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任务评分：D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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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晗川已经搬到了碧水庭院，这久还接了一个综艺和几个广告，陆陆续续的给楚鸣烨转着房子的钱。
落雪虽小，却在慢慢堆积中，把碧水庭院的绿植都染的银白。
空气里带着冬日的清冷，午后的暖阳将寒意驱散了几分。风也没有早上那么大了，万物变得慵懒平和，有肥鸟站在树枝上梳理着羽毛，宁静又安详。
楚鸣烨停下车，路上没什么人。
他一路听着黎晗川开心的心声，赞美万物和......赞美他。
心情好的简直肉眼可见。
楚鸣烨把人送到A-16号门口，黎晗川进门上电梯就可以直接到家，他没打算上楼坐会，于是拒绝了黎晗川的邀请。
[啊......阿鸣还没走呢，我就开始想着他了。]
[怎么不跟我再多呆会，他都不会想我的。]
[可是我会好想阿鸣。]
楚鸣烨视线上移，虽黎晗川看上去很平静，但眼眸深处却划过了一抹几不可察的不舍。
若不是读心术，他恐怕根本不会知道黎晗川的内心想法，还以为这人与平常无二。
可读心术还有一个弊端就是——他平时遇到黎晗川难过或者是哭，他都焦急的跟什么似的，更是一点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黎晗川表现得平静时，他还能对付，但有读心术buff加身，他能随时听见这人的心声。
面对黎晗川心里的满腔不舍，他做决定便变得无比艰难。
楚鸣烨沉默几秒，还是强迫自己硬下心来：“我走了，再见。”
他没多耽搁的转身就走。
[阿鸣，我好喜欢你啊。]
他知道黎晗川看着他的背影。
[好喜欢你。]
黎晗川看着他偷偷想，仗着谁也听不到自己的内心，肆意诉说他的感情。
[我喜欢你。]
“......”楚鸣烨抿着唇大步离开，好像只要超过那个距离，听不见黎晗川的心声了，就可以让心脏舒缓几分。
[阿鸣]
[我爱你——]
一瞬间，楚鸣烨脚步骤然停住，心脏因为这三个字剧烈的跳动。
可就在他停下来的刹那，黎晗川从后面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腰，这才让他的举动不那么突兀。
[阿鸣，我爱你。]
黎晗川心中默默的告白，而口中仅是含含糊糊的喊了一声：“阿鸣。”
[我爱你啊]
[我好爱你]
楚鸣烨篡紧他的手腕。
在听到“爱”这个字的刹那，他的心绪不受控制的起伏翻滚。
黎晗川爱他这个认知......真的极难让人做到不动容。
可也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快被茫然淹没。
怎么会呢？
他爱我？
又过了两秒。
楚鸣烨的心里突兀的响起了一道声音：“所以我真的需要和黎晗川分开吗？”
“分开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
原本无比坚定的内心，在听到黎晗川说“爱”的时候，突然就溃不成军。
黎晗川抱着他，脸靠在他的肩上，声音软和，只吐露了一点心声：
“阿鸣，我好想你的。”
[我哭的时候就给我抱，怕我难过，还把别人丢下来买咖啡哄我，这还不是喜欢吗？]
黎晗川在心中想着，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从背后抱着楚鸣烨的腰。
可楚鸣烨什么都听到了，他薄唇轻抿，无从反驳。
[我好想你啊……明明我们曾经那么好。]
今天傅明问其他他和楚鸣烨的过往，让黎晗川想起了很多关于他们曾经的爱恋。
他就在脑海里回忆着，同步也传输给楚鸣烨。
楚鸣烨任他抱着，没挣扎，只是心空了一大片。
是啊，他们曾那么好。
最后还是黎晗川自己先松开了他，吸了吸鼻子道：“我就抱抱。”
他自己以为他什么都没有说，但其实他所有的想法楚鸣烨都知道了。
楚鸣烨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眼中满是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他声音微哑，很是突兀的问了黎晗川一句话：“就不去喜欢其他人吗？”
