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对你说》零瑜

111、第 111 章

　　111

　　蹭完饭后，收拾残羹剩饭的任务交到了林业驰和周翌晨手中。

　　陈舒望坐在沙发，偏头看了眼正在餐桌收拾剩菜剩饭的两个大男人，又收回视线，看向身侧的人。

　　吃完饭，林澈回卧室把睡衣换下，现在一身休闲，黑衣搭了条运动裤，稍显少年气。

　　陈舒望眨眼，“这样...真的好吗...？”

　　来做客的人，现在在收拾东西。

　　林澈的视线从电视上收回，偏头微垂着眸，女孩小脸明净，带着不自在的表情。

　　他顿了顿，抬眸朝餐桌的两个人看去，就一秒钟的时间，收回视线。

　　“有什么不好的，别管他们，他们该。”

　　谁让他们刚刚把他给陈舒望熬的排骨玉米汤喝完了。

　　作为交换，他们也答应了饭后收拾东西。

　　陈舒望抿着嘴，好吧，既然林澈都这样说了，那应该也就没什么了。

　　······

　　十分钟后，周翌晨把碗放进洗碗机，等陈舒望从卧室出来，只有周翌晨坐在沙发的身影。

　　她抬眸看去，阳台门窗关着，林澈和林业驰站在外面，像是在讨论什么。

　　“过来坐啊。”

　　周翌晨见陈舒望站在身侧发呆，招呼她过来坐下。

　　陈舒望顿了顿，低头循声望去，周翌晨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可真的是，完全没有把自己当成客人。

　　“你身体那些都还好吧？”

　　坐下后，周翌晨停下换台的动作，偏头看向陈舒望。

　　陈舒望点头。

　　“唉，都过去了。”

　　陈舒望再次点头，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视线不自觉地看向窗外。

　　林澈曲着腰，十指交扣搭在栏杆上，表情凝重。

　　周翌晨顺着她的视线看了出去，悠悠道：“林澈还没告诉你吧？”

　　陈舒望顿了顿，回过头，疑惑地看向说话之人。

　　什么...意思？

　　周翌晨抿嘴，思索再三之下，他开了口：“别说是我说的，你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

　　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陈舒望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涩涩开口：“什么啊...？”

　　静默须臾，周翌晨看向门外的两道身影，徐徐开口：“林澈要从仁和耀明辞职了。”

　　大脑翁了一瞬，陈舒望蹙眉张嘴，“为什么。”

　　周翌晨收回视线，若有所思，看来陈舒望不知道那件事，那他，要不要说。

　　田文斌绑架她的事情，得追溯到上一辈造成的悲剧了，但也不能全怪那件事，田文斌本身就是精神变态。

　　算了，想到那个人带给陈舒望的伤害如此之大，周翌晨还是没说，简单带过：“不想干了呗。”

　　“为什么？”

　　周翌晨继续换台，盯着电视液晶显示屏，找了一个陈舒望不会再多问的理由：“林澈不是本来就不喜欢这些吗，何况他现在也想多陪陪你。”

　　陈舒望愣怔住，周翌晨的这个理由，确实能够把她说服。

　　······

　　没有待多久，在林业驰和林澈聊完事情以后，周翌晨和林业驰就先行离开。

　　客厅重归于静，陈舒望曲腿半躺在沙发上，头窝在男人肩头，视线盯着电视中的画面，心不在焉地看下去。

　　电视在播一个老电影，陈舒望看过，没什么兴趣，也不想动手换台。

　　她还在思索，周翌晨和她说的事情。

　　“怎么了？”

　　察觉到身旁的人情绪恹恹，林澈握住女孩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

　　陈舒望摇头，“没事。”

　　两人顺着电影继续看下去，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电影放到尾声，开始滚动字幕。

　　“铃铃铃——”

　　门铃声响起，陈舒望下意识蹭起来，穿上拖鞋。

　　“谁会这个时候来？”她偏头问。

　　林澈拇指摩挲了下她的手背，“你去开门，我去厨房把烤的蛋糕拿出来。”

　　“噢。”

　　······

　　“Surprise——！”

　　陈舒望打开门，懵了一瞬。

　　眼前，周希慧举着一只从宜家买的小狗，兴冲冲地看向她，注意到陈舒望脖颈处的绷带，她的笑容凝固了一秒，不过很快恢复正常，继续笑得没心没肺。

　　对比之下，身侧的池佳显得过分镇静。

　　“你们怎么过来了？！”

　　陈舒望弯唇，侧身让她们进来，递过两双女士拖鞋。

　　“想你了！来看看！”

　　周希慧把手中的小狗推进陈舒望怀中，陈舒望下意识接过。

　　“这...?”

