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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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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花娘是下了苦功夫的,把能用的人脉都用上了,她何时出过这样的力,单靠舒窈那点面子她能做的早做完了,关键是那小崽子,恩罚并施,每日来个飞刀吓唬她一下,但得了信给的银子也相当丰盛的。
花娘作为一个爱财如命的人,有钱不拿是傻子,只要把知道都告诉他就有银子拿,这样的生意何乐而不为。
所以一早得了信便传给惊破,那信鸽来来回回不知飞了多久,久到烟雨都惊奇的发现了信鸽的存在。
烟雨知他有秘密,惊破不说她便识趣的不问,如今也不点破,只是目光潋滟的看向他“你又要走了吗?”
烟雨有预感,安乐走了,他也快了。
“我的风筝你还没有修好,花灯我也不太喜欢”
惊破瞧着她哭的有些肿的眼睛,胸腔里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没有坏啊。”
──阿雨为什么骗人?
烟雨不说话了。
──笨蛋,这都不懂。
惊破看着坐在那里仰头看他的少女一动不动。
──爱哭鬼。
烟雨别过脸,眼睛是有些酸涩。
──爱走便走!
两人都不说话,却都互相悱恻一番,信鸽实在不耐烦,飞来拍着窗户,惊破回过神提着自己刀出去了。
信鸽落在惊破手臂上放下一卷信飞走了,那信落在惊破手中,惊破捏着信角铺开来看,信纸泛黄,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惊破面色从平淡到深沉不过一瞬,他必须回一趟花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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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娘一早便在屋中等待,惊破从未这样急过,用轻功直接进来,将信展在桌子上,眸色沉重。
语气比往常不知认真几倍“这上面说的可都是真的?”
“花娘纵使为了自己性命也不敢瞎说”
花娘甚至伸出三根手指指着天“所言句句属实,那位故人带回来的孩子并非襁褓中的婴儿,来时便已经七岁有余,所以定然不会错,这些年也只有这一个,故人前些年已经病逝,但那孩子确实还在南都城……”
如今疑虑许久问题终于有了解答,若是秋泽回府时阿寒才出生,按理说秋泽应当不知晓阿寒的存在,可是秋泽在阿寒的问题上如此决绝,甚至放弃身份地位只为找到她。
原来阿寒被送走时已经七岁,他能回到王府恢复身份全靠他的母亲和妹妹阿寒,若他因此真的放弃阿寒,任七岁女童留着烟花之地,后半余生可想而知。
阿寒是一定要找到的。
惊破这样想,等他找到了阿寒,便是还清了他的情,这样他便可以和阿雨毫无顾忌的在一起了。
“可能查到带走阿寒的人是谁”
花娘有了前两次经验,不敢有什么心思,仔细想着生怕漏掉什么“不知,线索到这儿便彻底断了,但接触过那孩子的一位前辈说,左肩膀后有一胎记,形状瞧着像……半个蝴蝶的翅膀。”
惊破秉着刀,像是在思索什么,而后从怀中摸出钱袋扔过去“若你骗我,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花娘连忙捧起钱袋子,头点地如捣蒜“奴不敢。”
再一抬眼少年便不见了踪影。
她不敢多问,但花娘清楚那个叫阿寒的姑娘身份斐然。
说起来,秋泽乃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蔺王的嫡子,蔺王无妻无妾,自皇帝登基后存在感更低,蔺王知晓秋泽存在的时候,秋泽已经六岁。
蔺王一时感慨却不敢轻易将秋泽接回府中,只因他的母亲是京都最大烟花之地的花魁娘子。
蔺王爱丝乐,秋泽母亲凭一手琵琶渐登花魁之位,蔺王与秋泽母亲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郎情蜜意,许下山盟海誓,只是彼时宫斗开始,蔺王不得不离开回宫帮助兄长夺位,想着事成之后为她赎身娶她入府。
只是这一别是一年之久,蔺王再回去哪还有什么琵琶乐手花魁娘子,但蔺王有情,斯以从未娶亲。
直至秋泽出现在他面前,蔺王激动询问爱人下落,得知确实死讯。
蔺王情深意重,虽悲切但对秋泽抚养尽心尽力,这些年府中也只有秋泽公子一个。
他本该承袭世子之位,从此荣华富贵,却在弱冠掌权之年依然离家,流恋于各大烟花之地。
旁人都以为秋泽乃是好色之徒,却不知他从不爱女色。
