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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01 混乱的生日 ...

  •   阳光透过杜尔西卧房的青草色窗帘布,照在女孩粉红色的圆脸上。杜尔西被光线刺激得皱紧眉头,扭了扭几乎看不见的脖子把脸扎进了柔软的枕头里,打算继续未完成的美梦。然而没等她多赖一会,德思礼夫人尖锐的嗓音透过一楼高高的天花板传了上来,杜尔西又惊醒了,她知道那是母亲又在吼哈利。杜尔西顿时睡意全无,她捂住自己的两只耳朵,从高高的软枕头里传来她闷闷的呜哇乱叫声。待她发泄一通后,杜尔西翻了个身,睁开眼,带着困倦的蓝色眼睛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上的星星贴纸看,最近以来一直萦绕着的烦乱思绪有种死灰复燃的趋势。她隐隐约约地想起今天好像是她的生日——生日,真棒,她想,尽力把那些不愉快的感觉抛诸脑后。

      杜尔西放空了一会自己,没过多久,门被人轻轻叩了两声后打开了:“达达宝贝,你醒了吗?”

      “早,妈妈。”杜尔西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佩妮·德思礼从门缝中伸进来的头,她的妈妈有一条修长的脖颈,非常长,杜尔西最近总会不由自主地把实现移到那上面。

      “早安,我的小雏菊。”德思礼太太看杜尔西已经醒了,于是自然地走了进来,她先是亲了亲杜尔西柔软的发漩,揉捏了两下女孩圆嘟嘟的脸颊,“生日快乐,起床吗,宝贝?”

      在杜尔西微微点了两下肉下巴之后,德·思礼太太打开了杜尔西房间的衣橱,从里面取出一套搭配熨贴好的绿色公主裙搭在杜尔西的床头,裙子有带着白色蕾丝的泡泡袖,前襟上还带着漂亮的闪片:“今天我们的小公主穿这个怎么样?——穿上她你今天一定会是整个萨里郡小惠金区...不、是整个英国最可爱的小女孩。”

      杜尔西看着那条漂亮裙子终于笑了:“那当然!”她大声回应着。

      哈利摆弄着平底锅里的煎蛋,单面太阳蛋,蛋白的卷边上已经金黄带着焦层,蛋黄部分还是流动的,他小心翼翼地把煎蛋用锅铲塞进已经堆满了培根肉的盘子里。

      哈!没戳破!哈利满意地在心里小小欢呼了一声,为自己又免于遭受到杜尔西没吃到自己最爱的完美溏心蛋而暴怒的捶打而欢呼,一抬头,他的野兽表姐已经跟着姨妈进了厨房。

      杜尔西把自己塞进了一条明显不合身的绿裙子里,泡泡袖勒在她的两条胳膊上,裙子前面的装饰闪片让她的小肚子像半个迪斯科聚光灯球一样刺眼,她抓挠了两下紧绷的腰部布料,闷闷不乐地开始清点自己的礼物。

      “哦,比去年少两件,妈妈——”杜尔西嚷嚷着,粉色的脸立马变得涨红。

      哈利端着盘子的手忍不住缩了一下,本想走向餐桌的步子又迈了回来,他又拿回了锅铲,假装铲着锅里的空气,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佩妮搂着自己的小女儿安抚着,连珠炮似的地开始把蜜罐子一样的话抖出来,想让她的小宝贝的笑脸重回脸上,最终还是失败了,眼见杜尔西豆大的眼泪就要哇啦哇啦地溢出来,匆匆赶进餐厅风尘仆仆的弗农·德思礼高举起一个带银色细闪包装纸的包裹。

      “宝贝儿!看看爸爸给你准备了什么!”他喘着粗气,得意地嚷着,把包裹塞进杜尔西的怀里,“快拆开看看!”

