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流》蔚知vz

12、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姚若茵告诉登登，她和吕行正式恋爱了。
　　登登很意外，相亲后有一方不愿意进一步，基本就是相忘于江湖，此生不再相见了，绕了一圈，他们还能在一起，登登意想不到。
　　“你俩进展到哪一步了？”登登揶揄道。
　　姚若茵的脸上染上了红晕，“反正，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看不出来呀，平时看你一本正经，动作倒是快，”登登再次被惊到，“你是第一次吧？”
　　“不是呀，你忘啦，之前我谈过恋爱。”
　　登登凑近她，小声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还是处女。哦，现在不是了。”
　　“啊，你说到哪里去了，”姚若茵更不好意思了，“我、我不会有婚前性行为。”
　　登登用一种奇怪的、不理解的眼神看向姚若茵：“什么年代了，你的思想这么封建可不好。”
　　姚若茵正色道：“我是挺保守的，但这只是个人选择，我不会干涉别人的观念，也不觉得这种事有对错之分。”
　　登登古怪地笑了声：“行吧，但是我提醒你一句，大多数男人都不会同意你的要求，到时候你们有了矛盾，就自由选择呗。”
　　姚若茵怔了片刻，她和吕行的交往享受又默契，她又一直是说了算的主导角色，所以她没想过一些看似无异议的事情会不会成为阻碍。
　　直到晚上回家和吕行惯例打一通动辄上百分钟的电话。
　　吕行听出姚若茵的情绪不对劲，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就算他不问，姚若茵也想和他说，直入主题：“今天和登登聊天，说起婚前性行为，我是不接受的，而登登说男生很少和我一个想法。”
　　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姚若茵更愿意选择开诚布公地交谈。
　　吕行沉默良久。
　　久到姚若茵的心一点点往下沉，难道他们走到这里就要散了吗？姚若茵并非一定坚持去做或是不做一件事，但是她绝不因为对方的意愿而改变自己的原则。
　　吕行说：“其实，我和你一样。”
　　吕行在大学时曾经和室友讨论过，他希望给到未来妻子的是唯一的，但吕行的想法得到的却是室友们的嘲笑，他们笑他傻，男人又不吃亏，何必呢。
　　姚若茵替他忿忿不平：“洁身自好从来就不是贬义词。”
　　看吧，保守还是开放都不重要，遇到三观契合的人最重要。
　　把最私密的问题解决了，他们也就没有任何解不开的结了。
　　吕行和姚若茵都有各自的朋友圈子，以前聚会时，吕行总是因为多年单身而被好友们开玩笑，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女朋友，还是他那么喜欢的女孩子，他乐意每次聚会都邀请姚若茵一起参加。
　　路上，吕行开着车，姚若茵坐在副驾驶上喝奶茶，天南海北地聊着，不知怎的就聊到了前男/女友。
　　姚若茵在大学时期和刚工作时共谈过两个前男友，吕行之前只在大学谈过一次恋爱。
　　即便已是过去式，但一想到他也曾对其他女孩付出过真心，姚若茵还是忍不住泛酸。
　　反观吕行，他倒是淡定，姚若茵谈到前男友，他淡淡地说都是过去的事了。
　　姚若茵看他好似不在乎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偏偏也要他难受，有关前男友们的消息等都早已清空了，姚若茵把手机翻了个遍，在清理内存时看到了微信自动保存下的一张照片。
　　她把手机举起，让吕行看那张照片，“前男友我都删了，不过有张吴钟发给我的照片，你看，他长得确实帅，我和他嘛，挺遗憾的，差一点点就成了。”
　　吕行听不得“吴钟”这个名字——也就是耽误他和姚若茵在一起的绊脚石，听姚若茵夸赞吴钟，吕行的脸色一下子冷了，手指收紧方向盘，爆出了青筋。
　　“哦。”他只道。
　　看他竭力忍耐妒火的模样，姚若茵特别满意，心情大好地喝着奶茶看窗外的景色。
　　聚会的地点是在一位朋友家里，这位朋友热爱音乐，家里大大小小的乐器摆满了一屋，几个年轻人都是学过的，当即决定合奏一曲。
　　姚若茵的钢琴考到了八级，高二那年由于学业过重便不再继续考级了，但是弹几首曲子还是拿得出门，断断续续地弹了一会就找回了练习过千百次的手感。
　　一首《梁祝》将民乐和西洋乐器结合，姚若茵弹钢琴，吕行的吉他给曲子添加了一丝悠扬，其他几个朋友的笛子、竖琴共同演奏成了音乐大杂烩。
　　最后几个音落下，可惜乱了节拍。
　　姚若茵笑道：“抱歉抱歉，我弹错了。”
　　“还有谁错了？”
　　“都错了，就没一个对的。”
