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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   慕轻寒看着温鹤眠的后背,气就不打一处来,拿着药狠狠地擦在温鹤眠的后背上,温鹤眠疼的抽了一口冷气:“嘶,轻点,怎么吓死手呢!”

      慕轻寒不解气般的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现在知道疼了,刚才干嘛去了!刚才怎么不见你在师父跟前喊,现在在我面前喊管什么用。”

      温鹤眠疼的嘴唇都白了,江亦宁刚好从外面进来,看见这样的场面,皱了一下眉:“轻寒。”

      听到江亦宁的语气里带上了嗔怪,慕轻寒不自觉的放轻了手上的动作:“知道了,知道了,轻一点,轻一点。”

      温鹤眠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些许,江亦宁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鹤眠你的宫羽和佩剑,师父让我给你带回来了。”

      温鹤眠轻声道了声谢:“谢谢,师姐!”

      江亦宁看着她的后背:“你也是的,明知道师父就是做做样样子,你认个错这事也就过去了,你还非要上赶着领罚,是不是死脑筋!”

      温鹤眠有自己的行事准则,耷拉着脑袋没说话。江亦宁知道她的脾气,从小到大都是这个狗脾气,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不容自己出一点差错,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满眼的心疼。

      江亦宁能忍,可慕轻寒可不惯着她。

      见温鹤眠没反应,慕轻寒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温鹤眠猛地抽了一口冷气,而后对上慕轻寒包含恶意的眼神,温鹤眠赶忙冲江亦宁认错道:“下次不会了!”

      江亦宁看到了两人的小动作,不自觉的笑了一下:“轻寒。”

      慕轻寒躺了摊手:“我可什么都没干,是吧温鹤眠。”

      后背还在人家手里,温鹤眠哪敢接话,赶忙转移话题:“轻寒,安安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慕轻寒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安慰的语调:“安安失血过多伤了根本,如今又高热不退,如果能挺过今晚,情况又所好转的话,大概这两天就能醒过来了!”

      温鹤眠沉默了片刻:“如果情况不好呢?”

      慕轻寒没回答,沉默了好久没说话,温鹤眠懂了她话里弦外之音,没在追问下去。

      气氛就这样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江亦宁赶紧开口安慰道:“鹤眠,情况或许没你想的那么遭!况且有轻寒在,实在不行还有师父她老人家在呢!”

      慕轻寒接收到了江亦宁的信号:“就是,温鹤眠你要相信我的医术!就算我不行,还有师父在,所以放宽心,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语毕慕轻寒停下手中的动作:“涂好了,再晾一会就可以穿衣服了。

      慕轻寒给温鹤眠上完药后,江亦宁嘱咐道:“鹤眠,这两天你都没好好休息,先吃个饭,休息一会,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

      温鹤眠穿上衣服,站起身,从桌子上拿起宫羽戴在腰间:“师姐我不累,我先去看看安安。这两天你也没睡好,又受了伤,别管我了,快回去休息吧!”

      江亦宁知道劝不动,也没再阻拦她。

      慕轻寒一边收拾好桌子上的药,一边开口道:“等等,正好我要去给安安针灸,我和你一起去。”

      又转头冲江亦宁说道:“师姐,你就听温鹤眠的吧!你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我会替你看着温鹤眠的,保证让她按时休息,绝对不会累着她的。”

      江亦宁见这里没她能做的事,大殿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处理,各派的人都还没走:“嗯,好,那我先走了。等下我让人把饭给你们送过来。”

      江亦宁走后,温鹤眠和慕轻寒去了愿予桉的房间,推开门只见宋书霖和徐迟信正守在愿予桉床边,顺着她干裂的嘴唇给她喂着各种补气血的药。

      两人听到动静转过头,徐迟信停下手里的动作:“鹤眠,轻寒你们来啦!”

      两人礼貌地问好:“徐老。”

      宋书霖轻声喊了句:“师父,慕师叔。”

      温鹤眠开口询问道:“书霖,安安情况怎么样?”

      宋书霖照实答道:“情况还算稳定,但高热没一直没降下去。”

      温鹤眠走到床前,徐迟信放下手里的勺子,站起身给温鹤眠让了位置。

      温鹤眠看着躺在床上的愿予桉,眸子里染上了愧疚和心疼。

      因为此刻愿予桉面色如纸,整张脸上都透着一股死人般的惨白,脖子上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上面还有血渗出来。左手的小拇指和无无名损伤的太严重,到底是没接上。

      温鹤眠稳了稳心情,搓了搓手,然后伸手摸向愿予桉的额头,而后眉头紧皱:“轻寒,安安还是很烫啊!有没有什么办法,把温度降一降吗?”

