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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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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插播一条新闻,近日来受风暴潮影响,于明日起,天气将持续恶化,伴有短时强降雨,冰雹,大风等强对流天气,请各位市民注意防范,减少外出。”
路上零零散散的行人,插播的短讯,预示着风雨欲来。
次日,天气阴沉的可怕。
“这破天气还上班?”知日刚一进门,嘴里不满的嘟囔着,“看看谁家公司没放假,就咱们这栋楼亮得跟什么似的,可真见到咱家的电灯泡大了。”
抬头一看,“诶?司副队也在?”
再环视一圈,好么,司宴,辛杺,石摩祀,莫宏,季弥久,瓷娃娃司已,都在。
此时最后到的时枍和时妄也到了。
莫宏看着成对进门的两人:“踩点上班还不够?偏得同时进来?”
时妄什么来头时枍一直对外不谈,在座的至少都已经见过两次了,查到的消息也只是出自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的学生。
但是这个专业培养的是什么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每个人背后的实力盘根错节,虚虚实实。
时妄抬眼望去就见到斜靠在墙上的莫宏,不加掩饰的视线落在时枍身上,不免皱眉,他不喜欢有人带着占有欲的目光看向哥哥。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握上身旁人的手,视线感更加强烈了,这次是落在他身上,探究的将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扫视得完全。
时妄不在乎,反而握紧了手里的人,细腻触感带着几分雨水的凉意传递给他,轻轻的磨磋,如果条件允许,他想将哥哥抱紧在怀里,挡住一切不怀好意的视线。
但他知道,哥哥是不会同意的,即便哥哥说爱他,不对,哥哥没说过,连喜欢都没说过。
时妄的眼里闪过落寞,只有一瞬,便消失不见,没有让任何人注意到。
他知道他们之间不宜点破。
瓷娃娃:“他是谁?”
司宴:“带出来好几次了,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时枍没理,“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司宴啧了一声,倒是辛杺接过话,“宋微光牵扯太多,部门决定成立特办组。”
“不止吧。”时枍随意坐在对面的位置。
“是。”独特的女音毫无掩饰,毕竟早晚都得知道,明面上的事儿,瞒着对谁都不好,“我们原特别处行动组调入特办组,由于人数过多,特办组一分为二,你们为特办一组。”
时枍早有预感般顺着话往下说,“你们为特办二组,特办组内消息互通有无,信息共享,你们这是干活来了?还是抢功劳监督我们来了?”
“怎么这么说。”司宴笑道,也不介意知日说得直白,“我们本就有参与,你们不是人手不够么,现在正好。”
时枍也不多计较,板上钉钉的事,死抠下来费力不讨好,直接下达任务。
“皇陵正好你们去一趟。”
“你怀疑宋微光他们在那?”
“对,既然信息共享也就不瞒你们了。”时枍见对面的几个人都往前凑了凑,他只是把不太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他不介意宋微光找不找得到,“鬼界的青炎鬼火或许也在。”
特办二组显然不想和鬼界扯上关系,只想完成上面交代的事情,特办二组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不愿,丝毫不掩饰,一眼都能看出来。
但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时枍好意叮嘱,“当然你们也不用怕,只是个衣冠冢,不用怕皇帝的鬼魂未散。”
莫宏:……他们怕的是皇帝鬼么,怕的是鬼界上来的鬼。
司宴:“行,我们去,时队,你们一组去哪呢?”
“调查墙内符咒的来历,去见个故人。”
“哥哥,要见谁?”司宴几个人走了,办公室内只剩一组的人,几个人各找地方瘫着,像极了不想上班的打工人。
“你也认识。”时枍盯着时妄笑道,“小时偶尔待上两三天的地方。”
“回家么?”时妄有一瞬间恍惚,喃喃道。
恍惚间,他听到哥哥说,“是的,回家。”
语气和室内空调适宜的风重合,微微吹过时妄棱角分明的脸,像是时枍无意间拂过冷峻的轮廓,温柔且迷人。
一片静谧,时妄就这样陷在了时枍的温柔里,难以自拔。
王末沉暗戳戳偏头,在知日耳边低语,“队长,以前说话也细声细语温柔体贴的吗?”
“你见过吗?”知日看王末沉像是在看个傻子。
王末沉不好意思的将视线折回,“这不是刚认识没多久吗……你们认识的时间更长……”
“你想多了。”
冒粉泡泡的氛围被知日故意的咳一声打破,“你们回家,我们跟着去不好吧。”
时枍转过头看向知日,笑了,满怀深意的开口,“也是你的家。”
王末沉不可置信:“!”知日和老大谁是第三者?
知日惊了一瞬,心中思绪短短几秒内跑了好几条道。
他知道了?不可能啊!最近都没提宋微光墙内的咒符,不可能知道。
我泄露了?
回去查到爷爷怎么办?
等等,他家为什么是我家?天大地大,我不就一个家吗?
