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臧诺》藤允熙

12、向阳

　　“阿寻！”启歌看不惯我的做法。
　　“启歌，你走吧！”向阳抽泣着弯着腰，低声说道。
　　头发垂在两侧，露出白皙的颈子。
　　“你跟我来。”我深吸了一口气，踱步向卧室走去。
　　卧室的布置还是和以前一样，黑白的基调。臧诺的品格，一生只有一个家，一生只爱一个女人。我太佩服他了，将所有的一切都拿出来，没有丝毫的隐瞒。
　　向阳跟着我进了卧室。
　　“关上门。”
　　她轻轻地将门关上。
　　她的母亲就是以这种柔弱的姿态来取得他的欢心的吗？
　　“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你，对不对？”
　　莫翔宇将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向阳，他和向阳出车祸后的遗嘱里面，根本没有我和母亲的名字。
　　那个男人只当我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她不答话。
　　“也许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的母亲到底做过什么。”
　　我转过身。
　　“哗——”衣衫垂落。
　　那诡异的花纹，在我光裸的背脊上，每一针……我都知道怎样的疼痛……每一针……她为了让我记住那痛……
　　每一针……组成了哪些诡异的画面……
　　一双微凉滑腻的手，抚上我的后背，一种厌恶的感觉由内心涌出，我巧妙的转过身，躲开她的碰触。
　　“姐姐，对不起。”她从背后讲我猛地抱住，灼热的眼泪烫到了我。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一向温柔的她，变得很激动，纤细的手臂紧紧地揽住我的腰。
　　这个世界上，除了小寸，就只有她了，血缘亲情，无论怎样，她的身体里流淌着一半和我相同的血液。
　　我算什么？
　　她像一个公主一样的生活，即使落魄了，也是一个落难的公主，柔弱的她的身边总是有启歌的陪伴……我算什么……
　　“你滚！”我猛地挣脱她的手臂，披上散落的衣衫，心中悲戚，去他妈的血缘亲情……什么都没有了……臧诺没有了……原来……我失去了臧诺……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向阳被我摔在了地板上，雪白的衣裙上沾满了灰尘，泪眼看着我，又迟疑了一声：“姐姐……”
　　“滚！！！”我的情绪又爆发了，喊得歇斯底里。
　　外面传来启歌焦躁不安的声音：“向阳！怎么回事？”
　　“姐姐，不要赶我走！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向阳哭得更大声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姐姐……我只有你了……”
　　是啊，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了……向阳……你真可怜……
　　内心涌出一股凄凉……小寸！小寸！……我还有小寸……
　　向阳比我还要可怜，她什么都没有。
　　我向后退，我在角落里，黑色的阴影将我掩盖。
　　我泪流满面，用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止不住的发抖。
　　向丽……你行……死了都不让我安生……
　　你这个狐狸精……
　　你的女儿也一样……现在又来缠着我……

　　“姐姐……呜呜……对不起……”
　　房间里只有向阳的呜咽声。
　　我缩在角落里，浑身冰凉。
　　如果可以将我冰封就可以了，再也不会想起那些让人悲伤……让我所不能承受的痛……
　　一阵疾风划过我的脸庞……
　　向阳毅然攀上打开的窗户。
　　“姐姐，如果死可以让你原谅我，我不会后悔的……”
　　她倾身像一只白色的蝴蝶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听到了人群的惊呼，启歌的怒吼……
　　噪杂的声音被我隔离在崩溃的大脑外……

　　我希望一切可以重来……
　　……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