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是偏执竹马心尖宠》千语翎

2、第 2 章

　　男孩抬头，看见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但是很瘦弱的一个小男生。

　　夏帘看起来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刮走，但是他腰板却挺得很直，挡在男孩的面前，直视着小胖妈：“是你儿子先欺负他的，我都看到了。”

　　小胖妈一愣，夏帘指着小胖：“他骂别人妖怪，还拿石头扔他，头上都擦破皮了！”

　　“好像是啊，看这娃娃头上确实有伤。”人群中一个大人说。

　　这么一来，夏帘话的可信度高了不少，不少围观群众开始倒戈。

　　小胖妈气不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看到的是他把我儿子推哭了。”

　　她推了把小胖：“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妈妈给你做主。”

　　小胖眼泪汪汪地上前一步，他其实有点害怕，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那么多人都来看了。

　　“我……”他支支吾吾说不出。

　　小胖妈没忍住，打了他后脑勺一下：“说啊！”

　　“呜哇——！”小胖突然被打，又开始哭。

　　夏帘看向旁边的小孩子：“你们明明都看到了，为什么不说出来？”

　　那几个小朋友畏畏缩缩地相互看了眼，夏帘哦了一声：“我忘了，你们一开始也骂他妖怪来着。”

　　被夏帘说出实情，小朋友们羞耻又愧疚地低下头。

　　如此看来，真相就呼之欲出了。

　　“原来如此，还是恶人先告状！”

　　“刚还振振有词的，说小孩子没教养，先把自己儿子教好再说吧！”

　　小胖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觉得自己这张老脸都丢尽了，扯住小胖的耳朵走：“你个蠢货，跟我回家！”

　　小胖号啕大哭地被拉走了。

　　围观群众一看事情结束，纷纷散去，田妈从人群里挤出来，一把抱住夏帘：“我们小帘真棒，小帘今天是小英雄！”

　　她刚才看见夏帘被围着，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没想到夏帘是在保护别的小孩子，于是田妈站在旁边静静看夏帘处理完了所有事。

　　夏帘被田妈这样夸赞，脸颊微红，他转身，想看看男孩怎么样，正巧对方冷嗖嗖地看过来。

　　骤然看见他这张脸，夏帘顿了顿，方才他没仔细看，现在朦朦胧胧间，夏帘透过眼前这张脸好似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

　　太像了，虽然只是幼年形态，五官尚未长开。

　　不可能吧，夏帘不敢相信。

　　直到有个大叔匆匆赶来，跑到男孩面前蹲下，焦急道：“小衾少爷，我来晚了，你有没有事？”

　　夏帘看到这位中年大叔，眼睛都瞪圆了：这不是叶家的管家，裴叔吗？那这个小孩子就是……

　　“叶时衾？”夏帘迟钝地说。

　　叶时衾听见这个小孩能叫出他的名字，眉头一皱，像只炸了毛的狮子，瞬间警惕起来。

　　“少爷，这是你朋友？”裴叔看到一个漂亮的小男孩，以为叶时衾终于在青枫镇交到朋友了。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叶时衾打断他，眼神森冷，贝齿轻轻磕碰着，吐字用力：“不是。”

　　那音色是五岁儿童，但语气却不是这样，夏帘从没听过一个小孩子发出这样的声音，像困在笼中的野兽发出嘶吼。

　　夏帘有被吓到，但是他逼迫自己淡定，然后扬起一个开朗的笑：“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做朋友呀，我叫夏帘。”

　　他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很友好，可惜叶时衾不管他叫夏帘还是春帘，毫不留情地跟裴叔说：“走。”

　　夏帘抬手试图挽留他，但裴叔对他歉意地笑了下，然后抱着叶时衾离开。

　　盛夏的榕树摩挲着，揉碎了阳光，细闪的砂金落在夏帘的黑瞳中。

　　平日里田妈经常念着“老天保佑”，夏帘总没当回事，但在他重生的第二天，就遇见了叶时衾。

　　夏帘后知后觉，老天爷似乎真的在眷顾他。

　　……

　　今天在外面走了很久的路，夏帘有些累，但他却很兴奋。

　　因为在这个青枫镇见到了叶时衾，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应该住在涟城豪宅的叶时衾会到这座江南小镇来。

　　但以后他有很多时间可以报答叶时衾的恩情了。

　　因为见到了叶时衾，晚饭夏帘甚至多吃了一口。

　　但也只是一口，因为他身体的缘故，吃两三口饭就吃不下了，所以看起来要比同龄人瘦弱。

　　但田妈特别高兴，连连夸夏帘真棒。

　　张明霏翻了个白眼，心想不就是吃个饭嘛，这都要夸。

　　张明霏看着夏帘盘子里的鸡肉披萨馋极了，他特别后悔，后悔田妈问他想不想吃的时候他说不要，所以田妈没有给他做。

　　看着夏帘碗里香喷喷的食物，张明霏想：有什么了不起的，明天他就让田妈做鸡肉披萨。

　　晚上，张熙媛搭着扶手下楼，路过厨房闻到了一股药香。

　　张熙媛推门走进去，田妈看见她，恭敬叫道：“夫人。”

　　“给小帘煎药呢？辛苦了田妈。”张熙媛笑道。

　　“不辛苦不辛苦，”田妈说，“小帘每天都要喝药，我这么多年已经煎习惯了。”

　　张熙媛扫了眼流理台上成堆的药包，对田妈说：“以后我来帮小帘煎药吧。”

