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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热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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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天了,赵一海一直南来北往地忙着进货。现在,经过几个来回,柜台上夏季的服装总算是准备得差不多了。可以说是品种齐全,货源充足。他也总算可以安宁几天了。
一个星期天的早上,叶绮芳早早地来到他的小屋。这时,赵一海还没有起来。他躺在床上,眼珠子像被什么东西锁住一样,定神地盯着屋顶,一动不动。叶绮芳悄悄推门进来,看到他这样,觉得好笑,就故意大声:“嗨!”
赵一海并没有注意到叶绮芳的到来,吓得猛打了个激灵。他皱起眉头,面色不快道:“干嘛呀,吓人一跳!”说完,就转身脸朝着墙壁。为这事,赵一海差点后悔。
好在叶绮芳当时并没有在意这些。她走过来,坐在床边,脸上笑盈盈的。
“怎么,生气啦?别吓唬我啊,我可不怕!”说着就用手去推他。赵一海仍是闭着眼睛不理她,心里瞬间却由不快转成得意。叶绮芳见他仍不理睬,就又把头凑到他耳边,柔声道:“好啦,别生气啦!听话,待会儿我给你买糖吃!”
赵一海也不搭话,但笑意已藏不住地溜到脸上。此时,叶绮芳柔和的声音和微微能感觉到的喘息声,以及那从她秀发中送出来的诱人的芳香,立时使他心潮荡漾起来。
他努力稳住自己,却不料反产生更大的冲动。他突然转过身来,一下子搂住叶绮芳,使她的身子瞬时横在了他的身上。
他紧紧地搂住她,激动地想去吻她的脸蛋。可巧这时,小屋的门响了起来,猛地把他俩吓了一跳。两个人几乎同时慌张地转首向外看。只见鲁艳僵直地站在门口。
她神情尴尬,面色红涨,就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眼睛和嘴巴都惊得圆圆的。
她结结巴巴:“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这时,赵一海已放开了手,叶绮芳也站起身。他尴尬得脸上起了一层酱紫色,而叶绮芳更是窘迫。此时,她既羞愧又恼怒,站在床边狠命地咬着自己的下唇,面色通红,全身发抖。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见不得人的,就如同一个正在与人偷情被当场逮住的第三者,羞臊惭愧得一无是处。
然而这时,鲁艳却好象缓过神来。她兴奋地大笑,嚷:“哈哈!赵一海呀,赵一海!看你平时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原来是‘会捉老鼠猫不叫’,早把我们绮芳姐……哦,我们的‘校花’给勾搭去了!啊?”接着又冲叶绮芳喊:“绮芳姐,也真有你的!这么大的高兴事,竟连老同学都蒙在鼓里,一点风声也不透!而且‘拐走’的,还是我们家的房客,都赶上克格勃啦!”突然又惊叹道:“哦——,我明白了,怪不得上次在医院……原来你们俩早就好上啦,哈哈!”
她只顾自己得意,也不管这边叶绮芳如何窘迫,如何狼狈。
其实,鲁艳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故事。她只是见到叶绮芳的车子停在院外,并不见人。心想:她有可能在赵一海处,又见小屋的门半掩着,便随手推门,谁知道正赶上他们两个人刚才的亲密动作。
“对了,我得把这个喜事告诉赵凯晓红她们。让她们也高兴高兴。”说完一转身,走了。
叶绮芳张了张嘴想叫住她,却没有发出声来。她的心怦怦地跳着。
“都是你!都是你!”她突然转身抡起小拳头,猛砸赵一海的肩头,眼泪汪汪,模样十分骇人。而后,便扑倒在床上伤心地抽噎起来。把个赵一海吓得急忙从床上跳起来,慌乱地安慰。
“绮芳,绮芳,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瞧,你瞧,这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不想让你的好朋友们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他们相信你,尊重你,会为你高兴的。再说……再说,他们早晚都要知道的,不是吗?除非……除非你不喜欢我,或者……或者……或者只是……只是……”
赵一海急得不知说什么好,叶绮芳却听得直坐起来。她急忙拦道:“不许瞎说!”眼泡已有些红肿了。
赵一海看了,心里难过。他赶忙从床边的衣兜里掏出手绢,为她拭泪。同时心疼地说:“好了,我不瞎说。都是我不好,可你也别再哭了,啊?”他觉得嗓子眼发堵,自己都要哭出声来了。
“嗯,”叶绮芳见他这样,也不敢再哭,便哽咽着点了一下头。
然而赵一海的心里,却并没有像嘴上说的那样不瞎说。他开始瞎想起来。
