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嫌疑人》白小九千岁

59、致命证据

　　给手机充好电，古祯发现手机里的手机卡已经不知所踪。手机里只有两段影像模糊，声音也听不真切的视频。看着时间，应该是尚令子被带走的第一天。

　　虽然视频十分模糊，但大概能听到侯畅跟尹达的名字。只要拿回去修复一下，想必能听到或看到更多的线索。

　　尚令子这三日几乎没怎么进食，加上注射了大量的胰岛素，昏迷了整整两日方才转醒。

　　期间，白煦鸾跟吕怀春一直守在她的身边，照看她。

　　“大喉结警官……”迷迷糊糊中，尚令子一直念叨着古祯，这让白煦鸾心里很是吃味。但同时他也明白，自己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古祯跟他说过，等尚令子醒了一定要给自己打电话。既然现在人醒了，白煦鸾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出去拨通了古祯的电话：“喂，她醒了，一直念叨你呢，你什么时候来医院？”

　　“我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大约两个小时候过去。”电话那头古祯的声音有些沙哑。

　　白煦鸾察觉出不对劲，关切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么？”其实一开始古祯也是守在医院的，但后来接了个电话，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没事儿，我这……”

　　“是大喉结警官么？可以把电话给我么？”古祯还没说完，尚令子就接过了手机。“大喉结警官，谢谢你，我……你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隐隐的啜泣声，不知怎的，一听见尚令子的声音，古祯紧绷的那颗心顿时就松了弦：“我……向……”他一度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这可急坏了尚躺在冰床上的少女。尚令子掀开被子就要起来：“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向天战死了。”古祯的声音让人心疼。

　　“什么？！”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尚令子用力的晃了晃脑袋。确定自己已经苏醒，不是在做梦后，她眼眶微红，“怎么会？”

　　“他接近侯畅，就是为了证据。我们能找到你也是……”

　　“好了，别说了，你现在在哪？我这就过去找你。”尚令子立马翻身下床。

　　“我们在江老师家中。你若是不急，等我两个小时过去找你。”

　　“等着吧。”说罢，尚令子就挂断了电话，不顾母亲跟医护人员的阻拦，拔下针管往江琼华家的方向而去。

　　古祯没说具体|位置，而她却很顺利的就到了地方。所有人都不知道，就在上次她去重案组的时候，江琼华就趁人不注意将自己家的位置写在一张纸条上，塞给了这个少女：“有什么事不要冒险，有问题随时来找我。”

　　她江琼华是什么人？说她是能看透人心的神也不为过，想必是早就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尚令子点点头，小心将纸条收好。

　　在自己被闻方和带走前，她也来过这个地方。只是那时江琼华并不在，她想问的问题没来得及问出来，自己就被带去了山洞。再就是今日了。

　　白煦鸾将她送到门外，看见街上停着许多的警车，就知道到地方了：“医院还有些手续，我先回去了。”

　　尚令子点点头，她现在的腿还有些软，扶着墙往里走。

　　江琼华本也是庆昌人，所以她在这里有个自己的房子。房子是个二层小楼，不算是别墅，却也要比一般的家要大些。

　　屋门大开，里面有很多穿着警服的人。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更有甚者哄着眼眶，转过身偷偷抹泪。

　　尚令子穿过一众警察，来到了一楼的中央。她正想着要不要往二楼走，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古祯身着警服，哄着眼眶。看见她两步并作一步上前，一言不发，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小人，身体都在颤抖。

　　尚令子的身高不如他，只能仰着头，勉强将下巴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柔软的双手轻拍古祯的背：“好了，我来了。想哭就哭吧，我在呢。”

　　少女的声音仿佛有什么魔力。古祯也不管旁边是否还有别人，抱着尚令子啜泣了起来。

　　“他当我们重案组是什么，摆设么？我们护不了他么？！”楼梯上，传来了林鹏的声音。他虽然看上去是在破口大骂，可脸上的泪痕，早已出卖了他。

　　“你……令子？”万悦刚要说些什么，就看见了站在一楼的尚令子。

　　古祯松开怀中的小人，温柔道：“你们先说，江老师在楼上，我在上面等你，一会儿上来瞧瞧吧。”

