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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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经理拉着老张走到柜台，方绍正埋头看手机。
明天就是和邱学姐约好见面的日子。按方绍的想法，学姐还在读研，他直接去学校找她就好。结果学姐这段时间正随着导师在外面做项目，就把地点约到了二环路外的某座办公中心。方绍看了一下地址，距离也不算远，地铁坐几站然后骑个共享单车就到了。
周经理笑眯眯地和方绍打了招呼。这家酒吧的生意虽然惨淡，但老板的脸上完全不见愁容，要么人家城府深，要么就是根本不在意。周经理心里还真有点小好奇。
“啤酒先来一打，水果拼盘和干果拼盘各来两份。”老张拿起价目单继续瞟了两眼，就有些不爽。“怎么都是些披萨、炒饭啊，这大晚上谁吃的动这些？”
方绍对刚才的那一点小不愉快其实都看在眼里，但他卖的是高扬的面子，自然也不会在意老张的态度。“要不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些新鲜的蘑菇，用烤箱烤出来绝对美味，也不撑肚子。周经理你看看，你要看得上眼我就弄一些给大伙尝尝？”
方绍从抽屉里拿出龙猫昨天送来的蘑菇，之前忙碌了一整天，这包蘑菇都还没顾得上料理呢，倒是便宜了高扬和他这帮同事了。
“这是山上采的吧，稀罕货！”周经理也是个吃货。见到包裹在树叶里的新鲜蘑菇，他顿时眼睛一亮，差点还上手摸。
“野蘑菇啊，不会吃出问题吧。”老张嘟囔了一句。
“别乱说，这里又不是滇州，哪有什么毒蘑菇。”周经理不乐意了。
方绍笑着颠了颠手里的蘑菇。“吃出问题嘛，我负责就是了。”
“老板你就是爱开玩笑。哎呀，今天选这真是来对了，要不然我们哪里能有这口福。”周经理连忙扯开话题。这蘑菇明显是老板自己的私藏，估计是看在高扬的面子上才拿出来分享。要是被老张怼得不乐意了，人家把蘑菇一收，他就太冤枉了。
老张脸上有些不悦，但多少还顾及点周经理的面子，把一肚子不悦又咽了回去。
方绍也懒得理他，笑着又和周经理说了几句，便在这个大龄吃货期待的目光中走到后面去处理蘑菇。
老张的表情更加难看了。这时周经理正眯着眼想象着烤蘑菇的滋味，居然也没想起给他递个台阶。“什么人啊，知不知道什么是顾客至上？！”他恨恨地说着，忍不住在柜台下踢了几下，在白色的漆面上留下了灰黑色的鞋印。
“嗙！”
一个沉重的重物落地声在柜台后响起。
老张探头看去。一个黑色的手提箱正倒在地上。这正是钢铁侠留在方绍这的箱子，被方绍随意收在了柜台下面。原本箱子是立着的，估计是老张那几脚正好踢在它边上的隔板，结果就被带着侧翻了。
“今天这鬼运气……”老张显然也是心虚的，连忙走了一步把箱子扶起来。
周经理见此情况，又看到那几个鞋印，立刻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他忍不住抱怨起来，“你啊，好端端地踢柜台做什么，要是里面有贵重物品怎么办？”
“一个破酒吧，能有什么好东西！”周经理不说还好，听了他这句，老张本来还有忐忑的心情立刻又愤懑起来。
他双手在两边锁上一按。
“啊，别！”周经理忙不迭阻止。但这已经迟了。
“啪~”
手提箱应声而开。
“卧槽！”
周经理愣怔住了，自工作以来就已经戒掉的粗话脱口而出。
“假的吧……”老张看着那一箱黄金、宝石和美钞，眼睛都差点瞪脱框了。
还是周经理反应快。他一把按下手提箱的盖子，把箱子放回柜台后面。“你管他真的假的，那都不管我们的事，明白吗？”
老张被他严厉的表情吓住了，终于回过点味来。他只是脾气差嘴臭，人还不算蠢。毕竟也是在社会上混了二十多年的人，要是太蠢也轮不到他在公司里偷奸耍滑、给年轻人摆架子。
周经理又快速望了一下周围，方绍还在后面的操作间，几个年轻人也只顾围着麦唱歌捧场，没人注意这边。只有不远处的猫爬架上，一只大眼睛的小橘猫在好奇地看着他们。
他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望了一眼老张，想说上两句又觉得无话可说。“唉，你啊……”
过了一会，方绍端着烤好的蘑菇回来了。一个个圆墩墩的蘑菇在盘子里倒扣，像一朵朵倒放的白色小伞，伞中央盈着一汪水，那是最鲜美的汁液。
周经理看着这符合自己梦想的美味，心里那最纯粹的期待却没能再次涌上来。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吃货，周经理真的欲哭无泪。
“怎么了？”方绍看着明显不对劲的两个人。
老张没敢吭声。
“没什么，就是在感叹时光飞驰。”周经理一副追忆似水流年的表情，“以前我刚进公司时，也经常被公司的领导带着到酒吧玩，也算是培养团队感情吧。结果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现在变成我们带年轻人出来玩了。”
