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生存》demise

5、车上多了一个人！

　　裘惠惠终究没有告诉我什么是沙丽，我是从网上才查到这原来是印度女人的一种服饰。尽管那天她很快的结束了通话，但是我却感觉到她已经没有因为那件事情而恼怒了。这显然是件好事，我本来应该立刻跟她重新建立友好关系。可是，我却是在1个多月后，才再次跟她有了联系。
　　古玩要求我继续跟进“复活”这件事情，显然，他对于第一篇稿子也很不满意。但是他不承认自己太过于急躁，匆忙上稿的错误。开会的时候，江松和我企图把失误推到他身上，他咳嗽两声就把这件事情应付了过去。然后偷偷给我和江松发短消息——“晚上一起吃饭……”
　　我和江松互相看了一眼，闭上嘴巴，耸着肩膀笑了起来。旁边的张爱球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们一眼，凑到江松耳朵边说了几句话。江松却指了指我，把嘴巴捂住了。
　　我一直觉得张爱球对江松有意思，反正办公室么，总是这么暧昧的。我赶快避开张爱球的目光，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我还是无法地将整个事情作出一个结论来。如果依然只是提出疑问，我想，没有人会满意的。我每天都在整理我的笔记，每天都提出一个可能的假设。可是，一切好像胶着了一样，而我，无法突破那个围在我头上的看不见的膜。
　　这让我感觉很不好。
　　从那天我坐上去研究所的车到现在，已经有将近3个月的时间了。我喜欢事情很快就有了结果，然后完成这篇稿子。我不太擅长长期追踪一件事情，往往会追到一半就放弃。这种习惯让古玩和江松非常苦恼，他们总是提议让我去图书馆借一些厚书来看。
　　“你如果看完，我就请你吃饭。布衣蔬食，你的最爱。”有一次古玩这样对我说。
　　结果我还是没有看完。也因此，我厕所的水箱上堆满了我只看了一半的书。
　　“因为它们都不精彩，没有吸引我读完的魅力。”我告诉他们。
　　因此，对于我来说，3个月已经差不多是极限了。我开始尽量避免谈这件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古玩对这件事情这么感兴趣，一定要我完成。但是，如果我继续把时间耽误在这件事情上面，我的收入将非常成问题。为了收入，我连续作了两个月的封面故事，每期两篇。这让江松非常惊讶。
　　“你竟然会连续两个月保持这样的速度，转性了还是要买房子？”公元2005年6月24日的晚上12点整，江松拍着我的肩膀说。
　　我刚刚把6月的最后一篇稿子发给他，腿翘起来放在桌子上打哈欠，感觉很疲惫。此刻，办公室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没转性，也不是要买房子。你放心好了，你跟古玩的打赌还是不会输的。”我擦着打哈欠流下来的眼泪。江松和古玩经常拿我打赌，古玩总是充满期待，结果却总是输。这次他们打赌的是，我是不是会最终完成这篇稿子。
　　“也不一定，我们这次赌的是到底多久你会告诉我们你决定放弃。”江松做出一个自以为很狡猾的表情。
　　“你赌多久？”我问他。
　　“我赌品很好，不会告诉你的。”江松转过身去，“我去做版了。”
　　我放下腿，把手机揣进兜里，准备回家睡到第三天晚上。古玩突然出现在门口：“再呆会儿吧，一会儿我们去吃宵夜。”
　　我晃着头：“困得要死，回去睡觉比较容易爽。”
　　古玩意外诚恳地说：“好好休息。别让人以为我亏待你们。”
　　我冲他点点头：“改天请我吃饭，我就到处宣扬你的高尚品格。”
　　古玩和江松一起挥了挥手，说：“你睡着了吗？”
　　那时候我没有睡着，可是当我上车之后，我真的是睡着了。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很敬佩自己能够走路睡觉的特长。夏天夜晚的风，清凉而贴切，我把头靠在椅子背上睡得很舒服。也许正因为如此，我完全没有留意到那天晚上的463路到底有什么不同。直到有人把我摇醒：“先生，你该下车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个男人的影子站在我旁边。“我在哪里？”我并没有完全清醒。
　　“你到站了！”他似乎是在命令我，语气简短而急迫。似乎我不下车，他就要把我扔下去一样。
　　我站起来，感觉似乎有人在盯着我看。抬起头来，全车的人包括司机都在看着我。似乎他们已经等了我很久。我觉得有些窘迫，但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很久。我突然意识到，他们怎么知道我到站了？
　　“你该下车了！”我旁边的男人再次催促。
　　车厢里只有一盏微弱的灯，影影绰绰。以前总是空荡荡的车厢里竟然坐满了人，只有我身边的那个男人拉着吊环站着。在朦胧中，人们的目光炯炯。气氛非常诡异。这让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误闯进某个房间的外来者，被排斥的情绪压迫着我。我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噢，谢谢你。”
　　我站起来向车门走去，扶着扶手，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站着的男人在我的位置上慢慢坐下来。突然我发现了一个面孔坐在他前面，这个人我居然是认识的。
　　“孔拉德！”我叫出声来，“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他苍白着脸孔漠然地看着我，毫无表情。因为我这个叫声，其他人略略朝孔拉德的方向看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继续盯着我。我感觉到他们在用目光强迫我下车。司机大声说：“你到站了，快点下车！”
　　“着什么急？！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鬼车吗？？”我心里有些发毛，不敢继续跟孔拉德说更多的话，只能大声说出一句我觉得应该很好笑的话。
　　可是没有人笑，包括孔拉德在内。我也没有笑出来，赶紧下了车。脚步刚落到地面，车门立刻关上，车子像受惊的小兔子迅速开走了。隐约，我觉得我看到全车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去。而孔拉德则轻轻又回头来看了我一眼。
　　我站在车牌下，呆了片刻，突然发现，自从我上了463路之后，一路上，只有人上车，根本没有人下车！而车上的人数似乎是已定了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座位，只是多了我一个！而那辆公交车的目的根本不是执行自己的任务，而是为了沿线接着这些人去一个已定了的目的地。
　　他们是什么人？他们去哪里呢？他们要去做什么？孔拉德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