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便逢时【ABO】》柿子秋红

56、老夫妻

　　“孩子，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他如果想见你，他一早就来了，你何必如此执着呢？”父亲语重心长的话早已让我泪流满面。

　　可我还是坚持“爸，我还想再见他一面，不管我们是否还能重新开始，有些话我都想说清楚！求你成全我好吗？”

　　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父亲已经挂了电话。可看着保持通话的屏幕我知道他们在煎熬于是再次开口“对不起爸妈，我知道是我任性了，可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良久电话那端才传来一声满是无奈的“好”之后电话便被挂断了。

　　我抱着手机低低哭着，这应该距三个月前我第一次哭，也许是这段时间这么折腾却求而不得，也许是对爸妈的愧疚，也许是体会到了等一个人回应的无助...又或许都有吧，不自觉哭的大声了一些。

　　“叩叩叩”的敲门声拉回了我一些思绪，接着是陈姨关切的声音“孩子，你还好吧？我们能进来吗？”

　　我胡乱抹了一把脸，吸了吸鼻子又咳嗽了几声待稍微平复一些才低声回到“李伯，陈姨你们进来吧。”

　　他们并没有靠近我而是在门口处坐了下来，我以为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找我直接开口问到“李伯，陈姨你们是有什么事儿想和我说吗？”

　　陈姨摇了摇头说道“就是想找你说说话，没什么事儿。”不知怎地我鼻头一酸，差点又没崩住。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们其实就是怕我想不开来开解我来了。

　　看着门口微黄灯光下头发银色，一个常年在轮椅，一个逐渐佝偻的瘦弱身体的李伯和陈姨。他们虽经历苦难但依旧保持善良我很感谢遇到他们。

　　我拖着笨重的身子走到他们身边，伸手拥着这对质朴的老夫妻真诚地说了一声“谢谢！谢谢你们在我最任性，最无助的时候帮助了我又给了我如家人般的温暖。谢谢你们这么帮我！”
　　李伯和陈姨先是一怔然后突然回抱着我说道“孩子，应该是我们要谢谢你，是你补全了我们一生的遗憾。”我大概猜到了他们话里的意思——李伯和陈姨好像一生无儿无女而我的出现刚好能填补一些这个空缺吧。

　　我心疼这对商量的夫妻，也为他们感到惋惜。我抱紧了他们，希望我这短暂的怀抱能稍稍治愈一下他们的遗憾。良久感觉他们情绪平复了一些，我才放开他们。

　　我没有回去而是在他们身旁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李伯，陈姨我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吗？”

　　李伯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直接说道“你想问我们为何没有孩子是吗？”

　　我小声地应着“是”可也不想逼迫他们提起伤心事儿便急忙说道“可如果你们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李伯看了陈姨一眼便平静地开口了“我们不是没有孩子而是他已经不在了。”

　　“啊！”我惊了，我一直以为他俩是一直不曾有过孩子，可不曾想是这样的。

　　在我的震惊中李叔仿佛在讲述一个无关人的事儿一般低眼继续说道“那时他才5岁。那是二十年前一个阴雨天，我和你陈姨因为每天要赶去码头拿货所以只能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可那天早上他却说怕打雷一定要跟着我们去，没办法我们就带着她一起到了码头。

　　一路上他都很开心，一直趴在车窗边看着沿路的的船只，高兴了还在手舞足蹈地转过身和我们描述着。”说道这李伯的眼神满是柔软，可下一秒只见眼泪就顺着他的眼角滚了下来但飞快地又被李伯擦去了。

　　陈姨已是泪流满面，我赶紧递过纸巾，陈姨接过纸巾没有用而是紧攥在手里接过了李伯的话“到了码头上，我和你李伯去点货，让他在车上不要跑。可当我们装完货回到车上时，他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和你李伯在码头找了一遍又一遍没找到了。我们以为他可能下车去了镇上，又赶紧回到镇上找，可找了一圈还是没有。那时的我快疯了，路上随便见到一个人就问人家，有没有见过孩子，可每个人都说没见过。

　　我们猜想他大概还在码头，赶紧报了警便先返回码头一艘船一艘船的找，可还是一无所获，警察那边也一无所获。

　　我撕心裂肺地在站在船只上对着码头、对着海面大喊着，希望他能听到我的呼唤，可终究没人应我。我顿时如一只失魂落魄的狗一样瘫坐在了一条停泊在岸边的小船上，不停地哭和扇着自己的耳光。

　　你李伯怕我直接疯掉或者想不开，赶紧上船将我抱在怀里连抱带拽地将我拖下了船。

　　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悲哀，在这番挣扎中小船移动了位置，在浅滩出处找到了他的电子手表。看着块静静躺在水中的表，我只觉得脑袋一“轰”便昏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10天以后了。、

　　可醒来听到的却是，李伯亲口告诉我“他掉入水中，已经找不到了。”我怎么也不肯相信，于是不顾身体发疯似的跑到海边一遍一遍的找，在后来不顾危险直接跑水里去找。不成想又害的你李伯受了伤。”说完陈姨转眼满是心疼地抚着李伯的腿，李伯伸手轻握住陈姨并伸手拍了拍。

　　之后她突然抬头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道“所以孩子，我不希望你和孩子留有遗憾。”

　　此刻的他们看着如此平静，可我知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又需要苦痛多久才能变得如此平静对着我这个外人说起，我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问的。”

　　陈姨抬头看着门外天上稀稀疏疏的星星，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我好久没想起他了，也有很多年没梦见他了。不知道他在那边过的好不好？”

　　我随着陈姨望去的方向看去，那里刚好悬挂着一颗忽闪忽闪的星星。我看着星星心里想，如果他在天上那此刻也一定在看着这对平凡但伟大的父母，嘴里不知觉地说道“他一定会很幸福的！”

　　之后他们便回房间了，而我也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