“老大,咱说误会是怎么来的。”知日望向时妄,正好和淬了毒要刀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下意识抖了一下。
时妄对时枍的占有欲,经过这阶段的接触,他也算极其清楚了,别看人在自家老大面前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实际上但凡背后得到机会,会不留余地的对你伸出狼爪,一不小心就身首异处。
严重怀疑上次背上的伤是时妄故意的,早就想伺机杀了他。
“老大,说清楚,我可不是跟你一家的。”求生欲他还是有的,虽说没见过时妄出手,自始至终他都不敢轻视。
时枍挑眉,嫌弃的说,“谁跟你是一家的,你们都跟我回去。”
次日,一辆车,沿着知日熟悉的路驶向了远方。
“我说,咱们差钱吗?非得一辆破车,六个座,七个人?”曾染被挤在后排座最中间,左边是徐铭,右边是知日。
知日被他动来动去挤得不耐烦,“你看好这是七个人的座位,交警都不截停,喊什么超员。”
王末沉:“队长这是去哪?”
窗外景色整整齐齐的向后跑,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凉,外边成片的荒草,入秋的天,总没有夏天洁白,灰蒙蒙的蓝色。
知日看着越来越熟悉的乡间小道,心里慌得一批,这明明是去他家的道!
信号塔下左转,开一会儿,第一个道口右转,直行有个驿站,是老时候留下来的,一直没拆除。
不然这个时候,这个年代,谁还管歇脚的地方,叫驿站?
果不其然,时枍:“信号塔下左转,开一会儿,第一个道口右转,直行有个驿站。”
一样的叙述,知日满脸惊恐下被时妄瞥了一眼,只听时妄说,“再里面车进不去了。”
知日:惊恐.jpg
我难道不知不觉中被拆家了?什么时候家里多了两个孩子??
翻开手机,打算给爷爷发条消息。
“劝你别费白功夫。”时妄的声音知日每次听都是阴恻恻的,“他知道我们回去。”
他?不言而喻是谁。
王末沉坐在副驾驶,通过后车镜问,“你们打什么哑谜?”
在开车的车内唯一一个也是队内唯一一个女生,没办法,人家开车稳,可比车上出门有司机的富家少爷王末沉强,时枍、时妄、知日队内地位有点高,没人让他们握方向盘,至于曾染和徐铭,两鬼刚跟自家殿下上来,还没来得及考驾照。
白芨冷淡的声音响起,“到了。”
时枍率先走下车,身后跟着陆陆续续下来的队内人员,知日是最后一个。
脸上不见半分回家的喜悦。
“太久没回来了,连路都没变。”时枍看向知日,“开门的方法不用我教你吧。”
“老大既然早知道,干嘛不提。”知日认命的走上前,搬开最不起眼的一枚石头,石头看着大,实际上跟塑料泡沫一样轻,操心道,“门口这石头不止一次跟爷爷吐槽过了,就是不换,万一哪天被风吹走了怎么办。”
葱绿色随风渐起,慢慢映入眼帘,前面是饱满的似被油彩装点过的緑坪,身后是荒草丛生的满地枯黄。如同两个世界,而他们站在分界线上,眼见着不按实际规律运行的世界闯入眼眸,究竟是哪位上仙偏爱过的土地,一年四季覆满生机。
“不会吹跑的。”温柔的笑再次出现在时枍脸上,像是想起了什么,心情不错的样子。
“当然。”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身着咖褐色朴素长衫的和尚缓步走来,和蔼可亲,微微鞠躬,“您回来了。”
“爷爷...”
知日喃喃自语般的称呼没人听到。
反而‘您回来了’顺着风口吹进每个人心里,他们都知道千缪也尊称时枍为‘您’,神秘又强大。
一句话四个字一如往昔。
时枍笑道,“人都长大了,怎么不把石头换回来?”
“您特意为小公子设计的,怎么敢改。”和尚笑道。
“倒是如此”时枍撇过安静站在他身旁的时妄,绕有深意,颇像是一个操碎了心的家长,“人是长了,但还是个小孩。”
要说减肥成功的守门石头,是他当初把时妄接回来的时候由于人太小,才七岁,根本挪不动,一开始人也不会出去,所以觉得没用,也就没改,直到有一天人跑出去玩,再跑回来在家门口进不来时,时枍就顺手把看门石头重量直接改了,轻得不行。
时妄听出来了,哥哥说他思想不成熟,说他光长个……
“哥哥大可以现在改回来。”像是赌气一样的话。
“你想改自己改,费两遍事的不要找我忘记了?”
时枍讨厌吃力不讨好的事,费时费力费人,和尚跟在旁边,时妄落后了两步,亦步亦趋跟在时枍后面。
时枍知道时妄在他后面,也不担心被他听到,笑着对和尚说,“看吧没长大的小孩。”
和尚也笑了,时枍话语中的宠溺毫不掩饰,听上去像是吐槽,实则是在炫耀,“小公子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您。”
时枍没接话,但不难看出来眼里的满足,世界上永远有一个惦念你的人,不离不弃,一步一步跟着你的步伐,何其有幸。
剩下原地一群听了但没怎么听明白,满脑子问号的人。
还是知日熟悉回家的路,叹了口气开口道,“跟我走吧。”
谁有他惨,回趟家,家的主人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