　　“我和池佳去逛了宜家，看到这只狗，就想买给你。”

　　林澈端着从烤箱出炉的蛋糕过来，看到周希慧和池佳两人，一点都不吃惊。

　　陈舒望问：“你知道她们要来？”

　　林澈朝周希慧和池佳两人点头打招呼，看向陈舒望，嗯了声。

　　周希慧阖上门，笑道：“怕你们不在家，发你消息又不回，只好联系你男朋友咯，你不会不高兴吧？打扰到你们了我和佳佳现在就走。”

　　说着，周希慧作势要拧开门柄，却被陈舒望抓住胳膊。

　　陈舒望失笑道：“你干嘛呀！我没说不高兴！我高兴高兴，热烈欢迎，行了吧。”

　　······

　　周希慧和池佳两人在陈舒望家呆了近两个小时，林澈没有打扰她们聊天，带着电脑去到书房，忙着整理最后的交接资料。

　　期间，方璇似是知道她们要来找陈舒望，还打了个视频电话。

　　三个人不约而同，对那件事闭口不提，只是聊一些家常。方璇又在吐槽那个女明星，吐露苦水，说这部片子终于要拍完了。

　　“等一下——”

　　方璇突然在手机屏幕中吼出声，三个人同时一愣。

　　“陈舒望，你把你的左手拿起来。”

　　当事人照做，一颗闪闪发光的钻戒套在女孩细嫩的指间。

　　周希慧眼前一亮，握住陈舒望的手，“我靠，新戒指啊！”

　　方璇笑：“不错啊，你之前的那枚呢？”

　　陈舒望愣怔一瞬，弯起唇角，佯装不在意：“掉在那个超市，被火烧掉了。”

　　在她说完这一句话后，身侧的两个人笑容蓦然凝固，视频对面的方璇忽然噤声。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周希慧，她放下陈舒望的手，笑了下，扯开话题：“什么时候买的！”

　　陈舒望：“林澈说，和之前的那个戒指一起买的。”

　　池佳：“什么意思，上次那个是求婚戒指，那这个...？”

　　陈舒望笑着点头，“他说是打算结婚的时候给我。”

　　方璇出声：“那你们是不是快啦？”

　　被三个人同时盯着，陈舒望弯起唇角，笑意满满，“对。”

　　周希慧欣喜问：“什么时候！！？”

　　陈舒望没有瞒她们，“我生日的时候去领证。”

　　她和林澈一致决定，在她生日的那天拿到结婚证。就当这是她送给自己的礼物，也是送给林澈的礼物。

　　方璇“哇”了一声，“那不就只有一个多星期了！”

　　······

　　挂断电话后，气氛莫名冷下来，周希慧拍了拍手，“池佳，你还没和陈舒望说最近缠着你的那个小姑娘呢！”

　　陈舒望眼前一亮，八卦之心燃起，“什么小姑娘？”

　　池佳笑了笑，摆手：“别乱说，只是同事。”

　　周希慧“啧”了声，“同事会在聚餐后贴着你，让你送她回家？”

　　注意到陈舒望疑惑的眼神，周希慧解释：“昨天我和裴弘益晚上去吃烧烤，碰到了他们公司聚餐。”

　　陈舒望挑了挑眉，看来，春天的风，也吹到池佳这里了。

　　······

　　一个下午，时不时传来哈哈大笑，茶几上蛋糕见底。

　　临近四点，周希慧拒绝陈舒望的晚餐邀约，说要和裴弘益去吃某个明星在南城新开的火锅店，池佳要跟着一起。

　　知道陈舒望不会和她们一块，周希慧还是问了她，要不要一起。

　　陈舒望摇头，“下次吧。”

　　她现在，还不想出门。

　　临走之际，周希慧在门口轻轻地抱了一下陈舒望，强忍住内心的酸涩，念叨着：“好好养身体，等你身体好了，我们一起出去吃火锅！”

　　陈舒望弯起唇角，轻轻拍了拍周希慧的后背，“好。”

　　虽然她们都没开口提，但陈舒望能感受到，她们的担忧与关切之心。

　　门阖上的那一刹，周希慧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捂住嘴哭出声，戴了两个小时的面具终于取下，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担忧与恐慌。

