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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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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来到和记馆的时候,大猫正蜷缩在办公室的沙发里睡懒觉。一见我,便从沙发上跳起来,张牙舞爪的准备扑过来:“给我老实交代,刚到底咋了?”
我赶紧跳开,转到对面的沙发一屁股坐下,将手中的食物搁在茶几上,便开始痛诉起今天的不幸来。
大猫朝我挤眉弄眼:“我原来一直都怀疑你老公那方面有毛病!结婚近五年,你们上床次数估计十个手指都扳的过来。是吧?”我有些后悔,上次醉酒后跟她吐露太多了。虽然她说的是事实,但这也不怪我,傅靖庭一年到头在家日子真不多。
大猫盘着腿,拆开一包鸭脖子:“不然你说,他今年三十有二,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干嘛放着你这么个活生生的大美女不要,感情是在外面有小三了!那就正常了!只能说明他的泄欲对象不是你!”
“我说做女人到你这份上,我要是你,早挺尸去了!”大猫一手抓着鸭脖子,一手拿着可乐,嘴里趁啃完食物的空隙抓紧数落我两句。
“得了,我心情已经够不好了,求你别在给我添堵了。”我低着头捡着鱿鱼丝往嘴里塞,还是食物最能使我有满足感。
“你那是自找的。你自己照照镜子整天无精打采,活像上了更年期的大妈,我要是你老公,肯定也去找小三,不然怎么办?看着你都阳痿。”
这话说的真是恶毒!我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鸭脖子:“我请你吃东西不是让你来骂我的!”
“你别跟我大声嚷嚷,有本事你跟傅靖庭去嚷啊。别一天到晚在我这边充胖子,回去就装孙子。”大猫扒过我眼前的鱿鱼袋子,又开始进攻。
心里真是烦躁,我开始发牢骚:“你说,我要是真离婚了,那怎么办?”
“你行啊,好让那对狗男女双宿双飞?郑多捷,说你蠢你还真来劲!”大猫似乎被我气得不轻,“我跟你说,你当时就不应该走,看那个姓傅的有什么好说的。我就不明白,你跑什么?你别给我整的跟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显得你清高?”
“那我留那干吗?听他们你侬我侬,讨论未来新生活?农民翻身把歌唱?再说,我是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面对着一个女人的羞辱不够,再加上自己的老公,让他们俩一起游说让我成全他们?”
“反正我跟你说,这个婚咱坚决不同意离!千万不能如了那对狗男女的愿!再说了,他傅靖庭能过得了他老子那一关?”大猫突然靠近我一脸神秘,“我可听说了,他老头最近好像又要升了,在这紧要关头,敢出这种岔子,他老头能饶得了他?”
两人会心一笑。在沙发上闹了会儿,我假装不经意地说道:“我今天看见了我的前男友!”
大猫一听,立即凑上前:“你那个小初恋?把你甩了独自去国外的那个负心汉?我想起来了,就是前阵子经常报道的在黎巴嫩得了个什么建筑大奖的邵飞扬。啧啧!人家现在可是名人啦!”
闺蜜就是这一点不好,知根知底到你过去发生的任意一件破事她都能插上一两句嘴,表达一两个观点,简直让你无处逃遁。更何况是像我和大猫这种从幼儿园就开始建立起来的革命友谊到现在。
“你们都谈了什么?哎,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大猫从沙发里坐直身子,翘起兰花指表演起来,“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啊——”我气得将手中的抱枕重重砸向大猫:“你胡说什么,人家都有女朋友了,而且就快要结婚了。”
“所以我说你的人生也忒惨了吧!自己老公看不住,前男友衣锦还乡,享福的也不是你。”大猫故作可怜地长叹了口气。
我不理她,她那人就这样!你越理她,她给你越来劲!
我猛然想起离开办公室时间太长,连忙给周姐打了个电话说下午请假。好在我平日表现的一向中规中矩,对待同事也总是平易近人,周姐一下子就准了我的假。一小行政员,事也不多,请个半天假,哪能耽误到公司的事呢!我放下电话,看到大猫正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你作什么这样看我,怪吓人的。”
“你同事还不知道你的底细吧!”大猫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拿过一本杂志,“你家里也不管管?就任你这样整天混日子?以傅家的权势给你弄个像样的工作还不手到擒来。”
“你觉得那种工作有意思?你的上司每隔一段时间就得向他们报告我最近的状况,就跟咱小学班主任那会儿老跟家长打小报告一个道理儿,多不自由。”听到这,大猫也不禁心有戚戚焉,连连点头。
与大猫吃完晚饭后,我想了想,今晚还是决定回自己的娘家。在大猫鄙视的眼光中,我离开了和记馆。
等我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只有黄阿姨一个人在家。“我爸妈他们不在?”我一边在门口脱鞋一边问。
“先生出国开会去了,太太飞去了上海。”
我有点回过神来,至始至终我总是一个人而已。我悻悻地走进来,望着这空荡荡的房子,装修华丽而气派。可是却显得如此冷清。
“小姐你吃饭了吗?你要没吃,我给你弄去。”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说完便朝楼梯走去。
“小姐,那个——”黄阿姨看着我脸色有些为难。
“怎么了?”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站在阶梯上看着她。
“我女儿今天晚上从学校回来,我想今晚要回去一趟。”说完,偷偷看了我一眼。
我低头思索了下,“我记得你家离得蛮远的,你现在回去还有车吗?”
“有的,有的。”她连连点头,“我那老乡今晚正好有车回去,我明天一早再跟车出来。只是今晚可能得留你一个人在家了。”
“我没事。只是你这样来回赶岂不是很累?”
“不累不累,我就是好久没有见到那丫头,怪想她的。”她有点不好意思。
“哦,这样啊!”我低下了头,眼睛有些酸涩。
上楼,推开我的房门,屋里依然是从前的样子。关上门,寂寞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我倒在床上,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