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影》步六孤

29、比试

　　小公主乖乖地向皇上和贵妃请了罪。党她来到影的面前时，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头一福。我看见她抿紧的双唇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影弯着腰，向她和善地一笑，对于公主屈尊的动作也不推辞。
　　待公主在阴竭王身边坐定后，凌彬轻轻一挥手，比试继续进行。
　　很显然，公主对于这场勇士之间的比试非常感兴趣。有好几次都跳了起来，兴奋得又蹦又叫。阴竭王并不阻止她，一直和蔼地看着，偶尔关切地提醒她缓缓。
　　但这一切，底下一大帮思想守旧的大臣们显然难以接受，困惑和不满之意表现得愈发明显。
　　“林丞相，这位公主怎么如此有失礼节，与端庄的贵妃娘想实在是无法可比啊！”一个看似面熟的大臣不露痕迹地靠到林老狐狸的耳边，小声说道。
　　“董大人，公主乃千金之躯，我家瑜儿怎敢与她相比？”
　　“啊？是……是，下官愚钝。”
　　“算他识相，这只老狐狸！”我心想。但是，转念一想，他和阴竭王到底在图谋什么事情呢？这其中又和影有什么关系呢？都是些令人头疼的问题。
　　随着最后一对勇士抽剑回鞘，所有的比试都是以平局结束。这样的结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实实力的体现。小公主也渐渐发现了其中的猫腻，越来越显得无聊。
　　她嘟着嘴，不满地推搡着阴竭王，说：“父王，怎么又是平手？他们一定没有拿出真本事，真没劲。让他们重比，我要让他们重比！”
　　“怎么会没拿出真本事？他们本就是旗鼓相当，打成平手很正常嘛，不要闹了。”阴竭王很耐心地解释道。
　　“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一定要让他们重比，要不然我就自己上去比。”
　　“不许胡闹！”阴竭王有几分生气，“你怎么可以自己去？！”
　　虽然阴竭王坚决反对，但是公主却比他还要倔，软硬兼施，再加上凌彬的默认和林瑜的帮腔，本就宠爱女儿的阴竭王只好勉强答应了。只是反复叮嘱药小心保护好公主，一旦有异常情况马上停止。
　　“且慢！”当一位经过特别挑选的盛国勇士走到了场地中央时，被公主一声拦了下来。
　　“我要自己挑选对手。”
　　话毕，她从高高的台上一跃而下，在战成一排的盛国勇士面前缓缓踱步。直到她走到最后一位的前面时，才停了下来。
　　“父王，我要和他比试。” 她忽然一转身，抬起了手。
　　顺着她手的方向望去，正好是影的位置。此时，他正端这一杯酒，细细浅酌。
　　“原来是钟离公子，那本王当然放心。只是，不知公子是否愿意与小女一较高下？”阴竭王态度和蔼地替公主询问。
　　影这才放下酒杯，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公主，又转过来望了一下我这边，最后对着阴竭王缓缓地说：“在下愿意奉陪。”
　　公主听了，；立刻从下人手中取过一条长长的鞭子，影也提起手中的剑，走了过去。
　　剑尚未出鞘，公主已经先发制人。
　　只见她一扬鞭，看似柔弱的手却瞬间有了千钧的力量。长鞭所过之处，带起呼呼风声。影干脆不拔剑，略微一转身，抬起手，用剑身轻轻一挡、一绕、一带，公主的鞭子就被缠住了，只好被迫跟着鞭子往前连冲几步。见状，影立刻收回了剑。她虽然踉跄了一下，很快又重新站稳了。
　　“继续！”公主对第一回合就败下阵来很不服气低喝一声，手随即一横，鞭子从影的左侧扫出，力道更是胜于刚才。同时，她的脚也飞快移动起来，以一种奇怪的步伐朝着影掠过去。影“腾”地一翻身，避过鞭梢，一下子跃到了她的身后。公主反应也极快，迅速转身，抬手又是一鞭。这次影并没有避开，而是正面应对鞭子，顺着她的力量一节一节地击打在鞭子上，渐渐逼近了公主的身体。眼看着见就到击到公主的身上，影的手一收，剑便停在离公主不到一寸的地方。
　　但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由于影并没有拔出剑，剑鞘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滑出，着着实实地打在了公主的腹部。影虽然已经注意控制好了力道，但深厚的内力还是使这一下带有很强的力量。
　　公主顿时被震落了鞭子，身体向后仰去。影一个飞身，接在了怀中。可是公主却突然痛苦地一侧身，吐出一大口鲜血。
　　在场的众人全都惊呆了。
　　“萱紫！”阴竭王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吼一声，直接飞了下来，从影的怀里夺过公主，紧紧抱住。
　　“你！你……”他愤怒地看着影，却只是“你、你”了很久，最终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快！快宣太医！”凌彬冷静地吩咐下去。
　　但是，等太医赶到时，公主已经吐了好几口血，阴竭王的衣襟上更是沾满了血迹。
　　“萱紫！萱紫！你一定要撑住，不要吓父王，好吗……”在公主的床前，阴竭王一遍遍地呼唤着心爱的女儿的名字。谁都没见过这样失魂落魄的阴竭王，那个朴国的国王。
　　很多人也都涌进了公主的房间，影却一个人落在了最后，他一直站在门口，沉默不语。
　　我见着，不免有些心痛。走上前轻轻地拉拉他的手。他转过头来，看见是我，只是对我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别难过了，这件事不完全是你的错。我向公主的侍女打听过了，公主从小就有吐血顽疾，这次是突然发作，会没事的。”
　　他没说话，只是轻微地点点头，脸色依然不太好看。
　　“你看阴竭王不是没怪罪你吗？他会原谅你的。”我试着宽慰他。
　　“这才是我所担心的。”他终于开口了。
　　我一愣，许久才明白他的意思，也担忧起来了：“是啊。按照阴竭王的脾气，犯了这样的罪早就被五马分尸了，即使是皇上出面也未必有用，可他为什么唯独对你网开一面呢？”
　　“我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而且一定是大事。”
　　“那……”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出口，“昨晚阴竭王和你都谈了些什么呢？”
　　听到这话，影的背脊显得有些僵硬，有点刻意逃避我的询问的眼神。
　　“啪！”
　　就在这时，屋里突然传来杯碗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阴竭王骇人的咆哮：“混蛋！奴隶呢？怎么会一个奴隶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