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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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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对于锦户来说，最为煎熬的时间就是上田睡着以后。因为他很担心上田会一睡不醒，所以每每上田进入梦乡之后，锦户依然瞪着快要凹到后脑勺的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会去回想认识上田龙也之前的生活，认识上田龙也之后的日子。这样一直一直的想，直到全部回忆完毕。不可避免的要去想想以后没有上田龙也了，自己又要该怎么办？
锦户没有什么确切的爱情观，也不相信这世上谁没了谁会活不下去。只要地球照样运转，只要每天照常吃饭睡觉，就会看到太阳升起，迎接新的一天和希望。所以锦户从来都不相信失去爱人会活不下去这样脑残又狗血的事情，至少不相信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但事实证明现在的他已经看不到未来了，看不到生命中没有上田龙也参与的未来。每天所期待的事情都是天亮的时候上田也可以睁开双眼，可以让彼此再赢得一天。当相处的时间要以天或是小时甚至是分钟来计算时，才能发觉到曾经的自己错过多少，浪费多少。
就在锦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入睡时，上田却醒了过来。胃里像火烧一样的疼痛让上田冷汗不断，用力咬住下唇才忍住想要叫出来的冲动。
其实上田经常会这样突然的痛起来，严重时疼晕过去会把锦户吓个半死，让那个死要面子的大阪人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自己不松手。很多时候明明不难过也会假装不舒服只为了看到那个人焦急的表情，还有知道上当受骗后愤怒又松口气的样子。可是真的不舒服了又会死咬牙关硬挺，无论如何都不想让那个男人知道，不想看到他露出那种心疼又绝望的眼神。这是病人任性的权力吧？
只要一直告诉自己“我很好，非常好”就可以了吧？医生不是也说只要对自己有信心，有要活下去的信念就可以了么！所以一直以来无论多痛多难过只要想想那个叫锦户亮的男人，想想他咧着西瓜嘴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想想他曾经规划的那些有自己参与的未来，那这些疼痛也就变得不是那么难忍了。这样想着的上田渐渐的有些了睡意，如果他知道再次醒来的时候会从家里的双人床变成医院的单人床，那他宁愿永远也不要睡了。
“龙也？”龟梨无奈的看着上田睁开眼睛环顾一圈后又嫌恶的闭上，同时自我催眠说“做梦做梦，怎么会是小龟的怨妇脸”
“诶？真的是小龟呀？”躲不过的上田只好睁开眼睛装傻。“我怎么会在医院里？小龟生病了？”
“现在到底是谁躺在病床上啊？”龟梨面露凶色，一脸狰狞。“上田龙也你可以再极品一点！你知道自己昏迷多久了么？你知道亮都快抱着你殉情了么？”
“……哦！那，那个差点殉情的男人呢？”
“让仁架回家休息去了，不眠不休的守了你两天两夜。”
“好吧！”上田郑重的点了点头，伸出没有输液的手深沉地摸了摸下巴。“那就原谅那个家伙没有让我醒过来后第一个见到的是他好了。”
“对不起哦，让你失望了。”龟梨哼哼唧唧的样子很是不满，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留下来照顾这个家伙的。
锦户被赤西架回家后简单的洗了个澡，刮个胡子又急匆匆的赶回医院。推开门就看到自己离开前还COS睡美人的上田已经生龙活虎的调戏起龟梨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安稳的落回了肚子里。
上田从住回医院开始，身体便一天比一天虚弱。时常处于睡眠状态，可是只要一醒过来，精神又出奇的好。总会拉着锦户聊天撒娇，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亮，你说！小龟是不是越来越强壮了？”
“是吧，那一身肌肉和仁的肥肉有得拼。”
“嗯……要反攻了吧……”
“……哈？”
“一定是，亮我也要！”
“一边去！”
“亮欺负病人！”
“……”
“亮不爱我了，都说小受是付出最多感情的，果然是啊！”
一头黑线的锦户看着假哭的上田一阵阵无力。“好啦！你乖乖养病，总有机会的。”
“脸红了，真可爱，FUFUFU。”
“笨蛋！！”
每天关于这样那样那样这样八卦又无伤大雅的话题层出不穷，上田总是变着法的想出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整锦户。虽然每一次都让锦户头疼不已，可他依然乐此不疲。因为现在的上田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只要睡过去就很难叫醒，所以只有不停的说话才能让自己安心，才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亮，对不起。”又是一天上田难得清醒的时候，突然对坐在床边削苹果的锦户道歉。
“干嘛？背着我勾引那个小白脸医生了？”锦户故意曲解上田的歉意。
“比起小白脸还是小黑脸更合我的胃口哦。”看出锦户的不安，上田随他的思维一起调笑。
“嘿嘿，在跟大爷告白？”
“嗯，可是亮，对不起。说要给你一个直到世界终结的爱情的，我要食言了。”
“啊，没事。反正你这家伙总是满嘴跑火车的。”锦户故做轻松的耸耸肩，只是声音中的颤抖还是暴露了此刻的心情。
“是呢！不过亮也很过分的啊！”上田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了圆圆的眼睛瞪着锦户。“亮很少会说爱我这样的话呢，仁就天天说，小龟都快听烦了。”
“诶？拜托，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了嘛！”
“不好！我爱你和谢谢还有对不起这样的话是一样的，一定要在想说的时候说出口，不然会后悔的。”半天没等到锦户的回答，上田气得坐起来。“人是活在当下的，亮不要学达也十年说一次爱，我要是小南会直接跟他说拜拜的！”
“………………”
“喂！锦户……”上田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锦户KY的神经气到脑充血。
“原来龙也一直藏在被子里是害羞啊，脸红成这个样子。哈哈，真可爱”
“锦户亮，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其实，锦户不是不懂爱不会说爱的人。他只是认为两个男人可以突破世俗在一起，如果不爱又是因为什么呢。不过，既然自己爱的人是个不听爱就会没安全感的家伙，那自己就勉为其难吧。这样想着的锦户对着背对自己赌气的上田轻轻的说了一句爱，不意外的看到那个男人连耳根都开始变红。明明是个容易害羞的家伙还总要求别人说难为情的话，真是任性的不行啊。锦户拍拍自己同样发热的脸，笑得很满足。
就这样，锦户每天都会和上田说一句“我爱你”。用的还是那种深情到不行的悲剧男主角的嘴脸，恶心的上田每次听完都有歪头吐倒的冲动。而恶心到上田的锦户最直接下场就是被一记直拳打趴，即使上田现在的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
直到有一天，天空阴沉沉的好象就悬在头顶，让人的心情也变得压抑起来。更重要的是，锦户从早上睁开眼睛起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可上田却心情很好的嚷着要吃草莓慕司，明知自己已经不能吃这些东西了，可上田还是任性的要求锦户去买，说什么哪怕只要看一眼也会觉得幸福。没有办法的锦户只有在这样让人烦躁又不安的天气下出门去买，临走前难得的用了非常正经平淡的语气和上田说了一句“我爱你，等我回来。”
如果锦户知道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对上田说爱，他会说的再真诚一点。如果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上田脸红害羞的样子，他会在门口多站一会儿看个够本。可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走后上田被推进了手术室，也不知道上田偷偷把自己手机调成静音状态。他只知道当他拿着新鲜出炉的蛋糕回来时看到的是空空如也的一张病床，还有哭得不成样子的赤西和龟梨。
他的龙也，不见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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