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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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我进来了。”
像往常一样，莫森推开门，抬眼向床上看去。
“老爷。”莫森猛地垂下眼，掩住自己的惊愕。那张床上，赫然躺着两个人。公爵似乎已经醒了很久了，正半躺在床上，手轻柔地抚摸着少年散开的发丝，而少年的脸藏在薄毯之后，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了。
“出去。”公爵的语气淡淡的。
放在裤缝边的手轻轻颤了一下，莫森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他抿了抿唇，并没有听从公爵的命令，而是低声说道：“少爷该起床了。”
公爵眯起眼打量起门口站着的人，嘴边的笑意有些玩味，却没有说什么，房间里安静地令人窒息。
这样慑人的压抑到了极点，莫森却反常地突然平静下来，看向一直躺着没有动的卡伊，“少爷，该起床了，一个小时后您有一节商务课。”他突然想起那天公爵的话，除了少爷，再也没有人能够命令他，包括公爵。
沉默了几秒，卡伊终于动了动坐起身，眼里没有丁点刚睡醒的惺忪。没有理睬公爵和莫森，只是闭着眼躺了一晚上的卡伊心情很不好，自顾自地进了浴室。
莫森向公爵鞠了一躬，“抱歉，打扰到您了。”说完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像往常那样准备好卡伊要穿的衣服放到床边，之后才行礼退了出去。
公爵看着莫森毕恭毕敬地身影消失在门背后，脸上的笑意终于褪去，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却显得比平日更为真实。
等卡伊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现公爵已经离开了，卡伊换好衣服对这镜子看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来那个男人也并非没有弱点。
想起那种被迫服从的恶心感，卡伊皱起眉，眼里的灰蓝色异常暗沉，不管那个男人做了什么手脚，只要他死了，就再也不会有人能够控制自己了。
“少爷，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听见门外执事的催促声，卡伊的表情恢复正常，整整衣领走了出去。
公爵没有呆多久就离开了，这不仅让卡伊放松下来，也让莫森松了口气。他总觉得公爵对待少爷的态度委实太过诡异，就好像少爷是他的宠物，高兴的时候过来摸摸毛，不高兴的时候……他知道公爵的手段，公爵不高兴，周围的人也别想好过。
莫森其实和公爵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他只是公爵决定培养的众多人选之一，培养过程当然不轻松，但莫森很努力也很有天赋，所以除了训练时候吃过苦，平时公爵并不怎么为难他，而且上次他背叛了公爵也没有受到想象中的惩戒，只是略微吃了些苦头罢了。
但是莫森并不会因此就认为公爵是个仁慈的人，他虽然自己没有经历过，但是却看过不少别人的例子，那些人求死不得的惨状他估计一辈子也忘不了，有着这种手段的人笑的越温和就越让人毛骨悚然，少爷面对公爵时过于温顺的态度，未尝不是被那些手段调·教出来的。
想到这里，莫森心里渐渐起了些怜惜，那么肆无忌惮的一个人，得吃过多少苦才会逼迫自己做出逆来顺受的样子呢？
送走了公爵，卡伊觉得天格外的蓝，云格外的白，一直厌恶的阳光也没那么讨厌了，就连欠揍的瓦伦丁都变得顺眼起来。
卡伊认认真真打量了面前的大男孩一会儿，眯着眼问道：“你想谈什么？”这个小子今天一下课就跑了过来，说是要和他进行一场男人间的谈话。
瓦伦丁看了卡伊一眼，突然郑重地鞠了一躬，“对不起！”
卡伊皱起眉，这家伙又受什么刺激了？
“我为我以前的态度以及对聚会内容的隐瞒感到非常抱歉！”瓦伦丁重新站直身体，看向卡伊的眼神十分诚恳，“因为之前想试探你，所以言行举止多有冒犯，希望你能谅解！”
卡伊终于知道为什么瓦伦丁今天看起来顺眼不少了，这个人不那么嬉皮笑脸疯疯癫癫的话还是能看的。
见卡伊没有回应，瓦伦丁继续说道：“虽然也有希望合作的意思，但我是真的很想交你这个朋友。”说着瓦伦丁突然笑起来，“你总是一副冷冰冰又不耐烦的样子，却比那些笑里藏刀的家伙直爽多了，我很喜欢！”
对于瓦伦丁的“喜欢”不置可否，卡伊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而对方并没有躲开，反而大大方方地和他对视。
“如果你在我面前一直保持今天这样的话，成为合作者不无可能。”卡伊转过身向教室外走去，语气依旧冷漠，“当然，没有相应的价值我是不会考虑的。”至于所谓的朋友，卡伊冷笑了一下，他还是觉得利益的维系更可靠。
看着卡伊的背影，瓦伦丁满意地笑了起来，对对方的冷淡并不在意，他已经找到了和这位冷美人相处的办法，迂回伪装是没用的，这个人的耐心简直少得可怜，所以还是坦诚直接点好。
至于“朋友”，卡伊·科林菲尔德确实是个可交的人，并不是说对方可以带来的利益，而是因为这种冷心冷清的人一旦认可了谁就会护短到底，虽然成为朋友的过程也许会很艰辛，但是他——到哪儿都吃得开的维克多·瓦伦丁，还是有信心挑战一下的。
