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妥协》goodwell

4、命运

　　我知道这是命运的牵引，与你相逢是上天的安排！

　　米利安•碧负手站在窗前，大法师萨沙双手在一个水晶球上来回晃动，从他口中米利安•碧听到一长串晦涩难懂的咒语，这是最古老的预言。
　　他的眼似穿透了漆黑的夜空，细眉微皱，“有什么预言？”
　　大法师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启禀我王，水晶球显示受命运牵引，影响我青冥前途命运之人已经出现。”
　　“什么人？对我青冥有何影响？”
　　“王——”大法师的声音缓慢沉痛，“臣已经尽力，可是未来一片混沌模糊，仿佛在一片云烟深处，臣只能看到胸带噬心花的人，战争，烈火，死亡……”
　　米利安•碧悄悄闭了眼，很快他又睁开，“您不必过于自责，不管怎样那胸带噬心花的人一定很重要。可是我们如何找到此人，我们甚至不知他是男是女是年轻人还是老人？”
　　“我王不必忧心，命运自会安排你们相逢。”
　　“只需沉下心来等待，是这样吗？”
　　“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
　　米利安•碧不再问下去，只是说了一句：“我走了。”便转身离开房间。
　　米利安•碧走出大法师那间昏暗幽闭的房间时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他站在台阶上望了望天空，却见灰蒙的空中看不到尽头的雨帘在风中纷乱地挣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下一步却昂首踏进雨帘中。
　　一个卫仕忙追了上去，米利安头也不回地走着。
　　在一条十字街的尽头，米利安迟疑了一下，最后迈向左边的一条小巷。他在一座毫不起眼的小院前停下了脚步。卫仕发现，米利安望着从那灰白石墙上爬出的青藤怔怔出神。那双碧色的眼睛，澄清如水却有一抹滟潋如波光的忧伤挥之不去。他不敢再看下去，急忙移开视线。
　　米利安像是下定决心，一步一步走向那扇紧闭的木门。他扣了扣门上的铁环。带着一丝惆怅的笑，他的手指苍白地緾在漆黑的铁环上，不像在扣门倒向是在抚摸。好像他并不想进去，又好像他知道里面没有人却又抑制不了自己的思念忍不住想敲一下门。
　　潜藏的感情随着敲门的次数迸发出来，就像一个人因极度的悲伤哽咽着喘不过气来。卫仕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米利安的眼中已起了一层薄泪，嘴角的笑意却更深。
　　然而，这时门开了。毫无征兆！
　　面面相对的人都愣了。
　　太突然了，米利安来不及掩饰的感情一下在对方眼里暴露无遗。带着笑意的脸上，却有一双含着泪水的碧眼。
　　米利安只觉得开门之人愣了一下后，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她盯在自己身上的眼晴像是看到了灵魂深处，那是一种幽沉沉，寒星般的目光。
　　“您是谁？”姑娘很快发现对面之人已经恢复镇定，问她的口气中隐隐带了一份严厉。他那双好看的碧眼已经如平静的碧潭再也看不到任何思绪。他站在雨里，神情淡然地望着她。
　　“您是谁？”米利安发现对面的姑娘对着自己的注视毫不闪躲。
　　米利安望着她笑了：“巴斯巴没向您提起过我吗？”
　　姑娘听到那个名字，头侧了侧：“您请进。”
　　米利安进了门，双眼四望。只见在外面看到的青藤已经爬满了整个石墙，靠墙角长着一棵矮矮的枇杷树，枇杷刚刚下树，树叶就已开始凋零。现在这棵枇杷树枝头长出了新叶，树底下堆积了一些褐色的老叶。伸展的枝叶任雨水冲刷着，凋零的叶任雨水浸泡着。
　　枇杷树下是一个小小的花埔。或许只能说曾经是。现在那里已经成了杂草的天堂。虽然里面间或开着几朵红色的、白色的花。
　　米利安地打量着这个荒废的小院，那姑娘静静地立在旁边等待着。直到米利安叹了口气，姑娘于是轻悄悄地撑起一柄淡绿的竹伞在前面引路。她身上有一股淡雅的香气缭绕在雨中，不时飘荡在米利安的鼻端。虽然不知道她的来历，米利安的心却平静下来。
　　卫仕站在廊下。姑娘推开门请米利安进去。
　　“我只收拾这一间房。显然这里的主人未打理很久了。”姑娘静静地告诉他。
　　“您是巴斯巴的什么人？”
　　姑娘的黑眼睛闪了闪，道：“妹妹。”接下来如她所愿地看到对方眼中闪过的一丝疑惑。于是她笑了，“很不像，是吗？”
　　米利安点点头。
　　“我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米利安又点点头。
　　“这么说您从紫舞流金城来？”
　　“是的。”
　　“能请问一下您找令兄何事？”
　　“我是来这里逃难的。”姑娘唇角扬起一抹神秘的笑，眼睛却一直未离开米利安身上。这是个很奇特的女子，米利安相信。既使她真的很慌乱，言不达意，她的眼仍是这样平静，并且敢跟任何人对抗。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隐藏了什么，只是觉得她像一团迷。
　　“愿闻其详。”米利安淡淡地开口。
　　“事实上，我在紫舞流金城再没有别的亲人，所以只有来投奔他了。”
　　“姑娘贵姓？”米利安不得不防，因为巴斯巴从未向他提起过他还有一个妹妹。
　　“我姓梅。虽然巴斯巴从未告诉过我他在这里干什么。他却给我说了一个名字——青碧。我想您就是那个人。”
　　青碧，青碧。
　　两个字让米利安彻底放下防备。原本以为再也没人知道这个名字，更不会从谁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可是今天太多的意外，太多的惊喜，也有太多的伤感。
　　米利安平静冷淡的眼神中终于漾出柔和的波光，温柔的、感伤的情绪在眼中一一流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