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寸》倦北

30、第 30 章

　　颂瑞项目今日正式宣布对外招标，楚越一上班就盯着盛晖股价看。

　　“没必要，该来总会来。”一旁的周行舟闲闲地说。

　　楚越：“颂瑞招标消息一出，股价肯定得跟着涨。至于碧云华栖延期，这两年验收延期的盘不少，盛晖又不是第一个。”

　　“可这是过往盛晖延期的第一个项目，群众会有反应很正常。”

　　“我知道，我这不是担心嘛。”

　　“说起来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听说那天好几个人朝你下手，他们为什么打你？”

　　“大概因为我刚好落单了吧，”楚越说，“谁知道呢。哎，话说少爷，你处对象了吗？”

　　周行舟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本人目前非单身。”

　　“你居然有对象？谁啊，做什么的？”

　　“家里介绍的，是个模特，最近正在准备比赛。”

　　楚越有些震惊，说实话他觉得周行舟的对象怎么着也得是个高级知识分子之类的，没想到居然会是个模特。

　　“我妹妹也是模特，”楚越随口一说，“那你跟你对象感情好吗？”

　　“一般，算是家庭联姻，我跟她没什么感情。”

　　“你还需要联姻？你家有皇位要继承啊？”

　　“也没有，就有一家公司而已，资产刚刚过亿，跟盛晖没法比。”

　　楚越：“…………”

　　周行舟突然想起来，“黎总前两天突然让我熟悉医疗合作中心的事，你是吴大毕业的，他怎么不找你？”

　　“找了，我没空么。”

　　周行舟也没多想，只说：“他们校长还问你来着。”

　　“你怎么回的？”

　　“就说公司临时有项目调动呗。”

　　“挺好。”楚越挠了挠下巴，“对了，黎总来了吗？”

　　今早黎自初在别的地方有活动，出门比较早，说是完事之后才来公司。

　　“还没，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

　　黎自初是将近十点的时候才到的公司。

　　“黎总早上好。”周行舟问好。

　　楚越却没出声，今天黎自初只穿了白衬衫来，戴了袖箍，他可太喜欢看黎自初戴袖箍了。

　　“早上好。”黎自初经过二人，回周行舟说。

　　“楚越。”黎自初突然停下。

　　楚越回神，“啊？”

　　“你为什么不问好？”

　　“哦，黎总早上好！”

　　“你也好。”

　　总裁办公室的门合上好一会，楚越才笑眯眯地转回自己工位上。哪知周行舟面无表情地凑过来，一字一句说：“你俩不对劲。”

　　楚越：“？”

　　周行舟：“不对，是你不对劲。”

　　“我哪不对劲了？”

　　“你最近都不藏了，明目张胆的，出什么事了？你表白了？”

　　楚越不动声色，“你什么意思？”

　　周行舟：“你不会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吧，每次黎总只要一露面，你眼睛就会自动黏上去，亮晶晶的，跟动物世界里求偶的白面猿一模一样。”

　　楚越：“……”

　　白面猿是什么鬼？

　　“……所以你知道我喜欢黎总？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一来我就知道了啊，我不是问过你是不是来谈恋爱的。”

　　楚越:“………”

　　原来那天那句话他不是在讽刺自己。

　　“而且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啊，你入职盛晖就是为了爬上黎总的床。”

　　楚越：“…………………………”

　　楚越：“哥，我那是被人造黄谣了啊。”

　　周行舟压根没听进去，“所以你们在一起了？”

　　“怎么可能。”

　　“也是，他年纪是大了点，不过……”周行舟说。

　　恰在这个时候，总裁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楚越眼疾手快地捂住周行舟的嘴巴。

　　黎自初看了周行舟一眼，吩咐他道：“周五盛晖的酒会，你去帮忙吧。”

　　每年七月底黎氏都有一个年中酒会，帮吴城商界联络交换资源。但这活儿又琐碎又累，一直是行政部在弄。黎自初现在把他弄过去，摆明了是打击报复。

　　可惜周行舟还不敢说什么。

　　“是，黎总。”

　　黎自初都不带给他反应的，他是专门出来通知楚越明天陪他去酒会的。

　　“我吗？可是少爷才是你助理啊。”楚越回黎自初。

　　“我得代表我家公司去。”周行舟说。

　　黎自初：“就这么说定了，你准备准备。”

　　“好哦。”

　　黎自初离开后，楚越问周行舟：“我需要准备很贵的衣服吗？”

　　“贵一点吧，总不能丢黎总的脸。你要是没有的话，提前跟我说，咱俩身材大差不差，穿我的也一样。”

　　楚越总算有点精神，“那等我自己先去找找看，找不到再跟你说。”

　　“好。”

　　下午，楚越趴在桌子上看手机，杨肇路过随口问了一句，“看什么呢？”

　　“酒会礼服么，周行舟说要穿体面点，我打算租一套。你看这套怎么样？”

