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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心慌 ...

  •   终于见到邵补残的真身了,到底是一代宗师,不怒自威,但气势上还是稍稍逊色于他身边的永宁王。永宁王二十五六岁年纪,长得有点怪,说不出哪里有点别扭,可是偏偏又显得很好看。后来我研究了半天才想明白,原来是他的脸稍长了一点,下巴稍尖了一点,凤眼稍狭长了一点,嘴唇稍小巧了一点,这使得他的脸过份地偏向于女子的阴柔。但是永宁王气质阳刚,一身目下无尘的傲气,凤眼一扫,方圆百米之内气温下降十度,这就使得大家忽略了他偏柔的一面,而只看得到他MAN的一面了。
      标准的强受型啊。我暗自感叹。
      只顾得研究永宁王了,我一时忘了自己这样盯着他看显得有多么唐突和不合时宜。永宁王莫明其妙地看我了一眼。
      陈零及时走到我身边来给我解围,我倒是没注意他和永宁王说了些什么,因为我的注意力全被另一个人吸引过去了。
      久闻大名的太子殿下终于姗姗来迟。
      太子长得还是很像皇上的,还很斯文,但是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让人惧怕的气息。这倒同监国公主有点像,对,是戾气。太子妃娴静地伴在太子身边,一副贤惠小妻子的样子。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不知道他们夫妻私底下称呼什么?叫“舅舅”还是叫“老公”?同床之时难道太子就没有罪恶感吗?
      皇上不在的地方,太子就如同君王一样,众人都向太子下跪行礼,我也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了下去。不料太子伸手托住我,笑道:“妹妹就不用跪了。我来之前,父皇特意嘱咐过,说妹妹体弱多病,这些繁文缛节能省则省,不可劳累着妹妹。况且此番承妹妹盛情来赏花,咱们只当是和平常人家一样共叙亲情,不论君臣之礼。”说着让众人平身。示意他们该干嘛干嘛去,不用拘礼。
      不知道这样的恩宠是福还是祸,我心里紧张得要命,但见太子笑得和蔼可亲,我便躬了躬身子,道:“谢殿□□恤,谢皇上惦记。”
      太子一挥手,笑道:“客气什么,都是自家人。父皇还说,让妹妹常去宫里陪他说说话呢。”
      因为太过紧张,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幸好陈鹤儒已迎上前来与太子说话,化去了我的尴尬。
      此时戏台上已经笙箫共奏,小戏轻声曼唱,曲乐悠然。
      原本我以为会是那种锣鼓喧天咚咚锵锵的戏呢,没想到却是这种如同背景音乐一般幽扬轻浅的歌曲,并不打扰众人赏花饮酒谈诗的兴致,反而凭添些许浪漫。
      我跟在陈鹤儒、陈野身后,陪太子、瑞王在花丛中漫步赏花。陈鹤儒不时介绍哪一株是什么名种,有什么来历,有什么传说。他学识渊博,口才又好,我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便把方才见到太子时的紧张给忘记了。
      经过监国公主身边时,我发现陈鱼已经不见了,监国公主正在与永宁王笑语。再一看,白微暇已经绕到了离监国公主最遥远的地方,正与几名文人对着一丛菊花摇头晃脑。
      总之大家都很享受这休闲的气氛,何况还有样式新颖的自助餐呢。早就有人一手持杯把盏,一手提笔写诗作画了。看来以后定期举行个笔会也不错,说不定还可以出版个“数籽杂志”什么的,我也过过当主编的瘾,哈哈。
      太子突然一回头,道:“妹妹在笑什么?”
      我脸上的肌肉有点发僵,太子后脑勺长眼睛了吗?但还是尽量温顺且坦然地答道:“婴儿是觉得现在歌舞升平国泰民安,心里不由得高兴。”
      太子妃温柔地道:“妹妹果然心地纯厚。”
      太子准是跳跃性思维的,他的心思突然又转到面前的一株粉捻线上去了,向陈鹤儒笑道:“这株粉捻线长得不错。”
      陈鹤儒道:“是。”
      太子道:“那株天孙锦生得也好。”
      陈鹤儒道:“有花匠精心伺候,总算没委屈了这些花。”
      太子向太子妃道:“走累了吧?咱们到亭子里歇歇。”说着自己先大步向菊坡最高处的伴菊亭走去,我们只得在后面跟着。
      亭中设了几张软榻,榻前有摆满酒食的小几,太子一见便笑道:“这样倒好,咱们也就不用拘礼了,各坐各的罢。”在其中一张榻上坐下,太子妃娴静地坐在他身边。
      瑞王也扶绿橙坐下,太子好像才想起他来似的,道:“听说你府上新进了两匹马,刚巧我也得了几匹,改日咱们兄弟一起去猎场打猎,顺便试试马,怎么样?”