　　田妈：“这……”

　　张熙媛：“我刚进家门，也想给小帘留个好印象，再说这样可以为你分担一些活，你太辛苦了。”

　　田妈不好意思：“夫人，我拿工资，这是我应该做的。”

　　“田妈这是不信任我了？”张熙媛说着开始哽咽，“我就想为小帘做点事，你也知道，当后妈的从来都会被人说对小孩不好，我不想让别人误会我。”

　　“夫人，夫人！”田妈赶紧上去安慰她，“夫人有心，小帘知道一定会很感动的，以后煎药就交给夫人吧。”

　　厨房外，夏帘冷眼听完这些话，转身回到二楼房间。

　　上辈子张熙媛接过煎药的活后，把里面的药材偷工减料，基本没什么药效，以至于夏帘喝了很久身体还没有起色。

　　夏帘坐进床里咳得满脸通红，拿水压了压躺下。

　　过了半小时，田妈端着煎好的药进来，把药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小帘，喝药了。”

　　夏帘撑着身体坐起来，把药碗拿过来咕咚咕咚喝完了。

　　张熙媛站在门后看到田妈拿出来的空碗：“喝了吗？”

　　田妈关上门：“喝了，小帘一直都很乖。”

　　“那就好。”张熙媛叹息，“希望夏帘的身体赶紧好起来，跟明霏一样健健康康的。”

　　田妈笑道：“有夫人关心他，小帘肯定会好起来的。”

　　张熙媛微笑着点头：“嗯。”

　　—

　　翌日，夏帘吃完早饭，田妈给他端来药。

　　张明霏闻见药味捂着鼻子：“好臭，为什么要在这里吃啊。”

　　“明霏，不许这样说，”张熙媛示意他，看着夏帘把药喝完：“小帘真乖，这药这么苦，都能喝进去。”

　　夏帘抬头让田妈擦嘴，没理张熙媛：“田妈，我今天也想出去玩。”

　　他要去找叶时衾。

　　田妈：“这……可是田妈今天有很多事要做。”

　　每个星期六，她都要里里外外打扫别墅。

　　“我可以自己去。”夏帘说。

　　“这叫田妈怎么放心呀……”田妈说。

　　张熙媛插话：“田妈，小帘在青枫镇都生活这么久了，你还不放心他一个人出去呀？”

　　田妈：“小帘身体不好，出去要看着……”

　　“那让明霏陪弟弟去不就行了？”张熙媛笑道，“我们明霏经常一个人出去玩的。”

　　“妈妈我不要。”张明霏吃着包子，皱眉道。

　　张熙媛瞪他，张明霏突然想到他妈妈跟他说过的，为了以后过更好的日子，现在要对夏帘好一点。

　　“那好吧。”张明霏说。

　　可夏帘不想跟张明霏一起出去，不想让他看见叶时衾。

　　上辈子，他做什么张明霏就做什么，他交朋友，以及后来遇到章沉，张明霏都跟他有样学样，最后张明霏赢了。

　　酒店着火，章沉第一个冲向他，夏帘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突然想到章沉这个名字，夏帘握在身侧的拳头收紧。

　　还好，现在他不认识章沉，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

　　“夏帘，我带你去吧。”张明霏跳下椅子说。

　　夏帘还在犹豫，听见田妈道：“小帘，让哥哥带你出去玩，好吗？”

　　如果他不答应的话，田妈可能不会让他出去。

　　夏帘沉默两秒，回答：“好。”

　　他跟着张明霏走到街上，刚下过一场雨，地面湿漉漉的。

　　风有些凉，夏帘把毛绒绒的兔子往怀里摁了摁，不时地咳嗽两声。

　　张明霏刚出来就后悔了，夏帘这个病秧子，看着真是晦气。

　　他看着夏帘的眉眼，呛得厉害时睫毛会沾上泪花，虽然人瘦又苍白，可是眼睛却大而有神，嘴唇会因用力变得嫣红。

　　张明霏不免嫉妒起来，为什么夏帘可以这么漂亮。

　　他自己是中等的清秀长相，站在夏帘旁边黯然失色。

　　路过的行人看见夏帘，都忍不住停下来夸赞：“你弟弟真漂亮，多漂亮的孩子啊！”

　　这种声音越多，张明霏越生气。

　　他把夏帘带到一家小卖部门口：“你就等在这里吧，我去旁边玩会儿。”

　　夏帘知道张明霏不想带自己玩，于是淡声：“嗯。”然后抱着兔子坐下来。

　　张明霏迅速跑到路边那群孩子堆里去，再没关注过他，夏帘坐在台阶上觉得好无聊。

　　他摇头晃脑地朝周围看，突然看见河对岸的柳树下有个熟悉的小身影。

　　夏帘眼神放光，他抱紧自己的兔子玩偶，小碎步走上横跨在河面的石头拱桥。

　　叶时衾坐在河边木质长椅上，眼珠子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前方，而他前方有一只流浪猫，试图慢慢凑近他。

　　流浪猫试探地动鼻子闻了闻，就在它伸出利齿，抬起尾巴，想要撕咬叶时衾细嫩的皮肤时，男孩子突然用脚蹬地，扬起一片尘土。

　　“滚！”叶时衾用脚蹬着地面，踩出一个个小小的土坑。

　　喵——！流浪猫叫着，仓惶逃跑了。

　　猫不见了，四周安静地可怕，叶时衾不断起伏的胸膛沉静下来，他转过头，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