　　楚越爬起来把手机递给他，杨肇看了一眼，“枪驳领太正式了，只是一个酒会而已。”

　　“那你说选哪件？”

　　“要我说你何必租呢，这是公事，直接让老板给你买不就成了。”

　　楚越不想搭理他。

　　“走，我带你挑衣服去。”

　　“不去，你带我去挑什么衣服，听着就不正经。”

　　“啧，你这孩子怎么不识好歹呢，走吧……”

　　就这样，楚越被他强硬拖到隔壁商场的高档成衣店，亲自挑了两套非让他进去换。

　　楚越无奈，乖乖照做。

　　杨肇给他挑的是一套白色的西装，做工和版型自然不必说，微微的收腰款，很显身材。

　　他换好从试衣间走出去，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人居然从杨肇换成了黎自初，他似乎正在用手机回什么消息，听见动静抬起头来的时候，眸色骤然深了一两分。

　　楚越真的很适合纯白色的衣服，因为他本身肤色就很白，五官精致立体，气质干净，头发又是金粉色，穿着白色的西服，整个人几乎散发着淡淡的光，从上到下都有种像冰晶一样的清透感。

　　黎自初一下子就对那些喜欢给爱人买衣服首饰的朋友，有了感同身受的想法。他想装扮楚越，想让他穿所有好看的衣服。

　　此时，店里因为黎自初的到来已经清场闭店了，店长和几个导购排排站在一旁，等着黎自初发话。

　　“辛苦再给他挑几身，正式的休闲的都要。”黎自初对店长说。

　　“好的，黎总。”

　　楚越闻言，都顾不上问黎自初为什么会来，只是有些局促地拉了拉衣角，以为自己不适合穿白色。

　　“是不是不好看？”他问黎自初。

　　黎自初摇摇头，起身走到他面前，帮他整理领带说：“杨肇突然有事，我刚好有空，就过来替他。麻烦取一条浅色的领带来。”后半句他是对店里导购说的。

　　领带取来，黎自初拉着楚越来到镜子前，自己站在他身后，将领带放在他胸前比了比，觉得还不错，便问楚越：“喜欢这条吗？”

　　楚越点头。

　　“会系领带吗？”黎自初又问。

　　“不，不会。”其实他会。

　　“我来教你，”黎自初看着镜子里的人，手指轻轻撑着楚越的下巴，将他的脑袋拨歪，双手越过他的肩膀，用半环抱的姿势帮他打着领带。

　　黎自初的手指修长，领带在他指间滑动，格外好看。

　　太近了，楚越忍不住盯着镜子里的人看，黎自初的目光并没有看着领带，而是直白地毫不掩饰地与镜中的楚越对视。

　　良久，黎自初揉揉他的头发，嘴角微微弯着，顺手从旁边衣架上捞了一件衣服，说：“进去再换换这件。”

　　“好。”楚越移开目光。

　　他再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外面摆了两排可移动衣架，全都挂满了一套一套搭配好的成衣。

　　黎自初指了几套对店长说：“这件、这件还有这件撤下去，”接着又扭头看向楚越，“再试试剩下这些。”

　　楚越深吸一口气，乖乖照做。

　　结账的时候楚越看见刷卡金额了，贵的吓人，他根本不敢想，这么几块布料，居然卖这么贵。

　　买完衣服，黎自初让人直接送去珑骧了，他和楚越又返回公司继续上班。

　　临近快下班，被遣去准备酒会的周行舟逃了回来，一进门就趴办公桌上，整个人没精打采的。

　　“怎么着啊你？”楚越随口一问。

　　“累死个屁了，“喏这个给你，”周行舟丢给他一个乌漆嘛黑的小玩偶，“专门给你带的。”

　　楚越接过来，“企鹅！你当我小孩子啊。”

　　这是个巴掌大的企鹅公仔，黑白灰配色，肚子毛茸茸圆鼓鼓的，小翅膀支棱着。

　　“我当你是我儿子，你把它屁股上的兜袋拨开，可以把整只企鹅给包进去变成一个蛋。”

　　楚越试了试，还真的可以，软乎乎圆滚滚的一个蛋，特别可爱。

　　“好玩吧？”

　　“好玩，我喜欢，我拿去给黎总瞧瞧。”

　　“哎。”周行舟赶紧叫住他，“哥，消停点吧，我不想去非洲啊。”

　　“几个意思？”

　　周行舟把人按回座位上，“你别问我，你问黎总去，问问他，我晚上可以不去加班么？我知道错了。”

　　楚越嗤嗤地笑，说：“谁让你说他老来着，他最近可介意别人拿他年龄说事了。而且他也不老啊，男人三十一枝花，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

　　周行舟听不下去了，“滚滚滚，不想听。全天下也就你被老板卖了，还倒帮着他数钱吧，死恋爱脑。“

　　“你骂我什么？”

　　“我骂你了吗？你听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