　　池佳拍了拍周希慧的后背，没说话。因为她心里，也难受。

　　看陈舒望一如既往的微笑，一如既往的对待她们，装作没在意的模样，有种心碎掉的感觉。

　　一起走到电梯口，周希慧擦掉眼角的泪水，咬牙暗骂了句：“妈的，那畜生死得太他妈容易了，活剐三千遍都不够。”

　　当时从新闻得知南城有起绑架案，周希慧当热闹来看。知道被绑架的人是她认识的陈舒望之际，周希慧整个人傻掉，惊慌失措打池佳的电话。池佳有一个朋友在南城日报上班，知道一些内幕。池佳让周希慧冷静，告诉她，陈舒望没有生命危险，目前在医院。

　　-

　　室友走后，客厅再次恢复沉寂。

　　听到门外的哭声，陈舒望站在玄关发了会儿神，意识回来后，她提步走到书房门口。

　　门没关紧，留了条缝，陈舒望顺势推开。

　　男人神情淡漠，端坐在咖色的座椅上，面前摆着台电脑，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正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

　　在林澈的视线中，他刚敲下“辞职”二字，注意到门口的动静，他抬起头，下意识合上电脑。

　　原本只是怀疑，看到男人把电脑的合上的那一瞬，这个动作验证了陈舒望心中的猜测。

　　他，好像真的要辞职了。

　　陈舒望呼了口气，走到林澈身侧，男人顺势执起她的手，微仰着头，“你室友她们走了？”

　　陈舒望点头，张了张嘴，想问的话最终还是咽进腹中。

　　他应该，会告诉自己的吧。

　　见女孩一脸呆滞，林澈搂过女孩的细腰，往下一带，陈舒望径直坐到男人腿上。

　　“怎么了？”

　　陈舒望摇头，推开男人的手臂，想站起来，可林澈禁锢着她的腰背，不让她离开。

　　林澈蹙眉，那种不安的感觉又爬上心头，“告诉我，怎么了？”

　　陈舒望弯起唇角，佯装轻松，找了其中一个理由，“我听见希慧在门口哭了。”

　　随着年龄增长，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好像都不习惯让别人替自己担心。就算是有什么，也会憋在心里，不会摆在明面上。可是，她们却总是会偷偷流泪，为好朋友遭遇的不公打抱不平，为好朋友遭遇的苦难感到痛心。

　　听到陈舒望的回答，林澈松了口气，握住她的手，拇指指腹避开女孩手背上的擦伤，摩挲了阵。

　　“那是因为大家都担心你，所以我们舒望要快点把身体养好，嗯？”

　　陈舒望抿唇，点了点头。

　　她推开林澈的手臂，试图站起身，可林澈还是圈着她的腰，不让她站起来。

　　“你干嘛呀。”

　　“想抱抱你。”

　　忙碌一个上午，家里一直来人，他都没有好好地和陈舒望窝在一起，眼下好不容易家里没人，林澈不想与陈舒望分开，想贴在一起。

　　“我要去洗头。”

　　“我帮你。”

　　陈舒望惊呼一声，已经被男人顺势打横抱起。

　　她锤了锤男人的胸口，娇嗔道：“干嘛突然抱我，我可以自己走。”

　　男人将她抱出书房，又走进卧室，“因为我想抱你。”

　　······

　　浴室灯光亮堂，林澈从小吧台旁搬了根高椅进来，让陈舒望在其坐下。

　　陈舒望两手搭在腿上，看向身侧。

　　男人靠在门框边，表情很淡，正在慢条斯理地一圈一圈挽着衣袖，有力的手臂渐渐展现出来，曲线流畅紧实。

　　注意到陈舒望的视线，林澈抬眸，四目对视之下，陈舒望注意到他的眸中有股认真的情绪，带着温柔。

　　陈舒望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我真的可以自己洗。”

　　她只是腿上有伤，身上有淤青，并不影响洗头。

　　男人挽好衣袖，从一旁的置物架上拿了根白色毛巾下来，撩起女孩的秀发，将毛巾平整塞进女孩衣领后方。

　　指腹碰到颈后肌肤，痒痒的，陈舒望缩了缩脖。

　　男人打开水龙头，调试水温的同时，他开口：“你脖子上有伤口，会打湿。”

　　陈舒望张嘴，“我不会碰到的。”

　　她现在感觉，林澈完全就是在把她当小孩子对待。帮她擦洗身体也就算了，还要帮她洗头，甚至先前还不让她走路。

　　她又不是瘫痪了。

　　林澈无奈，叫了她的名字，“舒望。”

　　陈舒望眨眼，撅嘴软糯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些事情我可以自己做。”

