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酱油之歌》狼毛绿

3、二瓶酱油-波澜【修】

　　“呐呐，你说丸井为什么每次都被甩呢？”
　　“哈，这个问题应该去问甩了丸井的那些女生们。”
　　我不以为然地回答，虚心求问的蜜柑对我如此敷衍的态度表现出十二分的不满，撅着嘴趴在桌子上。

　　“如果是我的话……”
　　蜜柑手指扣着桌面，眼睛却盯着她桌面上丸井上供的两瓶绿茶。那样子也不知道她是在和塑料瓶说话，还是在和我这个大活人说话。

　　“如果是我的话……”
　　嘟囔着重复了好几次，蜜柑才重新爬了起来，圆圆的眼睛盯着窗外，好像在眺望很远的地方。
　　“……我一定不会分手的……”

　　“可是，蜜柑。”我戳了戳她光洁的额头。
　　自己的心之密友已经将心声表白的如此明晰，此刻我要是再装聋子，就真的是有些不上道了。

　　“你说的这句话，是以你已经告白为前提的哦。”
　　“……为什么你不说是以他接受为前提啊？”

　　书页翻过哗啦一声响，盖过了蜜柑上扬的尾音。我合上手里的那本《我是猫》，严肃万分地端坐好。
　　“你知道丸井的传闻吧？”
　　“……知道，立海大情圣。”蜜柑直起的背一下子又垮了下去，目光也不再往窗外飘。

　　“没错，传闻只要有人端着品质优良的蛋糕向丸井告白，成功率高达92.9%。”
　　“那剩下的7.1%的是什么？”
　　“吃太饱率和胃痛率。”

　　“噗。”蜜柑掩着嘴，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
　　“听起来好随便。”
　　“这也难怪，谁叫传闻70%都有是事实。”

　　“可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丸井要答应呢？”
　　阿……问题的关键来了。
　　我不动声色地翻弄着手里那本夏目漱石的著作，听着书页拍击膝盖的啪啪声。

　　“这个你要问他。”
　　“小气，明明知道都不告诉人家。”

　　“想知道就自己去问，除非你是她女朋友，不然丸井那家伙和谁交往又和谁分手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你在说什么啊！”
　　面对我赤|裸|裸的暗示，蜜柑的脸一下子就不争气的红了。我笑眯眯地将小说放回书包，拍拍嘴巴还挂着酱油瓶的少女说道：“回家吧，我饿了。”

　　❉ ❉ ❉ ❉ ❉
　　看着天边那颗黄橙橙的夕阳，我不禁在心里感叹：太阳好大，像个咸蛋黄。

　　这是只属于我们的回家路。
　　听丸井说，这条隐蔽得好像穿越隧道的林荫小路原本是隔壁班仁王雅治的专属通道。在两旁枝繁叶茂的树木同志的掩护下，就算你拿着高倍望远镜看美人（路过泳池）看帅哥（路过操场）看星星看月亮看太阳，都不会被人发现。可惜自从仁王雅治开始努力给某少女倒贴（丸井八卦的），这条小路就鲜少被问津。

　　不过没关系，古人云，江山易主，日新月异，没有主人的东西就让我们去成为主人吧！
　　于是乎，在丸井告诉我这条秘密通道的第二天，我和蜜柑就成功将这里占领。

　　蜜柑哼着不知名的歌，一跳一跳地走在前面，似乎心情很好。每当这时，我都习惯性地跟在后面，看着头顶滴落的大片光斑撒在她身上，跟着一起跳动。

　　我想，如果我是男生，我一定会喜欢上她。
　　她根本就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治愈系美少女！2D柊司的3D存在啊！
　　柔柔的短发，小小的个子，软软的身体，糯糯的声音。虽然不太擅长体育，从来没试过跳台阶，走平地还试过摔倒，可烧得一手好菜家务全能天然却不呆！你说你说，不萌吗？不可爱吗？不想推倒吗？不想好好抱在怀里吗？嗷！

　　啊啊，我要冷静，虽然蜜柑对我的真面目早已完成了从震惊到面瘫的过渡，不过保持良好的形象毕竟还是有益身心健康的。

　　揉揉脸，我加快脚步走到蜜柑旁边。

　　
　　“其实我一直都很奇怪。”
　　“诶？”
　　右手刚搭上蜜柑的肩膀，带着问号的句子就传到耳边。

　　“为什么你和丸井是发小，却没有爆发过一点JQ呢？”蜜柑转过头，书包在手里转了一圈，挂在提手上的KURURU愉快地在空中呼啦了一下又垂了下去。

　　啊……又扯到丸井身上了。我那位吃货竹马到底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才能让如此可爱的少女这样对他念念不忘啊……啧。

　　“唉。”我叹了口气，竖起食指对着空气摇了摇。
　　“亲爱的蜜柑，我是唯物论主义者，那种神奇的学说我是不屑于瞧的。倒不如你先说说，你究竟喜欢他哪里吧。”