不得不说，人有时候太自信了也不好啊。
贝鲁斯特的课业并不繁重，卡伊已经正式开始了自己的计划，公爵给他的东西永远不是他的，他需要创建完全属于自己的财富和权力。
万事开头难，就算卡伊有着再聪明的头脑也忙碌的不可开交，整整加班加点了一个多月，具体的计划才有了些许眉目，而他要找的人也找的差不多了。
“少爷先休息一会儿吧，到了我再叫您。”
注意到卡伊皱着的眉头和眼睛下面淡淡的阴影，莫森柔声说道。
没有说话，看着车窗外飞速退后的风景，卡伊慢慢闭上眼睛，长时间的脑力劳动确实让他有点累。
卡伊的配合让莫森的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却有着某种难以忽略的情绪，让他不太敢细想。
这是卡伊自来到贝鲁斯特后第一次走出这个占地面积甚广的校园，他要去几个他未来的下属，那些人都是各有特长的金融好手，把这些人筛选出来并组合到一起可花了不少功夫，不过结果并没有让他失望，就他们对公司成立计划的看法来看，他们并不是须有其名的草包。
结束了第一次会议，卡伊并没有打算在外面留多久，他并不喜欢嘈杂的街市，就是安静的咖啡馆或者餐厅在他看来也有些吵闹，他更希望能呆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空间里，从这方面来看，说他是宅男也没错。
卡伊想呆在家里的想法是对的，因为他刚走出办公楼的大门突变就发生了。
在卡伊的18岁生日聚会上，名叫艾弗里·赖特的少年曾经挑衅过他，卡伊不觉得艾弗里·赖特是个真名字，凡是参加继承权竞争的人必定有着科林菲尔德家族的血脉，但后来得到的资料修正了这一点。
艾弗里·赖特据说是公爵的私生子，她的母亲是以黑色买卖发家的赖特家族的小女儿，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抛弃自尊心甘情愿地当了公爵一年的“情人”，被抛弃后生下了艾弗里，而艾弗里却没有得到的公爵的承认，最后只好冠以母姓，因为这件事，艾弗里·赖特被人怀疑根本不是公爵的孩子，不过现在既然能加入继承权的竞争，应该确定是公爵的血脉无疑。
是不是真的私生子对卡伊来说不重要，对方的竞争者身份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对于暗杀这类事情卡伊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没想到艾弗里·赖特这么没有耐性，手段也太普通了些。
卡伊出门不喜欢太多人跟着，所以不算上莫森，保镖只有四个，走在两侧保护他，莫森则落后一步跟在他的身侧。
在走出大门的一刹那，卡伊的头皮就开始一阵阵地发紧，这种类似于野兽的直觉从来没有错过。
紧接着卡伊就瞄到了一个从保镖胸前快速闪过的红点，来不及细想别的，卡伊本能的抱头弯腰快速向一侧滚去。
“噗”的一声轻响，明显是有人中了那一枪，卡伊无心理会，直到滚到门口的石柱后面才停下来扫了那边一眼，倒在地上的是一个保镖，一枪爆头。
卡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那种熟悉的战栗感又窜了上来，只是这次他还没躲，一个人影就扑了过来。
卡伊被那个人狠狠地推了一把向后倒去，子弹击中人体的声音听的他神经一跳，紧接着那个身影就倒在了卡伊身上。
两个狙击手都没有击中，也没有再继续开枪，因为枪击事件，整个现场乱成一团，人们的尖叫让卡伊头疼。
“少爷！没事吧？受伤了吗？”剩下的保镖赶紧围了上来。
“我没事！”被几个大男人吵得头愈发疼，卡伊不耐地喊了一句，扶起自己身上的人，受伤的不是他，而是莫森。
莫森的手捂住腹部努力坐起来靠到石柱上，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汩汩地涌了出来，他的脸变得很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但他的表情依然和往常一样冷静，仿佛中枪的人不是他似的。
看到卡伊一个劲地瞪着他捂住腹部的手看，莫森咧开嘴笑了笑，“没事，少爷，并没有伤及要害。”大概是牵动到了伤处，莫森“嘶”了一声，接着又笑道：“只是血流的太多……有些不好看。”
“闭嘴！”卡伊不满地瞪了执事一眼，接着慑人的视线又盯向一旁的保镖，语气焦躁不耐，“你们干站着有屁用！车什么时候来！”
男子躲开那道视线，快速回道：“车已经过来了，一分钟后就到！”
卡伊怒气未消，继续瞪向莫森，“多事！没有你我也能躲过去！”
虽然疼痛正在加剧，但对上那双被焦躁和暴虐占据的眼睛后，莫森的笑容却加深了一些，他努力连贯地说道：“我知道……但是……我很担心您……少爷。”
急救车很快就来了，科林菲尔德家的保镖车队也来了，莫森被送走后，卡伊坐上了回去的车。
因为担心路上在被追击，这次卡伊和两个保镖坐在一起，高大的壮汉们把车里本就不算宽广的空间挤得更显狭小，衣服上的血迹还没有干透，一股股的血腥味争抢着往鼻子里钻，卡伊狠狠地咬了咬牙，突然觉得非常不爽，不爽到想要杀人。
FUCK！该死的艾弗里·赖特！但愿你的脑袋能在你的脖子上呆的久一点，我一定会亲手收拾你！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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