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万天天

3、尴尬事

　　令狐益华一个月的学习时间已经结束，回北京去了。
　　公司已经正常运转起来，又有经理全面负责主持工作，伊索最近也就闲下来了，有时候也会上街逛一逛。
　　这不，遇见了熟人。
　　“伊索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听声音，就能感受到这是一个年轻人。
　　“余隽？是你！好久不见了，你怎么来了？”
　　年轻小伙子正是余家老二余隽，听见伊索叫他，小伙子爽朗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
　　“我来找我大哥的。”
　　“余集也来了？他在哪里？我怎么都没看见他？”
　　这县城并不大，只有一条十字街，分别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延伸，半个小时就能从头走到尾，遇到的概率还是挺大的。
　　“我哥在一家工厂上班，来了两三个月了，我阿妈让我来看看他，顺便给他带了些吃的。”
　　“知道是在哪个工厂吗？需不需要我给你带路。”
　　潇湘县大一点的工厂只有两三家，伊索都是知道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是做乐器的。”
　　巧了，整个县只有她开的那家工厂是做乐器的。
　　“行，我知道了，我正好也要过去，你跟我一起吧。”
　　工厂开设在郊区，离县城开车差不多十分钟，走路就要半个小时。不过，县城通往工厂的马路还在修建中，很多时候都只能走路。
　　伊索在县城买了套房子，平日里都是住在县城，为了来往方便，又买了一辆摩托车。
　　“伊索姐姐，这……这摩托车是你的？！”
　　余隽两眼放光，说话都带了颤音。
　　“我…我听说一辆摩托车要一万多块钱呢！”
　　伊索被他的样子逗笑了，随即又觉得有些心酸。
　　“别听他们瞎说，摩托车哪有那么贵，再说了，我这是二手的，更便宜了。”见他犹豫着不上车，伊索又说，“快上来，你先坐一坐，如果想学，我以后教你。”
　　“真的！”
　　余隽学着她的样子，踩在脚踏上，扶着她爬上了后座。
　　“扶好我，出发啦！”
　　摩托车油门声轰地响起，余隽吓了一跳，忙紧紧扶着车的两边。
　　摩托车的速度并不快，余隽的心跳却越来越快，仿佛就要跳出来一样，眼睛更是盯着前方不放，一刻也不敢放松。
　　到了工厂大门，余隽还有些意犹未尽。
　　厂区周围没有住户，一眼望过去全是灰色厂房，余隽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这厂好大！”
　　余隽还在发愣，保安已经走了过来。
　　“伊总，您过来了！”
　　保安打开大门，将伊索迎进去。余隽愣愣地跟着伊索往前走。
　　他的心神被眼前一座座厂房所吸引，甚至都没听到保安对伊索的称呼。
　　一见到她，技术部组长忙迎过来。
　　伊索问：“余集在哪里？”
　　“伊总，余集在技术部，我带您过去。”
　　一路走过，都是认真做事的年轻人，见她进来，一个个都好奇地打量着，却并不认识她。
　　他们都穿着统一制作的蓝色工服，但伊索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瘦瘦高高的年轻人。他正低着头组装模具，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哥！哥！”
　　余集抬头，并未答应他。随后继续低头干活。
　　这么冷淡？
　　伊索心里诧异，她觉得余集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弟弟。
　　见余集不打招呼，旁边的组长暗暗替他着急。
　　“余集，快叫伊总！”
　　余集手里的动作顿住，却没叫人。
　　“行了，你先忙，我带余集出去一下。”
　　伊索领着余集和余隽两兄弟进了办公室。
　　“坐，在我这里别拘束。”
　　伊索分别给两人到了一杯水。
　　“你来这里上班多久了？”
　　伊索这话是问的余集。
　　“快三个月了。”
　　余集喝了口水，看得出来，他很紧张。伊索暗自想笑，犹记得上次他送自己时还惹得自己生了场气，这会儿倒是乖巧起来了。
　　“我……我不知道这公司是你开的。”余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在这里做得还习惯吗？”
　　“挺好的。”
　　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余隽看得有些着急。
　　伊索自然是看出来了。
　　“马上就要下班了，你带着余隽去食堂吃饭吧。”
　　“好！”
　　余集站起来就往外走，余隽连忙跟上。
　　伊索发现余集好像从来没有主动和余隽说过话，对他比对旁人要冷淡得多。不过她也不喜欢探听别人的隐私，也就甩开手了。
　　两人走进食堂，正是开饭的时候。今天的饭菜仍是三菜一汤，玉米饭、瘦肉炒青椒、凉拌黄瓜、青菜蛋花汤，香气四溢，看得余隽直流口水。
　　“哥，这里也吃得太好了吧！我在家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肉了！”
　　余集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哥，你现在还只是实习，每个月都有五百块钱的工资，这么多钱，我在干家里一年都不一定能存得到，我能不能也来这里上班啊？”
　　说完，眼巴巴地看着他。
　　余集皱眉，“公司已经招满了，现在不缺人。”
　　余隽不高兴了，嘟囔道：“伊索姐姐可是老板，只要你和她说一句，她一定会同意的！”
　　“看你说的什么话！她是老板，我只是员工，平日里我连她的面都见不到。再说了，人家凭什么答应你？”
　　见他还要说，余集喝道：“如果你还要提我对她的救命之恩这些话，就立马回去，当初我只是碰巧救了她，人家也已经给了阿妈五百块钱，不欠我们家什么，更不欠你什么，你不要胡思乱想，吃完饭马上回家去！”
　　说完，从口袋里掏了两百块钱递给他。
　　一看见钱，余隽两眼放光，却不接，又说：“哥，阿妈说今年家里要开荒，得买化肥、锄头，起码要好几百块钱才够。”
　　“上个月我才给家里带了三百块，没有多余的了，你不要就算了！”
　　余集作势就要收起来。
　　“那……既然没有了，就先给这些吧。”
　　余隽忙从他手里拿了钱。
　　“还有事？”
　　“哥，秋葵阿妈说让我赶紧存钱请媒人去提亲。”
　　秋葵是隔壁村王家的女儿，今年十八岁，与余隽自小相识，青梅竹马一块长大。
　　听他提起这个，余集神色莫名。
　　“阿妈说让你也赶紧找一个对象，如果我比你先结婚，爷爷和大伯他们该有意见了。”
　　这话彻底触怒了余集，他站起身，丢下一句话：“我的事不用她操心，你要结婚是你的事。”
　　余隽又尴尬极了，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