      瑞王含笑道:“正是要请太子相看相看呢,那两匹纯血乌氏马是在我门下办事的任富敬上来的,原来他的妻弟是在成钧与幽都边境贩马的,近来成钧内乱,便来投奔他,这两匹马就是他们带过来的。”
      太子道:“乌氏马性烈,不好驾驭,不过很有耐力,适合长途跋涉。”
      他俩讨论起养马的问题来了,一副兄友弟恭和乐融融的样子。
      一直静静偎在瑞王身边的绿橙突然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地看着一个方向,她的举动太过突兀,把我吓了一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那个小戏台。台上正在有人起舞,那翩然若飞行云流水的舞姿可不就是少渊的掌上舞吗?他怎么会在这里的?
      瑞王见状脸色也是一变。
      陈零在旁道:“听说京中有位能作掌上舞的小倌,平时千金难买一舞,听五哥说那天在陶幽居士的画室曾见过他的画像,直如能破纸而出一般。我们兄弟好奇,就请了来。”
      瑞王道:“嗯,我也是头一回见。”起身扶住了绿橙的肩膀。
      绿橙微微颤抖着,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少渊。
      此时园中众人大多被少渊吸引了注意力,全都如痴如醉地欣赏着。
      少渊仍然是一袭白衣,一幅面纱,只是衣袖格外长些,倒像是京剧里的水袖,随着他的舞蹈,那两管长袖倒像是游龙一般翻飞。这一回的掌上舞与我们那晚所见的截然不同,那一晚是舒缓而优雅的,今朝却是疾风骤雨惊涛骇浪让人喘不过气来。同样是惊艳,同样是沉醉,但我隐隐觉得这舞蹈中暗含着些要渲泄和证明什么的意味,有一些些危险。
      长袖甩出收回之间银光闪动,如同日光之下惊见闪耀的星辉,绿橙突然尖叫一声:“错了!错了!”身子一软,倒在瑞王怀中晕了过去。
      我大吃一惊,瑞王平静地道:“还要借妹妹府上空闲的房间用一用。”
      我忙道:“去我房里好了,那边清静,也干净。”说着前面引路。
      瑞王抱起绿橙,目光淡淡地向远处的少渊瞥了一眼。
      安置好绿橙,我又吩咐镂月去请郎中,瑞王道:“不必了,她时常会这样晕倒,一会儿就会醒,没什么大碍。”
      菊坡离我这里远,乐声根本到达不了这里。这会儿丫环们又大多去看热闹或有事情做,房中只留下镂月一人,此时见了瑞王她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因此房中安静得只听得到我们几个的呼吸声。
      这样与瑞王待在一起,我觉得很紧张,总觉得空气里有隐约的压迫感让人窒息。
      瑞王坐在床边,怔怔看着绿橙,过了良久才像是回过神来似的,对我道:“妹妹去赏菊吧,不用陪我。”
      不用陪最好,我忙道:“是。镂月,小心伺候着。”
      镂月激动得声音都有点发颤了,道:“镂月遵命。”
      出了房门,果然见陈零在等我,我心中稍安,他向我一笑,伸手过来拉住我的手。我同陈零慢慢向菊坡走着,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多看对方一眼,可是忽然之间我觉得这下午时光该是坐在草地上吃着茶点,静静享受轻风吹拂,就连时钟运转的速度都会减缓下来。
      安然,平静,轻松。
      前面再转个弯就是菊坡了,我已经听见乐声,同少渊起舞时的伴奏不同,应该是已经换了另一个节目吧。
      陈零停了下来,看着我,抬手轻抚我的脸颊,眼神里满是怜惜。我轻声道:“怎么?”
      陈零道:“我很快就会长大的。你放心。”
      我一怔,他在说什么?他长大跟让我放心有什么必然联系?让我猜谜语吗?陈零不容我细想,突然把我揽在怀里,在我唇上轻轻一吻,又触电一般将我放开,已是红晕满颊。他羞涩、紧张,但却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道:“你放心,我会保护你。我会很快长大,娶你。”
      疯了,疯了,这孩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见我呆怔的模样,陈零脸上更红,似乎按捺不住还想再来吻我,忽听小萤火虫的声音道:“七少,你去哪儿了?我都找不到你。四少在那边等你呢。”
      陈零镇静下来,瞪了无辜的小萤火虫一眼,道:“知道了。”
      我感激地看看小萤火虫,好孩子,来得真及时,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小萤火虫被我俩一冷一热两道视线给搅得一愣一愣的。
      我道:“既然四哥在等你,你就去吧。我回伴菊亭里去。”说着想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但陈零手上用力,我挣不开,心中慌乱更甚。
      陈零叹了口气,道:“我送你过去。”手上便不再用力,我怔了怔,还是悄悄抽出手,默默地与他并肩而行。
      送我回到伴菊亭,陈零便去找陈鱼了,我偷偷看看自己被攥得发红的手,心里有个部位莫名地疼痛起来。
      太子妃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她道:“绿橙姑娘可还好吗?”
      我平复一下心情,道:“瑞王爷说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会儿就好的。”
      太子妃点了点头,仔细端详我一下,道:“妹妹可是累了?脸色不太好。”
      我忙笑道:“是有点乏。也没什么,走走就好了。”说着告了罪,从亭中出来。以我现在混乱的大脑和脆弱的神经来讲,实在不宜与太子待在一个地方。
      但是马上我又遇到另一个需要我提起精神应对的人物,监国公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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