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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月经狂欢节 ...

  •    红色。
      到处都是红色。
      鲜血一样的红色。

      当鲜血作为暴力的代价,人的皮肤被刀、被剑、被枪支穿过,流出的鲜血代表着侵害与受损,人们厌恶它,当它出现在画面和文字上时,总是要加一个“血腥慎入”。

      当它自然地从身体里流出,它是地母与月神的恩赐,与海洋潮汐同源,是创生的具象化,人们欢呼着迎接它的降临。

      新周只有一个狂欢节。
      也只有经血可以调动所有人,让她们为之狂欢。

      夏雨舒叼着棒棒糖在人群中穿梭——糖是她在入场时随便抓的,草莓味,包装纸和糖棍也是红色。

      早知道她就给自己买套红色的运动服了,她身上的这套蓝黑运动服显得格格不入。

      姚捷正在给孩子们讲故事,大概有十几个孩子围着她。

      “狂欢节可以追溯到上古部落,那时有三个姐妹居住在一起,大家都知道,一个宿舍的女人月经期会很接近,三位姐妹也发现了这个,她们的生理因为她们的亲密而变得亲密起来,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啊。”

      “……她们庆祝的声音惊动了整个部落,年迈的族长问她们在干什么,她们回答说,在庆祝月经的降临,我们的身体每个月都在流血,但我们并不会因此受伤,难道这还不值得为之狂欢吗?”

      “族长被说服了,不仅没有责怪她们,还主动提出整个部落一起庆祝,一起狂欢。”

      有个孩子问:“那是不是要整个部落的人都在同一天来月经,才能进行这个仪式啊。”

      冬天的篝火烧得很旺,火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摇曳,映得她们脸通红。

      “差不多,不过没那么严格,占比超过一半就可以举办了,”姚捷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才继续说,“不过那时大家都住得很近,月经时间也离得很近,所以这个前提一点都不难。”

      “后来啊,部落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人们住得远了,虽然每天都有很多来月经的人,但是根本不可能超过总人数的一半,该怎么办呢?”

      “难道每天都是狂欢节吗?”

      “是的,每天都是。谁来了月经,那天就是独属于她的月经狂欢节,如果她把月经告诉了其她人,那就是狂欢节的主角在邀请同伴和她一起庆祝呢,那天就会从独属于她的狂欢节,变成独属于她和朋友们的狂欢节。”

      “哇!好棒!”

      “等我来了月经,我一定要邀请朋友们一起……哎,我什么时候才能来月经呢?”

      “那独属于我和朋友们的狂欢节好久啊,足足6天呢!”

      姚捷温和地说:“是的,那三位神都很慷慨呢。”

      在最初的神话版本里,月经神有三位,月神、海神、地母,其中地母是另外两位的母亲。
      月亮勾动潮汐,而大地引导着月亮与海洋,月盈月亏、潮涨潮落,皆与大地有关。

      姚捷是位不相信超自然因素的生物学家,但她对神话传说很是了解。

      “刚才说到哪里了?再后来啊,部落变成国家,国家又由许多县组成,不同地方月经狂欢节的日期不同,甚至同一个地方,每年的日期都不尽相同。”

      但基本都在秋末冬初。
      现在已经是12月中旬了,冬天也过了一半,所以她才说,以为她们赶不上宁阳县的了。

      孩子们听完了故事,心满意足地四散开来,姒容跟在她们身后离开,空出了一个位置。
      夏雨舒走过去坐下,问道:“这个日期是怎么决定的呢?”

      “自然是投票投出来的,在冬季来临之前,县城官网上会有投票入口,得票最多的日期就是举办狂欢节的时间。”

      “那主办方呢?”

      “你会提起这个,是注意到了邀请函上主办方后面的一长串人名了吧?”

      夏雨舒点了点头,“足足有103个主办方,而且,这个人数还会变。”

      邀请函是电子版的,造型很像月经巾,打开的方式也一样。打开之后发现正文部分只占了一页,其余都是向主办方致谢的内容。
      她实在新奇,就翻来覆去数了好几遍,确实是95个主办方。
      今天再打开,就变成了103个了。

      电子版文件能同步改动很正常,她倒不觉得惊讶,但月经狂欢节这么重要的节日,主办方是随意增删的吗?

      姚捷笑了笑,“准确的说,应该是105个,我和姒容今天也来月经了,只不过我们没有上报而已。”

      “你的意思是……”

      “是的,她们是一批非常幸运的人,独属于她们的狂欢节,和属于大众的狂欢节,恰好是同一天。”

      “你和姒容的月经也是同一天。”

      “因为我们一直住在一起,月经自然会同步,排卵期也会接近,如果双雌生育已经普及的话,我们可能已经拥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女儿了。”

      夏雨舒注意到,她说的是“普及”,而不是“研究出来。”

      “大自然真的很神奇,很难不怀疑,她早就知道双雌是卵卵结合,才特意添加了月经接近的小设定。”

      夏雨舒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太注意她说了什么,随口道:“你和姒容是恋人关系啊,很相爱呢。”

      姚捷正在喝红葡萄汁,听到这话皱着眉头看她,“你说什么?”

