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那个白月光》不耀莲子

3、第三章

　　九月下旬，苏城的大街小巷弥漫着桂花的清香。温凝毕业后会选择留在苏城，这满城的桂花树也是理由之一。

　　一簇簇金色的小花朵虽不比其他名贵花朵那般绚丽多姿，却能散发出令浑浊空气焕然一新的幽香，就像许望舒一样，有种沁人心脾的魔力，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细嗅他，采撷他……

　　温凝提前十分钟来到了约定地点的马路对面，她站在树下看着对面的许望舒，干净利索的短发，修长挺拔的身姿，深色的服装衬得他眉眼如画，即使在熙熙攘攘的闹市街口，她依然能一眼认出他。

　　许久之后，许望舒终于看到了她，他向她挥手，用手比划了一下，示意她待在原地，他过去汇合。

　　绿灯亮起，温凝望着人群里的许望舒突发奇想：如果这个时候突然冲出一辆车把他撞进医院，她去寸步不离的照顾，那许望舒会不会爱上自己，然后感动得以身相许。又或者不小心直接撞死了，那她就是给许望舒送终的女人，四舍五入就是妻子了……

　　“好久不见。”许望舒伸手在发呆的某人面前晃了晃，声音很是温柔：“在想什么呢啊？这么入神。”

　　“没，没什么。”温凝回过神，略带娇羞摇了摇头，摇走了那些荒唐的幻想。

　　“肚子饿了吗？”

　　温凝点了点头，“有点呢。”

　　“那你想吃些什么？”

　　温凝回道：“我随便啊，都行。”

　　许望舒噗嗤一笑，“有人跟我说过，女生回复的随便都行不能当真的。”

　　温凝看着他的笑容，也不由地跟着笑了起来，“有人是谁呀？是赵凌哥？”

　　许望舒摇摇头，“不告诉你。”

　　温凝假装生气地冷哼一声：“不说拉倒，吝啬鬼。”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短短几句对话瞬间填补了两年的空缺，他们又回到了彼此熟悉的位置。

　　许望舒停下脚步，指了指侧前方的霓虹灯招牌，问道：“吃法餐怎么样？”

　　温凝抬头望向那个巨大的华丽招牌，眉头微微皱起。那个店她在网上看过，没记错的话，人均消费要四位数以上，她本来计划着偷偷买单以尽地主之谊，这下有点骑虎难下了。

　　许望舒看出她的犹豫，举起手腕上的机械表给她看时间，说道：“6点半正值饭点，又是周末，估计好吃的餐厅都要排队等候。我记得你最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排队吃饭上，这家看上去口味不错又没什么人，正好。”

　　“话是没错，但…”温凝话还没说话，就被许望舒拉着往法餐店的方向走去，他长腿一迈，语气十分诚恳：“刚拿到了一笔项目奖金，就当陪我吃顿好的庆祝一下吧。”

　　还有这种好事？温凝当即重展笑颜，应道：“好咧，让您破费了。”

　　这家餐厅不愧是号称苏城第一的法式餐厅，不仅有身着礼服的人现场演奏钢琴，连服务生都是金发碧眼的帅男靓女。幸好菜单是英法双语的，温凝英语还行，不然只能硬着头皮说：跟对面先生一样，谢谢。

　　等上菜的间隙，许望舒见温凝在偷笑，不禁好奇问道：“怎么啦？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我看到有人弹钢琴，想到一个段子。”温凝毫不吝啬地分享：“说是男女约在法国餐厅相亲，菜单有中文但都特别贵，于是男生就点了两个法文的，可等了很久菜还没上，男生就问服务生啥时候上菜呀，结果服务生来了句：先生，您刚点的两首钢琴曲已经弹完了。”

　　许望舒忍不住低低笑出声，看向温凝的眼神充满宠溺：“你呀，一天到晚都在看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温凝双眼放光，“你也觉得搞笑是吧，那我以后看到好玩的段子呀，搞笑的表情包什么的都分享给你。”

　　许望舒认真地点点头，“好。”

　　不一会儿，服务生推着餐车过来送餐，每端上一道菜都会说开口说几句，应该是在用法语介绍菜品。

　　温凝听不懂，但服务生小哥长得帅声音又苏，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直到许望舒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什么，服务生小哥俊俏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改用英语说了祝你们用餐愉快，就推车撤离了。

