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一颗没有根的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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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霄云简直像做梦一样！看着院长把手表扔给那小孩儿的父母，接着以一敌二，势不可挡之势取得一场“战争”的胜利，最终以那小孩给自己道歉画上句号。
霄云第一次见到院长堪称“彪悍”的战斗力，现在的院长在他眼里简直就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自己则是被拯救的“公主”。在某些方面，霄云倒也能看出来是个年仅五岁的小孩儿。
院长看着霄云崇拜的眼神，笑道：“厉害吧~所以今后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知道吗？”
“嗯！”小霄云暗下决心。院长保护小小的自己，那长大后就换自己来保护院长好啦！
至于爬树那个小男孩，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起。只是院长后来又补充一句：“还是尽量……不要让别人受伤。”霄云倒也默默点点头。
霄云六岁的时候，院长有些着急。如果霄云再大一些，就更难找到领养霄云的家庭了。
但两人好像在憋着一口气的暗自“较劲”。
院长执着的想给霄云找一个“家”。
但每次有夫妻有收.养.孩子的意向时，霄云故意表现的极差。每一对夫妻来领养孩子的时候，都是看到霄云可爱的小脸格外欣喜，再看到霄云的表现就频频摇头。
终于，院长好像发现了些不对劲，找到霄云问道：“你不想给自己找一对父母？找一个家吗？”
哪知道霄云听到院长的话后，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你不要我了吗？”
这还是院长第一次看到霄云在自己面前掉眼泪，就算以前被欺负的时候 ，也只是趴在自己的肩膀上默默掉眼泪，不想让自己看到，院长急忙解释道：“怎么会呢！只是……这儿的每一个孩子的梦想都是找一个家啊。”
霄云闻言哭的更难过了：“可这不是我的梦想！你是我的妈妈！这就是我的家！是你说过的！”
在那之后，院长再也没有提起过要给霄云找父母的事情了，只是孤儿院的孩子最大只能待到十四岁。
但霄云也很懂事，寒暑假经常做兼职补贴孤儿院、赚学费，院长还在孤儿院的小院里开辟了一块土地，专门种些农作物，霄云和孤儿院的大家一起来负责照顾它们，减少开销。日子倒也这么一天天流逝。
十七岁那年，一觉醒来，霄云执着的说要考生物系，要去看北美洲的“帝王蝶”，院长也是笑着点点头。
十八岁那年，霄云如愿考上一所邻城最好的生物系大学，临行前一夜，校长把霄云叫了出去。二人就还坐在小时候的那颗桂花树下。
“哝，礼物”霄云生日和开学那天撞在一起了，院长便把准备好的礼物提前送给了霄云。
“让我看看是什么~”霄云笑嘻嘻的打开礼物盒。
“……打火机？”霄云有点不好的预感。
院长白了霄云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烟丑味都快给我熏死了。”要不是霄云临近高考，院长早想把霄云削一顿了。
院长又继续说道：“但我可不是鼓励你吸烟，而是希望你想吸烟的时候呢……就想想我，少吸点烟！起码活久一点，你还得给我送终呢。”
霄云一把搂住院长的肩膀说道：“哈哈！说什么呢！早着呢！我们还约好去北美洲看蝴蝶呢！”
“行了行了，我老了，早点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霄云目送院长走回房间。只是月光下，院长的背影不再是霄云记忆中那么无坚不摧，微微驼下背，是院长为孤儿院里的孩子们遮风挡雨留下的一段有关岁月和温暖痕迹。
其实霄云吸烟是十七岁那年刚醒来的时候，总是很焦虑，总是想要强迫自己想起来点什么，没事儿就爱拿出打火机在手中发呆。
久而久之，倒染上了烟瘾。
霄云又感觉自己这会儿有点焦虑，习惯的摸摸口袋，拿出烟叼在嘴上，可拿起打火机的时候，又想到刚才院长和自己说的话，看着打火机在黑夜里微闪着的火光，霄云犹豫了一瞬，默默把嘴上叼着的烟折断，连带的烟盒一起丢进垃圾桶。
算了！院长活到一百多岁，自己可得养个好身体，以后换自己照顾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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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岁的霄云整日沉醉在自己的研究里，为了不错过细胞裂变的一点点小小变化，能一天不吃饭的守在实验室，霄云简直想把自己一个人掰成几瓣儿使，为了节约时间，还买了个行军用的简易床，这下彻底二十四小时呆在实验室。
“学长你手机响了。”
