，转身看到多贤于是走到她面前坐下。

　　“多贤，这是我给你带的茉莉花茶。”

　　“我不要了。”

　　你茫然地看着她心却慌张得似乎要跳出来恨不得让她看到自己的诚意。

　　是在平时最温顺的多贤脸上的厌恶，你不知所措地尝试用拥抱换取她的原谅，尽管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对她做了什么错事。

　　她没有抗拒你的怀抱可脸上仍然挂着厌恶的表情，你用余光注意到她身后向这边投来视线的娜琏，看过去之后被她怨愤的眼神吓到。

　　“多贤啊，你看那个欧尼……”

　　多贤顺着你的视线转头看向娜琏，只见娜琏正眼神幽怨地盯着你。

　　多贤对此没有表态，只是平淡地回过头又面无表情地看着你。

　　你有些无措地转移话题想找定延，可就是自己的疑惑让原本试图冷静的多贤变得忿忿不平。

　　“她因为你的背刺都进医院了。”

　　话语结束的刹那间耳鸣声充斥在耳边，
　　刺耳的声音贯穿到心脏停滞了一拍。

　　可是，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猛然回想起前一天录制电台节目之前和志效一起喝了两杯白酒，难道是在录制现场胡言乱语了？

　　纵然此刻你心里是万般的不可置信，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无力垂下。

　　“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从多贤口中听到的话令你逐渐黯淡下来的眼神有些不寒而栗，你看着她厌烦的目光心情好比没有浮力的石头沉到水底，最后只是艰难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今天你忘记了时间，又毫无察觉现在已然夜幕降临，你不受控制地在这个雪夜踏上未知的征程。

　　你希望今年冬天的初雪来得早些，这样或许不用失信和成员们跳“初雪”的承诺。
　　可是十月二十七日之前的雪好难。

　　不知是上天眷顾，似乎这一场在十月末落下的初雪是为即刻离开的你而下。

　　如果和心爱的人一起淋雪是实现愿望那这一次的雪中独行则让你回想起那年新年夜的初雪。
　　在那一年的第一天，身后有可依赖的队长，可是这一次，站在再度降临的冰雪中轻抚脸颊上泪痕的只有落雪。

　　回顾这一生，没有完全被掌控却总是感到有一双无形的黑手把自己推向只有一种结果的选择。

　　救赎世界吗？似乎如今只剩孤苦悲凉。

　　从前会考虑，会等待时机，可是逐渐发现过程以各种形式发生后结果总是相同的，既然如此，再拖下去毫无意义。

　　清醒是原罪，你发现自己不能拯救一切，又或者，将她们引领出末路却付出自己承担孤寂的代价。

　　你似乎尚未体验到恐惧，或许是接受现实的勇气终究战胜了它。

　　你没有为自己消失的善良感到悲哀，反而感谢自己真的变得对一切冷漠，至少这样可以不让分别产生痛苦。

　　你低下头看着中指上的戒指，把戒指摘下后戴在了无名指上。

　　很抱歉，南，没有继续和你相爱的时间了。

　　我是死过不止一次的人，可为什么还是这样害怕？

　　你抬起头看向黑夜中清冷沉静的月亮，失神之际冰凉的手向下垂感受到手腕上链条的滑落。

　　眼眸中的月光迷离生辉，你在无人问津的雪地里倒下，没有任何气力，似乎是要再次接收死神的宣判。

　　刹那间脑海中闪现好多画面，最终定格在三年前那个夜晚看到的九点整的时钟。

　　好像所有的气运全部用在了生日这天，到了第二天要把借来的好运加倍偿还，只是你不确信这一次自己还能不能撑到明天。

　　人生的反派是过去的自己，如果这段人生是一部小说，开头和结尾会是“谁来到这个世界又是谁离开了那个世界”。

　　此刻，你忍住了悲伤，忍住了泪水，却改变不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