黎晗川懵了一瞬，继而斩钉截铁的说：“我只会喜欢你！”
[我只会喜欢你一个人，我不可能喜欢其他人的！]
“你不要想把我推开！”黎晗川看着他的表情，脸上渐渐浮现些许慌乱：“我不可能放弃的。”
他以为楚鸣烨又在想什么幺蛾子。
楚鸣烨摇摇头，他不信。
上一世，唐鹤音最后一次来找他时，分明是邀请他参加两人的订婚。那之后系统就此宣布任务结束：【主角找到了真爱并且在事业上绽放了自己的光芒】。
最后他坐了一艘注定失事的轮船，脱离了这个世界。
黎晗川后来喜欢上其他人了。
楚鸣烨刚才被冲散的想法又再次慢慢的重新凝聚，他选择的路是可以的。
黎晗川是可以喜欢上其他人，也可以在事业上自己创出一片天地。
不需要他，黎晗川也能幸福。
“我知道，走了。”
楚鸣烨声音很淡，表情也是，看上去几乎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可黎晗川却莫名感觉到他好像很难过。
黎晗川有一种预感，就好像自己现在如果不抓住这个人的话，就真的会失去他了。
“不，别走......阿鸣。”他追上去拉住楚鸣烨。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可是......我真的只喜欢他]
“阿鸣！”黎晗川拉着楚鸣烨不肯放手，他又无措又焦急道：“我真的只会喜欢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跟我说清楚，我可以解释的。”
楚鸣烨平静道：“没什么，也没有误会。在我这里一直耽误着，也许最后也没有路。”
“你可以试试其他人，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楚鸣烨虽是看起来神色平常，可只有他知道，在说这话的时候，心就像是缺了一个大口子，不停的往里面灌着冷风。
“不......不要，我不要其他人。”黎晗川眼底渐渐涌上了眼泪，委屈极了，哽咽道：“我不想找其他人，我只要你。”
楚鸣烨听得到他心中的难过，心口如一。
[发生什么了？我哪里没有做好吗？阿鸣为什么会这样说]
[我只喜欢他，我这辈子只喜欢阿鸣，不可能会喜欢其他人的]
[他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才这么说]
[他是不是......]
楚鸣烨叹了一口气，他还是不忍心这个人难过，于是伸手捂住黎晗川的眼睛：“这么爱哭。”
算了。
怎么这么笨，想些乱七八糟的。
楚鸣烨垂下眸子。
他或许不该这样说的。
上一世终究是上一世。是他做了不好的事在先，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甚至折辱过黎晗川。
他不能把现在没有发生过的事去按在这个人身上，是他想岔了。
黎晗川从楚鸣烨身上没学到什么，先学会了嘴硬：“我没哭！”
不过他比楚鸣烨强的是，他什么都会直白的呈现给楚鸣烨知道。
黎晗川把楚鸣烨的手拉下去，视线重新恢复了光明。他就这么牵着，也不放手，就说：“我喜欢你，我真的很......阿鸣，我爱你的。”
手忽然被篡紧，黎晗川抬眸窥楚鸣烨，心想：他有反应。
[所以他是不是喜欢听我这样说？]
[阿鸣是不是没有安全感呀？]
“......”楚鸣烨复杂的心情被黎晗川短短两句话破坏，他收起了表情，正想说什么，就听黎晗川开始把一路上折磨他耳朵的话，真的从嘴里说出来：
“阿鸣，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一直都喜欢你，我以后也只会你一个人心动！”
黎晗川把话说出口之后，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些许害羞。
他声音变得含糊不清，但说到后面，又继而坚定起来：“我只爱你，我不会喜欢其他人的，你相信我，我保证我可以做到。”
[我好爱你的，我也只爱你，这是真的。]
楚鸣烨根本招架不住他这样，对黎晗川的甜言蜜语毫无还手之力。
他嘴唇微动，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对，这样是不对的......
