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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   碧霞峰上,柳天成他们醒来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愿予桉不见了踪影。

      “安安还没回来吗?”

      “没有。”

      “事不宜迟,大家分头去找一找。”

      恰巧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嘶鸣,一个通体火红的大鸟降落到了他们面前的一片空地上。

      孔思思一眼就认出来了:“红金乌。”

      躺在树下的郭开兴此刻也有了动作:“它怎么会来这儿?”

      紧接着只见愿予桉就从上面跳了下来。

      柳天成倒是没想那么多,看到人后兴高采烈的朝愿予桉跑去:“安安,你可算回来了。”

      可还没等他靠近,温鹤眠竟出现在了愿予按身后。

      柳天成看到人,赶忙刹住车,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尊···尊主··”

      见到愿予桉竟是和温鹤眠在一起的时候,其他人也都愣了一下。

      还是躺在地上的郭开兴率先反应过来,赶忙站起身,跑到温鹤眠身边走上前拱手道:“弟子郭开兴,拜见尊主。”

      柳天成这时才回过神来,许是因为心虚他,连拱手都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弟…弟子拜见尊主。”

      温鹤眠却没说话,用审视的目光在柳天成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

      郭开兴有些疑惑,温鹤眠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开口让他们起来,但是他又不敢抬头看。

      这时孔思思和刘小谷也凑到了温鹤眠跟前:“弟子拜见尊主。”

      温鹤眠这才收回视线,轻轻点点头:“嗯,都起来吧。”

      郭开兴起来后,极尽谄媚的询问道:“尊主,您怎么来了?”

      温鹤眠简单明了:“有事要办,顺路。”

      刘小谷借机凑到愿予桉身边:“安安你去哪了?怎么和温尊主一起回来了,可吓死我们了…”

      愿予桉一脸歉疚的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昨晚我和师父出去了一趟,没来得及和你们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是我不好。”

      柳天成赶忙关切的说到:“没关系的安安,你下次如果要出去,记得和大家说一声就好。下次如果真的遇到危险,我也好去…我们也好知道你的去向。”

      虽说柳天成说的话是出于好心,但他话里话外总让愿予桉觉那不太对,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温鹤眠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些天她通过通天境,把柳天成的那点小心思早就看透了。

      温鹤眠越过郭开兴,不着痕迹的走到愿予安身边:“当时你们还在睡觉,我就没让安安叫醒你们。”

      说着抬手把设置的屏障撤除掉,而后淡淡的扫视了一圈四周。最后把眼睛定格在柳天成身上,眼底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凉意:
      “就算是真的遇到棘手的问题,还有我这个师父在,所以就不劳烦“大家”废心了。”

      柳天成被温鹤眠的眼神吓了一跳,可等他在看过去的时候,温鹤眠那双漆黑的眸子却看不见一丝波澜,仿佛刚才只是他眼花了。

      站在一旁的愿予桉,却察觉到温鹤眠的那一缕细微的情绪变化,但是她却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只能尽快结束对话:“师父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回凤栖梧吗?”

      温鹤眠笑了笑,满含深意的看向其他四人······

      惹恼了温鹤眠的结果就是,柳天成、郭开兴、孔思思、刘小谷他们四个倒霉蛋,被温鹤眠打包扔上红金乌,直接带回了凤栖梧加练。

      温鹤眠还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美其名曰:积极进取。

      而此刻愿予桉和温鹤眠正走在山路上,在护送那些采药的村民下山。

      愿予桉百无聊赖的和温鹤眠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师父,你不回凤栖梧,真的没事吗?万一魔教趁你不在突然袭击怎么办?”

