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特洛伊之歌》蔬菜终结者

37、与命运对决

　　索卡斯一大早就过来找人。
　　“老天！你怎么了？”索卡斯看着一夜没睡憔悴的不像样的小王子。
　　帕里斯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连动一动手指似乎都办不到，好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疲累。
　　昨晚阿喀琉斯离开后，他陷在梦境与现实的交错里，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睡着了还是醒着，在那个幻境里，他仿佛经历了一生。
　　醒来似乎都能闻到梦中的肢体烧焦的味，胃里更是翻江倒海的难受，左眼很痛，那样的痛感太真实，以至于让他产生一种真正受伤的错觉。
　　索卡斯半跪在他身前，捧起他的脸，一脸的担忧“看着我帕里斯，发生了什么事？”
　　小王子飘忽涣散的眼神逐渐落在伙伴的脸上，在一抹猩红的刺目中逐渐聚焦，他看到索卡斯的表情逐渐变的惊慌，双手在颤抖，声音中带着些无措“你的眼睛怎么了？！”
　　帕里斯的左眼在滴血。
　　……
　　小王子躺在床上，索卡斯用柔软的毛巾为他擦拭脸上的血迹，帕里斯的左眼并没有失明，只是突然的流血吓到了好友。
　　帕里斯现在可以平静的述说他和阿喀琉斯的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
　　索卡斯也躺在他身边，侧躺着看向小王子，他知道帕里斯长大了，他不再是之前那个懵懂的小孩，阿喀琉斯的爱和世俗中宣扬的爱不一样，和小王子从小接受的教育里了解的爱都不同，那是独占的爱。
　　“或许……你遵循本心就好。”
　　“为什么会这样，和所有人都不同。”
　　“因为他是阿喀琉斯，世界上只有一个阿喀琉斯。”
　　“他在哪里？”
　　“不知道，守卫说他昨晚出去后就再没回来。”
　　帕里斯心情有些低落。
　　索卡斯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不知道。”小王子闭上眼睛，他心里想着阿喀琉斯，至少现在喜欢他，超过喜欢任何人。
　　索卡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动手掐了掐小王子的脸“想很多可不是你的风格，勇敢的去做你想做的。”
　　“我最近很奇怪，像被分成了两个人，他们在我脑海里打架。”
　　“他们为什么打架？”
　　“是选择阿喀琉斯还是选择海伦。”
　　索卡斯诧异的问“你爱上了海伦？！”
　　帕里斯皱了皱眉头，似乎现在也没有那么喜欢。
　　“我不知道。”
　　“如果只能选一个，你现在选择谁？”
　　“或许是阿喀琉斯……”
　　“只是我很奇怪，为什么我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可以同时爱着男人和女人。”他看到波吕丢克斯，他和女孩儿调情，也和自己的教育者接吻。
　　“因为那是阿喀琉斯。”索卡斯与他平躺在一起，看着天花板上的花纹，上面镌刻着阿佛洛狄忒和阿瑞斯的浮雕。
　　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带动纱幔轻轻的拂动，也让他们的心跟着平静。
　　“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只爱你一人，这是他的选择，你可以选择像所有人那样，但这就必然失去他的爱，他给了你选择。帕里斯人不能只获得而不付出，现在到了你选择的时候。”
　　做出一生的决定，对这个年纪的小王子而言太难，但是至少此刻，他不愿意放弃阿喀琉斯，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索卡斯知道他还没真正想好，也没明白爱情的真正含义。
　　“我要去找他。”
　　“我建议你在这里等他回来。”
　　“为什么？”
　　“你该以什么身份去找他呢？帕里斯还是波吕克塞娜？”
　　“如果他不回来呢？”
　　“他会回来的。”
　　阿喀琉斯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
　　他推开房门，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房间里很暗，但他敏锐的察觉到房间里的其他人。
　　帕里斯在这里等了他很久，他没有点燃火盆坐在黑暗中等待，在心里想了很多，也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
　　“出去。”阿喀琉斯的声音冰冷无情。
　　帕里斯站起来“我想向你解释昨晚的事。”
　　阿喀琉斯不想听，他侧身站在门口，开始解手上的护腕和身上的铜质腰带。
　　他身上有浓烈的血腥味，来源于今天参与的拳击比赛，尽情的发泄心中的怒火，像个杀神一样震慑所有人，直到无人敢应战。
　　“出去！在我把你丢出去之前。”
　　帕里斯抿了抿嘴，起身走到阿喀琉斯身边，双手握住他的手。
　　却被阿喀琉斯甩开厉声呵斥“别碰我！”
　　“那种感觉很奇怪，我迷失了神智，我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阿喀琉斯脱掉胸甲走向床铺，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
　　帕里斯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阿喀琉斯一只手掐住帕里斯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或许有命运的影响，但是承认吧，你为她心动，这是你的本性，花心、滥情、放纵、逃避、无耻。”
　　他的话越来越过分，帕里斯咬紧下唇，捏紧拳头瞪着他。
