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铁塔》老烦

7、3.一枪的结束

　　黑仔跪在陈俊的脚边，一边狠狠抽自己的耳光，一边哭道：“大佬，是我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大佬求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做牛做马伺候您。求您饶了我吧大佬，大佬……”
　　陈俊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将枪塞进他的嘴里。黑仔的嘴被撑得大大的，他惊恐地看着陈俊。
　　陈俊面无表情的说：“黑仔，要不是那次的暗杀我死里逃生，我恐怕进了棺材都不知道是被谁害的。你和金胜全里外相勾，想一枪了结了我。没想到我命大，活着回来，你们就嫁祸给王炀才。但我刚好将计就计，灭了王家。如今，天下既定，你也没什么用处了，安心上路吧。”
　　黑仔眼神一滞，含着枪慢慢倒下。陈俊从他嘴里拔出枪，在手绢上擦拭着，说：“老李，把他的尸体扔到海里去吧。”
　　老李安静地站在一旁。他听见陈俊的吩咐后答应道：“知道了阿，……大佬。”
　　陈俊走出书房，下了楼梯，来到厨房。杜鹃给他煲了汤。他看着那张红木桌子，那是他父亲生前最喜爱的，一时有了感慨。
　　“阿娟，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在东北的大兴安岭上，有一种猎户专门捕捉还在哺乳期的小狼崽。他们杀掉母狼，将小狼带回家养着。后来，小狼崽长大了，它以为只有猎人对自己好，于是也对猎人忠心耿耿。这样，一头狼就变成了一只狗……”
　　杜鹃白了他一眼。“没头没脑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陈俊笑了笑，低头去喝那碗汤。
　　她不知道最近都发生了些什么。他让她安心在家当少奶奶。
　　码头一霸金胜全被逮捕了，因为贩毒。法院判决书还没下来，但估计离死不远了。
　　他，陈俊，当上了龙头老大。“黄金码头”全部落入了他的手中。
　　阿虎死的那晚又过了两天，一帮人终于因为粮水殚尽而走出密室。想不到警察向神一样知道他们没有逃出去而是躲在了那里。他们在厂区守株待兔了两天，将金胜全、陈俊一网捕获。陈俊后来因为证据不足被放了回来，金胜全却留在了里面。
　　说出来，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警方与□□大哥联手，将一直在城市里翻云覆雨的大毒枭金胜全击倒。
　　陈俊心里清楚，那个大队长也不是傻子。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把□□集团一一瓦解。肯定，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尽管他们之间才合作的这么愉快。
　　闭上眼睛，前面总会出现一双眼睛，一双漂亮的眼睛。它盯着他，在黑暗中，如猎豹的眼睛一样明亮。但他清楚，它一点也不危险。它是一头徘徊在外的小豹，渴望他张开双臂拥抱它。
　　它对他说：“大佬，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毒不丈夫，我不后悔。”它催促着他狠下心，快动手。
　　以为他最后心软了，下不去手了吗？它不知道他是没有感情的。一切都是排演好的戏，只要一步步演下去就好了。
　　拔枪的那一刻他是有一丝犹豫，但那绝不是爱。它却以为那是，就满足了，毫无悔言地为他送死。
　　陈俊想起父亲生前给他的一句话：“王牌杀手，最重要的不是猫一样灵活的身体，也不是鹰一样精准的眼睛。而是忠心，狗一样的忠心。”
　　驯豹为狗，他陈俊做到了。

　　三年后，□□的龙头老大陈俊以从事□□活动，危害社会罪和走私贩卖毒品被警察逮捕。同年被判死刑。当晚，陈俊在监狱里上吊自杀。
　　陈俊的情人杜鹃因为包庇罪被判入狱三年。因为其怀有身孕，缓期一年执行。
　　前后过去了将近十年，万事解散，物是人非。那座巴黎铁塔仍然静静地站在城市中心，张着大嘴丑陋的注视着它脚下来去匆匆的人们。他们就像密集的蚁群，从一个地方涌向另一个地方。不知道是人们推着命运的齿轮转动还是命运的齿轮推着他们转动。一圈一圈，漫无尽头。
　　_________完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