可——那颗心却在因为黎晗川的话而剧烈跳动着。
于是黎晗川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渐渐从脖子红到脸上。
[他脸红了，好可爱]
“......”
楚鸣烨迅速打断黎晗川：“我知道了......你回家吧，我要走了。”
说完，没给黎晗川留他的机会，大步离开。
“哦……”黎晗川看着楚鸣烨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坐上了车，车子也消失不见，才收回目光。
“阿鸣原来是缺乏安全感呀。”他心想：“是我做的不好！阿鸣这样想，肯定是我哪里没做到位。”
楚鸣烨是接受不到这句心声了，他开车离开，脑海里渐渐浮现的却是另一件事。
为什么黎晗川一直斩钉截铁的说他只会喜欢自己？
为什么？
那么......
万一是真的呢？
他蓦的刹住车，靠边停下。
楚鸣烨想起了一个细节——上一世在任务结束后，他分明将渣攻的角色扮演成功，并且黎晗川最终也是按照天命规划的那样，同唐鹤音在一起，事业也是如日中天。
可他最终得到的评分却是......D级。
ABCDE，每一级别的评分所获得的积分都不一样，因此他询问过系统为何是D级。
系统说的是：【系统会根据宿主对剧情的扮演度，以及任务对象的最终命运来评定等级。】
但系统也疑惑了：【宿主明明有按照剧情走，任务对象最终也回到了正轨上。但宿主却获得了D级评分，按照星际研究所的规定，D级评分是剧情出现或出现过严重偏差时，才会给予。】
09刷新了几遍还是D级，于是它犹豫的说：【宿主，应该是出bug了，我会上报星际研究所这个bug帮宿主作证。】
后来，系统收到的却是【没有bug，一切照常进行】的回复。
当时他们归结为楚鸣烨几次三番的违抗过剧情，以至于“宿主对剧情扮演度不足，任务出现过严重偏差”所导致，也就没再深究。
楚鸣烨心底像是有冰川猛烈撞击，碎雪翻滚，一股彻骨寒意从头侵袭到脚。
他浑身冰冷，仿佛坠入冰窟。
但......万一呢？
他之前从没想过还有这种可能。
但万一黎晗川说的是真的呢？
万一黎晗川真的没有喜欢过其他人呢？
所以才是D级，所以是不是有一种可能，不是剧情出现“过”偏差，而是剧情真的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所以，是不是黎晗川最后也没有喜欢过唐鹤音，而是一如既往的，如他说的那样，只喜欢他，只会喜欢他。
楚鸣烨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
只是猜想一下，有热意失控的涌上眼底，他伸手捂住眼睛。
一滴，两滴......
泪水从指缝中滑出，慢慢染湿了衣服。
压抑到了极点。
上一世好苦，真的好苦。
如果黎晗川，从头到尾真的都在等他的话，那他坐的船失事以后。
黎晗川该怎么办啊。
楚鸣烨不敢深想，也不敢再做假设。只要他稍稍一想，心像是被一记重锤狠狠砸中，疼的厉害。
太疼了。
所以说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上一世黎晗川可能已经经历过，他永远的离开的后果了。
那这一世，还要自私的绑定黎晗川吗？
他如果不能停留下来，如果真的在剧情完结之后就按照往常那样强制离开的话，那黎晗川还要再经历一次永远失去所爱吗？
楚鸣烨感觉自己就像站在了人生至关重要的交叉口上，无论选那一条路都是万劫不复。
喉结滚动，他咽下泪水，嘴中一片涩意。
外面的雪停了一会，又开始纷纷扬扬的落着。雪越下越密，碎琼乱玉铺满了银色的一地，悄无声息的埋着有情人的所有深情。
只可惜千丝缠绕，动则牵连甚多，是偿还不起的情深义重。
于是此般种种，皆不为心系之人所知。情之一字，可跨越万重山海，却跨不出一颗心。
也正是因为爱，他的所有感情，都掩埋在这个冬天，这场铺天盖地的雪里。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任务评分：D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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