      夏雨舒察觉到对方似乎有些不悦,强行把思绪拉了回来,“你刚刚不是说想要一个和姒容共同的孩子吗?我说错话了吗?”

      “是的,你说错话了。”姚捷毫不留情地说,“你应该向我和姒容道歉。”

      夏雨舒被她严肃的表情吓到了,虽然不解,却还是照做。

      可能是她的神色太过茫然,姚捷解释说:“你说我们很相爱,是的,我们确实是,但你说我们是恋人关系,那我就要反驳了。”

      “?有区别吗?”

      “当然有,恋人之间的是爱情,但是我们之间不是。”

      “我和姒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志趣相投,我们小时候一起撒尿和泥,一起整蛊老师,长大后一起登山,一起攀缘,我们会在同一张床上互相抚慰,也会在千里之外互通音讯。我确信哪天我死在的路上,她会毫不留情地将我的骨灰撒在路边,然后带着我们的合照继续旅行,而她也确信这一点。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彼此是一生最重要的人,是世界上另一半的自己。这种情谊远高于亲情友情、以及你所说的爱情,用这种词来形容我们,是对我们情谊的贬低和羞辱。”

      夏雨舒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完这一长段话之后,姚捷神色也缓和了很多,她温声对夏雨舒说道:“如果我们足够投缘,并愉快相处足够久之后,我们之间也可以建立起这么深厚的情谊,我和她一起做过的,和你也可以……但如果我和姒容是恋人关系,你觉得我们还可以?”

      夏雨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觉得我们投缘吗?”

      姚捷把问题抛了回来,“你觉得呢?”

      她咂咂嘴,大概率是不投缘的,就算是投缘,在经过了她刚才的愚蠢之后,也会让姚捷把她从那个“投缘”的名单中剔除。

      篝火烧得更旺了,夏雨舒感觉自己靠近火堆太近了,有些脸热。

      姒容抱了满怀的饮料回来,分别给两人递了酒,这才注意到她们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挠挠头问:“怎么了?”

      夏雨舒把事情说了一遍,并向她道歉。

      姒容倒不恼火,反而哈哈大笑,“爱情被推得很高,不是因为它是用来洗脑男人、让他们乖乖付出的玩意吗?你怎么也信了,还把两个女人的情谊往里面套?”

      可能是因为月经狂欢节只有女人能来,没有男人在场,她笑得格外大声,话也说得直白。

      是拿来骗男人的啊,难怪姚捷会觉得冒犯。
      夏雨舒喝了一口酒,然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可我还是不解,男人并不多吧,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

      呼出的白气一点点在空中消散。

      “只是在科技足够发达之后不多而已,社会发展是需要时间的。”

      用“爱情”困住某一个人,让他为另一个人乖乖付出,这个概念显得过于愚蠢了,人是利己的动物,谁会莫名其妙为别人奉献自己呢?

      但如果那个人接触到的全是这样的信息呢?拿起手机,打开电视剧软件,推送绝美甜剧,点进小说软件,推送虐恋文,看个食谱分享,“做给女友的爱心早餐”,放下手机,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说“好想要甜甜的爱情啊”。

      夏雨舒想,在真实世界里,女人尚且有人因社会影响而追求爱情,更何况是更容易被洗脑的男人了。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在新周男性占比15%左右,市面上的电视剧却至少有30%都是爱情剧,55%都存在女男恋爱情节,95%都存在男人自愿牺牲了吧。”姒容说。

      她们也可以不那么怀柔。

      有些养鸡场只会保留几只公鸡用于繁殖,其余一律打做饲料,只要公鸡别少到会造成近亲繁殖就好了,而另一些养鸡场会保留大部分公鸡,养大了按斤卖。纯粹看哪个更有利而已。

      不过这到底是针对动物的,一切只为了利益,人当然不能这么做。

      夏雨舒:“谢谢,你说得很详细,但这是可以说的吗?”

      “为什么不能说?这里只有姐妹,没有男人,还能有人有意见不成?”姒容乐了,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很有力气,夏雨舒差点被她拍倒,“我倒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觉得有点太详细了。
      以前她是苦寻设定而不得,现在有种被人掰开嘴强行喂设定“你想不想知道都必须要知道”的感觉,好撑。

      “说了这么久,我都渴了,你要再来点果汁或者酒吗?”

