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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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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安乖巧地跪坐在塞身旁,手捧一杯加了柠檬片的茶杯,兴趣盎然地欣赏着大殿里脸色各异的众人。
大城王此时可谓是意气风发,和缅使等人有说有笑,一改之前的阴郁之色。
反观博文等人,这次反而轮到他们强颜欢笑,明明心里不痛快,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来应付大城王时不时的、看似无意实则有意为之的问话。
至于使特等人,则是面如死灰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里面快速思考着应对之策。只是他们偶尔会抬头朝郑安看去,试图从后者那闲适淡然的俊美脸蛋上,看出些什么。
普森则是和几位大臣一个劲儿地跟塞夸赞郑安的聪明伶俐,替他们出了一口气,维护了陛下和大城的颜面。普森还扬言他就知道郑安这么古灵精怪的,肯定是会有办法的。
塞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最后无奈地碰了碰郑安,用眼神示意他快想想办法怎么让普森停下。
“塞少爷,人家普森少爷难得夸奖我几句,您干嘛不让他多说几句,也让我可以多听一会儿嘛?”郑安有些好笑地说。
“我都已经喝了几杯茶了,你还不满足?”塞皱着眉瞪了郑安一眼。
“哪有人会不喜欢听好话嘛!”郑安说。
“汶仁!”
“知道了知道了。”郑安没好气地看了塞一眼,随后笑着唤到普森,说道:“普森少爷,您和几位大人就此打住吧,我哪里有你们说的这么厉害?我的这个方法其实也就那样,我不是都还没来得及解释,普森少爷不也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所以,还请你们不要再跟我家塞哥哥夸我,给我戴高帽了,我真的是受之有愧。”
“你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普森看着郑安说,“是不是塞嫌我们打扰到你们小两口了?”
“普森少爷?”
“普森!”
郑安和塞异口同声地说,同时盯着嬉皮笑脸普森。
“好好好,我和几位大人就打扰你们了。”普森一脸暧昧地看了两人一眼,端起酒杯朝他们敬了一下,起身和几位大臣移步到别桌去。
无语地看了普森一会儿,郑安收回目光,拿起筷子夹起一片切好的青芒果,轻轻沾了沾小碟里的辣椒盐,一口咬在嘴里,细嚼慢咽起来,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愉快模样。
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青芒果沾辣椒盐,这种吃法真的超级好吃!
想着,郑安又夹起一片青芒果,沾了沾辣椒盐,递给端坐着发呆的塞,“塞少爷,尝尝看?”
“我不吃酸的东西。”塞看了眼沾着辣椒盐的青芒果,眉头微皱地说。
“啊,那真是可惜了。”郑安轻叹一声,将青芒果一口吃进嘴里。
“可惜什么?”塞不解地问。
待嘴里的青芒果咽下后,郑安缓缓地开口说:“可惜您就这样错失了一道美味呀!青芒果配上辣椒盐,味道真的很不错,堪称人间美味之一。”
“青芒果沾辣椒盐,不就是很寻常百姓家一种很常见的吃法,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塞有些哭笑不得地说。
“您尝一下不就知道了?”说着,郑安又夹了一片沾了辣椒盐的青芒果,递到塞的嘴边,朝他挑了挑眉。
“没大没小。”塞瞪了郑安一眼,犹豫了一下,一口咬下嘴边的青芒果。
在郑安一脸期待的目光,塞咀嚼了几口,随即脸色一变,皱着眉,虎目微眯,急忙拿起桌上干净的毛巾,将口中的青芒果吐出来。
他拿起茶杯一口饮尽,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郑安说:“这青芒果怎么这么酸?”
“酸吗?”郑安疑惑地夹起一片青芒果吃进嘴里,细细咀嚼之后,口里荡起淡淡的酸味,“我觉得还好啊,塞少爷,不是很酸。”
“汶仁,你这么能吃酸的?”塞不可思议地说。
“应该是您一点酸也吃不了吧,塞少爷?”郑安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塞。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儿。
随后塞摇了摇头,移开目光,拿起茶壶将茶杯重新倒满,一口饮下之后,紧锁的眉头才稍微舒展开来。
郑安则是又夹起一片青芒果,轻轻沾上辣椒盐,一口咬进嘴里。
某人还真是一点品味都没有!