他不明白叶绮芳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隐匿她和自己的爱恋。他感到不解,感到担心。渐渐地,这种由疑虑而引起的担心便印到了他的脸上。他变得一筹莫展,忧心忡忡。可奇怪的是,叶绮芳却正好与之相反。她反而变得愈加快乐,愈加幸福起来。
连着一个星期,她几乎天天来赵一海这里,而且模样与神态都比以往更加娇媚,更加迷人。
其实那天,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不过在她心里,倒是老有一种疑虑和不安。应该说,这种疑虑和不安从喜欢赵一海的那天起,便开始产生了。并且后来,随着她和赵一海的关系的密切与发展而愈渐浓郁。
自从她和赵一海恋爱以来,她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担心和想法。也就是:她自认为在她和赵一海的关系还没有到达一个令人信服的、彻底的融洽与可靠之前,她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当然,这恐怕要除去那位被赵一海称之为“阿姨”的徐丽霞)。
因为她心里害怕,害怕一旦公开了她和赵一海的恋爱关系,而最终并没有发展下去。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管错在谁处,她都会感到非常难堪,非常的受不了的。所以那天,当她和赵一海的亲情之举,被偶然推门进来的鲁艳发现之后,她就本能地失去了控制,做出了那个骇人的举动。不过现在,她已丝毫没有那样的担心了。
因为她想:既然这事已经被人知道了,倒不如就此公开和赵一海往来、相爱,反正这公开都是早晚的事。这样想着,叶绮芳倒觉得轻松了许多。犹如塞翁失马,她反倒因祸得福,坦荡无忌起来。又加之好朋友鲁艳多次的赞誉,就更使她有种如鱼得水的快乐感觉。而赵一海在她这种愉快幸福的感召之下,也慢慢变得快乐坦然了。仿佛并没有什么不快可以扰乱他的心情。
一晃又是一个星期天了。晨光刚刚透过薄雾,泛出红霞,叶绮芳就已骑车到了院外。
她就像清晨新鲜空气一样,降临到了赵一海的小屋,身上还夹杂着夜来大地湿润的泥土气息。因为赵一海一直不敢去她家,所以也只好由她常来这里。
“ 嗨,还没起来哪!”她笑眯眯地冲他一挤眼睛,同时把挎包放在写字台上。
“你来啦,这么早呀!”他赶快爬起来。
“今天是星期天,我想出去走走。”
她仍是笑眯眯的,额头上有一层细小的汗珠闪着光亮,胸脯也微微起伏着,面色桃红。
“准备去哪儿?”他问,同时穿着衣服。
“不知道,还没想好呢。”说着,她翘起两片薄唇,就像是受了委屈似的;又像是小学生因功课没完成,在课堂上面对老师无法交帐一般。但突然又兴奋地问:“你想去哪儿?”
“嗨,哪有你这么请人出去的!”赵一海故意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摇了摇头,心里却很是高兴。
“人家想不起来嘛!再说,我生长在这儿,哪儿没去过?”她撒娇地撅起小嘴,言下之意似乎完全是为了赵一海。
她那副娇媚可人的模样,看的赵一海心里怪可怜见的。他恨不得一把把她抱过来,搂在怀里。只是经过了上一次的惊吓,他现在不敢随意“放肆”了。
他用两只带有邪杂欲念的眼睛盯着她,说道:“嗯——,好吧,那待会儿咱们想想。”
“ 哎。”叶绮芳轻快地答应了一声,眸中即刻闪亮起来。“你瞧,这是什么?”她伸手去包里拿着什么东西。
“我带早点来了,是油煎饺子,自己做的。你快去洗漱一下,趁热吃。”
赵一海听得心暖了一层。早饭过后,他便和叶绮芳商量着乘车去了宿城。在以后的四五个小时内,他们几乎游遍了宿城整个的风景区和所有的大街小巷。
虽说赵一海前次曾有幸来过此处,可以说也几乎游历了整个宿城。但对他来说,那毕竟只是一次仓促而无聊的一瞥。谈不上什么览胜,更谈不上什么乐趣。所以今天,他随叶绮芳到此,心里总觉得周围的景致已非同寻常,焕然一新地竟能使他目不暇接。
他屁颠颠前后乱跑,时不时地驻步环视一下四周,或跑到某个小摊小贩前,胡乱地问一下某个小工艺品的价格;间或也买上一两个,捏在手里傻笑着观赏一番,或塞给叶绮芳。那模样简直就如同被人开错了药方。叶绮芳也不例外,整个的时间内,她都像一叶鼓足了帆的小舟,顺着赵一海的“狂风”直进。直到回到赵一海的小屋,她仍是如痴如醉。
其时已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她没有马上回去,而是无限依恋地坐在书桌旁的一张凳子上瞧着赵一海,并不说话。同样,赵一海也懒洋洋幸福地半倚在床头上瞧着她,也不说话。不时地傻笑一下,叶绮芳也傻笑。有时会忍不住笑出声来,直笑得叶绮芳那张娇娆妩媚的脸蛋憋得通红,两眼流出泪来。就仿佛这世界阳光明媚地除了笑之外,而更无其它事可做。
这样到了傍晚,她依旧恋恋不舍地不想离去。最后,又足足花了半个小时的时光,她才好不容易起身。赵一海免不了送他。到了她家楼下,又缠绵了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