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我错了》永远吃螃蟹

79、一年前的事

　　乐阳一直等在医院门口，看到邹汐涵走了出来，赶紧上前询问，“人怎么样？没事吧。”

　　邹汐涵摇了摇头，“没事，医生说她只是发烧了，多休息，好好吃药，好好养身体就会好。”

　　乐阳点点头，“你还行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邹汐涵听到乐阳的关心，表情也柔和了一些，“我还好，主要是她。”

　　如果没有我的存在，问问说不定会很幸福，也不会遭这么多罪。

　　回去是乐阳开的车，邹汐涵抱着李问坐在后排，经过这一折腾，太阳已经落山了，天也暗了下来。

　　吃过药，打过针后，李问脸上的红已经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苍白。邹汐涵摸着李问的脸，把头埋进了李问的脖颈间。

　　刚才医生说李问长时间工作，没有好好休息，把身体搞坏了。她一下子回想起以前，李问确实很拼，除了本职工作，还有一堆兼职。白天上班，晚上打工，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邹汐涵，为了养她，为了她的虚荣心，李问逼着自己工作，还故作坚强。

　　邹汐涵现在真的很痛恨曾经的自己，那个动不动问李问要钱的自己，那个逼着李问奉献还一脸理所当然的自己。

　　她到底做了什么，精神控制李问也就算了，pua也就算了，竟然还让李问为了满足她的虚荣心和私欲，不断强迫自己工作，直到把自己累垮。

　　昨天她还做出了那样的事，中途的时候她感觉李问好像不对劲，她也没有停下来。邹汐涵，你真是太可恶，你这个混蛋！

　　在心里狠狠唾弃完自己后，邹汐涵还是抬起了头，她抚摸着李问的脸，把李问抱在怀里，还把自己的耳朵靠近李问的心口，听到李问的心跳声，邹汐涵感到无比的安心。

　　醒悟的还不算太晚，她还有机会补救。她一定要好好照顾问问，把她的身体养好，她一定要长命百岁，一直陪着自己才行。

　　乐阳通过后车镜看到邹汐涵把李问搂在怀里，心里有奇怪的感觉，这也不像是好朋友啊，反而有点像是恋人。

　　不不不，一定是错觉，不至于，不至于。

　　一路上都很安静，除了沉沉睡去的李问，车上的另外两个人都有心事。

　　车子停在了李问出租屋楼下，她一把抱着李问走下了车，回过头冲着乐阳说到，“今天谢谢你，麻烦了你一天，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岳阳摆了摆手，“没事，我们是朋友，这些都没什么。”我反而希望你多麻烦麻烦我，汐涵。

　　目送邹汐涵离开，乐阳的心情也有些烦闷，这是为什么呢？

　　接下来的几天，邹汐涵简直乖的不得了，她天天赖在李问家，什么家务活，累活，她全都包了。

　　李问好奇询问，也被邹汐涵的姐姐长姐姐短给糊弄了过去。

　　李问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上次喝醉回家后，身体就一直没什么力气，她问邹汐涵，邹汐涵就说她去了医院，伤了身体，要好好休息。

　　然后这个“没脸没皮”的邹汐涵说什么她生病需要人照顾，就拿着一堆行李箱顺理成章的住进她家，还委屈巴巴地去打地铺，最后李问也没坚持住，妥协了。

　　“你不用打地铺，一起睡吧。”李问的声音并不大，但邹汐涵一下子就听清楚了。

　　“真的？”邹汐涵整张脸都开花了，笑起来特别不值钱。

　　“嗯，别到时候我好了，你又生病了。”得到李问的肯定，邹汐涵抱着被子一下子扑到床上，幸好李问闪的快，不然不知道她会不会伤上加伤。

　　“对了，陈曦呢？她今年是不是没有回靠家。”邹汐涵努力找话题转移李问的注意力，不动声色地靠近，继而钻进李问的怀里。

　　李问看着那个毛茸茸的头，摇头微笑，怎么还和孩子一样。“嗯，她和我说了，说她已经订婚了，下一年就要回家结婚了，她想留在这里过最后一个年。”

　　邹汐涵抬起了头，一脸惊讶，“嗯？她要离开这座城市吗？”

　　“嗯。”李问的眼神黯了下来，唯一的朋友也要走了，以后还能和谁一起聊天游玩呢？

　　邹汐涵把头枕在李问胳膊上，“她舍得吗？她的工作怎么办？她的朋友怎么办？”

　　“她未婚夫是她的青梅竹马，两人交往已经好几年了，两家人也互相熟悉。他们长久异地恋也挺难受的，每次她未婚夫来看她，她都很开心。过了这么多年，也该结束分居了，她的年龄也差不多了，家里人也劝着，她就答应了。作为她的朋友，我自然希望她幸福。”李问的声音低低的，她也想起了孤儿院里的那些小朋友。

