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未知全貌》宴荅

76、一些发疯文学（三）

　　在乌姆里奇的统治下，霍格沃茨的这个冬天显得格外漫长。

　　只不过对于伊丽丝来说，无论是谁管理这所学校，她都觉得无关紧要，即使她同样身处其中，甚至还因为无视了乌姆里奇而受到了惩罚。

　　地窖办公室中，斯内普的气压显得更加低沉。伊丽丝推门就看见他正抬眼向她看来，高大的身影总是习惯一身黑袍，纽扣一颗不落的被牢牢扣紧，只有脖颈处稍微露出一个倒三角的白色衬衫领，露出半截喉结，看起来有种别样的性感。

　　伊丽丝收回视线，“早上好教授。”

　　斯内普沉着脸，“你应该记得时间。”

　　是的，伊丽丝迟到了，四年以来的第一次，她似乎并不打算解释迟到的原因，微微低头，语气里带着歉意，“抱歉，教授，我会把迟到的一个小时补上的。”

　　说着她自觉站到了壁炉旁的桌面上，那里已经摆好了需要她处理的魔药。因为靠近壁炉，不过一会儿她就觉得有些热，她脱下外袍放在桌面上，卷起的袖口处似乎沾了些血迹。

　　听见动静的斯内普抬头看了一眼，理所应当的也注意到了她手臂上的伤口，会用这样的方式惩罚学生的人，现在的霍格沃茨只有一个，他对上伊丽丝询问的视线，语气染上一丝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怒意，“那就是你迟到的理由？”

　　伊丽丝把袖口捋了上去，露出全部的伤痕，“是的，因为我上午在走廊碰见她时没有主动跟她问好。”

　　斯内普被气笑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会是因为这种无聊的借口，“你为什么不解释？”

　　“因为我确实迟到了，教授，而且您并没有询问我原因。”

　　斯内普嗤笑一声，看了眼她的伤痕，那刀刻一般的伤口写着：我不应该说谎，我要学会尊重教授。

　　这句话并不短，刻痕覆盖了伊丽丝的整个前臂，斯内普对着她的扬了扬下巴，“你对她说了谎？”

　　伊丽丝点点头，“是的，她前段时间来问我格兰芬多有没有人在偷偷练习黑魔法防御咒语，哦，也就是哈利.波特成立的那个邓布利多军，因为乌姆里奇不允许使用咒语，所以他们成立了这个组织教授同学们类似于守护神咒之类的咒语。”

　　斯内普皱了皱眉，“邓布利多军？你加入了？”

　　伊丽丝笑了出来，她的眼睛弯了起来，浅色的眼睛中倒映出壁炉中的火团，看起来明亮又炽热，她的声音也夹杂着笑声，让人不禁跟着放松起来。

　　“当然没有，教授，我是斯内普军的忠实拥护者。”

　　壁炉中的木柴燃烧发出“啪”的一声爆响，斯内普的心跳仿佛也跟着这声爆裂漏了一拍，他站起身从木架上取了瓶药剂递给伊丽丝，“你回去吧。”

　　伊丽丝接过药剂，却并没有动作，斯内普这段时间因为要指导哈利.波特大脑封闭术，已经很少有时间叫她过来帮忙了，所以她尤其珍惜这少有的独处时间，她低头边处理魔药边说道，“哦，抱歉，我今天的话有点多，我会安静的。”

　　“我这里不需要一个伤员来帮着处理魔药。”

　　斯内普沉静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仍低着头，动作没有丝毫停歇，“您不需要有任何负担，我会完成我应下的工作的，这是我承诺好的。”

　　斯内普静静看着她，少女低着头，微卷的黑色长发被她拢在耳后，却总有一缕不听话的搭在她的脸颊上，炉火将她的脸颊烘烤得微微泛红，她抿着嘴唇，俨然一副想要认真工作不想被打扰的样子。

　　他顿了顿，突然产生了自己是在打扰对方工作的错觉。他不再说话，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地窖办公室再次潜入宁静。

　　…

　　夜晚的禁林深处，到处都布满了浓雾，面对那未知的黑暗，任谁都会心生恐惧。

　　突然，那浓雾中有欢乐轻快的歌声响起，听起来十分诡异。

　　“everyday its a-gettin closer. goin faster than a roller coaster.love like yours will surely come my wa.”

