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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休息和回忆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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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一周过后,难得的假日来了。
陈中人和谢尔盖准时在五点醒来。他俩认真的把床收拾好,被子叠成漂亮的方块儿,床上也不留一点褶皱。
这间卧室里除了那两张床,剩下的就只有一个衣柜和一张书桌了。里面的布局看起来整洁又富有生活气息。
陈中人出了卧室去向洗手间,谢尔盖跟在他身后。
漱口、洗脸一个流程下来,整个人都清清爽爽的。
在楼梯口穿上鞋,他们去了二楼的锻炼室。在完成的常规的锻炼后,陈中人下了楼梯去清理昨天劳累了一下午的车,以及门口拿报纸。谢尔盖在一楼的厨房里煮着粥。
等陈中人收拾完回来,谢尔盖刚好把煎好的鸡蛋端上来。粥还需要凉一会儿,他们趁着这个时间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喝着牛奶。
上面大都写着钢铁侠——托尼·斯塔克穿着他的钢铁战衣干了些什么,又和哪些漂亮的女郎约会了。等等,以及一些其他的新闻。
谢尔盖说:“他确实是一个英雄,对大部分人来说。”
“不过对那些同行业的人和政府高层来说,他就是个大麻烦。”陈中人回到,“这就是资本主义的弊端。”
谢尔盖说:“他们太自由了。”
“各有各的不足,也各有各的好。但我私心觉得还是我们的主义好。”
“真希望能看到……”
……
俄语和汉语交织在一起,气氛一片祥和。
陈中人把昨天专门烤的面包,煎好的肉饼,以及牛奶和两个苹果放在篮子里。
这次又是陈中人开车,他们要去郊外走一圈,去打猎。
白色的车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各色的人行走在这里,高楼大厦直冲云霄,斯塔克大厦在其间独领风骚。
陈中人叼着根烟,时不时吐出白色的烟雾,烟雾顺着大开的车窗飘走。谢尔盖把右手搭在车窗上,左手拿着一个黑色的扁酒壶。
车开的很稳。
……
陈中人把车稳稳的停在一片绿地上,周围一马平川,平坦无比。相邻的不远有一片树林。
车子刚停稳,谢尔顿就下了车。
他走到车门左边,绅士的打开门,对陈中人说:“我们一起跳舞吧,东西我都带了。”
陈中人顺势下了车,说:“当然可以,你这毛绒绒的小棕熊。”
谢尔盖打开收音机,他们十指相扣,随着上世纪的老歌缓缓起舞。两双脚在绿色的草地上流连。
谢尔盖望着陈中人的脸,依稀想起了他们初遇。
那是在上个世纪的上海,公历1928年,民国17年,十月革命过去的地11年——他们的初遇。
那时的上海歌舞升平,各色的人都汇集在那儿。
热闹极了。
彼时他们还没有被人戏称为琵琶夫人和手风琴先生。那是1932的事了,起因是一位作家为他们写的文章,他目睹了他们的一次共同行动,这文章红极一时。他们俩有没有代号,总不能一直用那个人、这个人代称他们。不知道是哪个人才先用了这个称呼,渐渐的大部分都用这称呼他们了。
那时陈中人才失去了他心爱的姑娘,那是个女先生。
他的姑娘留给他了一个年幼的男孩,不是他的,那是个不好的意外留给她的。男孩才3岁,离不开人。
陈中人那时候的新身份是个难得的高个舞女,花名叫玫瑰。
为了这个新身份,他还调整了身材,不过男人的骨架总归要大点儿。但也不是没有肩宽得像男人一样的女人。
也多亏了老板看他模样好,不然以这身高估计进不去。
他借着这个身份去探听一份情报。
那是一个晴朗的天,他穿着红色的旗袍,比周围的舞女高了一大截。带着时髦的卷发,柔和了他脸部的棱角。那张只能算清秀的脸上化着妆,唇上涂着鲜红的胭脂,有着说不出的妩媚。
这是收尾的时候了。
谢尔盖当时也因为这情报来到了这里。
他们的目标是个英国人,为了他手里的那批军火,以及源头。
这个英国人的化名叫约翰,他这段时间雷打不动的来这里跳舞。陈中人就是以舞女的身份来这里工作。
约翰经上钩了,他们已经在这里跳了好几天的舞。
谢尔顿想了想他得到的情报,看向那个和他差不多高的人,主动向玫瑰走去,邀请她跳一支舞。
他用蹩脚的中文说道:“美丽的玫瑰,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说完他把左手伸的出去,手心向上,有时候别在身后,微微倾身。
陈中人——玫瑰,笑着说:“当然,这位英俊的先生。”他把手搭了上去。他的声音做了改变,是柔软又有点低沉的嗓音。
他们在人群中起舞。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支舞。他们的初遇。
玫瑰微笑着,艳红的唇向上勾起,露出象牙色的牙齿,卷发搭在他脸庞:“这位先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
她看起来妩媚极了,谢尔顿心想,难怪约翰经常和她跳舞。
陈中人看着眼前的人,灰蓝色的眼睛,深棕色的头发,听口音,该是个毛子。啧,大概是为了约翰来的,毕竟快到约定的交货时间了。
想着他扬起了更明媚的笑容,说到:“先生,你看起来面生,以前没来这儿跳舞吧?”
