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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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法尔加医生缺乏为医者的耐心，他为人动手术时如在解剖尸体，眼底冰冷，并无对生命的敬畏。他威胁人时总将眉头皱起，金色的眼睛凶光毕露。我有些害怕，总觉得惹他生气会被一刀咔嚓。
明明医生和病患是平等的关系，可为什么我在他面前总是喜欢低着头呢？
*
昨日被医生威胁，本就难以入眠的霍莉更加焦虑难眠。等她泛起困意，贝波喊人吃早餐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霍莉慢吞吞的下了床，脚尖踩空到地上，身体缩起打了个寒颤。
今天的配餐是一份金枪鱼沙拉饭团，一杯红糖姜茶。面对散发着热气的朴素餐食，霍莉无神地耷拉着眼睛，感到阵阵寒意在胃里翻涌。
周围人的喧闹的声音正在她耳旁逐渐远去，睡眠的缺失，让霍莉产生耳鸣。嗡嗡，嗡嗡、感觉耳朵的鼓膜如塑料袋般隆起又回缩。她捧着发烫的玻璃杯，任由热意如蝎尾蛰般扎进指间。
似乎有些痒，她的指腹蹭了蹭杯壁。
唰——
椅子被拉开，忽然，身旁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有人坐到了她身旁。早晨醒来的人大多懒散困倦，就连罗身上那存在感极强的侵略性，也不免淡了几许。他是移动的热源，哪怕身体之间隔着一拳的距离，霍莉依然能感到身上的湿冷的寒气被驱散了几许。罗回头，就能看见对方因目光失焦而粗粝的眼睛。
青年顿了顿，漫不经心地将她手中玻璃杯抽离，缓声道：“霍莉当家的，该醒醒了。”被冰冷的手指汲取热意，原先一口未饮的糖茶被他人替换。罗的声音明明不大，但落在霍莉耳中时却如石落潭水，激起千层浪花。
经由外界的刺激，霍莉的眼睛开始聚焦。镜头由远拉近，杯中澄澈的糖茶被她看清。
由杯口盘旋上升的轻盈热气，小小的铺在了她的脸上，能嗅见甜蜜的气味。
睫毛颤了颤，霍莉轻声：“早上好，特拉法尔加医生。”
“嗯。”罗应了声，将焦香的培根与芦笋卷好送入口中。
安静，象征无言，亦是壁垒将他们隔绝。
正细嚼慢咽着饭团的霍莉，浑身紧绷，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她谨慎地瞥了一旁面无表情的医生一眼，“什么时候出去？”霍莉问。
罗来不及回答，接二连三的话句接踵而至。
“出去的话，我要穿棉服，戴口罩，打阳伞。”
“还要……”
“别蹬鼻子上脸，霍莉当家的”
霍莉甚至不用抬头，都能想象出对方眼神一沉的模样。青年纹着字母的手指抬起，从他掌心旋起一圈浅色的涡旋，随之低声：“room”
淡蓝的能量罩将整个餐厅包裹。
“屠宰场”
霍莉颈肩一凉，手下意识碰上脖子却只摸到温热的皮肤。她猛地回过头去，青年似炫耀战利品般，将手中围巾高高举起。顺着赤色围巾往上，是特拉法尔加·罗那顶豹纹帽子下冷峻的脸，他脸上带着散漫的笑意：“只许带阳伞，否则连它我都要没收。”
霍莉无措的用掌心贴住颈部，急促的呼吸几声后，她低应着：“好……”
达到了目的后，罗将围巾扔至半空。霍莉慌乱地将围巾重新裹回脖颈，清瘦的面颊贴在海马毛上，她眼睛安心的眯了起来。
霍莉，是一只容易餍足的小猫。
罗将目光落在她围巾松散处细致的皮肤，锁骨上有一枚细小的痣。
船员们在边上看着这一幕，不由得齐齐抽搐嘴角：
船长，做的太过了。
*
极地号上浮的第一时间，霍莉被贝波推搡着来到了阳光下。纵然有再多不愿，在对上罗被帽檐的阴影浸没的神情时，也都烟消云散。或许是患者对医生天然的敬畏，又或者对方是个恶名昭彰的海贼。霍莉很少对罗的要求说“不”，她总觉得这样会为自己带来麻烦事。
霍莉很白，病态的皮肤在阳光下盈盈亮泽。围巾又艳丽，托在面庞上使其精致的五官都有些模糊。少女皱了皱眉，悄悄将手里的阳伞打开。一小片的阴影落在身上，不必直面阳光。霍莉松了口气，抬头要找寻医生的身影，就见对方已经在岸上将目光投来。
霍莉：不会要反悔吧！
她下意识紧了紧自己的手指，往后退半步做出警惕的表情。罗的视线从她抓紧伞柄的手，再到患者难掩紧张的表情。
这么怕伞被没收？想法都写在脸上了，这也太好懂了一些。
本想放过霍莉的罗，起了一些坏心思。
“当家的，过来。”他招起手，语气虽然冷淡，但也让人联想到他在招徕一只小狗。
霍莉试图求助甲板上的船员，可大多数人都在假意哼着小调。贝波更是离谱，皮毛族的白熊，在询问女性船员美甲的建议。
真是靠不住的一群家伙！
霍莉心中愤懑，脚下慢慢吞吞。罗倒也没有催促，他就这么看着少女如蜗牛一般前进，影子亦步亦趋，直到与他的交汇在一起。即便步伐再怎样迟缓，甲板短暂的距离也局限在那里。当霍莉站定在罗身旁时，她有气无力地：特拉法尔加医生，我们又见……咿！！！”
原本丧气地声音忽然拔高了，手指抓了抓，有什么东西从掌心被抽离——伞柄！
霍莉心中悲鸣：阳——伞——
她惊慌失措，瞳孔地震。霍莉对阳光的抵触让她仿佛像一只吸血鬼，罗没有见过再有谁像她一样厌烦出门。少女猛地抬起头，漂亮的脸毫无征兆的撞进罗的视线中。她眼角带着泪，控诉之意溢于言表。短暂的接触刹那，罗即刻转过头去将目光飘远了。
这逃避的是不是太明显了点。霍莉摸上自己的脸，今天照镜子时洗的很干净了。当她疑惑地想着，欲盖弥彰的特拉法尔加医生，悄然将持伞的手臂伸了过去。
伞面撑开，防晒黑色涂层照下来一小片安全地带。霍莉眨了眨眼，问：“医生，你是想跟我一起撑伞吗？”
她说着，对罗比划了一下：“但是这个伞很小，你也要撑的话我得回去换一把大的。”
什么啊，原来不是想没收雨伞，只是想一起撑啊！早说不就好了，弄得人家紧张兮兮的。
霍莉安心下来。
罗没理霍莉的提议，先一步朝前走去：“走了。”他步子迈的又快又大，压低帽檐，发丝盖过耳尖微不可见的红晕。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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