　　混乱的马人族群听到这段歌声不自觉放下被吓得瘫软的乌姆里奇，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随着声音的不断靠近，一个身穿霍格沃兹校服的少女从迷雾中走了出来，她手中的魔杖举过头顶，冷白色光芒将她的脸色趁得近乎透明，她的嘴角分明挂着一抹笑，眼睛中却没有丝毫情绪。她笼在白光里，圣洁得就像是从壁画中走出来的女神，美丽诱惑的同时又显示出几分遥不可攀的冰冷。

　　马人有些警惕的看着不远处的少女，“霍格沃茨的学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伊丽丝并没有回应马人的问题，她指了指跌坐在地上一身狼狈的乌姆里奇，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我跟她有点恩怨要解决，可以给我三分钟的时间吗？”

　　马人感受到伊丽丝对他们并没有恶意，渐渐放松了警惕，但仍没有答应她的要求，而是看了看彼此，显然有些摸不清现在的情况。

　　“不用担心，我不会弄死她的，邓布利多马上就要来找她了，我只需要三分钟，拜托了。”伊丽丝的声音再次响起时，距离乌姆里奇近的那几个马人向旁边移了移，她立马心领神会地道了谢，蹲在乌姆里奇身前，在她呆愣期间直接给了她一个速速禁锢，接着就划破她手臂上的衣服。

　　语气平淡道，“你很喜欢用这种方式惩罚别人？”

　　她边说着边用魔杖在她手臂上刻起了字，皮肤被划开的瞬间，鲜艳的红色就流了出来，那伤口极深，表层的皮肤外翻着，隐约露出了些黄色的脂肪。伊丽丝的表情已经明显兴奋起来了，她笑着，这笑意比刚刚要真切的多。

　　乌姆里奇的尖叫夹杂着咒骂声不断从她口中传出，伊丽丝充耳不闻，手下猛地一用力，鲜血飞溅在她的脸颊上，显得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疯狂，“嘘…你应该学会尊重他人，我亲爱的乌姆里奇教授。”

　　她的魔杖停下了，接着她站起身踩着乌姆里奇的手臂，那手臂上被她刻上“粉色□□”几个字，她满意得笑了笑。

　　“这个称谓很适合你哦。”伊丽丝扭头，就对上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神，她耸耸肩，“别用这么恶毒的目光盯着我，它天亮就会愈合了。”

　　说完她移开脚，对着马人点头致谢，正打算离开时又回头补了一句，“哦！乌姆里奇教授我忘了告诉您，那伤口每天晚上到了这个时间都会重新破开一次哦，专门为您研究的魔咒，我还看了好多有关诅咒的书籍呢。”

　　乌姆里奇安静下来了，看向伊丽丝的眼神中已经透露出恐惧。

　　伊丽丝对着她挥了挥手，嘴角的笑意依旧甜美，“再见喽，乌姆里奇教授。”

　　说完她又哼起了歌，一步步走进迷雾，消失不见。

　　…

　　伊丽丝进入六年级后，霍格沃茨的情况并没有因为邓布利多的复任而的得到改善，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不过伊丽丝并不在意这些，她甚至有些开心，因为斯内普终于如他所愿当上了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并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教授在这门课上对她似乎更加严厉一些，不过她也喜闻乐见就是了。

　　月明星稀，清冷的月光照亮了天空中飘荡着的几朵薄云。这本应是一个十分美好的夜晚，然而，霍格沃茨的礼堂早已乱成一团。

　　伊丽丝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很多人都被这纷乱声吵醒三两成群的聚集在休息室，直到外出的级长带来了食死徒入侵的噩耗。恐慌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伊丽丝抬眼看向窗外的月色，脑海中浮现出斯内普的身影，她猛地站起身，吸引了附近几人的目光，她皱了皱眉，“哈利.波特去哪里了？”