　　一屋的欢声笑语，比原先的合奏还要热烈。
　　晚餐由朋友和吕行下厨，姚若茵和其余几个不会做饭的人就帮忙打下手，终于是在日落前落座于朋友家的露天小院。
　　气氛愉快，老友一起谈天说地，吕行喝了不少，不算醉，但走路也有点摇晃了。
　　回程时姚若茵负责开车。
　　“茵茵，”副驾上的吕行不老老实实地坐着，侧过半边身子盯着姚若茵看，傻乎乎地笑，“我帮你设上导航，先送你回家。”
　　“你都醉成这样了，还送我呢，我把车停到你家车库，我再打车回去。”
　　“不行！不安全！”吕行固执道。
　　姚若茵握住他的手安抚他：“好好好，回我家。”
　　吕行安静下来，贪婪地与她十指紧扣，过了好一会，为了不影响她开车，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车子驶达目的地，姚若茵收到了一路那眷恋眼神的缠绵，简直扰人心神，算了，她不和醉鬼计较，半哄似的说道：“我到家啦，现在可以送你回家了吗？”
　　吕行摇头：“我看你上楼，我再叫代驾回去。”
　　姚若茵也懒得绕来绕去，应道：“好。”
　　刚想拉开车门，却猛地被一股力道扯了回去。姚若茵磕到了椅背，些微的疼痛感，她就要对始作俑者发火，手腕被紧紧握住，使她动弹不得。
　　“我反悔了，不许走！”
　　吕行没有过如此强硬的态度，姚若茵暗笑他的出尔反尔，并不怕他，不甘示弱地叫道：“你弄疼我了。”
　　他放松了力度，在她泛红的手腕周围摩挲。
　　正当姚若茵以为他要松手时，想对他说话，他却顺势而上，在黑暗中准确地捕捉到她的双唇，吻了上去。
　　如同他第一次强硬的态度，这也是他第一次强势的亲吻，他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腰间，很细的腰肢，很平坦的小腹，他怕一用力就会折伤她，却也渴望着把她揉进骨子里。
　　好似在追逐，又好似在嬉戏，姚若茵积极回应他，随着他的掠夺还是占了下风，她勾住他的脖子，被他用力抱住，跨过档位，坐在副驾那边他的腿上。
　　知晓姚若茵喘得厉害，吕行松开一瞬，细细凝视她，喑哑地喊她的名字：“茵茵……”
　　他再次吻过来，轻啄她的嘴角，转瞬深入，连绵不绝。
　　一吻毕，姚若茵的脑子已经晕晕沉沉，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吕行在她脑袋里、在她心里。吕行亦是。
　　“茵茵，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吕行一下下吻在姚若茵的耳垂，呢喃着。
　　“我不听。”姚若茵故意逗他。
　　“那你听完不要给别人说。”吕行自觉忽略她的拒绝，兀自小声说，仿佛要告诉她的事情真的是不可与外人道的秘密，“茵茵，我吃醋了，真的非常、非常嫉妒。”
　　姚若茵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个关于前对象的讨论话题。
　　“我可看不出来，是谁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呀？”姚若茵任由吕行靠在她的肩窝，他的呼吸弄得她痒，她不躲开，反而靠他更近。
　　吕行说：“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很小气，但是我很不喜欢你的前男友，包括那个姓吴的男人，我嫉妒他们比我先遇见你。”
　　“吕行，如果不出意外，我往后的几十年就交给你了，你也一样，正是因为遇见你那么不容易，所以我们才能更珍惜地过好余生。”
　　吕行笑得开怀：“说好了，你往后的几十年就交给我了，茵茵，我娶你。”
　　他的笑声使得胸腔震荡，荡得姚若茵心动，她娇娇地打他，“什么呀，这可不算。”
　　“嗯，不算。”他应她，自然是要有一场足够配得上她的求婚仪式才可以。
　　姚若茵说：“现在我是真不能送你回家了。”
　　吕行明知故问：“为什么，你也喝酒了？”
　　姚若茵不理他，但真真是感觉到，今晚的月色好美，车内舒缓的音乐宛如他俩主演的电影的主题曲，原谅恋爱中的人愚蠢至极，总认为一切的存在只为衬托他们。
　　“好了，茵茵，你确实应该回家了，再继续下去，我怕自己会难以自控。”
　　姚若茵觉出了下面的异常，咳了一声，如同滴血的脸颊，刻意别开的目光。
　　打开车门，姚若茵从他身上下来。
　　两个人从同一侧下车，一抬眼便看到了楼上的邻居阿姨。
　　邻居阿姨认识姚若茵，借着模糊的光线有意无意朝他们这边打量好几眼，看看男孩子的模样，看看汽车的牌子。
　　尤其，小情侣同一侧下车，无限遐想。
　　吕行护住姚若茵入怀，大衣裹住了她。
　　她埋在他的怀里，只想在地上找个洞把自己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