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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夜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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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凭空多了一座大山。
这在一年前还是没有的。
因每年两人都要来凤凰城过年,故而对这一带颇为熟悉。凤凰城作为一座联通东西的城池,它有两个城门,凭空多出来的这一座大山位于东城门三十里外,原先这里是一片平坦,什么也没有。
这点两人绝对不会记错。秋天,也就是梧桐树精,是在郎谦臣十四岁那年化的形。这一年,郎谦臣身后忽然多了一个玉雪可爱的三四岁奶娃娃,这让十四岁的少年一时间手足无措。怔愣过后,郎谦臣赶忙带着奶娃娃往凤凰城的星君府跑。在府里学习了整整三个月的带娃经验后才带着小梧桐树精回到了山上。也是从这一年开始,每年年底郎谦臣都会带着梧桐树精去凤凰城过年。
整整十一年,东城门外都是没有这样大一座山的。这让两人不禁更加好奇了起来。
两人在附近转了一圈,并未发现异常。于是先回了城里,打算晚上再过来看看。毕竟凭空出现这么一座大山,这本身就透露着异常。只是不知这异常的背后是人是鬼。故而才决定夜里再来一趟。
是夜,三更时分,夜深人静。
屋里没有点灯,郎谦臣坐在桌边,秋天耐不住困先睡着了,空寂的街道上,此时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更声。
渐渐的,隐藏在更声之下的一串沉稳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
“三更半夜,小心火烛!”更夫声音当中都透着一股沉稳,一听便是习武之人。
郎谦臣轻轻推了推床上的秋天。
秋小公子迷迷糊糊的,醒了好半响神才恢复了一丝神志。于是他也听到了这更声,便转过头向郎谦臣以眼神询问。
这个画面,略有点萌。白日里的秋小公子,眼睛总是睁得大大的,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越发显得一对金瞳流光溢彩。可是此时,半合的眼眸泛着浅浅的金光,在这漆黑的夜色里无端显现出一份威仪。
这个感觉一闪而逝,随着报更声再次响起,郎谦臣回过神,于是他发现了另外一点异样。
街道上,不止一个人。
起先听到的脚步声并不是更夫的。此刻离得近了郎谦臣才发现,更夫的脚步声要轻很多,刚才的距离连他都无法察觉。如果不是加上狼的天性警觉,现在都不一定能发现得了。可见这位更夫内家功力之深厚。
这更不寻常了!
据郎谦臣所知,这天下间能有如此功夫的凡人,算上千里之外的帝京,一共也没有几个。
不大的凤凰城,奇事异人倒是忽然多了起来。
此时秋天已完全清醒,双眼正亮晶晶的看着面前的郎谦臣,张开嘴无声的说了三个字:跟上去?
郎谦臣正有此打算,便点了点头,随即向窗外跃去,秋天紧跟其后。
秋天甫一化形便跟随在郎谦臣身边,两人几乎形影不离,虽然秋天并未学习郎谦臣那凶狠的战斗术法,但两人一同练习招式,身法颇是轻盈。
两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很轻易的便悄悄跟在了这追赶中的二人后面,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恰好能不被对方发现又不至于跟丢。
如此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追赶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在一家当铺门前,蝉停了下来。
后面的螳螂和黄雀也依次停了下来。
黄雀秋天看着门口幡上那个大大的“當”字,将疑惑的目光递给了黄雀郎谦臣,收到了郎公子一个“我也不知道暂且先看看”的回复。
两人便决定先按兵不动。
于是,黄雀二人组和螳螂都看到了令人费解的一幕:一个近两米的壮汉在当铺门前,面对着大门连跳带比划。
那画面,仿佛失去孩子的可云。
就这样,黄雀和螳螂观看了半刻钟的无声剧。
三人既震惊又费解。
而接下来,更令人费解的一幕发生了。
当铺的大门居然打开了。壮汉蝉在门开的瞬间便以极快的速度掠了进去,随后门砰的一声立刻关上了。
郎谦臣:……
郎谦臣很确信,彼时门后并没有看到任何人,也没有感觉到第五人的气息。
而此时,一道目光笔直射向了两只黄雀所在的位置。
郎谦臣和秋天:……卧槽居然被发现了!
于是,几乎是同一时间,郎谦臣秋天与螳螂站在了门后的院子里。
院子里空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更不要说人了。刚才的壮汉仿佛凭空消失了。
两方人马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在对视了一阵后,更夫装扮的螳螂似乎判断出对方并无恶意,遂率先开口道,“在下公务在身,不知道二位是?”
听闻对方是官府的人,秋天瞬间放下戒备,回道,“我们是来找人的!”
更夫:“找人?”
看着对方忽然迷茫的眼神,郎谦臣在一旁解释道,“我们府上的管事发现府上已有数人失踪,且都是年轻力壮的男子,而城里最近也颇为不寻常,竟是一位青壮年都不见,于是我们今夜便特意未歇,想着探查一番。”
说完抬手拱了拱,问道“兄台一路追随那壮汉到此,不知效力于哪位大人府下?”
更夫内心惊讶于对方的耳力,此人看着年轻,想不到内力竟如此深厚!心下有意结交,然而面上却不显,回了对方一礼,干脆地道,“不错,这几日正是在下假作更夫。”
随即做了个简洁的自我介绍。
郎谦臣惊讶:“原来是名满天下的郝捕头,久仰!果然人如其名一身正气。”
郝捕头:“惭愧!实不敢当。江湖人给面子罢了。”
又道,“二位高义,还未请教公子雅号。”
郎谦臣:“不敢当!在下凤凰城郎府当家郎谦臣,这位是我的朋友,秋天。”
郝捕头拱手见礼,“幸会!郎兄弟,秋兄弟!”
二人还礼后,郝捕头再次开口道,“今夜之人乃我办案中的一位重要证人,个中缘由,不便细说。郎兄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内功修为,竟能听出我的脚步声,果然英雄出少年!”
郎谦臣忙回“不敢当”。
郝剑又道,“不知郎兄弟可能判断出今夜之人现在何处?”
郎谦臣略沉思片刻,抬脚点了点地面,道,“若我没听错的话。”
“地下?”郝捕头惊讶,随后便自言自语道,“是了。难怪!”
说完便一拱手,“多谢!”
“不谢不谢。我们本也打算帮忙的。过都过来了,一起帮你找找?”秋小公子终于能插上话,开心地建议道。
“那就多谢了。请!”
三人便在院中寻找地下室的入口。
“找到了!秋弟,郝捕头!”郎谦臣站在院子西侧靠近大门的位置,他身旁是一株发财树盆景。
其余二人听到声音便迅速走了过来。
就在二人堪堪站到了郎谦臣边上的时候,院子里、当铺大门后台阶上,左边那根柱子忽然间动了,移到了距原本的位置有三尺的距离。
三人一惊,随即便是一喜。
郝剑身为捕头,先侧耳听了听,然后向里望了望,便率先跳了下去。
郎谦臣和秋天二人随即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