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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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姚忽然松了手上的力度，眯起凤眸似是看不透我。
我总算得到片刻喘息，弓起身体剧烈咳嗽，像条快要干涸而死的鱼大口汲取着新鲜空气。
我眼前一片猩红，同样有些看不清她的神色。
即使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非常狼狈。
我不禁感慨，不愧是黑化值高达99的席姚啊，下手起来就是干脆利落。
“你就这么厌恶我吗？”
“厌恶到，只要一想到被我触碰就觉得恶心。”
“宁愿受伤也不肯接受我的爱意。”
席姚声音很轻，带着难以言说的哀伤。
我疼得说不出话，闭着眼睛不想回答。
房间里沉默半晌，一时只剩下各种机器运转的声音。
最终，席姚率先缴械投降。
她用力抱住了我，像抱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抬手拂开我脸颊上被冷汗浸湿的鬓发，极度虔诚地在我额间印下一个吻。
“我爱你，声声，我爱你啊……”她一遍又一遍重复，贴在我脸侧的手却颤抖得厉害。
她手上沾满了滚烫的热泪。
也许怕我真的从此厌恶她吧。
她抱了我很久，久到让我恍惚，从来没人爱过我，仿佛她真的爱我。
我有一瞬间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觉得她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人，然后便听见她说，让我去禁闭室好好考虑一天，明晚再接我出来。
我笑了。
心里涌起的那点怜悯顿时被我掐灭。
我不知道我还能考虑什么，只能想到她希望我接受她这件事。
虽然不知道禁闭室里面会有什么，但听名字就知道不会太好。
我现在毫无反抗之力，身体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我只想找到办法早点离开这个破游戏，最好今晚就离开。
席姚捏住我的下颚，不知道喂了我一颗什么东西，强迫我吞下去。我无力阻止，咽下后大脑一阵眩晕，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远，意识开始模糊，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一只手捞起我的腿弯，另一只手搂着我的背，抱我离开了这里。
我听见了707冷冰冰的提示音，说攻略目标的羁绊值降到了20。
707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说出的话像是在为我着想，处处站在我的角度权衡利弊。
它问我何必如此，原本只要按照发布的任务发展很快就能完成攻略，现在不仅任务进度回到了原点，还差点把命搭进去。
我不想理它。
在当时的情况下，我要是按它说的做了，那就相当于是我给了席姚希望。
我要是之后再有任何反抗，她只会觉得我是在欲擒故纵。真那样发展下去，我现在就不是被打个半死，而是躺在那张病床上承受我不该承受的东西。
而这才是开始游戏的第一天。
如果这次妥协了，那下次，下下次，就再也没有反抗的资格了。
不当暧昧或旖旎，不过是嘴唇碰一下嘴唇而已。
我昏昏沉沉地想，要是真有一天到了那个地步，我其实没什么不能舍弃的……
再后来的记忆断断续续，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走路声、刺耳的警报声，关门时的铁链声……各种各样的声音时近时远。
＊
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安静得像是夜晚，但707说现在是第二天中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席姚喂的那颗东西的缘故，身上的痛感已经全部消失了，身体明显轻盈许多。
我动了动手臂，打算翻个身。
恰在这时，不远处的黑暗里忽然传出细微的声音。
我顿时警铃大作，保持原来的姿势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空气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紧接着，一阵热气喷洒在耳边，声音里带着愉悦：“姐姐～我知道你醒了哦。”
！！！
这谁？！
“攻略目标三号。”
707的话让我彻底清醒，攻略面板上的内容更新了一页：
攻略目标余随
黑化值：10
羁绊值：10
咦，数值看起来好像比前两个正常很多。
躺是不能继续躺了，我坐起来往说话声相反方向挪了挪，试探地喊了一句：“余随？”
“我在呀。姐姐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她的声音很近，仿佛贴在我身后。