酒过三巡。
大城王虚弱的脸色在美酒的熏染下,变得红润起来,春风满面,目光下意识扫到郑安时,似乎才想起和其的约定。
于是他笑着对郑安说:“汶仁,之前我答应过你,只要你办法能成功称量出大象的重量,就满足你提出的一个要求。现在你可以把你的要求说出来了。”
郑安愣了一下,轻放下手中的竹筷,起身行了一礼,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大城王说:“陛下,您确定真要小民现在将要求说出来?”
“怎么,你是怕我满足不了你的要求?”大城王反问道。
“小民从未这么想过。陛下贵为一国之君,自然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郑安顿了顿,露出一副为难之色,“只是此时宴会吃得正酣,小民不想破坏这欢快的氛围。要不......改日小民再亲自告知于您?”
“你不用顾虑什么,直接把你的要求说出来。”大城王当即拉下脸,神色有些不悦地说。
“既然如此,那小民谨遵陛下的旨意。”郑安又行了一礼,抬眸看了眼使特等人所在的位置,轻笑一声,一字一顿地说,“陛下,小民的要求,或者说愿望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先前我家塞哥哥受了多少鞭刑,那么也请您让使特大人承受相应数目的鞭刑。”
“汶仁,你这是——”听到郑安语气平静地说出他的要求,大城王不由一怔,不理解为何他要提出这样的要求。
但联想到之前他和博文的对话,大城王似乎又明白了一些——汶仁想替被他冤枉受鞭刑的塞出一口恶气。
他倒是没想到,短短几月,汶仁对塞的感情已是如此之深,竟愿意牺牲一个可以让他大富大贵的机会,来换取为塞出气。
不仅是大城王被郑安的话所惊讶,大殿里的众人也皆是惊讶和不解。除了脸色突然煞白的使特等人。
至于主人公塞,则是板着脸,眉头紧锁,虎目死死地盯着郑安,努力让自己露出一副看起来十分镇静自若的样子。但从他放在桌下的双手却早已紧紧握起拳头,微微地颤抖着,可以看出此时他的内心早已是掀了惊涛骇浪。
“你确认这就是你的要求?”大城王再三确认道。
“是的,陛下。”
“不再考虑一下了?”
“不需要了,陛下。小民一早就考虑好了。”郑安微笑着说,清澈干净的黑眸里露出坚定之色。
“好,既然这是你的要求,那我也只好信守承诺履行。”大城王看也没看使特一眼,便大手一挥吩咐候在门外的侍卫将面如死灰的使特压下去,不顾文氓等人的苦苦哀求,冷漠地命令侍卫对其处以那日塞受到的相应数目的鞭刑。
不一会儿,大殿之外便传来使特杀猪般的嚎叫声。
“这下你满意了吗,汶仁?”大城王看向郑安。
“陛下信守承诺,不愧是一代明君。小民自然是没有任何的不满意。”郑安脸上毫无波澜地笑着说,丝毫没有因为使特的哀嚎声而掀起一丝丝的波动。
回去披耶巴色府的路上。
郑安掀开马车车窗的帘子,饶有兴趣地望着点缀在夜空之中的繁星。
端坐在对面的塞面色凝重,眉头紧锁着,虎目一动不动地盯着郑安,似乎想要从他那张白皙干净的俊美脸上看出些什么。
“塞少爷,您不会是在因为使特大人的事,而在生我的气吧?”郑安没回过头,望着繁星开口道。
“你不该当着缅使的面,跟陛下提出这样的要求的,汶仁。”塞沉声道,“你这么做无异于让那帮缅使看我们大城的笑话,说我们大城的臣子之间不团结和睦,拉帮结派,公报私仇。”
“那您觉得我该提怎样的要求?请陛下赏赐我一笔足够我享用一生的财富?或是请陛下封我个闲职,在皇宫里可以和您作伴?亦或是,请陛下还我自由之身,让我可以离开披耶巴色府?”郑安转过身,黑眸静静地注视着塞,缓缓地说道,“至于那帮缅使怎么看待大城,我一点也不在意。”
某人这是在干什么?
他好心帮他出这口恶气,结果非但好话没捞到,反而还被指责说不该这么做?
“你——”塞瞪着郑安看了好一会儿,“简直不可理喻!”
说罢,他又生气地瞪了郑安一眼,随即闭上眼,打算眼不见为净,不想理会郑安。
“是呀,我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可理喻了呢……”
盯着哪怕是闭着眼也眉头紧锁的塞看了一会儿,郑安轻笑一声,侧过身抬眸继续望向窗外璀璨的星空,轻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