阿寒便是他从那时寻起,只是秋泽查的越久,越接近阿寒,他们面临困难险境越多。
直到查到南都城,秋泽却迎来杀身之祸,对方来势汹汹,武艺高强,好在惊破应付自如。
但有一支队伍却不同,寻常杀人者是冲秋泽来的,只那一支是冲他。
他差点死掉,是秋泽替他挡了箭,箭上有毒,秋泽中毒而亡。
可追杀并未停止,惊破为完成秋泽临死所托一路逃往南都城,最后在烟雨家那片山林里与人拼杀,最后身受重伤被烟雨所救。
他要找到阿寒,也为了完成秋泽所托,更为查清此事为秋泽报仇。
而舒窈是秋泽离世前唯一的爱人,京都熙春楼第一花魁娘子。
如今阿寒的去向终于有了眉目。
惊破去了信,将这些线索一一禀告给舒窈。
秋泽已死,他算不上真正影子,但要听命于舒窈。
好在舒窈性格温良,见多识广,与一般花魁娘子不同,她足智多谋,下手狠辣,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若她是男子当是旷世之才,可惜她是出身极差的貌美女子。
这世上能让惊破俯首称臣不过三个人,影子队伍的老大,秋泽还有就是舒窈。
惊破叫她阿姐也是舒窈意思。
惊破来到南都城许久,困难险阻遇到许多,甚至去刘府救烟雨都是孤身一人。
月色下的少年目光沉着,今日的月色当是美的。
悠扬笛声响起,惊奇一阵风来。
少年旁边顷刻间站满了人。
“公子”
惊破祭出秋泽的暗卫,三年多来,蔺王世子的金吾暗卫于此刻重回于世。
那些裹着通体黑衣的人向惊破行礼。
惊破终于找回些昔日的感觉,“金吾平息许久,各位的刀剑该饮些血了。”
“仅凭公子差遣”众人齐声回复。
惊破握着手中玉笛,内心有些隐隐的激动,秋泽说金吾只有在找到阿寒时才能出现,若非如此绝不能暴露,如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阿寒姑娘就在南都城,我要你们在三日内,找到符合条件的人。”
金吾众人领命,依次消失在夜幕。
惊破依旧站在原地,这些年来这是离阿寒最近的一次。
像蝴蝶翅膀一样的胎记。
惊破在心里默念,他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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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破一夜未归,烟雨等着等着便睡着了,清晨醒来烟雨瞧着空空旷旷的屋子,心中有一瞬的失落。
随即便消散了。
因为玄通妙手来了,小老头捋着胡须过来,说不上来是笑着还是没笑,总之不是什么好脸色。
烟雨忙请人进来,玄通妙手摆摆手“算了不进了,你如今身体还好吧!”
“并无大碍。”玄通妙手速来奇怪,烟雨也不强留一句一问的答着。
“我要去趟南疆,子予的病兴许能在那里得到治疗,今日便走,我那写个药材都留下了,日后你若用到了便去取不必拘束”
烟雨神色一惊“师父要带子予去南疆?南疆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师父去怕是不妥。”
玄通妙手点头,他自然知道南疆的凶险,但他去意已决,“放心我心里有数”
烟雨了解玄通妙手的性子,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有一拜“师父此去注意安全,这边都有我”
她还是这么乖巧懂事,从前将她带来时她便这么乖巧。
玄通妙手对她有愧,大部分时候是不敢面对烟雨的那份心意。
“傻丫头,若是有事大可像惊破那小子提”玄通妙手顿了顿“他对你特别不会不管。”
这……烟雨耳朵有些红“知晓了师父……”
玄通妙手笑着离开,这小子好手段。
烟雨为着玄通妙手此去南疆而担心不已,也就无暇顾及惊破了。
烟雨一心忙着给玄通妙手做些路上吃的糕点什么的,又担心子予路上闷便又收拾出些她爱看的话本子一并装起来给玄通妙手送过去。
惊破一夜未归,如今回来只为告诉烟雨不必挂念。
惊破以为烟雨是要着急的。
因为他没回来。
但他不知,烟雨做糕点做的起劲儿,并未理会他。
惊破心中不快,但又不知道不快来自何处。
就像他会因为烟雨看环云信不理他生气,如今也因为烟雨在做糕点没有看到他回来而生气。
气的莫名其妙,就是不高兴。
惊破又一个闪身,悄悄回来,又悄悄地走了。
烟雨正把面放在模具里,觉得耳边一阵清风,便回头去看,屋里依旧空荡荡的。
只是惊破方才落脚地方有些糕点碎渣渣迅速引来一群蚂蚁。
烟雨便知道他是拿着糕点回来哄她的只是如今又出去了。
烟雨看着地上蚂蚁忍不住的笑意。
惊破不太高兴,把怀里糕点拿出来,一口气全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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