　　尚令子点点头，冰凉的小手就被万悦握住。

　　“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身子可好些了？”万悦也是红着眼眶，看样子刚刚哭过。她的手也是冰凉，并没比尚令子好到哪去。“一会儿你上楼吧，江老师要见你。”

　　微微颔首，尚令子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她扶着楼梯一步步往上走。走到林鹏身边的时候，她听见那个一向不会低头的人说：“对不起，之前冤枉了你。”

　　“不怪你，我的确很有嫌疑。你……向天战知道你是在意他的。”

　　尚令子往上走，转弯的时候回头看见了扶着楼梯那个缓缓蹲下，全身颤抖的身影。林鹏看似坚强，其实，他是整个重案组里最脆弱的吧。

　　二楼的人就少了很多。古祯跟于浩守在一个门外，前者道：“进去吧，江老师在等你。”

　　点点头，走进房间。尚令子就看见了面容消瘦的江琼华，此时正有气无力的坐在床边，脸上还有些许伤痕。明明屋内很是暖和，她却盖了一层又一层的被子。

　　“你来了。”看见她，江琼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过来坐吧。”她拍了拍床边，用的力气还不如一个三岁孩童。

　　“我先问你，我给你地址后，你来过么？”江琼华面容严肃，仿佛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尚令子点点头：“来过，但那时家里没有人。我敲了几次门，没人应，我就走了。”

　　“走了后，你就故意将自己一个人在家消息透露给了侯畅，还像她透露出自己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对么？”

　　尚令子知道瞒不过眼前的女人，点了点头：“当我发现字母的意义是拼音时，我就猜出来，凶手针对的一直都是我。”

　　“既然你来过，就证明你还没蠢到家，没以为自己是万能的。”江琼华舒了一口气，目光也柔和了下来。“给了你地址后，我一直都在家守着你。想问你有没有怀疑的人，还有一些细节，我们再一起想办法，不至于让你去冒险。可我也犯了个错，就是过早的表现出对你的信任，这才给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

　　“是局长么？”尚令子大概也能猜出一二。

　　江琼华点点头：“他派人将我带走，关在冷气室里，每日给我注射胰岛素。这的确是个聪明的法子，这样就算尹达不是他们的人，查出来的也只是低血糖。一开始我只是怀疑那个叫侯畅的姑娘，可他这么一做，反而让我确定了。”

　　“您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侯畅的？”

　　“第一次见面，她的言谈举止过于奇怪。后来我找她谈过话，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或许是侯安国过于谨慎了，也过于忌惮我的洞察力。他弄巧成拙的跟我说了很多侯畅在国外的事情，想要给我造成一种假象，就是他女儿一直在国外的假象。可他的谎言过于拙劣，我一眼就识破了。我这个人啊，虽然有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为人处世上着实还差了一点。我当时竟然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怀疑。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所以向天战是为了您？”

　　江琼华点点头，眼泛泪花：“那孩子博取了他们的信任，过来看着我。他时常会跟我说关于侯畅的消息，我确认她就是凶手，告诉他要去什么地方寻找证据。这的确很危险，可知道的人越少成功的几率就越大。终究是我害了那孩子。”

　　“那现在……”尚令子有太多的问题，都不知该从何问起。

　　江琼华递给她一封信：“那孩子在跟古祯他们说话时，说了太多不该说的，引起了怀疑。他也知道大事不妙，在侯安国他们听到录音前过来找我，将所有的证据还有这封信递给我后把我放走了。”

　　后面的事不消说，侯安国他们来到冷气室没看到江琼华，就猜到了原委，杀了向天战。

　　“那孩子是被活活冻死的。”江琼华说着，不住又打了一个寒颤。“你是个好孩子，在我垂死之际就想着要为你洗清嫌疑，这样我才能后继有人。也是靠着这个信念，我才能带着这些证据跑出来。所以……现在真凶落网，你愿意跟我学习么？”

　　尚令子抱着向天战最后留下的信，连连点头：“当然愿意。”

　　“好，好孩子。去吧。去陪陪古祯。还有，将这封信给它原本属于的人吧。”说罢，江琼华闭上了眼，似乎是想好好休息一下。

　　尚令子走出房间，看着信封上的丁欣二字，扭过头去，才没让眼泪落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