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遗梦》4303002

23、再 会

　　这些日子，宗学的功课变得忙碌起来，我和容若的见面时间也是大大减少，便是如此，他也每天托哥哥给我带来些东西，有的是他新发现的小玩意儿，有的是他新写的词，有的是他新画的画，有些就是短短的数语，表示关切和思念。每每收到这些东西时，我的心都是满满的。想象着他做这些事情的样子，就不由得会心一笑。初雨常说我这些日子变了，变得比以前更爱笑了，我也常常看着容若给我的东西，什么事情都不做，就这样发一个下午的呆。有时候，我会自己动手做些点心，给家人吃，多出的部分“顺便”让四哥带给容若。而这段日子最大的收获，便是-----我会绣荷包了。我给哥哥们，玛法，玛玛，阿玛，额娘都绣了，“顺便”帮容若也绣了一个。容若第二天便回信说，收到我的荷包很是兴奋，今后必时刻带着，但又得知，大家都有，只是顺便给他也做了一个，还是些微有些失落，不过大体还是非常愉悦的。我便常常想着，容若腰间若是带着我送的荷包，会是怎样的光景。很多的“顺便”，反正只是顺便而已，我也不是特别为了他。所以，很多的感情便都掩藏在了一个个的“顺便”之后。

　　这样算算我和容若也有快半个月没见着了，我整天跟生了锈似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过着日子，再如此下去，我就该发霉了。

　　于是乎，挑了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又去了自家的跑马场。

　　今天没有飞马疾驰，而是享受着慢慢策马徐行的乐趣。我好像也有点变化了，变得没有那么浮躁、急进，而是多了份平和和安定。

　　来到我常常小憩片刻的那棵树下，发现那里仿佛多了一个人，他在那里静静躺着。在他的不远处还立着一个人牵着一匹马，像是在守护着他。看到我靠近，那人立刻沉声要赶我离开。

　　凭什么呀，这是我们纳喇家的马场哎，我没赶他们这些不速之客走就已经很仁慈了，竟然还想赶我走。正在我要开口之时，那树下的人仿若醒了，对牵马的那人命令道：“带着追风去遛几圈，暂时不必回来了。”说罢，不待那人反应，便又闭上了眼睛。

　　“嗻”那人应了一声，便牵着那匹名叫追风的马离开了。

　　我骑着神行靠近树边，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上次在这里遇到的那个少年。现在正整好以暇地躺在我常呆的地方假寐。

　　我把神行系在树边，挑了个地方躺下。

　　“你来了？”那人幽幽说道

　　“恩，我来了”我也好脾气地回道

　　“你许久未来了”

　　“是啊，难道你常来？”

　　“来过几次，但不曾遇见你。”

　　。。。。。。。。。。。。。。。。。

　　我们就这样闲聊着，仿佛是相识很久的朋友，没有一丝的隔阂。

　　“你仿佛有心事？”我说道，不是问，而是肯定。

　　“是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看你小小年纪，怎么说话像是历经沧桑似地？”

　　“你不是我，又怎知我没有历尽沧桑呢。”

　　“看你的衣着，必不是普通家庭的，看年纪嘛，最多十来岁，可以让你在马场独自驰骋，还有护卫跟着，在家也必是很受家人宠爱的，我真真想不出，你的沧桑何来？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

　　“莫不是，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小伙子大了？”

　　他抬眼看着我，这似曾相识的对话，只不过如今双方换了个边而已，我也看着他，就这样彼此对看着，像是憋着气般，谁都不愿意先移开眼神，仿佛谁先移开谁就输了似地。就这样，直到。。。。。。。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两看着彼此放声大笑。一笑泯恩仇，这一笑一下子就拉近了我们的距离，仿佛一下子撤除了彼此的枷锁，可以敞开心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