      “要。”

      她带回来的饮料全是西瓜汁、樱桃汁、红葡萄酒,夏雨舒随意拿了一瓶,透明瓶中的液体像月经一样鲜红。

      人们认为饮下和经血相似的饮料,会给人类带来旺盛的生命力。尤其是在狂欢日。

      一个孩童从她面前走过,手里拿着一种红色的圆饼,夏雨舒拦住她,伸手:“分我一半。”

      “?”小孩不可置信地说,“你一个成年人要问我一个小孩要吃的?要不要脸?”

      夏雨舒脸皮很厚:“那分我一小半。”

      小孩:“……”
      “看到那边的桌子没有?饼就在那上面放着,自己有手的话就自己去拿!”

      夏雨舒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有一排支起来的折叠篷,挂着两个显眼的红灯笼,随风摇曳,血红色的灯笼散发着温和的光,在黑夜中烫出一个洞。

      非常好找。

      她走过去,成功拿到了一个,咬了一口:“是肉饼啊。”
      她本以为会是红糖做的小甜饼。

      “月经狂欢节上的所有饼都是用各种红肉做成的,红肉可以让人更加健康,减缓痛经。在很久以前还很困苦的时候,人们只有在月经狂欢节上才能肆意吃红肉,想吃多少吃多少,后来生活好了……抱歉,我说太多了,你这块是牛肉饼,不喜欢牛肉的话,我可以给你换成猪肉或者羊肉的。”

      “我很喜欢,不过还是请再给我来两块猪羊肉的吧,我想要多尝试一些新口味。”

      大娘笑眯眯地把油纸包塞得鼓鼓囊囊,“不够再来找大娘,不过也不能吃太多,那边还有烧烤呢。”

      夏雨舒就是从烧烤那边走过来的,烧烤同样是以红肉为主,附赠一些熟了会变红的虾蟹。少见素食,但也有红色甜椒、苋菜、红心包菜。
      全是红的。

      她掂了掂手中油纸包的分量,决定等吃完后再去烧烤区。
      她咬着饼到处乱逛,途径一个小展厅,真的很小,只有两个展柜。
      其中一个里面排列着有草木灰散出的月事带、沾了血的月经巾、带着尾巴的棉条、半满的月经杯。

      而另一个展柜里放着几个做工精致的器官模型。
      “卵子、月经、子宫,”夏雨舒挨个念出它们的名字,喃喃自语,“是一道完整的创生链条呢。”

      也是人类一直都是崇拜的对象,在西方,有以这三者化身的神明,她们掌管着世间万物,被称为创世三神。
      而在新周,这三者由五位神姥掌管。
      ——姚捷在给孩子们讲故事时她也听了几句。

      “是女宫,”姚捷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旁边,像一位严厉的教师一样,毫不留情地揪出了她的错误,“你没有认真听我讲的故事。”

      “可你提到了‘子宫’,我听到了。”夏雨舒抱怨。

      “我提到的是人造子宫,因为它仅仅是被创造出来‘孕育后代’的容器,所以它被称作‘子宫’,可你身体里的那个不是容器。”

      姚捷低头看着展柜里的模型,耐心地说,“你刚刚说,这三者是创生链条,说得没错,但不止是这样。它们化形而成的神明,分别代表着传承、创生、庇护。”

      “当你母亲四个月时,她还只是一个你祖母卵子形成的胚胎时,你就已经存在于你母亲的身体里了——以一个卵细胞的形式。所以它代表着传承。”

      “当代发现,女宫是保护母体的,胎儿在任何容器里都能存活,但只有在女宫里,母体才不会死,庇护女体,所以才叫‘女宫’。”

      迎着夏雨舒看过来的眼神,姚捷笑了一下,她看起来像是完全不在乎夏雨舒冒犯她的事了,“在这三者之中,唯有月经是构建人与自然的桥梁,所以月经神是三位自然神。”

      无论你痛还是不痛,恨她还是爱她,只要脚踏土地,她都会在月亮潮汐影响下,不那么准时地到来。

      姚捷转过头,“我来找你是因为那边在分烤肉,就差你一个。”

      **
      以前还是部落的时候,狩猎归来的女人们也会在一起,由部落中最年长最有威望的族长将猎物切割分发。

      时过境迁,狩猎演变为圈养,又变成流水线饲养,人们已不再缺乏肉食,也不再围在一起等待分发食物,这种场景只有在月经狂欢节上才会重演。

      夏雨舒注意到,姚捷很喜欢小孩子,只有当她面对孩童时,才会剥离那层疏离内敛的外衣,露出温和喜悦的笑容。

      所以,当所有人都聚到一起时,她又理所当然地混迹到孩子堆里了,还答应她们,要让孩童第一个去领食物,而且都分到最大最好的那块。

      姒容喝了一大口酒,被冰凉的液体激得打了个牙颤,“孩子们本来就是要第一个去领食物的,她这话也就能哄哄年纪小、还不怎么记事的小孩了。”