“……嗯。”霄云正在观察细胞活性，闻言抬都没有抬头。
等几天后，霄云终于敲好实验报告，靠在书桌上，吃进去今天的第一口饭。手机太久没点开，没电自动关机了，霄云找到了根充电线，想把实验结束的好消息告诉院长。
可打开手机后的一条消息，直接把霄云砸的头晕眼花，霄云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大脑一片空白，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霄云摸索着抓上手机，翻墙跳出学校的围墙，因为太久不吃饭情绪又激动，跳下去的时候腿没力气，直接从快两米的墙上摔了下去，膝盖烂了一大块，霄云看也不看一眼，一瘸一拐的拦了辆车，直奔邻市，霄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要回家。
坐车上的霄云一遍又一遍的死死盯着手机上的话，直到为数不多的电量耗尽为止。
小霄云：
吃饭了吗霄云，别再因为做研究不好好吃饭了。
上个月你说自己接了个研究，听你说这个机会的得之不易，看你兴高采烈的样子，我由衷为你感到开心，可想说的话，却更难以宣之于口，思来想去，原谅我用这种方式告诉你。
最近我总是梦见你小时候，醒来的时候总是会想：怎么一个我伸手就能摸摸头的孩子，一下子就需要我抬着头才能看到你的脸了呢？或许是我老了吧。
小时候你真可爱，特别是叫我“妈妈”那天，是我记忆中阳光最美好的一天，最近我好像身体不太舒服了，如果你实验结束了，就回来看看我吧，我在家里等你霄云。
本来想说希望未来霄云你学业进步、工作顺利的，思考良久还是希望你身体健康、开心快乐吧。
没办法和你一起去看蝴蝶了，对不起霄云。
霄云别哭，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所以霄云，别哭。
霄云直奔孤儿院，这是他和院长的家。
院长床前站满了人，有没见过几面的院长的家人，有从孤儿院走出来的孩子，在这间静谧无声布满阴云的的房间里，霄云听见了院长在叫自己。
“霄云……霄云……”
霄云跑过去，扒开人群，看着院长枯槁的手，霄云轻轻握住不敢用力，嘴巴张了又张，终于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我在……我在”
“我喊你那么多声，你怎么不搭理我啊？……”
“……”霄云呜咽着着，他怕院长听见自己的哭声。
“霄云……霄云……”院长紧紧握住霄云的手，没有听见霄云的回话，生怕霄云走开。
“我在……”霄云回握过去。
“……以后好好吃饭……知道吗？”
“好……”
分别总是猝不及防的到来，所以，人要早早做好道别。但这一天，霄云没想到这么快。
在给院长送行的路上，上千名孩子，都闻讯而来，在夜空静谧的夜晚，注视着院长温柔而坚定的人生。
院长去世后的骨灰被院长名义上的家人带走，霄云没权利拿，只好偷偷拿走一点，装进自己的子弹壳项链里。
他和院长的约定还没有完成，他要完成和院长的约定……
二十四岁的霄云，带上院长的骨灰，踏上去了北美洲的旅程。
当看到蝴蝶迁徙，成群结队翩翩起舞的样子，霄云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低声说道：“不错吧院长。”
只是回答霄云的是一片蝴蝶煽动翅膀带来的空气流动声。
深呼了口气，霄云继续向前走，在这片山谷里找道一个视角宽阔，地势较高的平底，这个地方可以清楚的看到每年蝴蝶迁徙的过程。
霄云挖了个深坑，把项链埋葬前，最后一次亲吻自己的项链。
霄云静静坐在这片土地上。
“妈妈，蝴蝶真漂亮，对吧？”霄云故作轻松的说。
“妈妈，前几天我居然碰到小琪了，您知道吗？她现在居然在当老师！简直是误人子弟！”仿佛想起了那天的场景，霄云笑了笑。
“小琪说她想长成您这样的大人。”霄云抿抿嘴嘴，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我本来想笑话她来着……”霄云抬头望向天空……
“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好像您……”那天阳光好像今天一样耀眼……，那天小琪的笑容也和霄云记忆中院长的脸庞重叠了。
“还有啊……她知道您去世的时候哭的好丑啊，比我当时还丑呢。”霄云感觉自己的眼眶慢慢湿润了。
“……”
“妈妈您不想我吗？……我好想您……可为什么您……”霄云声音有些颤抖，深呼了口气，继续说道。
“……您都不来梦里看看我呢？”霄云睁大眼睛，他知道妈妈不愿看到自己的眼泪。
“……可我真的好想你……妈妈。”那滴眼泪终于顺着霄云的脸滑落下来。
“……”
这一天霄云和“妈妈”说了好多话。
这一天霄云叫了好多声“妈妈”。
这一天霄云独自一人在山谷里坐了好久好久。
这一天霄云想要一口气把之前那么多年的想喊，却没有喊“妈妈”的瞬间都补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7章 一颗没有根的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