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生存》demise

21、难道要全部重新来过？

　　“你在流血？！”裘惠惠似乎这才发现我头上的绷带。
　　我抬起手，擦了一下：“没有关系。”
　　“我还是去帮你看看有没有新的绷带换一下吧。”江松踩灭了手里的烟，站起来，不由分说地走了。
　　只剩下我和裘惠惠在门口对坐着，我觉得有点尴尬。发现她是仇零的妹妹之后，我对她的感觉就怪怪的了。我想起了7年前，她打我电话责问我的情形了。一切都不是巧合，这7年来，原来她都在计划着今天，她都在等着今天……所以她才会研究意外生存的课题，所以她才会回到这个城市来，所以她才会对我一直咄咄逼人……
　　唯一的巧合大概就是古玩让我来做这个稿子。
　　“这个伤口是那时候留下来的？”裘惠惠问。
　　“嗯……就是遇到了你姐姐之后，和她一起从山崖上摔下去的时候，留下的。”我又伸手擦了擦流下来的血。
　　“那是个意外？”
　　“应该是……在大屋旁遇到你姐姐是一个意外。我们是大学同学，却没想到会因为同样一个稿子来到这里。然后我们就没有去大屋，而是去了那个山崖。是我提议的。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对于意外没有什么概念，满脑子都是制造一些无谓的浪漫……是我的错……”我想起了仇零亮晶晶的眼眸，她笑着，山风掠起了她的头发，拂过我的脸……
　　她们姐妹俩的眼睛真像。
　　“如果理智的想，你也没什么错。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责怪你！”裘惠惠说。
　　“应该的……”我似乎听到了仇零清脆的笑声，还有她鹅黄色的衣衫。
　　“然后呢？”
　　“然后，天渐渐黑了。我指给她看天边最后一抹血色，她回过头来冲我笑……”我停顿了一下，感觉额头痛得快撕裂了，“突然她的笑容凝住了，她的发捎掠过我的嘴，她的眼睛充满了惊恐……她滑到了……我伸手想拉住她……什么东西的边角打到了我的眼睛，我闭了一下眼睛……风声从我耳旁掠过……我也摔下去了……我没有来得及抓住她的手……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身影站在山崖旁，冷冷得看着我们……”
　　“你们是被人推下去的？！”裘惠惠惊恐的站起来，大声说。
　　“我开始也这样想，后来，我躺在这间屋子里，反反复复的回忆当时的情形。应该不是，那个身影应该是打算来拉住我们的……”一颗温热的水珠滑过我的脸，停在我的嘴角。
　　这次不是血。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已经躺在这间屋子里了。透过窗户，我隐隐约约看到很多火把穿梭在山间……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里了。”我结束了回忆，抬起头来，发现一个身影站在我面前。
　　我努力想看清楚，可是却发现视线已经模糊了。也许是我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这个身影蹲下来，拍拍我的肩膀：“萧宇，是我。我给你换绷带！”
　　我听到裘惠惠站起来，也在我旁边蹲下：“江松，我来吧。”
　　一条湿润的纸巾轻轻地擦着我的脸，我闭上眼睛，突然觉得全身放松，我又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醒来，天已经黑了，我已经躺到了村长家的床上，头上缠着新的绷带。可是周围却没有人。外面很多人在大声喧哗。我站起来，一阵头晕。扶着床沿，我镇定了几分钟。慢慢往外面走。村里一团乱，人们举着火把，走来走去。村长正站在门口指挥着所有的村民。
　　“出了什么事？”我一把抓住村长，把他吓了一跳。
　　“刚才凝欣大姑告诉我，江记者和裘博士去了山崖……”村长的脸被火把熏得通红，汗水大颗大颗挂在他的脸上。
　　一瞬间，我浑身冰凉，隐约听到村长喃喃自语：“7年了……难道要全部重新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