      夏雨舒对于狂欢节表现得太过无知,看到什么都要惊叹一下,那神态和小孩没什么区别。

      姚捷猜测她是在国外长大的,不了解国内狂欢节的流程。

      所以她也得到了和孩子相同的待遇——当然,不是分到最大最好的烤肉——而是“姚捷讲故事”。

      现在姚捷跑了,这个任务自然落在了姒容身上。
      姒容挠挠头,纠结半天,最后只是拍了拍夏雨舒的肩膀:“烤肉这个,嗯,以前还打猎的时候,分肉的时候,还要说出猎物数量的,不过现在不打猎了,还是有那个流程,嗯,不过是要说出这一年来任意一件,让自己有成就感的事情,你懂的吧?”

      夏雨舒当时就在想,那猎物少、收获小、没什么成就的人会不会很尴尬?

      会不会出现“我今年足足挣了一个亿”“我比你强,两个亿”“我一百亿”的情况。

      是她多虑了,无论是“我今年升职加薪了”,还是“我今年长高了一厘米”,亦或者“我读完了一本很厚的漫画书”,都会得到中气十足的赞赏,和一块被烤得焦香流油的肉。

      “刚刚有个人问我要饼吃,我没给她!”

      “好!敢于拒绝,你做得很棒!”

      排在队伍中的夏雨舒:“……”
      给玩家留点面子啊!她伸手要饼的时候可没想到会有这一出!

      轮到她的时候,她说:“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大声点!没给你饭吃吗?难道你不为你想明白一件事骄傲?”负责分烤肉的是一个红脸女人,嗓门很大,震耳朵,“年纪轻轻的,一点娇气都没有!”

      女乔为娇,乔木高大粗壮,寿命长,四季常青,夏雨舒半蒙半猜,觉得她是嫌自己一点也不像个大女人。
      之所以是“觉得”,是因为她没敢问。

      夏雨舒清了清嗓子,喊:“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好!就该这样,这才像点样子!”她手起刀落,干脆地剁下一块烤肉,放在夏雨舒的盘子里,“一边吃去!”

      “欸,好嘞。”瞥见对方用嫌弃的眼神看她,夏雨舒立刻大声重复一遍:“好嘞!”

      她回到篝火旁边坐下,吃着烤肉,听别人聊天。她们赞叹那个分烤肉的女士刀法利落,又提及她的母亲是屠户。
      在以机械化切割为主的现在,这个行业已经没人了,但技艺没有失传,她学到了母亲的全部,并把它尽数施展在一年一度的狂欢节上。

      “她是个很爽快的人。”一个镇民说。

      夏雨舒没说话,但心里是赞同的,她太过爽快,导致自己原本准备好的措辞全都没了用处。

      一年12个月,哪个月女人不来月经?为什么狂欢节偏偏在秋末冬初?又满是肉食?

      在肉食匮乏的日子里,月经狂欢节不仅仅是月经崇拜,更是为了“吃顿好的”,为接下来的长冬做准备。

      这就是她刚才想通的事情,但对方没问,她也没说。

      晚上九点钟,在远离篝火的空地上,数十架无人机升起,月经巾和棉条像雪花一样散落。

      这是这场红色盛宴里唯一另类的颜色,也将狂欢节推向了最高潮,几乎所有人都站起来,去接从天而降的礼物。

      月经巾和棉条并不罕见,厕所、24小时售卖机、电梯共物盒都有免费的,她们本不用这么热情,但气氛使然。

      九点过后,孩子们被送回了家,不需要早睡的大人们依旧在狂欢。

      夏雨舒把自己接到的月经巾和棉条塞进口袋里,继续和姒容聊天。
      姒容喝了很多酒,几乎问什么答什么,聊得开心起来,就会激动地拍人家肩膀。

      她力气不小,醉鬼可不会注重力道,夏雨舒被拍得一个踉跄,喝进嘴的果汁喷了出来,刚坐直了身体,又被拍一个踉跄。

      玩家感觉不到疼痛,可次数多了她也恼了,不甘示弱地拍了回去,两个人就这么一边笑嘻嘻地聊着天,一边用力拍对方肩膀。
      拍得邦邦响。

      姚捷嫌她们丢人,离得远远的,坐在篝火旁边,小口喝酒,偶尔向她们瞥来一个非常嫌弃、恨不得把她们扔在这里转身就走的眼神。

      这场孩子气的较量以姒容醉倒在草地上为终结,夏雨舒也跟着 躺在地上,感觉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都在围着她转圈。

      真奇怪。
      喝果汁也会醉的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月经狂欢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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