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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她看起来有点沮丧了。
宋书捡起摆在自己面前用来自弈玩乐的棋子,温言细语哄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啊,这没什么。”
——但是没关系,哄一哄就会开心起来。
闻青轻揉揉脸,“宋书,你这是什么语气,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啊!”
宋书从善如流:“嗯。”
闻青轻:“嗯嗯!”
一局自弈已经结束,重新开始也无甚乐趣,除非闻青轻愿意陪他下棋。
不过……
宋书认真观察榻上晒太阳的小祖宗——她吃酥酪的速度好像快了一点。
看来她要出门了。
“我现在有一点点相信阿兄真的在这里了,只有一点点,”闻青轻言语着下了小榻,踩在地上,目光已飞向屋外,但推翻之前的结论会显得没面子,而闻青轻是一只骄傲的闻青轻,面子比天大,于是她作出认真思考的模样,嗯了一会儿,看向宋书,眼睛亮亮的,“宋书,你觉得呢。”
宋书替她周全,“我觉得许神医一定在这儿。”
“这是你的判断么,我相信你,”她看起来特别快乐,“走吧走吧,我们去等阿兄。”
却说此时的县衙后院,正是枝繁叶茂、绿树蝉鸣的夏天。
闻青轻甫一推开门,就见到草木蔓生的小树林里,许兼一身蓝白锦衣,站在层层叠叠的青枝绿叶之后,微微垂首,拿指弯逗弄停在他手上的一只翡翠鸟。
……
注意到闻青轻,许兼回过神来,远隔草木,向这里遥致问候,“县主,宋郎君。”
真的是阿兄。
而且是好看的阿兄。
闻青轻眼巴巴的,“许神医。”
自闻青轻与闻酬重逢起,他从来只有两件未经染色的粗布麻衣。哪怕搬入玉台巷,有三进的大宅子,数不清的美衣华服,奴仆侍卫守护,也还是那两件衣裳换着穿。
而今他再服锦衣,身上气质已全然不像昔日历经坎坷的江湖郎中,反像个久居富贵的王孙公子,这时也不是刚从狱中出来等人审视,而是在自家后花园闲庭漫步,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大约是如此的心境。
宋书起初也是一愣,一会儿才笑说:“许神医,别来无恙。”
说话间,几人已经聚首。
县丞听见二人称呼,暗暗叫苦,这案犯真不该抓,尤其案子还未审过,没有证据直接收押是为徇私。该死的,怎么现在是个人头上都有几尊佛,什么破世道,他怎么没有。县丞在心中暗骂下令抓人的狗官,面上一副赔笑模样,朝闻青轻躬身赔罪道:“我等眼拙,不知这位大人真是二位熟人,今日得罪了,还望县主、望郎君、望大人……神医宽恕。”
许兼说:“言重了。”
闻青轻自是好奇又不满,只问:“不知许神医犯了何罪,才被拿入狱中。”
“阿,县主容禀,是这样。”
“许神医昨日经过书摊时,买下一本书,那书原是京中一位大人落下的,他府中小厮回来找时见到书在神医手上,便误以为是他盗去,于是来府报案。此间灯会事忙,无暇审理,上头又催得紧,不得已委屈了神医,惭愧惭愧……”
“哦,话虽如此,县令特意吩咐,此案疑点众多,许神医清正光明,不像那等偷盗之人,不得已将其关押,已是不妥,让我等务必以礼相待。”
说话间,县丞已转向许兼,又是一拜,恭顺道:“这两日在狱中,尊驾若觉得我等有什么地方做不周全,还请告知于我,我等也好改过。”
“诸君待我十分客气,并无不周到之处,此身衣物,也全赖县令所赐,费心了。”
县丞连忙道:“应该的,应该的。”
闻青轻却不买账,此时也不看他,信步在道上行走,闲聊间踢开一颗小石子,说:“不知是怎样价值千金的古籍孤本,也值得如此诬赖好人?”
