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风流》墨溪一砚

5、嫁妆

　　既然要成亲了，那就要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一起带走，绝对不会便宜了那母子俩。
　　“什么，要一半侯府？休想。”安伯候怒道。
　　“本来安伯候府就是我的，现在我成亲，要一半不过分。”
　　“你是嫁出去的，我们自当是按出嫁女给你准备嫁妆。”一旁不知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继夫人咬死不松口，还不忘往白落衍心里插上两刀。
　　白落衍看着这个不停蹦跶的女人，很想一刀就解决了她，但是他不能逞一时痛快，让自己背负骂名，不值得。
　　“圣旨说的是赐婚，没说嫁娶，夫人目不识丁，可要请个先生好好教教。”白落衍老神在在道，“皇上已经封我为御前侍卫总管，让我出入朝堂，我可是能继承安伯候府的。夫人不信的话，我们去皇上跟前说道说道，指不定皇上会把整个安伯候府给我陪嫁。”
　　“你休想，安伯候府是我儿的。”继夫人气急败坏。
　　一旁的安伯候听到这句怒火中烧，自己还没死呢，就惦记着安伯候府。一巴掌把继夫人扇倒在地。
　　“毒妇，本候还没死呢，就惦记着本候的爵位，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候。”看着眼前泪眼婆娑，苦苦哀求的女人，只觉得心累。倘若是以前，这会已经抱在怀里安慰，各种珍宝赏赐了。看着躲在一旁，不敢吱声的二儿子，在看看风度翩翩坐在那的大儿子，高下立判。狠狠地看着地上的女人，如果不是她，这么优秀的儿子怎么会和他离心。
　　“侯爷，妾身只是被气昏头了才会说这样的话，妾身一直都是向着侯爷的，妾身陪伴侯爷多年，一直尽心尽力，从未有二心，侯爷明鉴啊？”
　　姣好的面容，哭的泪雨梨花，真是让人心生怜惜。眼看安伯候开始心软了，白落衍自当不能让她翻身，今日定要把她扯下安伯候夫人的位置。
　　“儿子成亲，自然要带走母亲的嫁妆，我已经让人去库房核对过了，还有三分之一的嫁妆不见踪影。敢问夫人，我母亲的那三分之一的嫁妆在哪里？”白落衍把一本账本甩在桌上。
　　白母姓杨是富商之女，当初与安伯候成亲，真真是十里红妆。当初的安伯候府还是一个小小的落魄院子，哪有现在这么辉煌，一半的富贵都是白母操持的。可惜有人不识明珠，害白母郁郁而终。如今的安伯候府要付出代价。
　　“这…”继夫人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
　　“夫人头上这发簪应该是我母亲的之一琉璃牡丹花簪。这发簪在库房可没有记载，但是我的嫁妆账单上却有。”
　　“这个是我的嫁妆，我带过来的库房自然没有登记。”继夫人一口咬定是自己的。
　　这时白落衍让人去请的族长已经到了。
　　“族长，落衍今日欲讨要生母嫁妆，奈何安伯候和夫人白般阻扰。有劳族长评理，做个见证。”
　　“这种小事怎好劳烦族长，落衍不懂事，族长见谅。”安伯候知白落衍已经不会再向着安伯候府，若是分了嫁妆，安伯候府怕是要一落千丈了。
　　“白某既然来了，那便处理好了再走，其余族老等下就到。”说罢也不管安伯候面色如何，直接找凳子坐了下来。
　　一盏茶的功夫，其余族老便来齐了，济济坐了一堂。
　　“劳烦族长和族老走一趟了。落衍成婚在即，奈何陪嫁却不见分毫，连母亲留给我的嫁妆都不见踪影。落衍无脸面只身前往瑜王府，只好请族长和各位族老做过见证。”
　　“落衍这孩子”安伯候瞪了一眼白落衍，“陪嫁自是父母操持，本想晚些交给他，谁想他心急，居然劳烦族长和族老，真是不孝。”