　　休息室的人这才发现，食死徒最想抓的人目前不在，有的学生已经猜测他已经被食死徒抓走了。伊丽丝趁着无人注意她，偷偷溜出了休息室，迅速向城堡边缘的那座高塔跑去。

　　她穿着白色睡裙，红棕色的针织披肩被她系在胸前，出来时穿着的一双拖鞋早就不知被她甩在了哪个角落，终于在高塔下的草地上，她看见了正在向教授发动攻击的哈利。

　　斯内普本欲直接离开，余光就瞥见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他本以为是前来支援的教授，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伊丽丝，不知为何，他只觉心中一慌，险些没有挡住哈利的咒语。

　　哈利已经被愤怒吞噬了理智，他边咒骂边发动着攻击，等注意到有人靠近时，伊丽丝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他下意识举起魔杖就要攻击，只觉手臂一阵疼痛，魔杖脱手而出。再一转头，哪里还能看见斯内普那群人的身影。

　　哈利这才回过神，发现他刚才差点误伤的人是他的同学，他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想到了什么，恶狠狠地对伊丽丝吼道，“刚才你是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好让斯内普那个懦夫逃走的，对不对！他杀死了邓布利多！你知不知道！他是个食死徒！”

　　伊丽丝转身替他捡起了魔杖，冷着一张脸递给他，“哈利.波特，你会为你今天说的话而感到后悔的。”

　　哈利却不依不饶，他抓住伊丽丝的肩膀，红着眼睛，继续质问道，“斯内普刚刚对我用了缴械咒，他一定是看见我差点对你用咒，他是为了保护你，所以，你一定知道今晚要发生的事情，对吗？”

　　伊丽丝突然笑了，笑声中没有任何的讽刺或者愤怒，仿佛只是单纯的为了哈利话语中的某些表达而感到开心，她摸了摸哈利的脸颊，“虽然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但是你说的话让我很开心。所以，波特先生，我告诉你一件秘密吧。”

　　月光下，她那一双灰紫色的眸子被染成了银灰色，如同这月色一般，神秘又宁静。

　　哈利的表情呆滞了一瞬，喃喃道，“什么？”

　　“邓布利多今天带你找到的挂坠盒，是假的，真正的魂器在魔法部，那个人你认识，热衷在人的手臂上刻字的那位女士。”

　　说完，伊丽丝想到了去年禁林里的所作所为，弯了弯眼睛，丝毫没有注意到哈利震惊的眼神。

　　那双碧绿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回过神的伊丽丝久违的欣赏了一下，又道，“你不应该怀疑我是食死徒的一员，如果我是那一方的话，波特先生，就算邓布利多复活，你们也没有丝毫胜算。”

　　“不！我不会相信你，你一定是想把我骗去魔法部，就和西里斯那次一样！想让我走进你们的圈套！”

　　“波特先生，理智一些。”伊丽丝拍了拍他的头顶，“动一动这里，以伏地魔的谨慎，他会告诉食死徒魂器的存在？那可是和他的性命同等重要的存在，还是说你觉得我能得到他的信任？”

　　哈利的手终于松了下来，他信了伊丽丝的话，这个平日里有些古怪却安分守己的同学伪装的很好，毕竟就连邓布利多也没能发现她的深藏不露。

　　伊丽丝从怀里拿出魔杖施了一个飞来咒，两块镜子落进她手中，她把其中一块递到哈利面前，“双面镜，你应该不陌生，使用方法和小天狼星送你的那块一样。你回到霍格沃茨后请联系我，我会帮你。”

　　哈利愣愣的接过镜子，“你连西里斯送给我双面镜的事情都知道，你还知道哪些？”