“这……”县丞额上生汗,已觉心焦,“那书我倒不曾见过,一早就被收起来了,说来,就收在县衙之中,县主若有兴趣,我去取来。”
宋书认真观察闻青轻。
看来她现在很不开心。
宋书出声:“快去快回。”
县丞连忙去了。
闻青轻望着他的背影,忽而想起,“忘记问他是哪家报的案了。”好生气!
宋书说:“谁报案是其次,下令抓人的才应详查。临节县令年久霖性格宽仁,必不会因为这等小事大动干戈,大概是有人要求他这样做的。”
闻青轻下意识问:“是谁。”
宋书道:“好问题,许神医知道吗?”
许兼随手拈下一条花枝,“我知道是谁,也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不过此事说来话长,有机会再慢慢说与你们听。”
闻青轻给宋书翻译:“阿兄的意思是别问了他不会告诉我们的以后也不会。”
宋书叹了口气:“可惜。”
许兼:“……”
花枝轻敲敲闻青轻的脑袋,带了点警告的意思。
闻青轻很识趣地闭嘴。
可恨。
宋书失笑,却对许兼说:“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一定开口。”
“多谢。”
“前尘往事我虽无意重提,却可以另给你讲一个故事,省的你埋怨,”此时风清云净,白鸟高飞,三人在林间漫步,闻青轻觉得这样穿的哥哥很好看,抬手牵住他水蓝的袖角,闻言却哼了一声,许兼只当没听见,随口同闻青轻讲些路上听来的零散传说,来哄她开心,“临节灯会是青州一绝,论及起源,其实有段掌故。”
“三十年前,天下还不是如今的太平模样……”
“事实上,二百年来也只有陛下登基之后这二十年称得上太平岁月,其余时间里,各州战乱迭起,彼此之间破军杀将、掠地攻城,各州郡诸侯称王又晏驾,立国又亡国,此离乱之象,长于一百七十年。”
“三十年前,敌军来攻临节,率兵三万余众,战马千匹,临节城内只三千人,大多还是受伤将士,敌军困城半月,城内已无粮草,派去交涉的使节皆被杀害。这时县衙中一位县丞请命,说有一计可解临节之困,愿孤身出城说降,临别时道,倘若成功,城中应点起灯火,高奏凯旋之乐;若一去不能回,也请点盏青灯祭奠,黄泉路上如无灯火,实在寂寞。在场诸人无不应和。”
“那位县丞孤身深入敌营后,不出三日,敌军不战自退,临节因此免于屠城。又三日,敌军主将向彼时掌握临节的端王献降。”
“为了纪念那位县丞的功绩,每逢六月十二——县丞回城之日,临节城中便会办灯会,奏乐歌。后来,县丞离去,身殒,临节虽不富庶,但每年的灯会从未停过,之后的灯会也多了些招引故人魂魄的意思,他们相信,明灯会指引英雄回家的路,只要他们点的灯够多,就会被守护他们的人看见。”
“不想还有这一层缘故,”闻青轻听见这个故事,只觉得十分感动,不经意间已经眼泪汪汪,问道,“那位县丞叫什么,我合该记住他的名字。”
“轻轻,真是多情。”许兼无奈,抬指轻抹去她眼尾的泪水,“陆明月。”
闻青轻说:“听起来像一位女子的闺名。”
许兼道:“说不定就是一位女子,只是平常以男儿装束示人。”
宋书说:“我刚到临节时听人说过这个故事,一直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
许兼摇摇头,“这就不知了。”
“嗯……”宋书沉吟片刻,“陆明月,这名字听着耳熟。”
许兼安静不语。
这时,先前离去找书的那位县丞匆匆回来,抹了把汗,拜道:“县主恕罪,那本书原收在县衙之中,我刚刚去找,不想这书凭空消失了,拜问同僚,也都说不曾见过,县主……县主娘娘请恕卑下失职之罪,县主如不嫌弃,我稍后派人去丢书的大人府中问问。”
“好好的书怎会不见,”闻青轻觉得奇怪,“究竟是什么书。”
“山水游记而已。”许兼又对县丞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大人寻找不得,想来也是我等与它没有缘分,大人不必在意。”
“县主慈悲,多谢。”
闻青轻摇摇头,哼道:“我并不慈悲,大人却该谢他。”
她可凶了。
“哦,是,是,神医慈悲。”