　　“小涵，我们什么时候回孤儿院看看吧，我想院长奶奶了。”邹汐涵紧紧搂着李问，“好，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一直陪着你。”

　　没有什么人是不会离开的，有舍才有得。她离开了从小长大的地方，去寻找那个虚无缥缈的人，她失去了院长奶奶和那些小伙伴，但她找到了邹汐涵。现在陈曦要离开，但陈曦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她也不应该难过。

　　没必要纠结，或许，有一天邹汐涵也会离开她。那么，在此之前她要珍惜和邹汐涵在一起的每一天。

　　李问扭过头看邹汐涵，发现她已经睡着了。那个样子安安静静的，像个小仙子趴在她身边。

　　那枚老旧的金戒指一直都戴在邹汐涵的无名指上，看的久了，竟也觉得有些可爱，也没有那么老旧丑陋了。

　　邹汐涵真是个傻瓜，在应该珍惜的时候不珍惜，在不应该珍惜的时候却视若珍宝，何苦呢？但就是这样的她清晰地映照出曾经的李问有多么傻气的爱着一个人。

　　李问撑起了自己的身体，靠近观察邹汐涵的五官，精致优雅，天生丽质，真漂亮，真好看，尤其那只带着戒指的手，和珍藏着我的那份心。

　　可是……我怕了……

　　一年前的教训历历在目，我好不容易从牢笼里逃出来，又怎么会自己走进去呢？小恶魔，你还要装天使多久啊！

　　一次病娇，一份冲动，一个永远的污点，这些该怎么改变呢？谁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苏醒，一旦你醒了，我还能逃走吗？大致是不行了。

　　李问躺回了床上，她看着天花板，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安静，好安静，窒息的痛苦席卷而来，将她淹没。

　　……

　　她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一年前，那是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晚上，因为今天是二月十四情人节，订花的人很多，生意特别好。

　　就算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也无法阻止商家想赚钱的心，而李问找的兼职就是送花。这和送外卖没什么区别，她已经很熟练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订花的单子已经少了大半，提前订好的单子都已经送完了，剩下的只剩那些粗心大意忘了今天是情人节的那些人临时订的花。

　　李问今晚一直在忙，刚才她的最后一单送完，她就悠闲地从客户家骑电瓶车往花店走。今晚邹汐涵的公司有一场针对情人节的活动，她已经提前报备了。刚好，她可以趁着邹汐涵不在，出去赚一笔。

　　因为今天送单多，她瞒着邹汐涵去送花了。小涵不喜欢她送外卖，因为一次送外卖送到她的工作单位，她觉得很丢脸，就禁止李问这样。

　　为了生活，李问就只能偷偷瞒着邹汐涵，一直说自己找了个店打工。忙活了一晚上，赚了不少，李问现在的心情很好。

　　等会回去小涵说不定已经回来了，那她等会买点宵夜带回去，她们可以聚聚，怎么说，今天也是情人节，她礼物都买好了。

　　不过，等到她回去说不定小涵都睡着了，没办法，今天情人节赚钱多啊！

　　刚才那对小情侣，男友忘记今天是情人节，临时订花，他女朋友都生气了，在等到他花的时候又开开心心地和好了，腻腻歪歪的，让人吃了一大堆狗粮。

　　此时此刻，李问也被这种氛围感染，她好想见到邹汐涵，在一起四年了，这时间也挺久的。现在回家，还能赶上零点和邹汐涵说一声“我爱你”。

　　回到花店，客人已经没有了，其他人也都下班了，只剩老板娘一个人趴在前台昏昏欲睡。

　　李问走了进去，老板娘醒了，看到是李问，立刻打起精神，往她怀里塞了一束花，“李问，这真的是最后一束了。”

　　看着一大束名贵的鲜花，一看就是个有钱人订的。

　　李问有些为难，“老板娘，我想回家了，我家里还有人在等我呢。”

　　老板娘赶紧开口，“李问啊，我刚才让你送最后一束，我也以为没人了，可是突然有个人要订花，求他人都走了，我知道你会回来，一直在等你。”

　　“我原本也不想接这单的，说我们打烊了。可那位老板出手太大方了，来，李问，这是你这最后一单的劳务费。”说罢，往李问手里塞了1000块钱。

　　“这么多？”李问跑了一晚上也没有这一单赚得多。

　　“是啊，那位老板说，只要晚上十二点前送给这个地址上的那个女孩，再给她放一段录音，你就能拿1000。”老板娘眼里闪亮亮的，这一单她应该也赚了不少。

　　这是哪来的大老板，泡妞出手这么阔绰。1000啊，不要太可惜了。

　　李问还是接了，她骑车骑的飞快，她一定要在十二点前把花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