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屏住呼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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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见许璃进屋，蜷缩在棺材角落的东东眼神躲闪，似乎格外紧张。
许璃看见对方嘴边的血迹和棺材里的熊尸后，随即挑眉：“这是？”
对方的反应很出乎舒锦的意料，毕竟像他这般成熟冷静的人看到该场景的第一秒是背脊发凉，而许璃竟然只是淡淡一瞥。
舒锦：“他叫东东，就是我们第一晚见到的那扫地青年。”
许璃“哦”了一声，似乎并不震惊。
舒锦不死心：“许哥，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他为什么吃熊尸？”
许璃回头看他：“惊讶，所以他为什么要吃熊尸？”
陈述语气说出问句是大人哄小孩子常用的伎俩。
但尽管如此，舒锦还是很高兴。
听完舒锦的讲述后，许璃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如意旅店房卡，平静的脸终于泛起一丝波澜。他微眯着眼睛，锐利的眸色上下打量东东，然后跨步走了过去。
“等等，别靠近我。”谁知他一动，东东就拼命往后缩。
“怎么了东东，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舒锦出声安抚，再配上他清隽无攻击性的笑容，东东暂时安静下来，但依旧警惕看向许璃。
东东：“爷爷说了，他很危险，我不能靠近他。”
舒锦诧异，但许璃不以为然，也确实没再继续靠近东东。
“你有找到对付厉鬼的道具吗？”许璃问舒锦。
舒锦立刻把斧子和黑色陶罐递到许璃面前：“员工区2楼的房间里藏着一只夹子鬼，它好像知道些关于殡仪馆的内幕，但是不能说。”
“这是规则限制。”许璃解释，“在副本里至上的是未知域规则，随后是副本系统。副本系统根据规则制定秩序。你口中的夹子鬼作为副本NPC，需要服从秩序才能运作。”
就像网游里的虚拟人物，外貌声音甚至一言一行都是由程序员设计的。副本分系统就是NPC的程序员。
“所以东东也是在服从这些秩序？”许璃看了一眼委屈可怜的东东，明明给人的感觉如此生动真实，但对方每一处的情感波动都是副本设计好的。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许璃有些欲言又止，眸色带着纠结和犹豫。但随后他立刻岔开这个话题：“我见到红酿了。”
舒锦的关心是真的：“她没事吧？”
许璃表情古怪：“她没事，或者说她不可能有事。因为自游戏开始后，她根本没受到任何厉鬼的攻击。”
什么？
舒锦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可这就跟任务规则起冲突了。”
任务规则上明确显示手绢拥有者会被厉鬼追杀，红酿是第一位丢手绢的人，她不可能安然无恙。
“所以我觉得我们可能弄错了游戏的方式，”许璃摇头，他靠近窗户俯瞰外面的黑寂，如君临天下的帝王，“如果你是分系统，你在设计阵营规则的时候最在意什么？”
“阵营规则？”舒锦转动眼珠，琢磨道：“我可能会在意平衡，就是敌对阵营的力量要均衡。”
“不仅是敌对阵营力量要均衡，单就规则来说二者受到的利弊都应该一样才对。”许璃点头认同，“现在我们只知道玩家里有内鬼，但至于有多少内鬼和怎么出现的内鬼一无所知。这种视野和信息上造就的不对等违背天秤原则。”
“天秤原则”是“未知域”十大原则之一，既永远保持最绝对的公平公正。每个副本系统所制定的规则不能偏向于任何一方，包括副本本身。所以哪怕是在副本里，玩家也绝对不是被副本所掌控。
“所以我猜测成为内鬼的玩家应该会被限制，至少不能大规模发展下线。”许璃把手背在身后，他穿着一身考究的衬衫西裤，眸色平静深远，看起来就像个学识渊博的老学究，“同样的，在进阶任务中，如果一切都按照灭世的计划进行，那对于内鬼来说也极为不公平。”
“你的意思是可能进阶任务的丢手绢并不是这样玩的？”舒锦立刻明白了许璃的意思。
他们需要杀死“它”阵营，而“它”阵营同样如此，丢手绢游戏无疑是很好淘汰敌对阵营的机会。可现在传递手绢的人选是固定的，万一内鬼要搞事情则会有很大的概率暴露，这同样违背于天秤原则。
舒锦：“可并没有NPC指导我们如何进行游戏。”
在丢手绢游戏开始前后，殡仪馆内的老头和东东根本没出现。再加上灭世出来强势主导，所以他们才决定这样玩的。
“如果我是分系统，为了在游戏中平衡双方视野，我可能会把游戏的主导权交到内鬼手上。”许璃幽幽道，“而且丢手绢其本身就蕴含着规则，那就是在其余人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把手绢丢出去，其余人需要在最短时间内察觉出手绢的位置，然后追上前一个手绢拥有者才算安全······”
舒锦一愣，随即立刻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赶紧摸口袋，没搜出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后松了口气。
“所以那内鬼不仅是第一个游戏人，并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手绢扔到其余玩家身上。”舒锦脑海中灵光一闪。
“手绢是被诅咒的，内鬼也会遭遇厉鬼追杀。如果我是内鬼，那么在游戏一开始就会把手绢扔出去。”许璃解开袖扣，露出了结实有力的小臂，正摩拳擦掌地看着房内那两口巨大的棺材。
舒锦眨眼，心说他们不是再聊游戏吗？怎么下一秒许璃就一副“要开棺材”的架势？
“那照你这么说，已经有玩家在情况之外遇袭了？”
“我的猜测是这样，具体的让红酿去落实了。”许璃点头，随即掏出了一个很结实的撬棍，麻利把棺材上的钉子给撬开。