话及此处,闻青轻却见正南竹林之中有一小阁,阁子清幽,罕无人迹。
闻青轻问:“这是何处。”
县丞说:“是三十年前县衙中一位前辈办公时休憩之地,前辈于临节有再造之恩,他亡故之后,这里也不复启用,专用来敬香祭奠,临节有不少敬慕他的,时而会写信送来,也都放在此处。”
“说来惭愧,这些信本县本不配收,前辈救下临节,便暗中离去了,之后一直没有消息,连他的死讯也是京中一位自称有他有旧的故人带来的。”
“前辈死前,还特意嘱托那位大人,让他代为关照临节。仰赖那位大人,临节如今虽不富庶,却家家有衣可穿,有食可吃,比当年好多了,每年灯会筹备所需的钱财也都是那位大人派人送来的。”
“我等都是被救之民,却从未对前辈有过什么实际的报偿,反受庇护,真是惭愧。”
县丞处世圆滑,刚刚答话也是一副不粘锅的样子,提起这人,语气却十分真诚。
闻青轻心中已有猜测,“这位前辈是……”
县丞稍稍低了低头,朝阁子的方向拱手,以示敬重,“陆明月。”
——
这会儿的阳光十分柔和,像山间清澈潺湲的水流。临节县城已有半数建筑都挂上灯笼,因为天色尚早,灯光还不明显,街上少有人出来观望,不过小商小贩都已支了摊子。
江醒带幸安一道在街上行走,他厌烦被人关注,因而只带年县令陪同。
太子殿下像块浸在雪地里的冷玉,透冷透冷的,不怎么喜欢说话,让人摸不清底,路上一直是幸安在和他交谈。闲聊也非幸安所长,奈何宋书陪闻青轻去了,只得他来,是而场面一直有点冷。
对于这种情况,太子殿下根本不在乎,幸安却如坐针毡。
这厢年县令刚讲过三十年前陆明月的故事,幸安难得有话说,“这种奇人,之后不该杳无踪迹。”
年县令叹气道:“大人此言有理,我们也觉得怪异,或许是换了名字?听说,贵人都已单字为尊。带来前辈亡故消息的人是从京师来的,前辈死前想必也在京师,说不准日常交际都是些士族王侯之流,再取个单字也是常理……是下官无能,据说前辈死前还有未竟之志,我等受其深恩,如今他带着遗憾死去,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实在是……有负他的恩情。”
“何必愧疚,她是自愿去死的。”江醒冷不丁开口。
“太子殿下——”年县令一惊,心中已因他对陆明月不敬感到不满,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而后才缓和下来,“殿下此话何意。”
江醒静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前方道上发生喧闹,江醒才回过神,“你们找不到她,不过不敢猜,因她彼时已经无比尊贵,无人敢想她少年时曾假作男儿,出仕临节县丞。”
年县令追问:“他是谁。”
江醒轻飘飘地说:“她曾经是端王妃,现在是已经故去的先皇后。”
年县令已然错愕无言。
“至于未竟之志……”
江醒想了想,“归一罢,他们都像追求美梦一样追求这一点。”
天下归一,士庶苍生再不受离乱之苦。
这是他尚且年幼时,阿娘告诉他,她需要花费一生去达成的未来。
—
“嗒——嗒——”指节轻轻叩击桌案,混着轻灵的女声,“猜,这是什么声音。”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简单的问题。
但小小的孩子很照顾提问者的面子,说:“马蹄声,我有一头小马驹,是爹爹送我的,你问不倒我。”
“很厉害么,小世子。”端王妃捏捏他的脸,小孩子的脸手感很好,她还想再捏一下,却被避开了,端王妃举手投降,笑盈盈道,“好吧,不体恤阿娘的坏孩子。”
小世子:“哼。”
端王妃弯了弯眼睛。
“这故事是你自己要听的,听了之后可不许哭。”
她看起来有些哀伤,“在我很小的时候,村里的长辈告诉我,如果你听见嗒嗒的声音,感受到地面在震动,那就跑吧,用尽你的全部力气往前跑,因为一旦被追上了,他们的长枪会贯穿你的心脏,马蹄会踩烂你的尸首,你会以最不体面的方式死去。倘若不幸,你没有死,而是被活捉,你会成为食物,被投入滚烫的沸水里;或者进入营帐成为宣泄的工具,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命运。”