      慕轻寒一边摆弄着要用的工具,一边回答道:“我先给安安针灸一下,可以镇痛,等一下我再去熬一副退热的汤药,应该能稳一稳下去。”

      徐迟信在旁边,看着躺在床上的愿予桉,都快流泪了:“我们予桉,这次可是遭老罪了。你说,当时我怎么就没亲自送她回来呢!”

      温鹤眠开口安慰道:“徐老这不怪你,我们谁都不能预料到下一刻会发什么。如果能提前料到,谁都不会任悲剧发生的,如果我知道,我也一定会提前去接安安回来的。”

      徐迟信冲着愿予桉的方向说道:“我们予桉呐,快点好起来吧!爷爷还等着安安和我学铸剑呢!”

      温鹤眠撩起愿予桉脸颊上的碎发:“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徐迟信擦了擦眼角的泪:“ 我们安安当时怎么,就被逼的用刀抹脖子了呢!”

      温鹤眠眼前快速闪过当时的场景,一时间各种错综复杂的情绪涌向心头,片刻后又重新归于平静,嗓音有些暗哑的说道:“是为了我!为了不让我跪下,用命换的。”

      短短两句话,让屋内的其余三人有些震惊。虽说刚才都有听说一些,但都不如温鹤眠亲口说出来,来的震撼。

      温鹤眠自顾自的说道:“等她醒来后,是该好好惩罚她一下,这么不懂的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以后长大了还不得翻天啊!”

      徐迟信说道:“我们予桉是个好孩子。”

      温鹤眠没反驳,轻轻嗯了一声,而后转头对徐迟信说道:“徐老,昨晚您也没怎么睡,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尽管他想要在这里陪着,但徐迟信也知道自己守在这里没什么用,还会给温鹤眠她们添麻烦:“好,那我走了,我白天在来。”

      温鹤眠接过宋书霖手里的药,看见她眼下的乌青,对宋书霖说到;“书霖,去送一送徐老,送完之后你也去休息,今晚就不用在过来了。”

      宋书霖看着温鹤眠的脸色苍白厉害,刚才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知道温鹤眠受了杖罚,担忧地说道:“师父,安安这里离不了人的,我还是回来陪着你吧!”

      温鹤眠柔声哄道:“不用了,有你慕师叔陪我呢!别担心了,去吧!”

      宋书霖尽管乖巧,但也只是说了:“好,我去送徐老,徐老走吧!”

      宋书霖和徐迟信出去后,慕轻寒也准备妥当,那针头一个一个都老长了。一根接一根的往愿予桉身上的穴道里扎,没一会愿予桉就被扎成了刺猬!

      温鹤眠忍不住说道:“轻寒,你轻点。”

      慕轻寒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又忍住了,只轻叹了口气。温鹤眠察觉到了,为了不打扰她,背过身去不在看。

      等到宋书霖送完徐迟信之后,到底还是回来了,温鹤眠倒也没在坚持赶她回去。

      这一晚上愿予桉的体温,一直都居高不下,慕轻寒各种珍贵的药都给她用了,但就是不见好转。

      后半夜的时候,身上的伤,更是折磨的她冷汗直冒,为了让愿予桉舒服点慕轻寒还特意点了安神的熏香。

      可身体一直这么冷热交替着,也不是办法,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甚至一度感觉愿予桉要抗不过这一关了,于是慕轻寒就去请了季清玄过来坐镇。

      季清玄看着自家这俩徒弟这幅担忧的模样,爱屋及乌,到底是不忍心,也听说了这孩子的事迹,倒也是个有骨气的,不由得高看了几分。

      季清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盒,递到温鹤眠跟前,但因为在大厅发生的事季清玄还在生气,因此说话的语气并不好:“这是五转回元丸,本来是准备给你们三个一人一颗的,想着关键时刻可以保你们一命。现在拿去吧,你想怎处理就怎么处理。”

      “师父···”

      温鹤眠对季清玄满是感激,想要说些什么,可被季清玄打断了:“打住,打住,下次犯错的时候,温大尊主不气死我就行了。”

      温鹤眠赶忙接过盒子,就坡下驴:“不会了,不会有下次了。”

      而后从中拿了一颗,然后毫不犹豫的喂进了愿予桉嘴里。

      季清玄则把盒子里剩下的两颗递到慕轻寒手里:“这两颗,一颗是你的,另一颗是亦宁的,你收好了。”

      慕轻寒没推辞收:“谢谢师父。”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愿予桉的情况才稳定下来,终于不冒冷汗了,这最凶险的一关才算是熬过去了。但还是会是反反复复的发热,还不到放松的时候,因此众人还是不敢大意,温鹤眠更是片刻不离的守在一旁。