我浑身一僵，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什么意思……？”
“你被关进来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我给你喂了万能药哦。”
……
我忽然觉得有点心梗：“谢谢，我已经好了。”
“可是我的药很珍贵，只有一颗，现在给姐姐用了，姐姐要怎么补偿我呢？”余随从后面环住我的腰，下巴搭在我肩上嗅了嗅：“姐姐身上好香，要不让我咬一口，好不好？”
……这正常个锤子！
我果然不该相信游戏提供的数据，这些攻略对象都有病！
不行，我不能慌。
几个深呼吸之后，我迅速在大脑中思考对策。
余随既然出现在这里，对这个房间的熟悉程度肯定比我高，而我对于哪里可能有障碍物完全不知晓。
四周一点光线都没有，我现在相当于一个瞎子，要是逃跑的话说不定还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上了。
就算运气好没摔倒，门外肯定上了锁，我也跑不出这里。
打架……算了，前两个攻略目标没一个力气小的，这个估计也不差。
……
想了一圈发现，天时地利人和都给她占了。
——只能赌一把了。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余随答应得很爽快：“好。”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出现这里？我不认为院长会把需要关禁闭的两个人关在同一间房，所以请告诉我，你是用什么办法进来的。”
“第二个问题，万能药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种药可以让一个人身上的伤在一夜之内完全好起来。”
“第三个问题，你是怎么来到这所精神病院的，又在这里扮演什么角色？”
“第四个——”
余随打断道：“姐姐，你的问题好像有点太多了。”
我本来就没对她会全部回答抱有太大希望：“那就这三个问题，不能再少了。”
余随沉默不语，我作势要跟她划清界限：“不想说就算了。”
“我说我说。”余随收紧了手上的力度，讨好道：“不要生气，我一个一个地回答你。”
“姐姐真的很聪明啊，席姚那个疯子可不敢把我跟姐姐关在一起……”余随低笑一声，嗓音里却带着寒意：“她太坏了，竟然欺负你，还让你受那么重的伤，我好心疼姐姐啊。还好我有钥匙可以随时过来照顾姐姐，不然姐姐一个人忍受痛苦该多难受。”
我敏锐察觉到了其中的问题：“这里连灯都没有，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伤？”
余随说：“当然是因为姐姐被送来的时候我远远看见了，那个疯子的手段一猜就能猜到。”
这一问，疑问反而越来越多。
我状作无意道：“听你的意思，你很了解她？那她为什么会允许你有钥匙？”
“姐姐，我只答应了三个问题。”余随低声诱哄我：“多的我也可以回答，不过姐姐可想好了，我是要收报酬的。”
……算了。
之后再找机会问。
而且我本来是故意说成院长没说席姚，余随不仅知道院长的名字，还直接说席姚是疯子，话里话外充满敌意——敌人的敌人可以短暂地当一下朋友。现在席姚在我心里俨然成了头号危险分子，要是之后再起冲突，说不定可以找机会跟她合作。
回答第二个问题时余随则敷衍得多，只说万能药确实存在。
钥匙，万能药……
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东西。
她一个病人，怎么会有这些？
但任凭我如何追问，她也没说出更多其他信息。
我压下心底的疑问，希望只是自己想得太多。也许游戏世界本身就不能用正常逻辑来衡量。
至于第三个问题——
“第三个问题，”余随顿了顿，道：“其实，我是因为姐姐才来的。”
“因为我？”
余随“嗯”了一声：“我偶然得知她们把姐姐带到了这里，不放心便跟来了。我现在的身份是这家精神病院接收的病患，本来应该待在病房里的，但是席姚怕我坏了她的事，所以一直把我关在这里。”
为什么她们的前置剧情那么清楚，我的却一片空白？
余随说我和她在进到这所精神病院之前就认识，但我没有收到任何相关的剧情提示。还有之前沈珏说的话也可以证明她们都有之前的记忆。
难道我这个角色拿了失忆剧本？
我向707道出疑惑却始终没得到回应。
良久，707终于滴了一声，却是说：亲爱的玩家宋声你好，707系统正在升级中，请玩家自行探索游戏内容。
？？？
……升级？
之前也没说还有这种情况啊！
再之后任凭我怎么喊它都不说话了。
莫名其妙来到陌生世界，本来还有个系统能说说话，这会儿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真的孤立无援了。
“姐姐在紧张什么？”
余随的话把我唤回现实，我这才发觉自己心跳快了很多。
我在紧张吗？
“我回答了姐姐的问题，现在到姐姐兑现承诺了。”余随贴在我颈侧蹭了蹭，像是隐于黑夜中的猎人在挑选可口的点心：“咬哪里呢……”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