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生存手册》张鱼不是鱼

6、死去的妖怪

　　打住，白酥酥，你要努力工作，现在不是享乐的时候。

　　白酥酥探查了一下，发现周围没有别的妖力波动。意念一动，就找到了源头。是一间放杂物的小房间。房间真的很小，一览无余，白酥酥一眼就看到了尸体。

　　是一只鼠妖的尸体。人类说老鼠很聪明，可以达到八岁小孩的智商。可有的老鼠几乎一生都享受不到阳光，永远生活在阴暗的下水道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老鼠想要修炼成人型，比其他的妖难太多了。他们可能会在很小的时候被人类打死，会被饿死，会吃了有毒的食物毒死，会被冷死在粘鼠板上。

　　白酥酥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她从有记忆起，就是独自一个人，周围的妖都害怕她，不敢靠近她，人类更是对她敬而远之。她没有妖界的朋友，小时候还会因为其他妖不和她玩而生气，把他们都扔进水里。可她从未杀过任何妖或者人，她们都是世间生灵，都是一样的。所以她苏醒后，痛快的接受了管理局的管束。

　　可是看着鼠妖的尸体吗，白酥酥有些恍惚了。她第一眼就知道，这只妖是被人类杀死的，并且死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鼠妖死前，将自己的妖力全部散出。这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希望自己能够被发现吗？

　　白酥酥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可能会把人给吓一跳，白酥酥赶紧隐身。

　　“哟，是一只死老鼠。”

　　进来的是两个男人，白酥酥在管理局见过他们。看来他们也是来调查这件事的。

　　’要不要出去呢，尸体是我先发现的，是不是也算立功了？‘白酥酥想着。

　　“这老鼠死得真恶心，我们真是倒霉，遇上这么个恶心的东西。”穿白衣服的男人拿出手帕捂着口鼻，一副嫌弃的表情。

　　“赶紧拿回去处理了，也算有个交代。妈的，幸好才死不久，要是过几天才被发现，那不得把这一片都熏臭了。”另一个男人同样的嫌弃，拿了一个塑料袋装起老鼠的尸体。

　　“这可是附近的鼠祖宗了，不知道其他小老鼠知道会不会哭鼻子。哈哈哈”

　　两人提着袋子出去了。白酥酥五味杂陈。他们知道那只鼠妖已经有了人型，曾经他们也许也认识。可是他们好像丝毫也不难过，只有嫌弃。管理局不是说，会把妖怪当做自己的家人吗？

　　白酥酥回到办公室，没有通关的游戏和没看完的小说都让她提不上兴趣了。拿出手机找出了和钟嘉易的聊天界面。

　　“注意安全。”

　　只是钟嘉易给她发的最后一条消息。如果今天躺在那里的是她，钟嘉易会像那两个人一样说说笑笑的随便拿一个塑料袋就把她打发了吗？

　　也许真的是在人类世界待久了，白酥酥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是在难过，像人类一样会难过。

　　她听说很多妖怪进入了人类世界最先学会的情绪是’开心‘。可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反而是’难过‘呢？

　　白酥酥开始编辑信息，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诉了钟嘉易。除了他，自己好像也没有其他能够倾诉的对象，并且着重告诉了钟嘉易自己现在是在“难过”。钟嘉易老是说她没心没肺，现在她拥有“难过”了，这也算进步了吧。

　　办公室里的人都知道她是“特殊人员”，见她趴在桌子上睡觉，也没有人过来叫她。

　　“白酥酥？”

　　顾培州出门就看到白酥酥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想起钟嘉易给自己发的信息，说是白酥酥现在状态很不好，让顾培州看着她，让她不要乱跑。

　　顾培州深呼吸了一下，他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万一白酥酥是在哭怎么办？自己该说点什么？

　　白酥酥抬起头，幸好没有哭。不过顾培州也能看出，白酥酥确实不一样了，没有之前那样的生气了。

　　“白酥酥，你……”顾培州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到了公司还没有做过一件事儿呢。

　　“你…… 你 ……你想喝咖啡吗？”

　　“咖啡？”咖啡太苦，白酥酥不太喜欢。

　　“可乐呢？”今天中午见她好像很喜欢喝的样子。

　　白酥酥愣了一下，现在又不是吃饭时间，干嘛要问她想喝什么?