      直到第三天夜里,将近第四天快要黎明的时候,愿予桉的体温才彻底降了下来。

      这四天里慕轻寒和季清玄两个人轮班倒,倒也还能抗的住。而温鹤眠则是不眠不休的守在床前,几乎没合过眼,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后背又有伤,更糟糕的是这两天还不小心染了风寒。

      这期间众人劝过无数次,让温鹤眠去睡一觉,但无一例外全都被拒绝了。

      现在眼见愿予桉稳定下来了,江亦宁怕温鹤眠身体撑不住,和季清玄在旁边一起好说歹说,才终于把人给劝回去睡觉了。

      温鹤眠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一片玉兰花瓣正好从她眼前飘落,目光顺着玉兰飘落方向,向前望去只见满树的白玉兰,一夜之间全部凋落,落花撒了一地。

      温鹤眠站在门口呆愣了几秒,看着地上的花瓣,这才想到已经进四月了,这一季的花期已经过了。

      温鹤眠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而后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她没注意到是,树梢高处的某些枝桠已经开始抽新芽了。

      ······

      又过了第三天,温鹤眠处理完大殿里的事就赶了回来。

      此时宋书霖和慕轻寒正在屋里陪着,温鹤眠看着躺在床上还未醒过来的愿予桉,询问道:“轻寒都过了这么些天了,安安怎么还不醒?”

      慕轻寒放下手里的药瓶,答道:“安安失血过多,大脑供血不足,无法正常的工作,不能保持意识清楚,因此身体就会进入休眠状态,以减少消耗,所以别担心了,我们好好养一养,很快就能醒了。”

      还没等温鹤眠开口说话,宋书霖就兴奋的拽着温鹤眠的袖口说道:“醒了,师父,安安醒了!”

      温鹤眠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只见床上的人真的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愿予桉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温鹤眠,嚅嗫着嘴唇想要说着什么,可嗓子却愣是发不出声音来。但凭着嘴唇的形状温鹤眠可以看出那两个字是“师父”。

      温鹤眠赶忙凑上前,弯下腰把愿予桉扶到自己怀里:“安安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

      慕轻寒赶忙上前,给愿予桉检查:“安安和师叔说有那不舒服吗?”

      愿予桉想要开口回答,可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来,表情满是焦急。

      温鹤眠见状,轻轻安抚道:“安安别着急,我们在过些天就能说话了,没事的啊!”

      慕轻寒一拍脑门:“瞧,我这脑子,安安别怕啊!你师父说的对,在过些天安安就能说话了。”

      愿予桉这才安下心来,脸上的表情也松弛了不少。

      慕轻寒给愿予桉检查完,见没什么大问题了就去熬药了。

      温鹤眠陪在旁边询问道:“安安饿不饿,渴不渴,想不想吃东西?”

      不等愿予桉有所表示,宋书霖就已经有了动作:“来,先喝水。我在厨房熬了粥,我这就去端过来。”

      温鹤眠接过宋书霖递过来的茶杯,小口小口的喂给愿予桉。

      宋书霖走后,房间里就剩下了师徒二人。

      愿予桉靠在温鹤眠的身上,轻轻转过身,头贴在温鹤眠肩窝处,右手抓着温鹤眠的胸前的一片衣衫,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温鹤眠的眼睛,可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

      心里那个后怕劲一下就上来了,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温鹤眠了。

      温鹤眠感知到了愿予桉的情绪,尽管很心疼,但还是忍着没哄:“怎么了,现在知道害怕了!你知不知当时多危险,拿着刀就往脖子上抹。你知不知道如果在再深一点,就在也见不到我了……”

      愿予桉听着温鹤眠的话,更恐慌了,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委屈巴巴的埋着头,手力攥着的衣角也握的更紧了,眼眶里的擒着的泪珠不受控的开始往下掉,啪嗒啪嗒掉落的泪珠,很快染湿了温鹤眠的胸前的衣衫。

      这温鹤眠哪还能说的下去,放缓了语气,妥协道:“好了,好了,师父不说了。念在你身上有伤,今天就先饶了你,我们以后再说。”

      愿予桉在温鹤眠怀里轻轻抽噎着。

      温鹤眠到底是心软了,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一点点的安抚着她的情绪:“安安,不怕,师父在呢!不怕,不怕……”

      在温鹤眠的安抚下,愿予桉渐渐平复了情绪,慢慢的在温鹤眠怀里睡着了。

      宋书霖端着粥,推开门进来,刚要开口说话。

      温鹤眠一只手把愿予桉护在怀里,另只手赶忙把食指放在唇上,而后轻轻摆了摆手,压低嗓音道:“睡着了。”

      安神香轻轻在室内飘荡着,衬得一室静谧……

      温鹤眠望着怀里的人,这一刻,感觉庆幸极了,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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