谢尔顿不动声色的回答:“美丽的玫瑰,你可以叫我伊万,我也确实是第一次来。”
他勾了勾唇说道:“不过第一次来就遇到了你这样漂亮的姑娘,可是我的荣幸。”
陈中人顺着他的手转了一圈,笑着说:“那你该是个俄国人,真巧,我会一句俄语。伊万先生。”
他红唇微张,微笑着:“Здравствыйте(你好)。”
他声音纯正,像个地地道道的俄国人。
伊万面露惊奇的说:“你说的可真像。”
“你是从哪儿学的?”伊万好奇的说。
玫瑰回答道:“以前的一位恩客。是他教我的,他是为学士渊博的人。”
伊万说:“那你现在有哪些恩客呢?”
玫瑰想了想,说:“嗯,最近是个英国人,叫约翰,Mr john。他在的时候我就陪他跳舞,喝酒,聊天。他不在的时候我就自己找人。”
“还是蛮自由的。而且我是只卖艺不卖身的。”玫瑰调笑道。
伊万说:“那你情我愿呢?”
“这就不好说了。”
在他们跳完第一支舞的时候,约翰就来了。
伊万看见玫瑰对门口的白人说:“嘿,约翰先生,你一如既往的准时。”
他走过去拉着约翰的手说:“这位是伊万先生,一个俄国人。”
他又对着伊万说:“这位是约翰先生,我的那位恩客。”
“先生们你们先聊,我去给你们那点酒,约翰先生,您还是老样子吗?”玫瑰问道。
“对的,老样子,我的玫瑰。”约翰说。
“那您呢,伊万先生。”
“哦,一杯香槟吧。”
“好的先生们。”玫瑰笑着说,向吧台走去,跟前台说了几句,就倚着桌子。
伊万对约翰用英语说:“约翰先生,你是干什么的。我是作家,写点小说,顺便到处走走。”
约翰说:“我是位商人,卖些生活用品。”
“听说你是位英国人,我曾经去过英国,那是个美丽的国家。”伊万笑着说。
约翰来了兴致,他挑了挑眉,把手杵在桌子上,说:“哦,你去过英国,那真是太好了,我还记得伊丽莎白塔下,小摊贩卖的热狗。”
“还有泰晤士河上的伦敦塔桥。”伊万接着说。
没过一会儿,玫瑰用木盘托着两瓶酒,以及两个酒杯,扭着腰走了过来,带着万种风情。
她说:“先生们,你们的酒来了。”说完把酒放在桌子上,坐在了约翰身边。
“谢谢你,我的玫瑰。”约翰说。
两个男人聊得起兴,玫瑰坐在一旁,在杯子里空了的时候为他们续上酒。
他们聊天用的是英文,玫瑰在一旁静静的听写,玫瑰是听不懂这些,但陈中人挺得懂。
天黑了,约翰还觉得不尽兴,要了个包间,打算喝个尽兴,好好聊一场。
他们的初遇就在一片虚假中。
……
陈中人看他发着神,说到:“想什么呢。”
“我想起了我们的初遇。”谢尔盖回过神说道。
“看起来还算美好?”
“确实,挺美好的。”
他们盘坐在地上,陈中人弹着琵琶,谢尔盖拉着手风琴。
歌声随着风传来。
“Расцветалияблониигруши,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Поплылитуманы надрекой;
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ВыходиланаберегКатюша,
喀秋莎站在那峻峭的岸上,
Навысокийберег,накрутой…….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低沉的歌声传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