“听起来像在吓唬小孩子,嗯……你说的有道理。”
“长辈们总是有许多新奇的可以拿来吓唬小孩子的故事,这远远比不上河里的水鬼和后山的狐妖有趣,我也觉得很没意思。”
“可是有一天,我真的听到了马蹄声。”
“我很幸运,没有跑也没有死,更没被活捉,我被邻居家的阿姊藏在一口水缸里。”
“缸里很黑。”
“当你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你反而能听见很多声音,求救声、哀嚎声,鲜血迸裂的声音,骨头被马蹄踩断的咔擦声,还有活人被马拖走的声音,等一切安静下来,天已经黑了,村子里活下来的只有我和一个年过五十的老伯,敌军屠村时,他藏在地窖里。他出来之后,把最后一点干粮送给我,然后就吊死了。那天的月亮很圆,他穿了一双破草鞋,他就这样死去了。”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长辈们说的都是真的。水鬼和狐妖永远不会出现在我身边,我无能见证水中的鬼魅,也看不见吸人精魄的狐妖是怎样的绝色,但战争每时每刻都会降临,从一百六十年前到现在从未间断,未来也不会消失。如果生命注定被践踏,我们又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小世子对她所说的一切都懵懵懂懂。
他贵为王世子,不曾亲历过战争,哪怕真的有,那些血腥也不会被他看见。
小世子茫然地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毕竟我们已经存在了。”
端王妃垂下目光,轻抚他的黑发,语气轻柔:“我们降生于此,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的事,但道路未必取决于天命,我们可以走上我们所选择的道路,抵达我们所渴望的未来。”
“阿醒,你天生就有选择的机会,但很多人没有,你要记得,他们本应拥有这些,你不能忘记这一点。”
“那……阿娘想要怎样的未来。”
“天下归一。”
—
天下归一,这个世道就会好起来么。
昔日在陛下刚登基、根基未稳时,先是做主准允徐贵妃入宫,后是心甘情愿走入徐贵妃的陷阱,跳井自裁,宁愿如此,也不愿让陛下与士族的结盟破裂。
这就是她想要的未来吗。
——一个不能亲眼看见的未来。
“早有人猜测,那位前辈是位女子,不想是真的。”年县令从错愕中回过神来。
江醒不再说话,开始认真看赏白昼时并不明亮的花灯。
这时,前方喧闹渐止。
两个衙役逮到一个小贼,小贼六七岁大,是只细矮的麻秆,这会儿正红着眼睛使劲挣扎,二人一个没注意,小贼低头往右侧衙役的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衙役吃疼,往他屁股上重重踹了一脚,斥骂道:“你个小畜生!老实点!上回看你可怜把你放了,你不思悔改,还敢来偷钱!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这回非把你扔进大牢不可!”
衙役见了年县令,将小贼押上来,“大人。”
江醒瞧了小贼一眼,垂下目光,没有说话。
哪怕天下归一,也会有小孩子被逼去偷盗,所以她献出的生命究竟有什么价值。
现在这个孩子有比那时候的她幸福一点吗。
县令叹了口气,“唉,你这娃娃……唉,罢了,先押回去。”
“是!”
“不!不要!放开我!陆哥哥!”
衙役一时不察,让小贼挣脱出去,小贼冲到江醒身前,脏兮兮的小手拽住江醒绛红的衣摆。
能让县令作陪,必不是寻常人,听说太子殿下下降临节,说不准就是这位,衙役不敢再动。
小贼抬头看江醒,眼睛红红,抽抽嗒嗒地吸了吸鼻子,不想让眼泪掉下来,言语中却带着很浓的哭腔:“陆哥哥,你认识他们吗,你能不能……能不能救救我,我不像被关进牢里,我要回去,我娘还在等我,我以后会报答你的!我一定会的!”