　　在场的族长和族老活了一大把岁数了，什么场面没见过，也不管安伯候是如何挽尊的，现在是要处理白落衍生母的陪嫁和嫁妆一事，毕竟嫁男人，还是第一次，历年没有任何记录可以参考。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先处理落衍生母嫁妆一事。自古生母嫁妆由孩子继承，当初孩子还小，自当是由父母照看，现在孩子成年了，自然是要交给孩子的。白氏管理安伯候府内务十余年，对原配的嫁妆应当无比清楚，自当一一交还。”
　　继夫人弱弱地应声。
　　“族长，我已经让人去库房核对过了，母亲的嫁妆还有三分之一的嫁妆不见踪影，账本上也未记载。”白落衍自然不会让此事轻轻揭过，“夫人头上带着的琉璃牡丹花簪却在陪嫁单子里。”
　　“你胡说，这是我自己的嫁妆。”继夫人怒斥。
　　“琉璃牡丹花簪由母亲的陪嫁金缕轩打造，簪体有金缕轩字样，一看便知。”白落衍打断继夫人的狡辩，“当初母亲一部分头饰由金缕轩专门打造，天下仅此一套，从不外售。”
　　族长让人取下继夫人的发簪一看，果然有金缕轩字样，让人取来继夫人房中的首饰，仔细查看，近六成是在嫁妆单子上，还有好几件是有金缕轩字样的。
　　继夫人一看证据在前，无力反驳，宛如丧家之犬软瘫在地。
　　安伯候也没想到她居然敢把原配的首饰占为己有，若是一两件还可以说得过去，但是近六成都是别人，她怎么敢戴出去？安伯候不自主想起了那个温婉贤淑的杨家姑娘，当初那十里红妆让他记忆犹新，所有人都说他娶了个好姑娘，他却觉得那十里红妆是来打自己的脸的，毕竟那个时候，安伯候府远无今日辉煌，只给了三十六担的聘礼。就因为这个，安伯候对自己的新婚妻子不满意，婚后冷落自己的妻子，将妻子的贴身丫鬟也收做姨娘。更甚在外勾勾搭搭，流连花巷。
　　这时，梅姨娘带着一本账本进来了。
　　“这是安伯候府杨夫人在世时的账本，杨夫人所有的嫁妆一一在列，这些年铺子的收益全补了安伯候府，但是铺子还在。”
　　梅姨娘就是当初杨夫人的陪嫁丫鬟，年轻时候有了喜欢的人，杨夫人也准许她出嫁，谁知却被安伯候纳为妾。喜欢的男子看到她嫁人了，还是个侯爷，骂她麻雀想变凤凰，转头就娶了别人。梅姨娘伤心不已却无计可施，她想一死了之，怕连累杨夫人，后来杨夫人离世，便想照顾好少爷，谁知少爷失踪了。这些年她一直在等，等少爷回来，等报仇雪恨的机会。
　　继夫人身边的丫鬟也招了，杨夫人的嫁妆很多贵重之物，她给娘家送礼去了。难怪继夫人父家只是一个普通七品官员，近十年一路风生水起，已经是五品大官了。看来这礼物送得很珍贵。
　　“你个贱妇，用了原配的嫁妆不说，还当成自己的送给别人，你丢不丢人？”安伯候怒不可遏，直接把继夫人降为姨娘，要回送去的嫁妆，要不回来的就用银子补上，要补够当初的嫁妆单子。
　　这个结果白落衍也还可以接受，也不计较这十几年帮扶王家的银子了。本以为可以休妻的，不过这样也好，还没完呢？白落衍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时候他母亲还是安伯候夫人，一个小小的姨娘却敢骂上门，还让杨夫人让贤。杨夫人死后，她被扶做正妻，为给孩子铺路，天天挑拨安伯候和他的关系，让安伯候对他不闻不问，最后还想至他于死地，也辛亏他命大，没死成。
　　“现在杨夫人的嫁妆处理好了，接下来是处理白落衍嫁妆一事。”
　　“落衍要嫁给瑜王，瑜王是皇上最喜欢的皇子，这个嫁妆可不能少。要是皇家不满意，可以藐视皇恩，于白家不利。”
　　“确实。”
　　说起萧瑜，白落衍也想到了那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子。萧瑜在白落衍眼里就是个孩子，小小一只，又轻得不行，还很倔强。萧瑜跪了一天一夜后的惨状实在是给白落衍留下了很深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