“周经理你不也是年轻人吗，哪里至于发出这样的感叹。”方绍笑笑，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美味的烤蘑菇一上桌，立刻就引得几个年轻人大呼小叫。虽然不是资格的吃货，但对好东西他们还是有着起码的欣赏能力。
高扬朝兄弟竖起大拇指，大声赞道。“太棒了，老方，真给我涨面子啊！”
方绍毫不客气地收下了他的称赞，拍拍他的肩。“这算什么，下次想来就来，我有好东西一定有你一份。”
高扬顿时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觉得今天的运气实在不错。
老张看他那轻飘飘的模样，本能想嘲讽两句。但看着一旁的方绍，他突然就心里犯怵，话到嘴边又失声。
周经理则已经恢复了常态，就是吃着烤蘑菇的脸上还有点微微的愁容。太失败了。明明这么好吃的东西还是拯救不了他的心情。
不对，应该是自己现在的心情配不上这么好的烤蘑菇。
失败中的大失败。
离开酒吧，周经理先张罗着把两个女生送上了车，再和男生们告别。老张紧跟在周经理后面，嘴唇砸吧了几下，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怎么了？”周经理有些奇怪了。
“那个，不会有什么事吧？”老张脸色有点发白。他后来越想越怕，都没心思和大家说笑。幸好大家也不爱和他说话，居然都没注意到他反常的表现。
“啊？哦……”周经理这才反应过来。见老张这幅德行，不由笑道。“你这会才知道害怕，早干嘛去了？手这么贱……”
毕竟是多年的同事，他知道老张这个人小毛病不少，但人还不算坏，便拍拍他的肩膀。“别着急吓自己了。这是华国，又不是USA，要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人家会大大咧咧地放在外面？我估计是他们酒吧搞活动的道具呢。”
老张脸色回了点血色。“我就说是假的吧。”
周经理拍拍他的肩。“还是那句话，不管真的假的，也跟咱们无关。你本来就不该去打开人家的箱子。万一东西是真的、有问题、有大问题呢？人家发现你碰了要找你麻烦，你准备怎么办？有那一箱子好东西的人，你惹得起？”
“怎么会……”老张被这连续三问都问急了。“你不是说是道具吗？”
“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啊……”周经理摇摇头，“算了，这样，你就当没事，然后对高扬那小子好点就行！好了，就这样，回家！”他又重重拍了拍老张的肩膀，拦下一辆过来的出租车离开了。
老张有些迷茫地站在原处，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
方绍倒是不知道酒吧外面这场小小的闹剧。他低头看了看隔板上的脏脚印，“明天又要麻烦保洁阿姨了。这手提箱确实也不能再放外面，都把客人吓到了。唉，可惜那个周经理了，先是食之无味、然后悔之莫及。”
虽然有点不够厚道，但周经理醒过味来却看见面前光溜溜的盘子，然后还要强作无事的表情，实在太可乐了。
察觉到此时自己的情绪比之前活泼了些，方绍突然有所觉悟。
不对，不是今天变得比较活泼，而是之前这几个月比起学校时的他变得不活泼。今天不过是恢复了一些之前的状态罢了。
这段时间他太过于冷静了，有时候都有些接近冷清。
同辈人们已经成年的不在少数，但都没有像他这样吃住都在酒吧的。之前的话，方绍还以为这些哥哥姐姐们是抹不下面子蹭家里的资源，也可能是不在乎或是没有算清楚这笔经济账。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将酒吧与自己的生活过于深度绑定，是有隐患的。
面对神秘侧的客人，作为酒吧主人的他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不论这个优势他会不会使用，这种并不平等的关系都会导致他本能地产生居高临下的态度。长久以往，将这种居高临下当做理所当然，他的性情就会改变。
他可不想以后变得冷漠自矜、或是狂妄轻浮。
当然，这根本的原因还是他本身的性格还不成熟，无法驾驭酒吧主人这个身份，反而被酒吧主人这个身份所影响。
想通了这一点，方绍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大概也是属于实习期内的考验之一吧。要不然这么多长辈同辈，不会连一个提醒他的人都没有。
方琸/我本楚狂人/二八佳人等诸多同辈：
冤枉啊，我们是真的抹不下面子/没算清楚帐！[尔康手]
你以为有几个人能和你一样，半年时间就有了那么多客人，还都是出手大方的豪客！
我们这连个蚊子都是稀罕物啊，别说被培养出骄娇二气了，来个客人我们能捧在手心里好不好！
[咬手绢] [嫉妒到逐渐扭曲] [试图保持平静] [保持平静失败] [继续扭曲] [呐喊] [嗓子哑了] [眼里滴出血来] [丧失力气] [筋疲力尽] [收拾好仪容，脸上再度露出温和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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