　　“你看到了吗？”
　　阿喀琉斯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悲悯和嘲讽“她们就在这里看着你我，嘲笑你的不自量力，哪有什么不可抗拒的命运，一切皆是你的放荡惹下祸根，你将你的滥情推给命运，为自己寻找心安理得的借口，你的城邦会因你遭受劫难，你的子民用鲜血为你赎罪，而你躲在妇人的怀里苟延残喘，逃避一切。”
　　阿喀琉斯精准的预言那个最悲惨的结局，帕里斯被他气的浑身发抖，又对那个悲惨的结局感到深深的恐惧。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狂啸，逃跑吧！逃跑吧！别再想这些，逃避吧，回到家乡，回到父母身边做回那个备受宠爱的王子，在骄纵、傲慢中长大，忘了那个梦境，也忘了阿喀琉斯。
　　那个美貌绝伦的人间尤物，她是命运对你的赠礼，躲进她柔软芳香的怀抱里，避开一切的悲伤、绝望与眼泪。
　　来吧！他仿佛看到了命运的女神们，祂们不再是可怖的模样，张开双臂，催促他接受命运的安排！
　　看到小王子的动摇，阿喀琉斯有些不屑的放开他，转身躺到床上“走吧！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他毫不留恋，冷酷绝情。
　　帕里斯看了他一眼，握紧拳头又无力的松开，像赌气又像逃避，他恼怒阿喀琉斯的绝情，又对自己的懦弱感到失望，垂丧着头颅像个逃兵，离开这里……或许不该相遇。
　　但是不甘心！！！不甘心就那么离开，在跨出房门的最后一步时又突然折返回来，扑到阿喀琉斯身上，死死的抓着他尽情的宣泄心中的愤懑不平“阿喀琉斯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自大、傲慢、喜怒无常你才是那个被戏弄的蠢货，你自以为是的对别人做出判决，你就带着你那可悲的自尊活在虚荣里。”
　　“而我！”帕里斯挑了挑眉“我将与命运对决！而你，傲慢自大虚荣，你才是那个被打败的懦夫！”
　　说完了，帕里斯从未感觉如此的好过，此刻他不再是逃兵，更像是决心踏上必死之路的战士，他想清楚了，他不爱海伦，但是阿喀琉斯这个混蛋也休想再戏弄他。
　　骂阿喀琉斯懦夫，从未见过如此找死的人，被激怒的阿喀琉斯迅猛的出手掐住帕里斯的脖子瞬间就将他反压在身下。
　　没有人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他太强了，一只手就能轻易将小王子压制住，阿喀琉斯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非常冷，这是真正生气的预兆，手下是脆弱的脖颈，脆弱到他只需稍微用力就可以轻易折断。
　　帕里斯恶狠狠的瞪着他，黑暗中他的眼睛却很亮，随着阿喀琉斯手劲收紧，他开始艰难的喘息但是眼神却在表达绝不求饶的决心。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选择我还是其他的人，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有一天你背叛我，我会杀了你。”
　　闻言帕里斯艰难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他瞪着阿喀琉斯一字一句的吐出字眼“你！不！配！”
　　“你找死！！”
　　阿喀琉斯的手猛地收紧，帕里斯被迫仰起头，呼吸愈加艰难，但是眼睛依旧恶狠狠的瞪着阿喀琉斯。
　　局势僵持下来，或许会死，但是小王子却丝毫不害怕，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无尽勇气，与其如阿喀琉斯嘲讽般苟延残喘，他宁愿与他抗争到底。
　　最后是阿喀琉斯松开手，他像个疯子似的突然大笑起来，盘腿坐在床上，撑着头看咳嗽不停的小王子，脸上露出那种疯狂的笑容，眼睛也无比闪亮。
　　他多么喜欢现在的小王子，他在自己手里，长成了自己最爱的模样。
　　那种得逞的笑容让小王子立刻就有一种被骗的错觉，这个混蛋，他又在戏耍自己。
　　他立刻扑上去和阿喀琉斯扭打在一起，用拳头牙齿，用身上每一块肌肉，直到自己精疲力尽，再也无法动弹分豪。
　　阿喀琉斯亲了亲他的耳朵“我很高兴看到这样的你。”
　　帕里斯恨的咬牙切齿“戏弄我你觉得很开心吗？！”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还不懂什么是爱。”不用等小王子的答案，他已经自言自语的回答。
　　“这是你的错，你什么都没教我！”
　　“阿喀琉斯的爱是独占，我不允许你爱其他人，你只能爱我。”
　　“等你三十岁，或许不到三十岁，你就会找个公主结婚。”帕里斯不满的表示。
　　“你就是我的公主，嗯……来自特洛伊王室的小公主。”
　　“我是男人！”
　　“那又如何，我和你结婚，当第一个和男人结婚的男人，是不是很有趣，到时候或许会惊掉所有人的下巴，看着他们愁眉苦脸，捂脸哀嚎的模样，那肯定很好笑。”
　　他的形容很有画面感，帕里斯脑海里浮现安忒诺尔捂住脸大喊着众神之父的模样，笑出声来。
　　“可是……我不知道我……”
　　这一次的阿喀琉斯格外宽容，他温柔的说“不用现在做决定，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和我结婚。”
　　小王子甚至感激他的理解，这个狡猾的家伙，引导他走向自己期待的道路，他那么年轻，如此信任他、爱他、心甘情愿被他牵着走。
　　“你困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个哈欠，帕里斯觉得自己很困，在阿喀琉斯怀抱里他很安心，之前种种疲惫一起袭来。
　　“睡吧！我爱你。”
　　“我也爱你。”
　　“或许我们都为命运戏弄，但现在我们走在并肩对决命运的路上。”
　　帕里斯难得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