　　“你太诈了！”
　　“多谢夸奖~说吧，你到底喜欢他哪里。”

　　“……全部……”
　　“……”
　　蜜柑脸上再次泛起粉红，而我也再一次是无语。本来还想吐槽她几句，结果看到她因风而飘起的短发，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做蛋糕的样子也好，打球的时候也是……他的表情，好专注好认真……”蜜柑偏着头，轻轻罗列着一条条“证丸井文太很帅”的论据，我尝试着去回忆了一下曾经看过的某人的种种样子。肖像了半天，脑海里除了两人小时候打架打得鼻青脸肿，丸井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外，啥都没有。

　　做蛋糕不专注会将盐当糖，打球不专注会接不到球啊……ORZ
　　哎，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果然爱情会让人盲目。我说，吾的心之密友，你已中了这世间第一奇毒，晚期，无药可医了。

　　“难道你就不觉得他女朋友换得太勤了吗？”我一脚踢开路边的小石头，看着它咕噜咕噜的滚到草丛。
　　“呵……今天听你那么一说，的确是。”蜜柑朝我笑了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的不甘和无奈。

　　“可是……”
　　“恩？”

　　“可是，没有办法啊。喜欢就是喜欢了。感情这种东西又没有刹车，就算有刹车，踩住了也还有惯性。”
　　“……”

　　“太迟了呢。”
　　说着这些蜜柑一直在微笑，那张带着淡淡暖意的笑脸让人觉得好窝心。我突然觉得她很厉害，是那种就算凹凸曼也无法达到的厉害，让人忍不住为之鼓掌加油。

　　说句实话，我真的不觉我那个天天自语天才的吃货竹马有哪里配得上我的蜜柑。除了人长得可爱点，网球打得好一点，会做点蛋糕啥的，不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傻小子吗？哪里配得上我旁边这位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品质优良性格完美作为好媳妇的不二人选。

　　“呵呵，等你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就知道了。”看到我有些呆滞的表情，蜜柑笑嘻嘻地拍着我的头。我撇撇嘴角表示回应，任蜜柑把我的头发揉得像鸡窝。

　　可是，蜜柑啊蜜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曾经喜欢过的人呢。因为有，我才觉得你强大，至少……比我强大了许多。

　　
　　“那你呢？”
　　“啊？”

　　“可恶！你明明说只要我先回答喜欢丸井什么你就爆料的！”
　　“哎哟~”我知道我此时的表情一定是要多无赖就有多无赖。

　　“我只是说，那样的问题我是不屑于瞧的，不•如•你先回答哦balabala ~”
　　“坏人！”

　　“收到治愈系少女的坏人卡！我圆满了！”
　　“讨厌！”

　　“呐，蜜柑。”
　　“……”

　　“喂喂，蜜柑啊。”
　　“干嘛？！”蜜柑鼓着圆圆的腮帮，像含着两颗包子。

　　“我和丸井，是没可能的。”我看着远处出口外晃动的各种虚影，静静地开口。
　　“……为什么。”

　　“丸井从小就没有这些花花肠子，我和他之间都是靠拳头交流的。对于他来说，我连青梅都不算。”
　　“那算什么？”蜜柑好奇地问。
　　我无比严肃地按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
　　“我们……是竹马和竹马的关系。“
　　“……”

　　“与其怀疑我们BG，倒不如怀疑我们BL更靠谱。”
　　我沧桑将双手背在身后，晃悠悠地走到前面。蜜柑先是一愣，随后扑哧一下大笑起来。等她笑够了，我才继续摇头晃脑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啊巴拉巴拉。蜜柑笑得一抽一抽的，一掌拍直我驮着的背，拉着我继续往前走。

　　“那你呢。”
　　“哈哈……”

　　“不准和我打哈哈。”少女瞪了我一眼。
　　“我和丸井？刚才不是说了吗？”

　　“不准装傻……其实你有喜欢的人吧，我知道那个人不是丸井。”蜜柑的声音收起了笑意，依然是那样糯糯的嗓音，听起来却有一丝微凉。
　　也许，其实凉的只有我自己。

　　“为什么这么说？”我笑眯眯地将书包从左手换到右手。
　　“……有时你一些表情看起来很熟悉……那种表情，我懂。”

　　我沉默。
　　之后，蜜柑没有再说什么。大约又过了几分钟，她才继续在耳边絮絮叨叨着今天各种鸡毛蒜皮的事，而我也像什么也没发生似地时不时点头吐槽表示回应。

　　夕阳这种东西在任何青春的俯视面前都只能充当背景，看着我们两个被咸蛋黄投射在地上长长的影子，我有些明白为什么夕阳会成为小金人世界里的最佳道具和背景。
　　谢谢蜜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我也曾经很严肃地问蜜柑，为什么不去看丸井他们训练，反而跑来田径社看我上演时速狂奔。其实如果她真的想去网球社，相信丸井是断不会拒绝的。要是担心所谓的粉丝团之类的……也不会，除非那帮人当我和丸井是傻的。