      五年前的事,让愿予桉至今都心有余悸。为了让她安心,温鹤眠有理有据道:“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想来是不会的。而且我还设了禁制,况且你师祖回来了,有她坐镇不会出事的。”

      愿予桉一听季清玄回来了,背一下就挺直了:“师祖,回来了…”

      她还记得和季清玄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场景。

      季清玄一身正袍威严的坐在大殿中央。

      愿予桉站在温鹤眠身边,老老实实的跪下,俯首冲季清玄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怯生生的开口喊道:“弟子愿予桉,拜见师祖。”

      季清玄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嘲讽的冲着站在一边的温鹤眠骂到:“温尊主,我原以为这孩子是有什么天赋异禀的根骨,值得你这么护着那也就罢了。”

      “可现在看来不过是个根骨平平的庸才,甚至连我们外门最简单的陆地镜都还没到达到,你就收了做亲传弟子。你到还真是会给我们凤栖梧找麻烦。”

      温鹤眠却一反常的没反驳,她深知此事,季清玄不会轻易作罢。

      便率先出手,给予其致命一击,绝了季清玄想要把愿予桉赶出她门下的念头。

      温鹤眠拱手俯身,态度恭敬诚恳,用一种通塞难懂的话回道:“过皆吾所致,然自吾收其为徒日起,即其称吾为师。吾自当舍身为其谋护前程,吾今生亦不悔不憾。”

      “予不问其家世,亦或有无绝骨,始终是鹤眠之徒。一旦为余徒,吾终为所恃。”

      虽然温鹤眠没说成通俗的白话,但这么难懂的话此刻愿予桉却听懂了。

      愿予桉愣在原地,看着温鹤眠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一缕光透过窗打在温鹤眠身上,季清玄一时间竟也了失神。

      因为温鹤眠嘴里说的这些话,和她当年力排众议,不惜自毁前程,也要极力举荐温鹤眠做掌门时,所说的话极为相似:
      “过往种种皆吾所致,所愿辞掌门一职,是恶在我自当之。此与吾徒不有也,其未尝行失一步。余徒有能掌此位也,从其率下必迈峰之高者,愿诸勿连也。”

      穿过狭长的时光栈道,两道身影似乎重合到了一起。

      季清玄一时竟有些恍惚,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她没想到温鹤眠一上来,竟是拿这些话来回答。

      没想到温鹤眠真就这么重视这个孩子,为了她甚至不惜,如此逼迫于她这个师父。

      季清玄怒极反笑道:“好一个不悔不憾!”

      温鹤眠拱手不卑不亢道:“弟子今日所说,字字句句,皆为肺腑之言。”

      季清玄看出她这是铁了心,不愿意在和温鹤眠多说,转而看向愿予桉敲打道:“你叫愿予桉是吗?”

      愿予桉下意识的挺挺背,跪直了身体:“嗯,是。”

      季清玄冰冷的嗓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刚才我和你师父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资质平平,既没有显赫的家世做背景,又无绝佳的根骨做依仗。一个毫无建树的平庸之辈,如果当时我在场,是万万不会同意你拜入我凤栖梧的门下,更不要提是做眠眠的徒弟。”

      季清玄的话毫不留情,字字珠玑。每一句话都精准的踩在愿予桉,苦苦支撑起的假面之下。

      温鹤眠闻言眉头紧皱,言语里带上了对季清玄的不满:“师父,慎言…”

      “怎么,你的徒弟我还说不得了?”

      温鹤眠眉头紧皱没回答,但行动上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愿予桉听着这些话,嘴唇紧抿成一条线,泛白的手指死死扣着掌心的嫩肉。

      她深知这还是季清玄看在温鹤眠的情面上嘴下留了情的。况且她现在整个左手和废了没什么区别,应当算是一个残废了。

      她早已经做好了被赶出去的思想准备,无论什么结果她都能接受。

      何必在让温鹤眠,为她落上一个欺师犯上的名头。就在温鹤眠将要开口之际,愿予桉用沙哑的嗓音打断了温鹤眠的话:“师父没关系,师祖您继续。”

      季清玄白了一眼温鹤眠,而后眸光定在愿予桉脖子上已经结扎的伤口和左手空荡荡的两根断指上……

      片刻后,季清玄终是让了步,缓缓开口道:“但她即已收你为徒,木已成舟,事已成定局,我也不能在做什么了。”

      愿予桉有些不可置信,她有些不确定季清玄的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听到季清玄下面的话。

      “你即唤我一句师祖,那我便嘱咐你两句。”

      愿予桉赶忙跪直身体,态度恭敬的拱手道:“师祖教诲,弟子自当洗耳恭听。”

      季清玄悠悠开口道:“自今则望君勤矣,劳矣。知廉耻,懂进退。尊师贵道,约己匡义,锄邪扶恶,无愧怀。”