舒锦跟东东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舒锦：“······许哥，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许璃不以为然：“之前干过。”
“之前？”舒锦眼角抽搐。
“之前进行过一个以盗墓为主题的副本，然后就学会了。”许璃力气很大，一个人就把两口巨大的棺材给开完了。
东东看着棺材咽了口唾沫，但是没敢上前。因为在他的印象里，爷爷说过这两口棺材很危险。
“好香啊。”东东猛吸一口气。
一旁的舒锦极为惊愕，香？他怎么闻着是一股死老鼠味呢。
许璃面沉如水，鸦羽般的浓密睫毛微垂，不知在思索什么。
舒锦靠过去，就看到那两个棺材里装着一男一女的尸体。女尸小腹很大，四手四脚身躯畸形，嘴里长着密密麻麻的獠牙。男尸则身高两米多，套着破麻袋，猪脸脏发。
“他们是谁？”许璃直接回头看向一旁拼命咽口水的东东。
“是华子娘娘和王大仙。”东东倒是记得听清楚。
华子娘娘和王大仙？怎么听起来像是供奉神仙的名字。
舒锦随即明白过来，高口华子和王海死后都成为了极凶的厉鬼，紫煞区的居民为了自保不得已使用活人来供奉它们。久而久之，凶鬼就变成了凶神，拥有自己的尊称。
“可是高口华子是被烧死的，王海是被溺死的，它们的尸体不可能是完整的。”舒锦摇头，本能想要远离那两具尸体，不过由于许璃在，他又有了不少安全感。
安全感？
舒锦略微靠后，躲在许璃看不到的地方观察他。想来自己跟许璃的关系有点复杂，明明没有深入交流，但是如野兽般的直觉却告诉舒锦：此人值得信任。
他跟许璃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能看到它们的尸体比我从小鬼们那儿听到的传说更让我不能信服。”许璃勾唇。
王海跟高口华子存在的年代跟小鬼们生活的年代是不一样的，像这种口口相传的奇闻异说真实性大多不可考。可无论是玩家做的离奇梦境还是现如今摆在棺材里的两具尸体，都让许璃觉得这传说应该另有深意。
于是许璃掏出一副乳胶手套戴上，还魔术般地变出一把手术刀，再加上他那禁欲斯文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教授解剖课的老师。
舒锦面色犹豫：“许哥，你要解剖它们吗？”
许璃点头，随即让舒锦协助把那两具尸体全都抬了出来。
上手触碰尸体的时候，那种极为软绵油腻的感觉让舒锦头皮发麻。那两具尸体的皮肤黏糊糊的，像是一团不会融化的奶油。
等尸体放在棺材板上时，东东咽口水的声音更大了。
“我，我不能吃。”他为此还背过身去，捂住眼睛。
划开尸体的衣服后，遍布全身的黑色缝合痕迹暴露于空气中。这两具尸体全都是由其他尸体拼接而来。许璃直接手起刀落，虽然舒锦不太懂的关于解剖的知识，但也能看出许璃很精通此道。
两具巨尸不到10分钟，就全都被他拆解开来。舒锦数了数，发现被缝合在一起的尸体足足有30多具。这30多具尸体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从事劳力工作的，也有养尊处优的。但大多数都只有一小块残肢，能推断出的信息太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些人的死亡时间不会超过半年。
许璃屈膝半蹲在地上，认真扫过那些残肢。摆在地上的尸块中，有一块呈现不正常的猩红色，而且面上还画着繁复奇怪的花纹。舒锦也看了过去，当两人视线同时聚集在那块尸块上的时候，离奇的一幕发生：那尸块竟然自己跳动起来，然后飞速朝着房门的方向跳去。
东东就站在那里，他或许是听到舒锦的惊呼，下意识转头，却瞧见带血的尸块直接朝着自己扑来。在东东的视野里，这是一块叠满了草莓的奶油蛋糕，诱惑力十足，于是直接张开嘴把尸块吃了下去。
两道视线看过来，一道无奈一道凌厉。东东委屈，直接蹲在墙角抱头。
“许哥，这应该没事吧？”舒锦瞧见许璃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浓郁的阴沉已经溢了出来，连忙问道。
老实说，他虽然知道许璃不是那种嗜杀之人。但跳动的尸块明显不对劲儿，说不定是整个副本任务的关键。现如今东东把关键吃进了肚子里，舒锦拿不准许璃会怎么处置对方。
“好吃吗？”许璃声音很冷，像是块冰。
“好······不好吃。”东东虽然意识停留在孩子阶段，但仍本能觉得如果老实回答可能会倒霉。
“吃了就吃了吧，把他带上就行。”许璃收起手术刀，一下就把刀滑进了袖子里。
两人带着东东离开了棺材室，2楼的其余两个房间都堆放着杂物，并没有探究价值。于是他们决定往3楼走去。可3楼通道被一扇沉重的铁门给拦住，上面的锁非常厚重，难以用武力打开。
“奇怪，这里好像没人来过。”舒锦看到锁芯已经被封死了，就算是用钥匙也打不开。
“确实没人来过。”许璃点头。
可舒锦却浑身一僵，他突然想到了某点不对劲儿的地方：“那灭世之前为什么跟我说他来过顶楼的馆长办公室？还跟我说馆长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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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斧子下来，飞溅的血珠滴落在一旁的灌木丛上，原本苦败的枝叶终于有了些许艳色。夏洛特半边脑袋掉在地上，一只眼睛瞪得很大的。她至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厉鬼追杀，而且那些厉鬼还能锁定自己的位置······
夏洛特死后，斧子厉鬼把她的尸体分成好几块，然后坐在地上吃了起来。但它越吃越狂躁，最终站起来在树林里怒吼着，拿起斧子朝着某个方向追了过去。
几秒钟后，白光自动缠在一个人手上。那人微微一颤，随后镇定下来慢慢靠近眼前的那道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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