　　当时蜜柑被我这个问题问懵了，她抱着手望天望了好一会，才对着我的眼睛慢吞吞地说：
　　“因为我与众不同啊~”

　　此言一出，我立马学着坂田金时的样子右手直插头发，对蜜柑百年难得一见的无下限回答表达最真诚的鄙视。蜜柑一看到我没有被手挡住的嘴角，卷起课本就敲了过来，拍得我两眼冒金星。
　　“况且我看你跑步更有意思啊，网球什么的我又看不懂。”
　　“这是在恭维我吗？太晚了，我的心已经受伤了。”
　　“什……什么啊！才不是哩！”话说完了，蜜柑手里的课本还没敲完，啪啪地在我头上演绎着命运交响曲。我笑着抱头求饶，心想：不一样，当然不一样，你怎么会和球场外那些喧哗的女生一样。

　　

　　偶尔蜜柑也会旁侧敲击问我丸井对她的感觉，可除了“丸井一定是赖上你你以后要记得天天投食以防他狂暴化变身成哥斯拉”外，我还真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和丸井住对门，可打打闹闹你追我赶的情节在大家进入国中后就停止了。再加上发生了……后来那件事，大家的来往早不如当年。

　　蜜柑看起来很柔弱很好欺负，可这个家伙其实比谁都要坚强。她从来都没有在我面前掩饰过对丸井的好感，虽然在知道丸井和我是青梅竹马的事实后受了点小刺激，可经过我再三表态和整整一年三人午餐聚会的事实熏陶下，现在也淡定了许多。

　　本来只要蜜柑愿意，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当晚就可以直捣黄龙杀去丸井家当红娘。不过……少女却从来都不会冒冒然地叫我去打听消息。

　　至于丸井嘛……我眯起眼睛摸着下巴。
　　要说他喜欢蜜柑吧，似乎又差了点什么。要说不喜欢……可他现在近乎天天地跨班串门蹭饭又似乎强有力地反对了这个论点。每次看到丸井一脸郁卒眨着星星眼地趴在蜜柑面前，我总有一种想去刨根问底地冲动。
　　虽然这很不实际。

　　看到这里，也许各位会觉得我很啰嗦，虽然我的确很罗嗦……我一直以为我们这样的三人行关系会一直持续到大学，然后某天老天开眼放一道闪电打通丸井的任督二脉，他才会醒悟最美好的总是在身边。当然，如果蜜柑最终终于下定主意打算主动出击，我自然当仁不让的会帮忙……

　　可惜，事与愿违。
　　一切的开始，都在那个放学后的黄昏。

　　

　　❉ ❉ ❉ ❉ ❉ ❉ ❉ ❉ ❉
　　临近学期末的某个放学时间，我惯例走到蜜柑的桌子旁等她一起回家。一看到我过来，蜜柑紧张兮兮地把手机放回书包，然后一脸歉意地看着我。

　　“啊……抱歉，我今天和别人有约……”
　　“哦？约会？男人？”
　　“才……才不是啦！只是一起回家而已……”

　　我眉毛一挑，觉得事有蹊跷。虽然蜜柑一向做派温和，但绝不是那种扭捏的小女生。看着她有些发红的耳垂，我眉毛跳得更厉害了。

　　“该不会是……那家伙吧……”
　　“嗯……”

　　天啊，我真的是神棍吗？
　　我抓着蜜柑的肩膀摇了摇，以物理运动来确定我眼前是否真的是本人。蜜柑无奈地拍开我的爪子，掏出手机给我看了封邮件。

　　发信人：丸井文太
　　主题：一起回家？
　　哟！今天没有部活，我们一起回去吧？如果下课了我还没来的话，就来我班里找我吧！

　　很好。非常好。
　　我淡定地将手机还给蜜柑，面无表情一脸严肃。
　　看来丸井那家伙是彻底忘记我和蜜柑是固定的回家之友这项事实了。还是说，那家伙摆明就是希望蜜柑抛下我？
　　懒得再做猜测，我只好再次拍了拍蜜柑的肩膀，祝她好运。

　　“喂，蜜柑。”
　　“嗯。”
　　“……你的脸已经红得堪比草莓大福饼了。”
　　“咦？！”
　　看着蜜柑一脸慌张的掏出随身镜，拍着自己柔软的脸颊，我好笑地拎起书包朝大门走去，
　　嘛，打搅别人谈恋爱是会被马踢的哦。

　　

　　那时，我和蜜柑都只是单纯的为同一件事情高兴着，完全没有想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蜜柑和丸井一起回家的第二天，蜜柑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