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小酌一口

44、第 44 章

　　不到两日，那个突然冒出的军队，便把上墟撤往裕町的敌军完全消灭殆尽，真是。因为不知是敌是友，我们不敢贸然前进，只得暗中派人去打探。

　　结果陆续派去的几个人带回来的消息是：“那个首领被将士们称作冷面将军”“冷面将军平素很慵懒，但行事却很有效率，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据说冷面将军除了下命令，不会跟下属多说一句话。”

　　最后一位带来的消息最特别，游叔叔问他有什么新发现，他想了半天说：“新发现就是，那个冷面将军皮肤很好。”

　　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个小士兵，自顾自地微笑了一下，又接着说：“总之他那半截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脸，白皙光滑，没有一点瑕疵，完全不像打过仗的男子。那皮肤就跟，就跟……”

　　见他支支吾吾，游叔叔催道：“就跟什么？”

　　“那皮肤就跟竹公子似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瞪大了眼睛，不知该高兴他夸我皮肤好，还是生气他间接说我没打过仗。

　　倒是游叔叔，听了这话，看着我爽朗地笑起来……

　　在游叔叔家时，为了躲开玫儿的纠缠，我曾说过我不喜欢赏月，但那是假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便喜欢在晚上静静看着月亮，有时坐着有时站着。

　　“小竹，在想什么呢？”耳畔响起南宫温和的声音。

　　“我在想，人何必在乎自己到底是谁，又何必担心以后的事呢？”

　　他又习惯性地揉了揉我的头，道：“那你在乎自己到底是谁，又担心以后的事吗？”

　　我望着月亮，道：“已经不在乎也不担心了，在乎、担心又有什么用？谁会知道明天死的是谁……忘记自己真正的身份，开心地过好今天不是更好？”

　　南宫喃喃道：“是啊，忘记自己真正的身份，开心地过好今天……”

　　我转头看着南宫，他也正望着月亮。不知为何，总觉得他那么的悲伤，让我不忍离开，虽然此刻对他来说，和我一同赏月是幸福的……

　　第二天清晨，我刚起来找南宫，便发现他正摊开一本书，魂不守舍地坐着，眼睛没有焦点地看着书。

　　我站在门口，没有出声，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过了许久他的眼睛也没移一下，倒是眉毛皱了几下，什么事让他心情这么不好？

　　我想着，蹑手蹑脚地绕到他身后去，他竟完全没有发现。我微笑着慢慢伸手，然后迅速遮住他的眼睛。

　　南宫和我的身子同时僵硬，然后南宫笑了笑道：“我当然知道是你。”

　　我僵在唇边的笑容早已消失，遮住他眼睛的手也放开来，摊开手指一看，真的是水。难道他刚哭过？我该问他还是继续装傻？又六神无主了……

　　南宫没有回头，却从后面反手环住了我的腰，我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往前靠，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静静感受着他的悲伤。

　　南宫，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悲伤？我在心里说。

　　“小竹，有个消息要通知你哦。”南宫居然还是笑着说的，但他越这样我越心疼。

　　“嗯，你说。”我难得声音这么轻柔。

　　“还记得那个冷面将军么？他是朝廷的人，而且地位很高……”

　　我一头雾水，那个人地位高也能让你这么不开心么？

　　南宫顿了顿，又接着道：“他已得皇上恩准，把你调去做他的军师。今早他派人来通知，说下午便会来人接你过去。”

　　“什么？！他凭什么调我去？我是为了你才到这来的，被他调走算个什么事啊！”我气愤地抬起头，“而且，我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又没见过，为什么一定要我做他军师？难道是跟我爹有仇，来折腾我的？”

　　南宫欲言又止，这时游叔叔忽然闯进来，大声道：“小竹啊，你的名声大了，连皇上派的重要人物都点名要你……”

　　我和南宫尴尬地分开，虽然游叔叔知道南宫是我义兄，我们感情好，但两个大男人这样亲密，很难让人不多想。

　　游叔叔看了南宫一会儿，然后对我说：“那个冷面将军，跟皇上点名要你去做他军师，下午会派人来接你，你收拾一下吧。”

　　“我可以不去么？”

　　“不可以，皇上钦点的。”游叔叔凝眉看了我一会儿，又道：“小竹，你跟我来。”

　　我回头看看南宫，南宫勉强对我笑笑，示意我跟去。

　　我无力地跟着游叔叔来到屋外，他带着我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停下来，显然是有意避开南宫。

　　我耷拉着头，蔫蔫地问：“真的不可以不去么？”

　　“不去就是违逆皇上的意思，看来那冷面将军早料到你会不愿意，所以直接去请皇上下令，真是有手段。而且为这种事去找皇上，可见这人在皇上面前是个红人啊，你跟着他，只有好处没有害处。”

　　我随意地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去，却又被游叔叔叫住。

　　我讨厌这种不能主宰自己命运的感觉，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强到别人无法控制我，可是，现在控制我的是皇帝，任我以后再强，也强不过他吧。

　　“贤侄啊，你和南宫逸的关系是不是有点过于亲密了？”游叔叔斟酌着措辞。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自然亲密。”我掩饰到。

　　“可是……”游叔叔语言又止，最后想了想，严肃道：“你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希望你不要被南宫逸给带坏了。”

　　我顿时心里不平，这话什么意思？南宫怎么会带坏我？我皱起眉头，看向游叔叔。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了，但为了让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又用温和的语气说：“叔叔与你父亲是老友，我就把他的孩子当作是我的孩子一样，所以也像你爹一样，希望你能健康……正常……”

　　早在游府，我就看出来，游叔叔和游夫人都有把我招为女婿的想法，当然玫儿就更不用说了，明显得过分。只不过因为我还只有十六，所以他们才没跟我提这门亲事。

　　这会儿，看到我和南宫那样，怕我跟南宫在一起，所以就急了。

　　我有点愠怒，只道：“南宫也是我爹的孩子，在我们家他不是外人，所以请您也不要把他当外人看……”

　　游叔叔对我的话有些惊讶，微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

　　“或者，游叔叔也可以把我们两个同时当外人。”撂下这句话，我便转身离开了。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游叔叔这样的态度，虽然平时有点玩世不恭，但我对长辈都还是很有礼貌的。我想，也许是因为南宫在我心里就是家人吧，家人才会这样，自己可以欺负他，但却容不得别人说他一句不好。

　　南宫现在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刚刚还假装没事对我笑，现在应该是趁我不在调整情绪吧。

　　反正还是同在军营里，能够很快得知彼此的消息。我无奈地笑笑，罢了，还是回去收拾行李吧，纵有再大的本事，也逆不了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