县令:“这……”
“你既然有此孝心,也该知道偷跑出来会让你娘担心,”江醒语气清冷,“你爹新丧,你更应该留在家中陪你娘才是,为何偷偷进城呢,阿良。”
“我……”阿良打了个哭嗝,死死拽住江醒的衣裳,“爹爹死后,娘她总是一个人偷偷哭,她的眼睛都要哭瞎了,还得没日没夜地做针线缝衣裳换钱,我、我得出来挣钱,给娘买治眼睛的药,养活阿娘……陆哥哥,我再也不敢了,我这就回家,你帮我跟他们说说吧,求你了,陆哥哥。”
“你们这些喜欢哭的小孩,是不是都有拉人衣裳这种坏毛病,”江醒轻轻斥了一句,抬指抹去阿良眼角的泪水,问,“你挣钱的法子就是偷盗吗。”
“我不是!我是借的!”阿良红着脸,大吼,“等我挣钱了,我会还的!他们长什么样我都记得了!”
江醒道:“不问自取即是偷。”
“陆哥哥。”阿良低着头抹眼泪。
“……”
“拿去当了换钱吧。”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来。阿良不明所以,啊了一声,睁眼就见江醒递来一块青玉,他没见过宝贝,但他知道漂亮的东西可以卖钱,这个很漂亮,可以卖很多钱,阿良伸出手,又缩回来,江醒说,“当我借你的,等你长大能堂堂正正挣钱了,再把玉赎回来还我。”
阿良接过青玉,小脸红彤彤一片,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开心,连眼泪也忘了抹,一直挂在脸上,“我知道了!我会把数记好的,陆哥哥,你会走的吧,离开临节,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你?陆哥哥,你要利息吗……”
“不要,有缘自会相见的。”江醒觉得他吵闹,丢下一句话就走开了。
幸安连忙跟上。
阿良本想去追,却被衙役挡住,县令看出太子殿下不欲多说,自然不会放阿良过去,阿良将青玉紧抱在怀中,生怕有人来抢。
年县令看出他的戒备,道:“那位赐下的东西,怎会有人来抢,罢了,稚子怀金过闹市,总会遇上不长眼的,我派人送你回去。”
年县令回头,望了眼太子殿下离去的方向,太子殿下一身红衣站在道路的尽头,漫不经心地拨弄花灯。之前觉得太子殿下性格清冷,高不可攀,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阿良问:“他家在哪里,等我长大了,怎么把钱还他。”
衙役道:“你们不会再见了。”
阿良狠狠瞪他一眼。
“凭你的出身,察举做官可能有些困难,”年县令俯下身,看见阿良黯淡下去的眼睛,摸了摸他的头,弯起眼睛,温柔道,“但是,如果能进学宫,从学宫处拿到一个出仕的名额,出仕京师的话,想必就能再次见到他了。”
义学学宫自扬州书院而始,现在已经很成规模了。
这时天色已近黄昏,临节城内灯光点点,已成一片灯海,有青州盛景之称的临节灯会,已可在此时粗粗窥见其风貌。
街上行人渐渐多了,道路尽头,有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山楂看着很新鲜。江醒停在摊子前,买了串糖葫芦。离开时,幸安问:“临节灯会之新鲜瑰丽,世所罕见,殿下怕这里的灯会不能哄姑娘开心,才想亲自出来看看吗。”
江醒漫说道:“我知道这里的灯会是什么样子,但临节这么大,总有好看的和不好看的。”
这时,街上有一群孩童举着花灯跑过,江醒不自觉回头望了一眼。他这时站在江边,左侧是江水,水波粼粼,一轮明月倒映江中;右侧是望不见尽头的长街,街上行人如织,谈笑不绝,望来正是一副太平景象。
……
或许真的变好了一点。
她会看见吗。
江醒静静望了会儿长街,垂目回首,拈着串糖葫芦,走进喧哗热闹的人流。
74章,小江在村子里被一堆小孩子围住,里面有个小孩问他“知不知道阿良在哪儿,他娘一直在找他。”
小江说不知道,与他无关。
不知道这个剧情大家还记不记得,不记得也很正常,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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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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