　　“可是哥哥想帮你洗，就让哥哥帮你洗吧，嗯？”

　　在林澈带有宠溺且蛊惑的语气下，陈舒望抿唇，故意做出为难的样子，“好吧好吧。”

　　她由着他了。

　　“头伸过来。”林澈扯出伸缩水龙头。

　　陈舒望照做。

　　······

　　将女孩秀丽的长发打湿后，林澈关掉水龙头，挤了两泵洗发水在手心，轻轻揉搓在女孩的发尾上。

　　察觉到所有的头发都堆叠在脑上，陈舒望直起身，面朝男人的方向乖巧坐着。

　　浴室静悄悄的，只有男人帮女孩揉搓头发发出的声音。

　　他的动作很温柔，指甲修剪得干净，指腹轻轻按压着头皮，很舒服。

　　陈舒望悄悄抬眸，男人那张好看的脸上，眉眼清冷，却又带着柔情。

　　他没有察觉到她在看他，而是，盯着某个地方出神。

　　陈舒望懵了一下，男人盯着的那个地方，是她的脖颈，是她贴着纱布的那个位置。

　　他又在想那件事情。

　　陈舒望定了定神，嘴角扯出一抹笑，语气轻快：“Tony老师，你这手艺在哪学的呀？”

　　林澈怔住，反应过来后，他收回视线，弯起唇角，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怎么了，这位小姐，是哪里让你不满意了吗？”

　　陈舒望笑：“没有呀，你的手艺非常好，按的力度合适，很舒服。不过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吗？”

　　林澈微垂着眸，看向女孩的那双黑眸中，尽是笑意，“我今天刚来，你要是想的话，以后过来洗头都可以找我。”

　　陈舒望扯长语调“噢”了一声，做出故意为难的表情，“那要是我过来，你在给别人洗怎么办呀？”

　　“不会。”

　　陈舒望疑惑：“嗯？”

　　男人用沾满泡沫的手指碰了一下女孩的鼻尖，陈舒望察觉鼻尖凉凉的，伸手抹掉鼻尖的泡沫，擦到男人的衣襟，娇声道：“你干嘛呀，谁让你洗头的时候这样对待顾客的，我要投诉你，让你们老板扣你工资。”

　　林澈轻笑出声，没有接她的话。

　　“我在这里，只为你一个人服务。”

　　陈舒望懵了一瞬，大脑消化三秒，意识到他是在回答之前的问题，心里被甜意沾满。

　　她嘟着嘴，故意为难：“可是我有男朋友，他知道了会不开心的。”

　　见陈舒望还在继续演戏，林澈没有打断她，接了下去，“你男朋友洗头技术有我好吗？”

　　“不知道，他没给我洗过。”

　　“那你干脆和我在一起，我可以为你洗一辈子的头。”

　　“可是我男朋友对我很好，个子高，长得帅，还有钱。你嘛——”

　　说着，陈舒望上下打量着男人的身形样貌，作出结论：“你长得挺高的，人也还算帅，不过你有钱吗？你要是有钱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林澈嘴角扬起的弧度很深，眉梢带着笑意，扯长语调尾音上扬“喔”了声。

　　“我还挺有钱的，你考虑一下。”

　　他俯身，在女孩柔软的唇瓣落下一个吻。

　　不按套路出牌，陈舒望瞪大眼，懵了一瞬，脸红心跳道：“你干嘛呀！你犯规！”

　　耳畔传来男人的低笑声，“宝贝，不演了，给你冲水。”

　　他手下余温没剩多少，怕冷到她。

　　陈舒望嘟嘴，一脸的不情愿。

　　男人心情很好，曲腰凑到女孩耳旁，嗓音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勾人感。

　　“你要是这么喜欢演的话，下次，我们换一个地方。”

　　陈舒望挑眉，偏头看向男人近在眼前的面庞，近到两人的鼻尖就快触碰到一起。

　　陈舒望不由舔唇，“你是说去剧本杀吗？”

　　“不是。”

　　“那是哪里？”

　　男人偏头一分，再次靠近陈舒望的耳畔，几乎是贴在她的耳旁说出了两个词，伴随着炙热的气息。

　　“....”

　　陈舒望脸一红，推开男人凑近的身体，鼓圆眼睛瞪着他，娇羞着：“你....你....你怎么这样啊！”

　　“我哪样？”

　　陈舒望嘟嘴，摇头晃脑，“我不想和你说话了，你快冲水。”

　　他居然，和她说，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