　　“做人不要太贪心。”伊丽丝瞥了他一眼，转身向城堡走去。

　　…

　　伏地魔已经彻底控制了霍格沃茨，魔法部也不例外，他的胜利似乎已经注定。所有人把唯一的希望压在了不知踪影的哈利.波特身上。
　　邓布利多死后，斯内普接任了他的工作，他变得更加沉默封闭。有很多次，伊丽丝看见他一个人站在城堡的高台边，注视着下方被食死徒控制住的学生，他的表情晦暗不明，看上去就像是一座雕塑。

　　伊丽丝有时会觉得这样的教授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他没有个人意志，只是依靠着邓布利多给他留下的程序行动。她很喜欢这种状态下的他，满怀心事，隐忍克制。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能够懂得他的不甘、恐惧、愤怒与无措。

　　天气才不懂得人情冷暖，傍晚的霞光鲜艳得惊人，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那盘旋在城堡上空的摄魂怪了。

　　伊丽丝再一次看见站在窗边的斯内普，她主动走上前，“下午好啊，教授，好久不见。”

　　她嘴角的笑意并没有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发生任何变化，这让斯内普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好像又回到了伏地魔还没有复活之前的那段日子，回忆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不过片刻，他就隐去了眼中泛滥的情感，话语平淡中带着疏离，“作为一个普通的学生，你应该学会和我保持距离。”

　　站在距离她五米开外的伊丽丝疑惑地歪了歪头，“教授，我离您还不够远吗？你说的距离是指什么？”

　　斯内普皱了皱眉，“你应该和其他的学生一样，尤其是在对我的态度上。”

　　伊丽丝走近几步，接触到斯内普的眼神后又退回了半步，她语气真切，“您也说了是应该，‘应该’只是一种建议，我并不是必须那样做，不是吗？而且我并不想那样做，和您相比，其他的人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

　　自从伊丽丝入学以来，这是她唯一一次说出了超越普通师生情的话语，斯内普微微一愣，转身就要离开。

　　伊丽丝急切得追了几步，扯住了他的袍边，“教授，请您听完我的话。”

　　斯内普一把从她手中扯回自己的袍子，转身怒瞪向她，“伊丽丝.劳尔小姐，回到你的塔楼去！立刻！”

　　伊丽丝第一次倔强地无视了他命令般的话语，“教授，现在的巫师界分为三种人。”

　　斯内普扫了她一眼，收回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是给了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追随神秘人的人，追随哈利.波特的人，还有中立者。您觉得我会选择成为哪一类人？”

　　黑袍男人静静站立着，他的眼睛就像是深渊一般任何光线都无法照进，他的双手垂落在身体两侧，晚风吹起他的袍角，露出他微微握紧的手，他明明站在伊丽丝眼前，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样，吐字极慢，“你应该选择中立。”

　　伊丽丝笑出了声，“教授，我属于第四种人，我是斯内普军的忠实拥护者。我想，这一点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我不在乎您做了什么，又或是即将要做什么，我只在乎您。”

　　天空彻底暗了下来，伊丽丝转身就要离开，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面对着他，“教授，您知道有什么咒语划破了人的皮肤以后，用普通办法是不能愈合的吗？”

　　伊丽丝没有听见回答，反而听见了迅速向她靠近的脚步声，她没有躲，被斯内普握住手臂拉进了校长办公室，“有人对你用过这种咒语？”

　　伊丽丝耸耸肩，“很显然，没有。我只是单纯的好奇，就类似于一个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想法。”

　　斯内普看着她，她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找教授解惑的，再普通不过的学生，刚刚那段有些露骨的陈情仿佛不是从她口中说出的一般。他压下内心的悸动，默默松了一口气，“有一个咒语叫做神锋无影，它的效果很像你刚刚说的那样。”

　　“那我应该怎么做？”

　　斯内普从桌面上抽出一张羊皮纸，将咒语画在上面后，教伊丽丝念了好几遍，直到她能不太熟练地独立吟唱后，他才下了逐客令。伊丽丝开心地抱住怀里的羊皮纸，一蹦一跳地回到了塔楼。

　　距离她悄悄带走斯内普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为了配合学校里的气氛，她每天都不知道忍得有多辛苦才能勉强克制住内心的喜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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