　　见白酥酥没有说话，经过上午的事，顾培州已经发现了，如果是她不喜欢的，就会找出各种理由。看来是想喝可乐的。

　　“苏秘书。”顾培州喊了一声。

　　“顾总，有什么吩咐。”苏秘书听到喊自己，赶紧走过来。

　　“去楼下买杯可乐。”

　　“好” 虽然有点诧异，总裁是从来不喝可乐的，苏秘书还是没有迟疑，立刻准备下去买。

　　“苏秘书。”顾培州又叫了一声。

　　苏秘书转过身。

　　“要大杯的。”

　　“好的。”

　　办公室其他人的惊讶不低于苏秘书，总裁怎么突然想起喝可乐了？返老还童了？

　　顾培州叫完人买可乐，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公司的茶水间你去过了吗？”

　　“嗯？没有“ 白酥酥摇了摇头。

　　“里面放了一些小零食，可以去吃，现在这个点，一般都不会有人在的。“

　　顾培州想着难过的时候，应该不想被别人看见，去茶水间就算想哭也不会被人看见。

　　“好，我会去的。”白酥酥回答，身体却没有行动。

　　或许是不想一个人，是想找个人倾诉？顾培州这样想着。

　　“我正好也有些饿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顾培州走在前面，白酥酥跟着。耸拉着脑袋，办公室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大家之前都猜测他们关系不一般，据说这个白酥酥学历很一般，完全达不到招聘要求，却能让总裁破格录取，还专门让朱主管不用给她安排工作。看来这都是真的，或许这就是未来老板娘。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照不宣的笑了。

　　顾培州很少来公司的茶水间。茶水间里到处都是拆开的食品包装，凳子也乱七八糟的。因为刚吃了午饭不久，保洁还没来得及打扫。

　　“看来得培训一下员工爱护环境的规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进老鼠了呢。”顾培州想找个话题分散一下注意力。白酥酥却表现得有点激动。

　　“进老鼠了就会变成这样吗？明明都是人做的，干嘛要说老鼠。”

　　白酥酥刚刚见了一只老鼠的尸体，听到顾培州这样说瞬间有些生气。难道所有的错事都可以说是老鼠做的？

　　白酥酥气鼓鼓的瞪着顾培州，完全忘记了自己要和老板打好关系的初衷。

　　顾培州见白酥酥孩子气的行为，轻笑了一声。哄到：“好好好，不说老鼠，你想吃什么？”

　　白酥酥看了一眼，”那个，黑色的。“

　　是一个脏脏包，顾培州想不通白酥酥怎么看中这个了，黑乎乎的，能好吃吗？

　　想到钟嘉易说的，什么事都顺着她就好了。顾培州把脏脏包递给了白酥酥。

　　白酥酥看晚上很多人都说好吃，她也想尝尝。

　　“苦的。”白酥酥撅起嘴巴，不是说很好吃吗，网上的人类真会骗人。

　　”那换一个东西吃吧，这个面包看起来不错。“顾培州拿了一个甜甜圈。

　　甜甜圈白酥酥吃过，接过来咬了一大口。”还是苦的。“

　　顾培州见白酥酥一副立刻就要哭出来的表情，有些手足无措。是过期了吗？行政是怎么做事的。

　　“快吐出来。”顾培州摊开手示意白酥酥吐了，吃了过期面包可能会拉肚子的。

　　可是白酥酥已经吞了下去。顾培州顿时有些慌了，钟嘉易嘱托他好好照顾白酥酥，自己竟然给她吃了过期的东西。

　　正好苏秘书把可乐拿回来了，顾培州让白酥酥赶紧喝两口。

　　苏秘书见自家总裁慌乱的神色，很有眼色的赶紧离开了。要给小情侣制造独处的空间呀。

　　白酥酥喝了一口可乐，“怎么还是苦？’今天到底是什么运气，怎么都是苦的。“

　　“还是苦的？” 顾培州皱起眉头，拿过刚才白酥酥没吃完的甜甜圈咬了一口。甜腻的齁人。

　　”你今天中午喝的可乐是什么味道？“顾培州小心翼翼的问白酥酥。

　　“就甜甜的，很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