      杜尔西撅着小嘴,眼泪缀着没有掉下来,她暴力地撕开包装纸,随后啊地叫了一声。

      “哇——”她高声地尖叫,把今天才发售的游戏举过头顶,奔跑着像一头小野猪一样撞进了她父亲怀里,紧紧地搂着他。

      佩妮安心地松了一口气,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小天使开心得要飞起来的样子,被眼前这幅其乐融融的景象逗笑了。

      然而,随着杜尔西停不下来的咯咯尖笑,厨房吊灯的三个灯泡毫无预兆地炸开了。

      弗农一把把女儿的脑袋护住,杜尔西的笑声戛然而止——而后,她不可思议地转头,愣愣地盯着那盏吊灯。

      她吓傻了,伏在父亲怀里的她感觉到弗农的胸腔一震颤动。随即,男人控制不住地朝角落里同样举着锅铲一脸被吓傻了的男孩怒吼起来:“你个小怪胎——瞧瞧你!瞧瞧你干的好事!”

      佩妮愣了一下,随后一起与丈夫叫嚷起来,她的声音气得打颤:“你——你就是一刻也不想让我们好过,是不是?你就是成心搅乱让杜尔西的好日子是不是!哦——我的好心肝,达达宝贝,别哭......”

      哈利嗫嚅着嘴唇,嘟囔着:“不是我!”他努力想澄清自己,但又马上闭了嘴,他知道,他们根本不听。

      在这混乱的时刻,铃声响起来了。

      佩妮又瞪了哈利一眼,示意他噤声,转身出去接电话。

      佩妮走后,厨房一下变得异常安静,弗农没说话,只是拍着宝贝女儿的脊背,同时怒视着哈利,哈利一声不吭,沉默地杵在原地。屋子里只剩下杜尔西呜呜的假哭声,这哭声并不是源自她被吓到了的缘故。

      佩妮接着电话,她回应的声音很明显随着对方说的话而显得越来越低沉:“好吧,费格太太,好好休养身体。”

      她撂了电话,同时,咔哒一声,一封信落到了门垫上。

      女人自然而然地走了几步到门边,拾起了那封信。然而,在她盯着那封信看了一眼之后便僵住了。

      佩妮不可置信地拾起信,摸着厚重的羊皮纸信封,手指颤抖着摩挲着棕色的纸张上的字迹——一封寄给杜尔西的信。她沉默了十几秒,然后迅速地把信塞进了电话下的橱柜抽屉里,深吸了一口气,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回到房间后的佩妮没有继续大吼大叫,她先是惴惴不安地看了两眼自己的丈夫,然后颤抖着摸了摸杜尔西的后脑勺:“费格太太把腿摔断了没有人照顾......达达,今天爸爸妈妈不能陪你,我给小凯蒂的妈妈去了电话,一会凯蒂和她妈妈一起陪你去行不行?带上哈利——”

      “我不妈妈——”

      “亲爱的?”

      话还没说完,杜尔西继续加大了哭泣的力度。

      因为这蹩脚的谎,弗农更是疑惑地看向妻子,后者眼中隐隐闪着泪花。

      “我不..........不要和小凯蒂!不和她......不和她去!”杜尔西逐渐分辨不出自己是真哭还是假哭了,通常她一般都是假哭作武器来吸引父母的注意,迫使他们顺着她的心意,然而这次哭着哭着,她开始真心地委屈起来。

      哈利手边的餐盘开始嗡嗡地摇晃起来,他感觉整个房子都随着杜尔西磨人的哭声开始颤抖着,气压带着一丝紧迫的威压,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伴随着逐渐巨大的嗡嗡声,摆在展示柜橱的精致餐碟一个一个炸开。

      “我不——!”杜尔西只记得最后自己猛地一声大喊,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哈利躺在黑洞洞的储物间里回忆这个混乱的早晨,他并不意外自己又被关进了储物间,因为通常来说,每每发生了像早晨这种怪事,这样的惩罚总是免不了的。哈利的身边经常发生一些怪事,但今天,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事与他无关。

      随着瓷器碗碟碎了一屋之后,她的肥猪表姐大喊一声后仰着晕倒了,德思礼夫妇慌张而手忙脚乱地抬着女孩往室外跑。

      没过一会,先是佩妮姨妈返回来冲回了电话前,拨通了医院的电话大哭着让赶紧来人救救她的女儿;随后是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红脖子粗的姨夫,冲向他拽着他的胳膊把他塞回了储物间;再等救护车的鸣笛声和室外的嘈杂过去后,整个女贞路4号德思礼的宅子里都安静了。

      哈利揉了揉被拽红了的胳膊,祈祷自己不要被关到圣诞节之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01 混乱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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