　　温凝好奇地看向许望舒，压低声音问道：“你跟他说了什么呀，是法语吗？感觉他脸色都变了。”

　　许望舒点点头，也小声回道：“我跟他说：你的介绍很棒，让我们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美食了。”

　　温凝不解：“那他怎么还那副表情啊？像吞了苍蝇一样。”

　　“因为他刚刚介绍菜品的说词都是胡编乱造的，中间夹了几个法语单词，他根本不会法语。”许望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好看的嘴唇微微上扬：“既然要收10%的服务费，那至少要真拿出点服务精神，这样投机取巧可不行。”

　　天呐，许大神好严格，但是好喜欢啊。温凝对许望舒的崇拜之情就快要从眼睛里面溢出来了，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好话题：“你什么时候学的法语呀？”

　　“我们团队有个同事是法国人，虽然平时用英语交流，但相处久了，耳濡目染的也会说一些法语，他也会说一些中文。”许望舒一边解释，一边将盘子上的大块牛排切成方便食用的小块后放回桌子中央。

　　“你们公司做什么的啊？之前还听赵凌哥说你经常去国外出差来着。”温凝叉了一块牛排塞进嘴里，质嫩爽口又不失劲道，不愧是人均四位数的地方，食材用的确实好。

　　“嗯…”许望舒想了想，解释道：“就是做一些智能机器的研究与开发，因为在很多国家都有分公司，所以会经常去出差，互相学习，支持。”

　　温凝感慨道：“又是别人家的公司，快别说了，我都快嫉妒得现出原形了。”

　　“原形？”

　　温凝双手托脸，笑道：“柠檬精是也。”

　　“哈哈哈。”许望舒被逗乐了，止住笑后，他突然问：“那……如果有个机会能让你出国工作生活两年，你愿不愿意去？”

　　“这种好事请务必联系我。”温凝想了想，又补充：“等下，还是要先看去哪个国家，印度啥的就算了，不尊重女性的国家不去。”

　　“是法国。”许望舒喃喃低语了一句，“一个自由，浪漫，平等的地方。”

　　温凝眼前一亮：“法国好啊，听说他们产假放一年呢。”

　　“是嘛，这个还真没聊到过。说到法国…”许望舒顿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语气带着些懊恼：“我给你带了个小礼物，是上次去法国出差买的，但放在酒店忘记带过来了。”

　　温凝心中一喜，虽然有点小遗憾，但还是很善解人意地接话：“没事没事，你能记得给我带礼物，我已经很开心了。下次给我也行，元旦我…我跟楚云准备去京宁找你们一起跨年呢。”

　　许望舒思考片刻，提议：“我住的酒店离这边不远，要不吃完饭陪我散个步回酒店，我拿给你？”

　　饭后散步什么的也太会了吧，甚合我意。温凝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回道：“行呀，反正我回家也是那个方向。”

　　许望舒抿唇一笑，好看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开始优雅地用餐。

　　温凝中途去了一次卫生间，补了个妆，顺便跟好姐妹汇报进度。

　　楚云：战况如何？

　　温凝：顺利得跟做梦一样，许望舒还我给准备了礼物，吃完饭跟他回酒店拿。

　　一个语音电话突然拨了进来，温凝接通后被对方一句话吓得手机差点掉洗手池里。

　　“我草！你们要去酒店开房啦？？”

　　温凝赶紧掐掉电话，楚云又发来微信。

　　楚云：牛啊，你到底灌了许望舒多少酒？准备来个母凭子贵对吧。

　　温凝：你冷静点，是去酒店拿个东西，不是睡觉。

　　楚云：切，没意思。

　　温凝没有再回楚云的消息，涂完口红后回到座位，继续跟许望舒边吃边聊，就在两人渐入佳境时，温凝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嗡嗡作响，她瞟了一眼屏幕，是陆莲莫名其妙的信息轰炸。

　　--我果然感冒了。

　　--嗓子疼。

　　--头也疼。

　　--你不是说一早给我买药的吗？骗子。

　　--药店在哪里？我自己去买。

　　明明可以直接问楚云，非要来打扰她，没眼力劲，温凝懒得理他。

　　“怎么啦？”许望舒温柔地询问。

　　温凝摇摇头，“没事，群发的消息，没必要回。”说罢直接把手机倒扣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