      “莫作助纣为虐,倒行逆施,有辱门风之事。毋作使凤栖梧,与师羞之事。切莫负之,则苦心有余。如若不然,吾定不赦汝。”

      愿予桉朝季清玄的方位重重一叩:“师祖今日教诲,弟子自当牢记于心。”

      ……

      温鹤眠见愿予桉在走神:“安安,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愿予桉回过神:“没想什么,师父,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温鹤眠淡淡道:“建康。”

      “哦,建康。”

      愿予桉听到后,细细思索着在那个方位。

      “建康,建康在…在苏州。”

      愿予桉猛然反应过来她们要去哪儿,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生动起来,就连语气里都带着几分开心。

      “苏州,师父我们要南下。”

      温鹤眠莞尔一笑,不可否知:“嗯,我们要南下。”

      ·······

      是夜,距离建康城还有八百里,天空开始下起了稀稀拉拉的小雨。

      温鹤眠语调平稳的说道:“下雨了,安安运气。”

      愿予桉转过头调皮的冲温鹤眠眨眼眼,轻笑着:“我不要…”

      愿予桉和温鹤眠两人就算不打伞,也完全可以运气形成一道屏障,把雨水隔绝在两人的周身之外。

      但此刻愿予桉站在雨里,却偏不运气。

      温鹤眠却还是耐着性子道:“安安,会染风寒。”

      愿予桉嘴边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我不…”

      此刻的愿予桉就像个执着要糖的顽皮小孩子,不达目誓不罢休。

      就好像一个擅长俘获人心的狐妖,附在温鹤眠的耳边轻声道:师父你要是不护住我,我就要淋雨了,你舍得吗?

      就她那点小心思都不用藏,温鹤眠都不用猜,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愿予桉此刻流露出的小任性,和她平时沉闷的样子比起来,反倒显得她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以至于在这种时候,温鹤眠常常便会遂了她的愿,顺着她的心意做一些让她开心的事情。

      温鹤眠心领神会,也没说什么。

      只默默的扩大了周身的气息将两人包裹,把人护在自己的周身之内,直到愿予桉再也淋不到雨水。

      温鹤眠温柔的抬起手轻轻拭去,愿予桉脸上沾染的雨滴,轻声道:“安安现在满意了?”

      愿予桉眼见被识破了心思,却也没遮掩否认,反倒厚着脸皮一脸骄傲的说道:“嗯,满意了。”

      说完后,愿予桉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有些别扭的别开脸。

      假装若无其事的环顾了一眼四周,但她不知道她耳朵上的潮红,全都毫无保留的暴露在温鹤眠眼前。

      恰巧这时前方有一间客栈出现,解救了快要羞愤而死的她:“师父,前面有一处客栈,我们在哪儿休息一晚再走吧!”

      温鹤眠看出来她要是再说一句话,她家小徒弟就该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便没再为难她,收回手道:“好。”

      倒是真应了那句老话,没有年上宠,哪来年下疯。

      可愿予桉还没走两步就停下了脚步,上前一步警惕的护住温鹤眠。

      “师父前面好像有个人。”

      只见一个身着黑色侠衣的人,竟直挺的倒在了客栈门口。

      “她好像受伤了。”

      温鹤眠也注意到了,但她没答,反到想看看愿予桉会怎么做,只淡淡道:“嗯,看到了。”

      眼见温鹤眠没表态,她也不知道面前的人是好是坏。

      愿予桉有些为难的说道:“师父,我们要不先过去看看。”

      “好,那便去看看吧!”

      两人来到这人跟前,愿予桉轻声喊到:“姑娘,醒醒,姑娘…”

      愿予桉刚要上前,那黑衣女子像是感知到什么一般猛地睁开眼,就要攻击。

      还好温鹤眠眼疾手快,一把把愿予桉拉到了自己怀里躲了过去。

      “没事吧?”

      愿予桉摇摇头:“没事,不过她好像伤的比较严重。”

      那女子看到看到面前的两张脸,和温鹤眠腰上的宫羽和配剑后,全身的肌肉陡然放松了下来了,说完“救我”俩字之后就直接晕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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